《[银英]背誓者》我飘啊飘

70、第七十章 Ask For

　　他抽身从她身上爬起来，缀满银饰的帝国军服并没有因为激烈运动而呈现过分的凌乱。
　　他就那样平静的不发一言的走进洗手间，不一会儿，水声从里面传出来……
　　杨小莉手忙脚乱的钻回卧室锁上门。
　　一定是我起床的姿势不对……
　　所以，再睡一会儿吧。
　　倒在床上，一开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但不知道翻了多少圈后，睡意袭来……
　　醒来的时候是中午，迪特玛夫人在厨房忙碌的声音吵醒了她。
　　介于卧房与客厅之间的隔音效果一直不好，杨小莉也没多耽搁，换了一身平常穿的衣服走出去。
　　客厅里没有其他人，她松下一口气来刚坐到沙发上就被一个东西给硌得跳了起来。转头望向厨房，迪特玛夫人还在忙碌。
　　她拾起那个蓝色天鹅绒小盒子，没多作想打开……
　　“叩”用力合上盒子，她不知道是该扔掉还是扔掉还是扔掉呢。
　　迪特玛夫人从她背后走来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可以吃饭了。
　　杨小莉将盒子揣进衣兜里，心神不宁的坐到餐桌前。
　　迪特玛夫人的厨艺相当不错，如果说吃得食不知味显然是不诚实的，不过杨小莉吃得异常忐忑就是。
　　饭后收拾好桌子，迪特玛夫人把一封信递到她跟前。
　　信封上没有署名，不过大致猜得出是谁写的。
　　没想到人类不管怎样进步，这种最原始的通讯方式还是一直保留了下来。
　　淡色的信纸上只有一句话：
　　我会等你戴上它的那一天——Siegfried Kircheis.

　　雷恩留在费沙的最后一天见到了明琛。
　　令他意外的并不是明琛，而是明琛对他说的话：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做一番大事？”
　　“什么大事？”
　　明琛随手将桌上的多米诺骨牌推倒，“一个制度的崩坏，往往预示着另一个制度的建立。”骨牌在他手底下以另一种形态呈现在雷恩面前，“我们要做的是，在民主的废墟上构建一个新的国家。”
　　雷恩哑然失笑，“用什么把这些旧制度之下的人团结在一起呢？”
　　“共同的目标。”明琛的手指拨动第一张骨牌，接连五张骨牌依次又倒了下去，他停止手里的玩意儿，视线停留在雷恩苍灰色的眼眸上，“反地球教联盟会，目前是这个名字，不过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有一个更响当当的名字。”
　　“那么，需要我做什么呢？”
　　“以杨的养子身份走上政治舞台。”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一定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同样身为元帅遗孤的凌馨。”
　　“凌馨不在费沙。”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明琛忽就笑了，一身便服的萧薇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苍白的容颜像是夜风里孤冷的白蔷薇。
　　“我就说他不会同意的吧。”明琛对萧薇道。
　　萧薇表情木讷在明琛旁边找了张椅子坐下，“意料中的事。”
　　萧薇被免去军职后，像是一夜之间消失，搬离军官宿舍，不再出现在众人面前。
　　但当她再次出现时，雷恩感觉到她整个人都与之前的不一样。
　　如果说身为第八舰队司令官时候的萧薇是冷傲的，那么现在的她像是被剪去骄傲的羽翼，清秀绝丽的轮廓愈益透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气质来，雷恩说不清是好还是坏。
　　“雷恩，听着，我们并不需要你以杨的养子身份去做任何出格的事，事实上我们只需要一个保证。”萧薇平静的说。
　　“什么保证？”
　　“……杨还活着吧。”
　　雷恩不置可否。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需要她的支持。”
　　雷恩抿紧嘴唇。
　　“我知道我的说法会让你心生反感，不过我不想浪费不多的时间。”
　　“她不能为你们做任何事，你要明白这点，萧上将。”
　　“说是需要她的支持，事实上也只是要她从精神支持我们。并且，作为交换条件……”明琛示意她住口。
　　雷恩被条件二字吸引，能够作为条件的，必然是对杨来说极为重要的东西，“说吧，什么交换条件？”
　　明琛并不轻松的捏了下太阳穴，“是梅尔卡兹提督。”
　　雷恩苍灰色的眼眸蓦地放大。
　　“梅尔卡兹提督还活着，我们在驱逐舰爆炸前救下了他，目前他和舒奈德呆在安全的地方。”
　　雷恩双手抱拳，沉默了片刻后，问：“那么，你们需要杨做什么呢？”
　　明琛与萧薇同时松下一口气，两人对视一眼后，由萧薇开口说：“我们希望帝国军能够尽快攻占海尼森结束这场无意义的战争。”

