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背誓者》我飘啊飘

232、第二三二章 回忆的下半段

　　烛火下她的脸笼罩在阴影里，垂下的眼帘更是将她难以言表的眼神掩盖住，良久过后，她嗓子哽哑的开口问：“那么你呢？”
　　“？”莱因哈特眼中满是疑惑。
　　“你能得到什么呢？”
　　喀拉，椅子被推开的声响，集宇宙全部荣耀于一身的金发年轻人站起来，侧过身看向她，嗓音犹如华丽歌剧中眩惑唯美的咏叹调：“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说罢，他姿态无比优美的转身朝外走去。

　　“莱因哈特！”在他迈步离开的时候，她出乎意料的叫住他，他脚下步伐一滞，重重的停了下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和做什么吗？你这样……”她难掩眼中的失望。如果新银河帝国仅仅依照一个人的意志和喜好来转动的话，那无疑意味着一种更大程度上的权利缺失与混乱。
　　但莱因哈特并没有收回前言的打算，而是揭起她一直以来最不愿去面对却又绝对回避不了的过去：“美埃里多……你从没对我说起过，你是怎么从同盟不得不流落到帝国来的。”
　　她黑色的眼眸写满惊恐与畏惧，曾经无数次将她从沉静睡眠中惊醒的噩梦般的场景再一次浮现在眼前：尤里安，明鸿……一个个死在她眼前，她无力去拯救……
　　她恨为什么只有自己一个人活了下来，也恨为什么伊文.索斯迪科不让她跟他们一起埋葬在美埃里多。
　　她自暴自弃过，她怨恨过，她想要……
　　总之任何极端的想法，任何极端的事情，她都想过做过。但此时此刻被莱因哈特揭起的这道旧疮疤，还是令她胸口发疼，疼到难以承受。
　　只是在她极力隐瞒自己情绪的时候，并无察觉多太多异状的莱因哈特却率直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要是早知道你会遭遇那么多不幸，朕当初就不该放你离开奥丁。”
　　“……”
　　“如果没有发生三年前的那件事，你是不是还会跟以前一样留在朕的身边？最近以来，朕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但遗憾的是，朕没法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复。而现在你留在朕的身边，就是对朕最好的回答。接下来……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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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恩亲自送凌馨从狮子之泉返回住所，下车时，凌馨很自然的邀请道：“进来坐一下吧，我正好有一些话要和你说。”
　　雷恩不动声色的同意了，只是当随凌馨一同进去以后，发现本该呆在实验室的朱莉安娜居然一脸精神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奶茶时，银发少年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表情变化。
　　“这么快就带男朋友回家过夜了啊？”朱莉安娜好笑不笑的朝凌馨开玩笑道。
　　凌馨连辩解都省了，径直说：“我带他来是有其他事的。”
　　“哦？”朱莉安娜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放下茶杯，这时凌馨转向雷恩说：“我曾经交给你一份加密过的资料，现在应该已经破解了吧，我需要破解后的资料。”
　　雷恩只迟疑了短短半秒便露出释怀的笑容：“那份资料可以马上给你，不过有另外一件事我得向你说明。”
　　“什么事？”
　　“那份资料的拷贝我给了格拉尔德.卡斯奇。”

　　听到这个名字，朱莉安娜陡然间站起来，锐利的视线透过镜片直直投向雷恩。
　　雷恩在灼人视线的注视下安然处之的将一份磁碟从通讯器里抽出来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然后淡笑着问：“我可以走了吗？”说完，并没有真正等到任何人的回答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凌馨在他身后叫住他：“雷恩，为什么？”
　　银发少年顿住脚，侧过头并没有直视她的眼说：“没有为什么，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的路，而我，只是选择了一条我认为正确的路。”
　　朱莉安娜在他身后冷笑：“是吗？投奔一个心机与谋略都深不见底的人，你这还真是明智之举啊。”
　　雷恩缓缓转过头，脸上依旧挂着戏谑的笑意：“我不认为，把她交给莱因哈特，让她再次为民主做出牺牲才算得上是明智之举。她曾经付出全部努力与所有心血捍卫的民主国度居然沦落到要她再次以自己为代价做出牺牲，我不明白这样的国度还有什么值得我效忠的地方！”
　　凌馨立即反驳道：“不，雷恩，事实不是这样的，你一定是受到了蒙蔽，萧薇和我哥哥其实是有打算跟帝国一战的……”
　　“是吗？”银发少年毫不留情的打断她，说出一个不争的事实来：“竭力避免战争的发生，不正是她一直以来努力的目标与奋斗的方向吗？你们把她摆在一个她只能做出唯一选择的位置，倒反过来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彰显你们的仁慈与宽容了？”
　　凌馨被他梗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倒是朱莉安娜瞧出了一些端倪：“你想用自己的方式帮她？”
　　谁知银发少年摇摇头：“我没有帮她，只是在做我能够做的事。当我无力改变这一切现实的时候，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是顺从现实。”

