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第一九五章 事发（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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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什么事？”杨自然而然的问。
凌馨没有立刻开口回答她，而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杨立刻反应过来：“是古恩.基姆.霍尔广场事件？”
凌馨点点头，“八九不离十吧。”
杨不由得讶异道：“什么叫八九不离十，你……”
凌馨飞快的说道：“我跟爱尔丹丝安妮罗杰还有莱因哈特一起听歌剧，中途吉尔菲艾斯出去了一趟，然后一脸凝色的回来在莱因哈特耳边说了几句，具体我没听清，只隐约听到海尼森几个字，吉尔菲艾斯说完就先出去处理，后来好不容易熬到歌剧结束，莱因哈特匆匆起来告辞，安妮罗杰问他是不是有要事，他说，”说到这里凌馨歇了口气，像是印证所有不好的推测般重复莱因哈特的话道：“海尼森有些事必须尽快处理。”
刚把温好的牛奶从加热箱里取出来，金银妖瞳元帅便接收到了一条最新通知：上午九点前往临时皇宫召开紧急会议。
会议内容暂未透露，不过看上去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将牛奶和做好的熟食放在托盘里，金银妖瞳元帅步伐平稳朝卧室走去。
杨小莉心情复杂的关掉通讯器。凌馨跟她的通话时间不能过长，这个时间她早在接通通讯的时候就计算过了。
莱因哈特只说了是海尼森出事，如果……是其他事情就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了，可要不是严重到古恩.基姆.霍尔广场事件一类的恶性事件怎么会轮到他亲自出面处理？
终究还是敌不过命运。杨在心底叹了口气，但很快又意识到另一点：古恩.基姆.霍尔广场事件发生时，罗严塔尔并不在海尼森。
按照原著中的描述，广场事件令帝国军新领土总督的威望降至历史最低点，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良好政绩被这一颗耗子屎搅翻了锅。而广场事件后续发生的海尼森周边行星的小暴乱也足够让帝国军头疼不已好一阵子了。
但如今总督一职空缺，远在艾尔.法西尔的罗严塔尔并不需要为此担责，也更不会去惊动特留尼西特那只卑鄙狡猾的老狐狸。那么，发动这一系列事件的主使人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呢？仅仅是想制造舆论与心理上的动乱，有助于特留尼西特更早的接管旧同盟领地内的政权吗？
黑狐和朗古都已作古，那到底又是谁在驱动这一阴谋呢？
杨小莉心中想到了一个人选，脸色刷白的从床上坐直起来，这时，罗严塔尔敲门进来。
将餐盘放在床头柜内，金银妖瞳元帅爱怜的将手放在妻子的额头上，“你的脸色更不好了，还是让我陪你去医院吧。”
“不用。”她伸出手臂抱住他，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泪水就那样一颗颗的往下掉落。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她并没有失去他，不，只是还没有失去他……
他却对她的心事一无所知，只得猜测说：“还在怪我吃饭的时候在桌下踢了你一脚吗？我只是看你和雷恩那样……太失礼了。”
“不，不是。”她哽着嗓子说，一想到两个人很快就要分开，她更是难以控制心中的悲伤。
他宽厚的手掌抚上她的脸，感受到冰凉的湿意，心下顿觉更加茫然了。
“让我再抱一会儿吧。”她请求道，他不再说话，而是放空心神去感受这个温暖却带着说不清的愁绪的拥抱。
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啊。她在心底低叹。
……
“凌馨，为什么不让我跟她取得联系？你要明白，现在他跟她的处境都非常危险。”通讯界面上，爱尔丹丝一脸沉色的说。
凌馨还是果断的摇头拒绝：“你是想让她走不掉吗？吉尔菲艾斯已经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和她已经秘密结婚的事实，这两样东西加在一起，比区区一个艾尔芙莉德.冯.克劳希的杀伤力不知道强多少倍。”
痛苦在爱尔丹丝的眼中挣扎。
凌馨别过头去不看她：“选择罗严塔尔，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怪不得任何人，可她为了救吉尔菲艾斯一个人就把自己整个全部搭进去了，她为同盟牺牲得还不够多吗？”
