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第一九零章 歌剧（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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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在这里。”李爽神态自若的说。
正当凌馨满脸困惑不解的望向李爽时，旁边的雷恩开口不轻不重的说了句：“她跟梅尔卡兹提督在楼上。”
碰巧舒奈德一脚跨进饭厅，嘴里嘟哝着：“洗手间可真难找。”然后混不知觉的坐了下去。
吕奥把手放进嘴里，恨不得在墙上钻个洞躲进去。他就算对帝国军的军阶再不清楚，端看罗严塔尔胸前那枚金质勋章的耀眼程度，也大致猜得出他嘴里口口声声喊的学长军衔绝对不低，而且搞不好还可能是上将元帅级别的。只是……学长怎么是帝国军那边的人，那学姐不就……
吕奥登时头大起来。
比起吕奥的烦恼，后知后觉的某人此刻还没有察觉到众人焦点的转移。
“你们怎么都不吃了？”舒奈德迟钝得令人咋舌的问。
凌馨顿觉尴尬的站起来说：“我想起我还有约就先回去了，下次再聚。”说完对李爽示意了下就溜人了。
“这么快就要走啊？可是配菜还剩下好多，也不知道提督他吃饱没吃饱……”直到这时才察觉到不对劲的舒奈德慢慢扭过头，隐约看见吕奥身旁还站着一个人，可是从他的角度仅能看个大概身形。
熟得不能再熟的帝国军装，身高在一米八三到一米八五以上……不对，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舒奈德寻思着，不觉中将身子也连带扭了过去，想要看清来人的面孔，然而就在刚看清的一瞬间，“啊”一声惨叫，紧接着轰的一声落地巨响……
李爽撇了撇眉毛，连捂眼的动作都省了，直接开口说：“小奥，你去请梅尔卡兹提督和学姐下来。”
吕奥神情夸张的扫了眼摔得四脚朝天的舒奈德，神速撤离现场。
李爽背往后靠，脸上依旧带着轻松的笑意：“让阁下见笑了。”
金银妖瞳元帅不置可否的抿了抿嘴唇，没有做进一步交谈的意愿。
不知是那套帝国军服的缘故，还是二人向来心知肚明，总之一时间生分了不少。
雷恩看在眼里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李爽亲身经历过“诸神的黄昏”会战，他要是对帝国军一点芥蒂都没有那才叫有问题呢。见眼下也没自己什么事，便不作声的起身打算离场，只是临到走上楼梯的前一刻，雷恩才停下脚步，讪讪的往罗严塔尔的方向望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这当然没能逃过另一双金银妖瞳和李爽的眼。
雷恩的笑……李爽思忖着，还不待他想个明白，梅尔卡兹提督一行人已经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去的时候是吕奥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多了梅尔卡兹提督，却唯独不见了杨小莉。李爽当下想明白了七分，也学雷恩站起来，挂着与好意完全不搭噶的笑意朝楼梯走去。
看来婚礼搞不好会打水漂呢。墨绿色头发湖绿色眼眸的俊隽少年不怀好意的想道。
梅尔卡兹提督的确是来意不善。
尽管才刚到艾尔.法西尔，地皮还没有踩热，但一回想起刚刚与杨的对话，顿觉胸口一闷，险些气得晕厥过去。
杨说到第二个人选时一开始用了“私心”二字，梅尔卡兹提督不解的询问理由，得到的解释是——
“他的感情经历太过复杂，并不是常人眼中那种适合托付终身的人，但我……如果他能够很快厌倦我，抛弃我，那不正是我想要的吗？”
“说什么傻话？”饶是向来性情平和的中年提督也忍不住暴喝一句。
杨并没有因此打退堂鼓，而是一脸哀漠的说：“以为一开始对他不抱有幻想，到最后受伤害的人就不会是自己。可是人，又怎么能够控制自己的感情呢？我对他……最终我会害了他啊……”
梅尔卡兹提督这才想起她的身份并不适合留在帝国，更不适合与帝国的人尤其是莱因哈特的元帅纠缠不清，当即便提出要带她一同返回费沙。
谁知她却甩了甩头说：“没机会的，已经晚了，第三个人……他不会同意的。”
聊到这里正巧吕奥上来叫他们一同下去，梅尔卡兹提督当即便提出要同罗严塔尔单独谈谈，是以下楼时有意将杨留在了休息室。
