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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7 天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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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封一行三人抵达洛杉矶城时有些狼狈,他们身上只有各人一套衣着、身份证件,以及不足三位数的美金现款。为什么会这样呢?主要是因为他们的车子被偷了。
大约一个月前,在赌城尽兴之后,韩封卖掉那部老旧的小厢型车,买下性能更好的四轮驱动车,拖着一截设备齐全的后车厢,三人可以在车厢里头舒服地睡觉、下厨,甚至洗衣服,省去了寻找落脚地解决住宿问题的麻烦,车子开到哪儿便能在哪儿过夜,逍遥自在。
买这样一部车几乎花光韩封身上的现金,不过韩封和路卡两人当下都不操心,因为车上囤积了足够的食粮和备用的汽油,且他俩已经和芦绍宗说好,芦绍宗会把一笔钱给目前定居在洛杉矶的亲姐姐,等韩封到了洛杉矶就可以去取钱。
于是,三人慢悠悠地四处闲游,期间着实发掘到人迹罕至又风景绝美的好地方,值得停下来野营。大概两周前,他们找到一处湖泊旁的空地,清澈无污染的湖里可看见有不少鱼虾。韩封灵机一动,自制了钓鱼竿,挖了一篮框蚯蚓当鱼饵,教起炎育陵钓鱼,炎育陵非常感兴趣,基本上,所有他没见过或没试过的事情他都很有兴趣。
韩封成功钓上几条鱼后就把鱼竿和鱼饵交给急着想要表现的炎育陵,还告诉他只要至少钓上十尾大鱼,就让他尝试开车走一天的路。炎育陵可激动了,他在农庄时就很喜欢开着除草机在草原上玩儿,但是农庄的大人们都不允许他开那部吉普车,更别说是现在这部这么帅气的四轮驱动车。
为了让炎育陵能心无旁骛地垂钓,路卡给他准备一份丰富的三明治和一大碗的切块水果,在此之前还特地买了一套绘本给他边等鱼上钓边解闷,绘本有别于他看了又看的小动物题材故事,那些都是从前何幸恬给他画的,路卡买的当然就比较‘男孩气’,故事主角是围绕着车子和机器人,炎育陵对这套绘本爱不释手,看得津津有味。
韩封和路卡两人这般联手筹备的钓鱼配套,炎育陵非常赏脸,然而,这些筹备的最主要目的是让俩大人得到宝贵的私人时间,做些儿童不宜观看的私人事。待确定炎育陵专心致志地看着绘本等鱼上钩,俩人便回到帐篷里享受二人世界。
清爽的青草香、宜人的微风、虫鸟悦耳的鸣叫,还有炎育陵时不时欢呼一声‘上钩啦’的情境,额外地给韩路两人增添兴致,两人恍惚中有感置身于梦中,一切能阻碍他俩的事物都不存在。
“十条啦!”炎育陵忽然大声呼叫,而这时的韩封和路卡早已趴着歇息,炎育陵一头钻进暖烘烘的帐篷,看见俩大人窝在毯子底下,笑眯眯地哼唱芦绍宗教的儿歌,‘睡觉觉,不打扰’退出去帐篷外,乖乖地看着绘本,守着桶里的鱼。
韩封睡醒爬起来打呵欠时,路卡也自发地起身出去弄晚餐,晚餐的食材他早已准备好,主食是韩封最初钓上来的鱼和捞起来的虾,全都腌好了调味放置在车内冰箱,只要放入烤炉等一会儿就能吃。
路卡牵着想帮忙的炎育陵往车子停靠的方向走,走了一圈没找见,他还以为自己睡懵了走错方向,便回到帐篷处,从另一侧走去找,却遇见正对着颗枯萎的老树在放水的韩封。在选择好野营地点之后,停车、搭帐篷,和上厕所的地方就会规划好,路卡记得上厕所的地方和车子停放处是相反的两个方向。
韩封提好裤子,让出位子让路卡和炎育陵使用,但一回头就见路卡脸色暗沉,像地盘给对头踩场的那种表情,炎育陵则是呆呆地眨眼,似乎不是想要尿尿。
“艹。”路卡冷冷爆一声粗,看着韩封,语气平静无波地说:“车没了。”