“凌馨……”爱尔丹丝不知道说什么好。
凌馨深吸了一口气：“我跟萧薇取得联系的时候，萧薇几乎想都没想就同意为她提供最后一道屏障，为此不惜撕毁刚刚同帝国签订的和平协议，只为换取她一个人的自由，你知道为什么吗？”
爱尔丹丝除了说“不知道”再也找不出言辞来了。
“是因为明鸿。”
“明鸿，你是说死去的那个前同盟……？”
“是的。”凌馨说出另一个教人震惊的内幕来：“其实在美埃里多事件发生很早之前，明鸿就已经预感到单凭他一个人的能力不足以彻底扭转宇宙的未来，越来越多的突变因素叫他不得思索命运的必然性，其中一个必然性就是杨会死。”
爱尔丹丝讶异的张大嘴，听凌馨继续往下说：“但是他不希望她死，所以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如果有一个比杨更有威望更能够左右同盟大局的人物存在，那么是不是可以由这个人来代替杨成为地球教的暗杀目标？”
“你是说……他自己？”爱尔丹丝隐约听说过美埃里多事变，再结合杨之后的遭遇，很容易联想起前后来。原著中并没有明鸿这一号人物，但能够在政治上统领同盟打赢“诸神的黄昏”，逼得莱因哈特不得不退兵奥丁，可见这个人物在同盟内部是何等的举足轻重。
凌馨赞同的点头：“杨是军队不可或缺的中坚力量，但并不是唯一的。而明鸿则不同，他是同盟政界不可或缺的关键存在，只要他一旦发生意外，就算同盟能够在短期内找到另一个人来执掌同盟的政权，但实际上同盟的整体实力已经大打折扣了。美埃里多是同盟国力的转折点，也是整个命运的转折点。要向命运夺回一个人的生命，只能付出更多的生命，尤里安……总之，我们已经失去了太多的人，只为改变她一个人的命运。之前明鸿的打算是让她以雪莉.冯.梅尔卡兹继续活下去，但谁知阴差阳错的她又被送回帝国，被吉尔菲艾斯救下。如果，能够再多等一段时间，萧薇和明琛重振费沙联邦后她出现就好了，可命运总是如此无常。”
“那我们该怎么办？古恩.基姆.霍尔广场事件已经发生，预示针对罗严塔尔的阴谋已经启动，接下来应该就是散布他要造反的流言了吧。”爱尔丹丝忧心忡忡的想。
凌馨心想你倒也不笨，但却忽视了一个关键点：“流言这种东西也不是说有就能有的。”
“什么意思？”
“罗严塔尔要是身在海尼森手握军政大权，这种流言还有一定的可行性，可问题是他现在人在帝都艾尔.法西尔，在莱因哈特的眼皮底下，说他要造反，岂不是痴人说梦？”
爱尔丹丝先是一愣，接着立刻大喜道：“真的！”
尽管面对这个拖人智商的朋友，凌馨还是决定耐心解说完：“不说别的，就单说他邀请莱因哈特去海尼森视察然后莱因哈特在乌鲁瓦希遇刺一事吧，现在根本不存在行刺的可行性，因为罗严塔尔人在艾尔.法西尔，莱因哈特自然不会没有任何缘由的离开艾尔.法西尔去海尼森，那么乌鲁瓦希事件就完全不会发生。”
爱尔丹丝恨不得立刻搂住凌馨跳舞，但还没等她缓过高兴劲来，凌馨就又泼了她一盆冷水：“不要高兴得太早，我总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怎么了？还会有什么意外？”爱尔丹丝赶紧问。
凌馨想了想才说：“目前来看，罗严塔尔留在艾尔.法西尔是绝对安全的，但问题是……如果莱因哈特要让他去海尼森呢？”
爱尔丹丝的体温一下子降到零点，只得瑟瑟发抖的叫：“凌馨……”
凌馨的思维却并未停于此，只听她目光悠远道：“我总觉得这个阴谋过于庞大，后面还有好多环节我没有想通，很可能，这个阴谋并不是针对罗严塔尔一个人的。”
凌馨的思路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得到证实，事实上那个阴谋的广度和深度早已远远超出一般人的想象。而作为始作俑者之一的伊文.索斯迪科此时也禁不住陷入这片过于庞大的迷雾之中以致于看不清未来的具体走向。
“猊下埋下了种子，就等着它开花结果了。”阿罗夏尔满怀笑意的说。
伊文.索斯迪科未置可否，双手交叠托住下巴，思绪像是转到了另一个地方。
阿罗夏尔不敢打断他，只得沉默的立于一旁。
片刻过后，伊文.索斯迪科放下交叠的双手，紫罗兰色的眼眸中浮现出阴沉之色，“如果她有去医院检查身体，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猊下。”阿罗夏尔立刻得令，尽管完全不理解这位神秘莫测的主教大人心里头在想些什么。
事后果然如伊文.索斯迪科所预料的那样，大约在早上九点左右阿罗夏尔得到了杨小莉行踪的最新报告，便打算立即去面见伊文.索斯迪科，谁知前脚刚跨出门便猛的想起来，此刻主教大人正以国内安全保障局长的身份出席紧急会议，会议不确定什么时候结束，阿罗夏尔只得悻然作罢。
还是继续监视吧。阿罗夏尔想。