遣走摔得不轻的舒奈德，饭厅里总算只剩下两个人。
一个曾经的帝国军一级上将，一个现任的帝国军元帅。
若单论身份，梅尔卡兹提督是以费沙联邦军元帅身份退役的，自然也不会比对方差到哪里去，外加上他是雪莉.冯.梅尔卡兹名义上的父亲，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更是显得扑朔迷离了。
但中年提督已然打定主意不准备接纳眼前这个“便宜女婿”，便语调生冷的开口道：“我打算带她回费沙。”
步行回家的凌馨哪里知道自己信口胡撰的约真的来了。
爱尔丹丝在通讯中百般恳请她陪自己一起去看歌剧。
凌馨擦了把额角并不存在的冷汗，“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有音乐细胞了，艾丹？那种高端玩意儿正常人没几个听得懂的。”
艾丹是爱尔丹丝穿越前的名字，对爱尔丹丝来说并不陌生，但一想到今晚同去看歌剧的人……爱尔丹丝恶寒的抖了三抖，眼泪水都快挤出来了，“拜托，凌馨，关键时刻只有你挺身而出啦。”
凌馨更是不解，像歌剧这种高大上的装逼必备品，艾丹不喜欢也就罢了，但也不至于害怕成这样啊，心有疑惑的问：“你老实交待，是真的只有安妮罗杰跟你我去，还是有其他人也陪着一起去？”
回想起银英原著中某位拉着下属听前卫音乐和看芭蕾舞剧的恶作剧皇帝，凌馨不可谓不心虚的。但还没听说他把自己姐姐也扯去听歌剧啊，难道说……另有隐情？
爱尔丹丝尽管心急如焚，却又不敢对凌馨有所隐瞒，生怕她见了人后气得立刻摔门走人。她的这位闺蜜什么脾性她可是清楚得很，当即抹花了脸，壮志凌然的说：“莱因哈特和吉尔菲艾斯也要去。”
什么？！
凌馨仔细思忖：莱因哈特不是在等希尔顿求婚答复期间才爱上了荼毒下属这个恶趣味吗？难道说他们已经……
爱尔丹丝像是对她所想心知肚明，在通讯器前使劲摇头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没有……总之，你来之后，我找个地方跟你好好谈谈。”话刚说完，那边就有女仆来通知爱尔丹丝马上要出发了。
爱尔丹丝只得叮嘱凌馨一定要来后悻悻的结束了通讯。
原本以为随同安妮罗杰一同前往，那么包厢里只要坐着俊美的皇帝陛下，高个儿的红发元帅和帝国第一美人就够了，她这个外人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到时候就有时间空出来好拉着凌馨找个地方聊天说话了，反正歌剧院旁边的咖啡茶座多的是。爱尔丹丝心里打着如意算盘。谁知算盘还没打响，就有人来通知说女大公殿下身体抱恙，不能出席。
爱尔丹丝还没想个明白便被女仆推进了地上车，直到地上车开出克拉克公馆老远，她才暗暗觉际到不对劲起来。等到地上车在歌剧院门口停下，流肯少校一脸温和有礼的来请她过去，待看到包厢里遥遥的坐着莱因哈特一个人时，爱尔丹丝更是头皮发麻，不好的预感越发坐实了。
……一定是我想多了，一定是我自作多情了。爱尔丹丝心虚乏力的自我安慰说。
同莱因哈特见过礼后，爱尔丹丝堆起一脸不真的笑容问：“呃，歌剧快开始了，吉尔菲艾斯元帅还没到吗？”
莱因哈特注视着舞台，一脸不在意的说：“他还有事情要处理。”说完扫了一眼爱尔丹丝站的位置，很快眉头轻皱问道：“姐姐呢？”
“……”爱尔丹丝顿觉背脊发寒。虽然她不能肯定安妮罗杰是不是真的病了和吉尔菲艾斯有事不能前来到底是不是巧合，但她唯一能肯定的一件事是——
“就朕和你两个人？”旁边有人说明女大公身体抱恙后，莱因哈特稍嫌不满的问。
还不等爱尔丹丝回答，通讯器响了，爱尔丹丝想也没想就接通了，凌馨清冷的声音于她而言无外乎天籁之音。
“你在哪儿？我到门口了。”凌馨在通讯器里问。
莱因哈特只手撑住下颌看着爱尔丹丝，苍冰色的眼眸印刻着疏离与淡漠。
爱尔丹丝当然不敢随便把年轻的皇帝陛下冷落到一旁就不管，只得暂且按下“静音键”，提议说：“那个，我朋友过来了，就不打搅陛下的雅兴了，我陪她……”
莱因哈特不耐烦的打断她：“让她过来。”
爱尔丹丝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盯着莱因哈特。这一出神的空档，莱因哈特已经命人去接凌馨了。
未多时，凌馨在流肯少校的陪同下走进包厢。
爱尔丹丝正要上前两步说什么，剧院的灯忽然暗下来。爱尔丹丝知这是歌剧开演的前兆，只得赶紧把凌馨拉到包厢的另一头离莱因哈特远远的坐下。