韩老大和路老大都是见过世面的人,自个儿抢别人的车都干的不少,自己的车被人蓄意破坏或撞扁也有几次,此时车子被偷,倒也惊不起他们内心多大的波澜,只是各自心里都了然,眼前会有一段难关得熬。
重要的文件和现金都留在帐篷,食物的话则有一些零食和炎育陵刚钓的鱼,韩封还是有些野外求生技能,身上也还带着打火机,生火煮食不是难事,所以那一晚还是安然地度过,次日早上他们三人沿着公路步行,一路换了几趟顺风车,停靠几处小镇,省吃俭用,总算是抵达洛城,不幸的是,他们比约好和芦绍宗姐姐见面的日子提早三天到,而芦大姐正好一家去度假,还没回来。
韩封和路卡都有些放不低的大男人自尊,车子因为两人沉迷野战而被偷,实在不是可以厚着脸皮讲的事,所以他们没告诉芦绍宗他们的困境,也不打算联系芦大姐,让芦大姐提早赶回来给他们送钱,他俩都想,只要在洛城撑上三天就没事,随遇而安吧。
洛杉矶是排在纽约之后的美国第二大都市,以集中在好莱坞的电影业发展蓬勃而举世闻名,可想而知,这是个普遍消费很高的地方,要找到价格廉宜的住宿,就只能去背包客旅馆,但那类旅馆多是需要和其他人合宿,并共用卫浴设备,那样有些冒险,若是碰上认出炎育陵的亚洲旅客就麻烦。
离开火车站的时候,天色比预想中的还要暗,而且冷风阵阵,气温低于了20摄氏,算是当地难得的冷天,这样的天气可比盘缠不足来得伤脑筋。
路卡搓热自己的手掌,把炎育陵外套脱下,手掌在炎育陵手臂和后背好一阵搓,韩封则把炎育陵的外套贴身裹着给弄暖。
车站大厅不停有来回巡逻的警卫,叫醒靠着行李睡着的人要求检查车票,韩封叹口气,打消在大厅过夜的念头,那样定会被警卫当成流浪汉给驱赶出去。
“趁天没黑走吧。”韩封把炎育陵的外套递给路卡。路卡皱着眉,不作声,接过了外套就给炎育陵穿上。
“得走很久吗?”炎育陵小声问,虽未显露不悦和不安,但显然并不是很期待,那也难怪,精力再旺盛的小孩也会厌倦连续好几天都得走上大半天的路。
路卡把炎育陵紧紧地搂在身边,温柔地微笑着说:“不会,今晚一定有热水洗澡,还有大床睡觉。”
炎育陵灿烂的笑容像寒冬中盛开的梅花,韩封看在眼里,心里的气馁瞬间一扫而空,无论如何,这种天气是绝对不能带着炎育陵在通宵营业的餐厅露宿,路卡的承诺不是奢望,而是必要,是非做到不可的事。
在便利商店各买了一份热狗,三人就沿着热闹的大街走。韩封四周张望,他的目的是尚有约九公里步行距离之远的旅馆,那是在网上搜到的旅馆,他身上的钱能在那里住上一晚,不过在到达那里前,他希望沿途可以找到更理想的住宿,于是看见规模中上或中下的旅馆便入内询问,可惜一小时后仍无成果。
天色越来越暗,风也越来越刺骨,路卡一直紧搂炎育陵腰,丝毫不分神地留意炎育陵的状态,炎育陵吃完热狗后还能和他愉快地聊天,当走得开始喘气便不再说话,步伐渐渐从轻快变得缓慢。
炎育陵畏寒,低温会令他受过骨折断裂重伤的手和腿酸痛难耐,在他这方面身体状况改善之前,韩封和路卡都不会带他到天寒地冻的地方,只万料不到气温平均都在二十摄氏以上的洛城居然突然降温,更糟的是他们还流落街头。
路卡忽地拍了下韩封肩膀,韩封停下脚步,回头看时,路卡已经拉着炎育陵往旁边一家正准备打烊的服饰店走,但没有进门,只站在店门外。韩封跟进去,发觉店铺较矮的屋檐挡住了风,店门外矗立着的大型展示看板的灯光散发着一定的热度,站在看板前霎时就温暖不少。
路卡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顺手扔给走近来的韩封,示意他把外套捂暖和,接着就动手把炎育陵的外套脱下,再把炎育陵牢牢地搂着,双手不停搓揉炎育陵后背。
韩封把路卡的外套反过来塞到自己衣服里,无奈地看向在路卡怀里像个受伤的小动物那样微微颤抖的炎育陵,心疼的同时也开始考虑是否该终止这个没有确切目标的冒险旅程?