位于圣帕特里克医院的等候区内，一名银白色头发的女子时而焦急的前后踱步，时而又坐下忧思神伤，直到另一名黑发女子赶过来，她才暂时抛却愁绪，开口打招呼道：“凌馨。”
凌馨点头示意，拉着她坐下，“结果出来了吗？”
她用力的点点头，“出来了，但我没勇气去听。”说完抬头将视线转向凌馨，“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凌馨顿觉口中一股说不出的涩然来，虽然已隐隐猜到结果，但她们不得不一起面对现实。
临时皇宫会议室内，凝重的气氛环绕在众人心头。
先是由修特莱中将陈述了古恩.基姆.霍尔广场事件的发生经过，这起由集会演变为暴乱的恶性突发事件最终造成四千多名海尼森居民死亡受伤人数超过五万，而亦有一百七十多名帝国士兵在事件中身亡。
身为代理总督的贝根格伦提督对此表示万死难辞其咎，向莱因哈特提出请罪的同时，声明在正式的总督阁下到任之前会以戴罪之身在最大程度上维持海尼森的治安，以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而截止到早晨八时，海尼森周边星系局部地区的动乱也被呈报上来，这给原本自以为安享太平盛世的众人敲响了一记重重的警钟。
“诸位以为朕当如何处理？”莱因哈特状似漫不经意的开口问。
只听得会议室内一片吸气声，众人显是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是海尼森暴乱事件一日得不到平息，那么从艾尔.法西尔出兵当是不二之选。只是这样做会不会引来费沙联邦方面的猜测或者说，借机得利？这才是提督们心中所担忧的。但在场的与会人士中，只有一人无这样的忧虑。
“瞻前顾后只会延误时机。”有着干冰之剑的前军务尚书冷冷的开口道。
“哦，奥贝斯坦元帅有何见地？”莱因哈特饶有兴味的发问。
之前由于暗杀事件，奥贝斯坦重伤修养，最近一段时间才复出，是以这次关系重大的紧急会议并没有落下他。
奥贝斯坦毫无生机的义眼扫了眼罗严塔尔的方向，“海尼森之所以出现此等恶性事件，贝根格伦能力不足是一方面，但平白担了总督之职却一直滞留艾尔.法西尔的罗严塔尔阁下也难辞其咎。”
米达麦亚立刻愤怒的瞪视过来，金银妖瞳元帅示意好友冷静，转而沉静的开口说：“长期离开海尼森的确是臣下失职，不过这件事可否等商定海尼森事件的解决方案后再予追究？毕竟正如奥贝斯坦阁下所说，在无关紧要的问题上浪费唇舌花费不必要的时间，最后只会是延误了时机。”
吉尔菲艾斯看了眼莱因哈特，收到好友肯定的眼神后，将两人昨晚早已商定的结果摆上台面来：“海尼森需要一位新总督。”
这个结果并未太出乎众人的意料，但此时此刻将这个决定说出来意味着——
“陛下的意思是在诸位提督中选定新领土总督的人选，届时陛下将增派二百万帝国兵力与新总督一同前往海尼森平息骚乱。”
凌馨陪着杨一同走进诊室，接诊的是一位看上去三十来岁的年轻女医生。在核对了身份信息确认无误后，那名女医生轻快的笑着说：“你的年龄也不小了，第一次怀孕？”
这是意料之中最糟的结果，但还不是最糟的。就在杨默认了女医生的猜测后，女医生一边翻看触控屏上的检查报告信息，一边说出了足以改变杨一生命运轨迹的一句话来：“怀孕三周了，目前来看一切情况安好，如果决定要这个孩子，那我给你订下次复查的时间。怎么样？想好了吗？”
凌馨敏感的察觉到在说到确定怀孕这件事上，杨并没有太大的意外，毕竟她已经结婚，怀上孩子再正常不过。在凌馨看来，杨唯一要担心的是长期的星际旅行会不会影响到母体和肚子里孩子的健康。但听完那句怀孕三周的话后，凌馨有了一丝丝怀疑。三周前……不正是凌夜刚离开艾尔.法西尔的时候吗？那个时候她就跟罗严塔尔暗地里好上了？好像还听说她那段时间出了车祸在医院住过一段时间……
杨的神情没有第一次听到怀孕时那般忧喜参半，而是隐隐透出一种绝望无助来，令凌馨疑窦骤升。
“我还要再考虑一下。”杨苍脸色苍白的起身向医生告辞，来不及跟凌馨打招呼便神色匆忙的走出了诊室。
凌馨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直到走到医院中庭的僻静角落里，四下无人的时候，她才停下来，回头看向凌馨，还来不及开口说话便失声哭了出来。
凌馨扶住她在简陋的木椅上坐下，此时一个想法已经在凌馨心里越发坚实起来，但凌馨实在不想在她极度脆弱的时候去追问她什么，只得沉默无语的陪她坐着。
她并没有哭太久，只是右手放在小腹上后就不曾拿开过，所以在她开口前凌馨就基本上猜透了她的想法。
她说：“我想留下这个孩子。”
作者有话说第195章 第一九五章 事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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