位置还没坐稳，雄浑的音乐声便从舞台的四面八方响了起来。
“啊！”爱尔丹丝捂嘴低呼一声。
凌馨拿看怪物的眼神瞪了她一眼，谁料爱小姐一点都不自知的握住凌馨的手使劲抖，兼带声调高八度的直嚷嚷：“《尼伯龙人之歌》，啊啊啊啊啊，凌馨，有生之年能够听到这部歌剧，我可以瞑目了！”
凌馨：……
莱因哈特的亲卫队除了奇斯里都将目光齐刷刷的投了过来，偏爱小姐还混不知觉的拉着凌馨高谈阔论：“这是一部能够与《伊索尔德与托利斯坦》相媲美的唯美史诗级巨作，克里姆希尔德虽然是个悲剧人物，但她与西格夫里特之间的爱情故事太美太感人了，凌馨，我跟你说啊……”
凌馨竖起手指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爱尔丹丝权当看不见，正要继续高声喧哗的时候，莱因哈特冷冷的出声打断她：“你说托利斯坦？”
爱小姐立马做捧心状，“是啊，托利斯坦正是……唔唔唔……”凌馨实在受不了这坑货，直接拿手把她的嘴堵了。
到这时，不止莱因哈特的亲卫队对爱小姐行注目礼，就连相邻包厢的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歌剧开场后还大声嚷嚷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于是就连站在稍远处的爱尔丹丝的女仆都面带愠色的想要走过来纠正爱尔丹丝。
所幸凌馨是这世上为数不多能够镇压住爱小姐的人之一，爱尔丹丝经她这一折腾安分了不少。在确保爱小姐不会高声喧哗后，凌馨撤了手，安静的坐在那里听歌剧。
与以往的地球时代不同，这部歌剧是用凌馨能够听懂的帝国官方语唱的，并且区别于凌馨上辈子所接触的歌剧，这部歌剧除了在场景宏大上下功夫，其余更多的则是人物内心的直白刻画，尤其是男主角西格夫里特与女主角克里姆希尔德之间的感情交流，让人不得不为之叹服。
爱小姐那边很快听得入了神，凌馨也是如此，是以直到歌剧结束众人起来鼓掌离场时，凌馨才算唤回心神。
莱因哈特已经早早的站了起来，在奇斯里的陪同下走了出去。
爱尔丹丝还傻不愣登的鼓个不停，凌馨提醒她可以走了，她才恋恋不舍站起来，一边同凌馨走出门一边念叨着：“这部歌剧一共有五场，今天是第一场，接下来几天的位置不知道安妮罗杰订没订？”
凌馨紧跟莱因哈特的亲卫队走，“应该是订了的吧。”
爱尔丹丝神色忧伤的叹了口气：“唉，后面几场我一定要多带几张手帕，会哭死我的。”
凌馨不懂《尼伯龙人之歌》的情节，头也不回的问：“悲剧？”
爱尔丹丝点头说道：“悲剧，大大的悲剧，比《伊索尔德和托利斯坦》还惨。克里姆希尔德为替西格夫里特报仇，在勃艮第宫廷苦心熬了十三年才远嫁匈奴，又在匈奴呆了十三年才将杀死自己丈夫的仇人引到匈奴，最后……”说到这里她再也说不下去，不过凌馨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听了这个故事本不觉得有什么，但在地上车里见到莱因哈特后，凌馨心头被什么东西触痛了一下，细细一想：西格夫里特，弗利肯希尔特.格林希尔，这二者……
“你叫凌馨？”容貌无人能出其左右的英俊年轻人问道，打断了凌馨的思路。
凌馨正想说是，那双苍冰色眼眸中又掠过慧黠的眸光，莱因哈特话锋一转追问道：“凌夜是你什么人？”
车里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不过貌似紧张的也就奇斯里跟爱尔丹丝两个人，只见前者按了按配枪，而后者则脸色蹭地一下变得煞白，紧张得快要跳起来挡在凌馨面前。
凌馨轻松惬意的笑了笑，手按住爱尔丹丝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的同时，轻快的回答道：“是我哥哥。”
莱因哈特应了一声，身体朝后靠在靠垫上做出轻松的姿势来。奇斯里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了，黄褐色的眼珠一直死死的盯着凌馨。这时，慵懒如猫的金发年轻人低沉的开口道：“你跟你哥哥长得很像。”
凌馨闭口不语。
一路无语到了克拉克公馆，爱尔丹丝忧心忡忡的下车。车门关上，地上车又开出好一阵，金发年轻人才再次开口说：“你跟她不同。”
凌馨当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但这个话题实在不好拿捏。在凌馨看来，爱尔丹丝尽管话多了些，有时也不太注重场合，但正是这样才显得她活泼一些啊，不像她，有时候连自己都觉得自己闷。