“不能再走了。”路卡轻声说,他怀里那虚弱的小动物居然发出细微的抗议,说他还要走。
路卡蹙眉,向韩封打眼色。
韩封叹气,走进店里向店员打听周遭最近的旅馆,不一会儿就走出来,把捂热的外套给炎育陵穿上,再把自己的外套递给路卡,炎育陵原本那件外套冷冰冰地,韩封再叠起来往自己肚子里塞。
路卡没有穿上韩封的外套,而是把这件外套围在炎育陵腰间绑好,韩封看着,心里忽然涌起难以名状的感触。
从前,韩封把路卡视为最重要的伴侣,路卡也发狠地跟他说过,要和他同生共死,然而如今他俩的生命多了一个炎育陵,韩封认真觉得,若此时此刻自己被天降下来的雷给劈死,路卡应该会继续活着担起照顾炎育陵的责任,相反的,若路卡忽然没了,韩封觉得自己也已经不能潇洒地说走就走。
这算是好事吧。原本烂命一条的两个人,居然被拴上了非好好活着不可的束缚。
“还冷吗?”路卡低沉却温柔无比的嗓音,即使不是在对韩封说,韩封也觉得动听无比。
炎育陵双手没放开过路卡,面额挨着路卡蹭,“南瓜浓汤……我们去喝。”他细细的话语,不似临危的请求,更像是追逐美好的呼唤。
服饰店的店员关闭看板的电源,并锁上门,没了灯光,路卡才发觉天色已全黑,他忧心忡忡,韩封拍他肩膀,调皮地说:“怕什么,这是天使之城,我们带着天使,还怕没地方落脚?”
“天使?”炎育陵抬起头看韩封,好奇地左右上下看一遍,撅着嘴问:“我们带着天使么?在哪里呢?”