　　原本三人围坐的小圆桌缺去一个位置，明琛与萧薇坐在剩下的两个位置里，心中各有所思。
　　明琛问：“你说雷恩会把话传达过去吗？”
　　萧薇：“他答应了，他说他只负责传达，但不会强迫她做任何事。”
　　“那么……我们会成功吗？”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明琛嗤笑：“一向务实的你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真叫人无法置信。”
　　“更无法置信的事也得有人去做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同盟被特留尼西特和地球教毁掉，所以明知不可能但我还是得努力去做，如果什么都不做，我想，明鸿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我的吧。”
　　明琛深意的说了一句：“死去的人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
　　萧薇笑：“是啊，死者为大，希望明鸿在天之灵能够感动杨吧，毕竟她的一个念头足以让同盟众多的人免去死亡之灾。”

　　在雷恩匆忙从费沙赶回艾尔.法西尔前，杨小莉又大病了一场。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诱因，就那么病倒了。
　　病症与之前类似，高热，肺炎，神志不清。
　　她的生命力像是要被病魔一点点蚕食干净。
　　李爽坐在重症监护室外漫无目的的画，他很想把她的样子画下来，雪白的纸上却只留下脏乱无章的线条。
　　吉尔菲艾斯走到他身旁，“我们应该对未来充满美好的期望。”
　　李爽抬头看他，眼圈发红。
　　吉尔菲艾斯在他身旁坐下，“当初在秃鹰之城，我也一度以为我撑不过去，谁知，军医官告诉我只是断折了一根肋骨，肺里面有积血，只需要好好疗养很快就会复原。但复原后，每当天气变换时，我受伤的地方还是会隐隐作痛，那时我就在想一句古话。”
　　“人定胜天？”
　　“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吉尔菲艾斯笑容明澈，“我想，在她身上也一样吧。在艾尔.法西尔见到她的第一眼，很多医生都说她熬不过去，后来，发现她的脊髓受伤，也有医生说恢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她……都奇迹般恢复了大半，所以，这次她一定可以撑过去的，我相信。”
　　李爽眼神沉没，将头扭向另一边。

　　宇宙历七九九年，新帝国历二年十一月七日，帝国军总旗舰伯伦希尔在四万艘舰艇的护航下顺利抵达艾尔.法西尔宇宙港降落，第二次“诸神的黄昏”作战步入新阶段。
　　雷恩在宇宙港亲眼目睹了从天而降的，密集如蜂群般的帝国军军舰，黑压压的似乎把整个天都遮盖住。
　　“又要开战了吗？”
　　“听说是的，这次来的是可是帝国的皇帝陛下。”
　　“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隔着好几条通道，雷恩甚至能看见那名全身笼罩着金色耀眼光芒的年轻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朝候机室走去，离他最近的是一名系着粉红色丝巾暗金色短发乍眼看上去像名少年的女子。
　　在快要进入候机室门口时，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忽然停下脚步，苍冰色的眸光似乎透过层层阻隔投向雷恩的方向。
　　“陛下是在看什么人吗？”希尔德微笑着问。
　　“没。”只是感觉到有人在那边……莱因哈特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甩甩如流金般的头发，继续朝前走去。
　　暂时封锁的宇宙港很快又动起来，这次来接雷恩的是凌馨。
　　凌馨见到雷恩后一副惊讶得语无伦次的样子，“你猜猜我在门口看见谁了？”
　　雷恩冷哼一声。
　　“没想到他真的会来艾尔.法西尔，看来帝国打算和同盟全面开战是事实咯。”
　　雷恩停下步子，若有所思的望向候机室外不断起飞降落的太空船，脑海中迸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来：真的要把……宇宙的控制权交给那个人吗？