因此，面对莱因哈特提起的话茬，凌馨还是选择沉默以对。
不过那位金发霸主在意的并不是回答，估计是大病初愈吧，莱因哈特只觉自己很想同人说话，至于对方会不会回答，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上次凌夜来艾尔.法西尔，朕亲自见过他。”
“哦。”凌馨勉强应了声。
“能够跟实力相当的人交手，是朕的毕生所愿。”
凌馨想起莱因哈特和杨威利这对命运的宿敌，并不是杨威利选择莱因哈特成为自己的对手，而是莱因哈特一直没有放弃同自己实力相当的人正面交锋。
好战是莱因哈特的天份，是根种于他灵魂的嗜血种子，流淌在他的每一滴血液之中，灌注入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之中。若不是因为无力回天的绝症，莱因哈特必当战死在星辰大海之中。
想到这，凌馨又对他无法生出厌恶之感来。
除去征战，莱因哈特短暂的一生中唯一可圈可点的就是他斐然的政绩了，但除此之外，他还留下些什么……
梅尔卡兹稍显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舒奈德从一旁走过来，但因为不知道先前梅尔卡兹提督与罗严塔尔两人的谈话内容，一时间舒奈德也不知从何问起。
见副官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样，梅尔卡兹提督还是决定说出来：“我提出要带她回费沙。”
“噢，是雪莉小姐么？”
“嗯。”
“那……”舒奈德不知道该怎么说，在发现真相前，给他一千个脑袋他也想不出竟会是那个人成为雪莉小姐的……简直太令人震惊了。舒奈德心有余悸的想。但当回想起雪莉.冯.梅尔卡兹初来奥丁时的确跟那个人有过那么一次教他和梅尔卡兹提督心惊胆战的交集时，舒奈德又不觉得那么意外了。
不过，若是那人老早就起了心思，那么后来朗普里加的一系列事件又都可以得到合理解释了。这前前后后想下来倒也顺理成章，不过，那个人的名声也太差了些。
梅尔卡兹提督没舒奈德那么多想法，此刻他只想说出自己的想法和疑虑：“在我提出这个可以说得上过分的要求后，他并没有反对。”
“啊？”舒奈德还反应不过来。
梅尔卡兹提督着往下说：“他同意她离开帝国，但同时也说他会跟她一起走。”
“什么？”舒奈德好不容易稍稍平静下来的心境又被打破。
雪莉.冯.梅尔卡兹已经退役，可以说跟帝国军再无瓜葛，自然可以说走就走，但他一个帝国军元帅，且还担任着军务尚书这样的高官厚位，又怎么能说走就走？帝国肯放他去费沙吗？只怕是困难重重啊。
梅尔卡兹提督也深晤此理，说道：“我总担心他们俩会出事。”
舒奈德点头，“很有可能。”
“不过我更担心的还是另外一个人，雪莉没跟我说清楚的一个人。”
梅尔卡兹提督在为某人的未来忧虑堪忧的同时，艾尔.法西尔临时皇宫内，年轻的红发元帅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闭眸养神。
伯夏特顾不得敲门，心急火燎的拿着一叠资料走进来，“阁下，您让我查的资料……”在发现自己的上司很可能睡着后，伯夏特立马闭上了嘴。
这时吉尔菲艾斯已然缓缓睁开那双迷蒙着层层云雾般的碧蓝色眼眸，一脸沉静的说：“把资料放下，你可以下班了。”
伯夏特心有怨忿，放下东西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面露难色的开口说：“阁下，虽然不懂您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想要看梅尔卡兹小姐的资料，但是……”说到这里又突然刹住。
“说吧。”吉尔菲艾斯听不出情绪的说。
伯夏特咬咬牙终还是甩甩头道：“我在第一页上做了记号，还是请阁下……属下告退。”说罢匆匆忙忙的走了。
吉尔菲艾斯尽管不理解，但还是不带任何犹豫的翻开了第一页，只见雪莉.冯.梅尔卡兹第一页资料栏里用红线圈起来两个字——
已婚。
作者有话说第190章 第一九零章 歌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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