“天使可不是什么人都看得到。”韩封揉揉炎育陵脑袋,用温热的手掌给他蹭蹭脸蛋,笑着说,“只有被天使拯救过的人,才看得到天使。”
炎育陵发愣,路卡倒是明白韩封话中含义,不过在这饥寒交迫的处境,他可没什么心思沉溺于感性,他斜睨韩封,嫌弃地说:“你再废话,我就一个人把天使带走了,让你没天使包庇,冻死在这天使城。”
“嘿嘿。”韩封乐呵呵赔笑,张开双臂搂着‘老婆孩子’在怀里用力地搓了搓,搭着老婆肩膀就往外走,朝刚才店员给他指示的方向走。
三星级的旅馆房间一晚要价五十美元,附赠两份早餐,房间略小,没有窗户,只有一张双人床,好在卫浴设施完善,还提供电热水壶和免费的即食面,这么着,三人就暂时可以衣食无忧到明天中午。
韩封已想好,一会儿留路卡看着炎育陵,他到唐人街找个赌坊,用剩下的四十美元玩两手,赚到多二晚的住宿费就高枕无忧。
进房后,路卡第一时间带炎育陵到浴室洗热水澡,浴缸是没得奢求,只能让炎育陵站在莲蓬头下淋浴。炎育陵已因手脚的酸痛而无力站稳,得扶着墙,于是需要路卡的帮忙才能有效率的洗干净全身。
路卡用手温柔地擦洗炎育陵每一寸肌肤,很快就让浑身冷冰冰的冰娃娃又恢复成正常温度的暖宝宝,炎育陵也渐渐精神起来,会像往常洗澡时那样玩着手中的肥皂泡。
“我也要给路哥擦擦。”炎育陵抓一把肥皂泡往路卡裸着的上身擦,路卡也不抗拒,反正身体都湿了,便一起洗吧。
炎育陵擦了路卡前胸和腹部,就绕到路卡背后给路卡擦背,擦着擦着,他忽然喃喃地说:“我知道的,路哥就是封哥说的天使。”
“嗯?”路卡回头看炎育陵,疑惑地皱起眉,问道:“韩封跟你这么说?”
炎育陵摇摇头,手指沿着路卡背部一道隆起的疤痕划过,那道疤在路卡背后数不清的伤痕中最为明显,从肩胛骨中间的位置延伸到肩膀上方,左右各有一道,乍看,像一对翅膀的骨架。
路卡背后这些伤,是和韩封一起被厦爷以叛变之罪送进刑堂受刑之后留下。韩封很讨厌这些疤,坚持要路卡去接受整形治疗,将伤疤祛除,但路卡拒绝,不是不愿,只是当时他更想快点见到炎育陵,动手术去疤需要时间休养,他不想多等,而见到炎育陵后,他更不想浪费时间,他宁愿每时每刻都陪着炎育陵。
韩封因此而有一阵子很不甘心,路卡就好奇是不是真的那么难看?于是通过镜子细看自己背后的模样,才看出那翅膀的形状。
当然,只是勉强有个轮廓而已,又不是真的翅膀,而以路卡的审美观来说,实在一点也不好看。
炎育陵身上也有不少的疤,他第一次看见韩封和路卡身上惨不忍睹的伤疤时,虽然很惊讶,但并不害怕,他也没说难看或恶心,只是轻轻地拍拍那些疤,说:“疤痕就是好了的伤,伤好了就会飞!”还是因为他这句话,韩封才没有再提起去疤的事。
此时的炎育陵,就和那时候一样,摸着路卡的疤,笑眯眯地,不过说的另一番话:“路哥有翅膀,我看不见,我想封哥看得见,路哥就是封哥的天使。”
路卡怔了会儿,摇头笑,他把炎育陵拉回身前,表情有些无奈地说:“我才不是他的天使,他因为我差点就死。”
唰啦!浴室门忽然被用力拉开,韩封站在门外,面上看不出喜怒,眯眼盯着路卡看,淡淡地说:“就算你是我的一砣屎,该为你死的时候就会死。”
路卡瞠目,接着就迅速把门拉上,再迅速给炎育陵擦干身子,披上浴袍,拉开门把炎育陵带到床上,用被单把炎育陵包裹起来,然后看着韩封,勾勾手指头。
韩封一幅痞子样地晃过去,路卡忽地伸爪拎住他衣领,使上不可抗力将他托进浴室,一边用炎育陵听不懂的方言咬牙切齿地说:“敢说我是屎?路爷我就让你几天不敢拉屎!”
浴室里发生什么事情,炎育陵当然想象不出来,他只听见路卡对韩封说了一段他听不懂的‘暗语’,接着浴室里就只有和洗澡擦身一样的声音,他觉得俩干爹是在洗澡而已吧。
韩封已经泡好了面,炎育陵闻到香气就受不了,裹着被子呼噜噜地吃面。浴室似乎传出一些不像洗澡的怪声音,但是饿着肚子吃泡面的感觉太幸福,炎育陵没心思去仔细分辨那是什么声音。
大概是路哥的翅膀长出来,于是封哥吓得哎哎叫吧!