　　莱因哈特乘坐的地上车在一辆机动装甲车开道下驶向艾尔.法西尔元帅府，希尔德一面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表情，一面揣摩说话的时机。
　　“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尽管将注意力放在车窗外毫不起眼的景物上，但这位黄金狮子陛下对下属的洞察力还是那般敏锐直接。
　　“是。”希尔德应了一声后开始说道：“之前地球教发动对吉尔菲艾斯元帅的暗杀行动虽然均已失败告终，不过在德奥里亚会战开战前，吉尔菲艾斯元帅还是因为中毒而高烧昏迷不醒。”
　　“你想说的是？”
　　“德奥里亚会战是由梅尔卡兹小姐全权指挥的……”
　　惊讶是希尔德预想中的情形，不过她没料想到的是，尊贵的皇帝陛下居然摇晃了一下身形才勉强稳定住情绪，用有些走调的嗓音问：“是吗？梅尔卡兹……怎么会在……”
　　“吉尔菲艾斯元帅不敢贸然把梅尔卡兹小姐一个人放在艾尔.法西尔，根据最近一段时间的医疗报告显示，梅尔卡兹小姐的身体状况堪忧。”
　　“……”莱因哈特默然。
　　希尔德接下来说：“德奥里亚会战后，梅尔卡兹小姐的身体……总之，陛下可否去探望一下她呢？梅尔卡兹小姐出色的指挥了德奥里亚会战，粉碎同盟军两支舰队，论功绩……”
　　莱因哈特示意她停止，“朕会亲自授予她上将军衔，伯爵小姐以为如何？”
　　希尔德止不住露出失色，“陛下的宽厚仁慈，梅尔卡兹小姐必定会感恩戴德。”
　　“就这样吧，初到艾尔.法西尔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朕去处理呢，探望梅尔卡兹小姐的事情只能辛苦伯爵小姐了。”
　　“是。”希尔德果断答应下来。在她看来，就算皇帝陛下不能亲自探望雪莉.冯.梅尔卡兹，但如果由她出面以皇帝陛下的名义表示慰问关心也能达到效果。
　　不过……陛下似乎不怎么在意梅尔卡兹小姐立下的战功呢，这……有些说不过去啊。

　　回到李爽的公寓，由于还未到上班时间，三个人在公寓里来了个小小的碰头会。
　　“费沙之行有什么收获呢？”
　　“说到收获，我差点困在耶克丹丁没命回费沙了呢。”
　　“一定是段有趣的经历。”
　　“有趣谈不上，不过亲眼目睹到地球教犯下的恶行后，倒时不时的让人想要冲动的做出什么危险举动来。”
　　正在切水果的凌馨回头看了雷恩一眼，转过头继续刀下工作。
　　雷恩抬头望了望公寓的四周，李爽知道他是在犹疑什么，“每次回家我都用你留下来的探测装置测试过，确定没有被安装任何监控装置。”
　　“很好。”雷恩视线回到李爽身上，“杨现在怎么样？”
　　“非常不好。一开始闹什么癔症性耳聋，让人紧张了半天，前几天又因为吸入性肺炎复发给送进医院去了。”
　　雷恩停顿了一下，“帝国军那边如何？”
　　“还是老样子，我是说，跟你走之前差不多，每天都会来……看她。”
　　雷恩踌躇的扶住额头，“我会想办法的。”
　　李爽淡笑，“希望你的方法切实有效。”
　　凌馨将切好的马勒斯果放到茶几上，随意问了句：“费沙那边如何？”
　　“似乎要开始动作了。”雷恩若有所指的答。
　　“好啦，今天到此为止吧，我要去上班了。”李爽起身穿衣服出门，三人碰头会暂告一段落。
　　凌馨还打算要问什么的时候，雷恩以一句“我累了需要休息”搪塞过去。
　　待到第二天清晨凌馨起床的时候，雷恩却早已出门。
　　走在弥漫着淡淡雾气与尘埃的街道上，雷恩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来。
　　感觉一切都没有改变，但一切都似乎已然改变。
　　曾经以为同盟坚不可摧，但转眼间却又走到穷途末路。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作着一切，同盟也好，帝国也罢，就连费沙，都被写进同一幕悲喜剧中。
　　谁才是操纵那一切的那双手呢？
　　雷恩站在艾尔.法西尔的十字路口，迷惘。

　　最近好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