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背誓者》我飘啊飘

5、序章五 遗言（下）

　　“我的一生被旧帝国和新帝国撕得粉碎，我别无他求，惟愿我的死能给阿尔瑞特带来永久的和平和安宁，阿尔瑞特的命运将永远掌握在阿尔瑞特人自己手中，阿尔瑞特之星火将永存不熄，”念到这里时，瑞肯道夫停顿住，不确定的问了一句：“还要继续念下去吗，阁下？”
　　金银妖瞳元帅抬手示意继续。
　　“致那些在我的生命中匆匆走过的人，西露希亚.塞纳狄尔只是一个过客，不会是任何人的归宿。”瑞肯道夫念完这封遗书，抬起头来眼神复杂的望向金银妖瞳元帅，其实他很想问：要给缪拉提督看吗？但又唯恐一时出言不逊反而惹恼了长官。
　　就近几天来他的观察，长官的情绪非常糟糕，从不乱发脾气的统帅本部总长阁下已经连续三次刻意刁难他泡的咖啡了，要么是水温不够要么就是糖放得太多。
　　这让瑞肯道夫感到压力山大，但又无从倾诉，只得暗暗将苦水往肚子里倒。
　　“你说，缪拉提督看到这封信会怎么想？”
　　瑞肯道夫仔细的想过后回答：【“抱歉，阁下，以下官贫乏的智慧无法猜透……”】（注1）
　　统帅本部总长难得笑出声来，“你还真是诚实啊。”
　　瑞肯道夫选择低下头不说话，金银妖瞳元帅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向窗边，窗外依旧下着惹人烦的雨。
　　“曾经，也有一个类似的故事发生在奥丁，女的，出生帝国名门，男的，是同盟军官……”
　　“阁下！”意识到长官的话题本身所具有的危险性，瑞肯道夫立即出言加以打断，但当打断后他又发现自己对长官口中所说的事一无所知。
　　“别紧张，我只是说说，况且，是好久以前的事情啦……久到很多人都遗忘了。瑞肯道夫，我知道你一直不理解我为什么处心积虑的一定要置这个可怜的女人于死地，可你有没有想过，死，或许正是她唯一的期盼呢？”
　　瑞肯道夫露出明白了一点点但不明白的地方更多的表情来。
　　“一个帝国，一个同盟，是不允许相爱的。缪拉提督也是如此，一个帝国，一个反叛组织，一旦爱上就注定是个悲剧啊。”
　　瑞肯道夫再度好奇心泛滥，“阁下，可以多问一句吗？”
　　“问吧。”
　　“你刚说的那个帝国名媛和同盟军官，他们……最后怎么了？”
　　尽管瑞肯道夫看不到长官此刻的表情，但他仍能听出话句中所夹带的辛辣嘲讽：“男的死了，女的……不知所踪，这样的结果，你满意吗？”
　　这句话该我来问阁下您吧。瑞肯道夫选择沉默，因为他感觉自己似乎找到长官情绪不稳的原因了。等贝根格伦中将来向元帅报告完一些日常事务后，瑞肯道夫抽时间去拜谒了这位正派的中将，当再次提起这件事时，就连向来冷静持重的贝根格伦都禁不住露出惊慌的神色。
　　“请不要再提起这件事。”
　　瑞肯道夫理所当然会的问：“为什么？”
　　“……这是皇帝陛下刚登基没几天发生的事情，知晓内情的人少之又少。吉尔菲艾斯阁下原本有心想要阻止这个悲剧的发生，但却在因缘巧合之下却被提前调离奥丁。等吉尔菲艾斯阁下赶回奥丁时，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总之，无论在谁面前都不要再提及这个禁忌的话题，尤其是皇帝陛下。”
　　“可是，我想知道到底是谁……”
　　贝根格伦叹了口气，“是梅尔卡兹小姐。”

　　克罗达克监狱，因为连日来的阴雨天气夏露达老妇人的关节炎又犯了，于是给各牢房派送衣物的工作落在了七岁的孙女薇薇安身上。
　　“奶奶，我一定会努力完成工作的。”薇薇安兴高采烈的抱着衣服跑掉了。
　　“薇薇安，要小心啊，只用把衣物丢在牢房门口就行了，千万别把手伸进去啊……”
　　薇薇安已经跑远了。
　　“但愿别出什么事才好。”夏露达老妇人揉着酸胀的膝盖喃喃自语。
　　男犯的衣物有狱卒帮忙送，薇薇安只用送女犯的衣物就行了。
　　女犯人数原本就不及男犯人数的二十分之一，所以一圈派送下来，薇薇安并不感到太累。
　　很快，她走到那个有着一头漂亮酒红色头发的女人的牢房前。
　　“你的衣服放在这里啦。”薇薇放下衣服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蹲在牢房前看那抹纤弱的身影缓缓的站起来走过来取衣服。
　　“你的头发真漂亮，可以给我摸一下吗？”
　　小女孩的请求总是特别的直率而让人不忍去拒绝，西露希亚露出难得的笑容，弯腰低下头，酒红色的头发垂到牢房边，薇薇安伸出手轻轻的放在莹亮的头发上抚弄。
　　“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是因为做了坏事吗？”
　　“也许是吧，在一部分人眼里是坏事，但在另一部分人眼里却是好事。”
　　薇薇安不太明白的眨眨眼，“奶奶说你会被送到东边的刑场去，奶奶从来不准我去那边，所以我从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样的，可是，到过那边的人都再也没有回到过牢房，你也会跟他们一样吗？”
　　西露希亚的呼吸有短暂的紊乱，但她很快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说：“我想，应该会跟他们一样吧。”
　　薇薇安露出难过的表情，“那这样我就再也不能摸到你的头发了。”
　　西露希亚站起来看了看牢房四周无可奈何的说道：“如果有剪刀什么的我可以把头发剪下来送给你，可惜……”
　　“不要不要，”薇薇安拼命的摇手反对，“奶奶说过，不可以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况且那么漂亮的头发，剪掉了多可惜。”
　　“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因为……很快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注释】
　　注1：原话是希尔德对莱因哈特说的“很抱歉，陛下，下官贫乏的智慧无法猜透这一点。”第七篇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