　　“让他走。”朱莉安娜若有所思道，凌馨直直望向雷恩离开的方向。尽管她早已明白这世上不存在一成不变的东西，但当她和雷恩决裂的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她内心中仍然充满着惶惑与不安。
　　“不用担心他。”朱莉安娜再次坐下，揉了揉发疼的眉头，转过头冲凌馨说：“我大致明白他的想法了，不过一时半会儿还弄不清他具体要做什么，目前看来较为清楚明晰的一点是，他想做的事和莱因哈特有重大关系。”
　　凌馨立刻想到：“你是说……他舍身搭救莱因哈特并非出自忠诚或是其他显而易见的理由，而是别有所图？”
　　朱莉安娜点头，“他有他的目的，只是我们还不清楚他的目的具体是什么罢了。好了，不说这个，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先研究那份资料吧，看下到底会不会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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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仍在继续，深陷在无穷无尽时光中的痛苦与绝望在延续……
　　“不要杀我。”一名戴眼镜的女研究员说。
　　“闭嘴！”说完，脸上沾满血污的男子扭头将视线投向伊文.索斯迪科：“队长，我们要怎么办？现在已经出不去了。”
　　伊文.索斯迪科抬起迷惘的眼望向灰白色的穹窿顶，眼神中只剩痛苦与绝望。
　　他不想出去了。
　　被困在这座即将被废弃的地下基地又如何？他所坚守的信念，他所效忠的国度，到头来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在以为盟约军对埃斯托罗维亚发动核攻击之后，他将所有的仇恨与愤怒都投入到这场空前壮大的“末日之战”中去。他要替死去的亲人复仇，他要替被核弹摧毁得只剩一片废墟与残骸的埃斯托罗维亚复仇，他要……他要到奥斯塔夏的墓前，为她献上最后一束也是唯一一束白色玫兰。
　　然后对她说，即使到了世界末日，他也不会忘记她……
　　泪水模糊了视线，伊文.索斯迪科压制哽咽的嗓音下令说：“放了她，反正她也不能活着出去。”
　　顷刻间，被血与杀戮洗礼的战士像是被击中脊髓上最脆弱的一处，一个个都颓然无力的垂下头。
　　他们被活生生的困在这座坟墓里，因为阴谋与背叛，也因为忠诚与信仰。被摧毁的忠诚与信仰，将是他们最后的陪葬品。
　　在一片死寂中，一个和缓的声音突兀的出现：“我可以救你们。”
　　“什么？”那个之前向伊文.索斯迪科问话的战士下意识的抬枪指向说话的那个人，正是那名戴眼镜的女研究员。
　　“算是感谢你们的不杀之恩吧，我可以给你们指一条活路。”
　　伊文.索斯迪科强打起精神，警惕的审视着对方，那样的眼神活脱脱在说：我们可以相信你吗？
　　“到了这个时候，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听一听我的方案。”女研究员扶了扶镜框，抬手指向另一扇门，“那里有一条通道……”
　　“你是说有密道？！”战士欣喜万分的打断她道。
　　伊文.索斯迪科紧皱了一下眉头，显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不是密道哦～”女研究员露出轻松惬意的笑，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话：“是一条通向永生之路。”
　　伊文.索斯迪科闭上紫色的眼眸，再度睁开，彻彻底底的想通了前后：“可那也是一条死路。”
　　“哦？”女研究员露出意外的表情，像是对他的睿智感到分外的惊奇，然后止不住呵呵低笑了两声道：“好吧，你这样说也是没错啦。”
　　“你在耍什么花样！”枪头再次指向她。
　　而她只是将视线转向伊文.索斯迪科：“你跟你部下的命都掌握在你手里，你可以做出一个决定，没准这个决定可以救你们所有人，但也许，决定是错误的，那么，你将杀死你们所有人。”
　　伊文.索斯迪科抬手示意部下放下枪，然后转向她问：“可以告诉我你的决定吗？你站在这里等我们来杀死你，是说明你已经做出一个决定了吗？”
　　她微笑着摇头，“我只是在这里呆得太久，觉得很无聊罢了。我感兴趣的是，你们将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伊文知道她在说什么，也知道她并没有骗自己，然而……
　　“我们是敌人，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她摊开手：“我没有帮你们，只是在帮我自己。正如同你们放我一条生路，我也指给你们一条生路。”话音未落，穹窿顶发出轰隆巨响，她仰头望了眼出现裂痕的顶部，“这里支持不了多久，还是赶紧到冷冻舱那边吧，等到了那里再做决定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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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猊下。”阿罗夏尔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惊醒。
　　他的脸被遮盖在黑暗的阴影中，如同鬼魅般阴鹜。只见他支起一只手遮住眼问：“什么事？”
　　阿罗夏尔恭敬的低下腰，“格拉尔德.卡斯奇请求与猊下通讯。”

　　我不想不想不想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