当晚韩封自然是没去成赌坊,路都走不好,到了那里赌坊可能都收摊。路卡说赌钱必赢的人是自己才对,韩封去了搞不好连裤子都输掉,韩封说路卡傻,他赌术不好但千术精啊,大清早的,两人就这么争到底谁更适合去赌坊。
炎育陵从被窝里探出头,听不懂大人们‘雷雷喔喔’地说什么,抓起电视遥控器一摁,播的是早晨新闻,播报员相当严肃地在播报一则新闻,打出来的背景画面是镜头摇晃厉害的摄像,拍到的是一处街道上有很多人在殴斗,有的甚至拿着刀子互砍。
韩封和路卡看愣了,倒不是因为怀念这熟悉的街头大砍杀,而是发生这事件的地点就是唐人街赌坊区,时间是几个小时前的半夜。
韩封看一眼路卡,路卡瞪他,意思是快感谢大爷我让你昨晚去不成!
“你今晚也别想去。”韩封严肃地一拧眉,那眼神难得地凶。
路卡讪讪,但也没回嘴,他可不想老实说自己很吃韩封这套,韩封不吊儿郎当的时候,教训起人来是挺帅的。
就当两人在‘眉目传情’的时候,忽地听见炎育陵甜甜地喊了声‘宗哥’,两人立刻撩起被单,见炎育陵抓着手机在说话,显然是打给芦绍宗了!
“嗯!宗哥,我们在天使城。”炎育陵点头,扁扁嘴接着说:“肚子好饿诺,昨天只吃了热狗和泡面……”
韩封一惊,这不是穿帮了吗?他赶紧抢走电话,可来不及了,芦绍宗一听说炎育陵饿肚子可不乐意,韩封想瞒,但路卡给他打眼色,要他老实说好了。
芦绍宗得知韩封等人的困境,觉得这俩的脾气实在够硬的,不知道该佩服还是数落。当下他也不多废话,立即联络了自家大姐,芦大姐告诉他,屋子的备用钥匙贴在信箱深处,客房也都整理好给客人住,至于钱,她已经给办了户口存起来,银行卡收在屋里。
芦绍宗说他大姐一家都是普通人,绝对可以信任,要韩封和路卡放心过去,住下来亦没有问题。
不过么,韩路俩大男人觉得被芦绍宗知道他们丢了车子还没有钱已经很丢脸,若是芦绍宗告诉了芦大姐,见了面可真尴尬。于是,三人匆匆用仅余的钱坐车到芦大姐家,顺利地拿到后背钥匙后进屋,也找到银行卡和写上密码的纸条。
韩封先出门去提钱,炎育陵乖乖地坐在客厅等,路卡左右无事,到厨房转了圈,开始做起布丁,打算做来给芦大姐当谢礼,炎育陵自然兴致勃勃地跟在一旁打下手。
布丁出炉时,韩封也顺利地带着钱回来。路卡把布丁都收进冰箱,留下字条聊表感谢,牵着炎育陵就出门。
“不住下来么?宗哥说可以住下来呐。”炎育陵好奇地问。
路卡摸摸炎育陵头,笑着说:“我们三人,只有你是天使,我和你封哥都不是,我和他是和天使相反的另一种东西,那种东西最好是不要随便到别人的家去住,会惹来灾祸。”
韩封走在前头听,没搭话,只无奈地牵起嘴角。路卡说的是对,尽管芦绍宗说可以放心,韩封可不觉得一户普通人家看到他和路卡这模样的人会安心,袖子、裤管、衣领子稍微松一些就能看到触目惊心的疤,要藏都藏不住。
“哦……”炎育陵抓抓头,舔舔嘴,他在厨房吃了一个布丁,路卡做的布丁他最喜欢。
“那我也不要做天使,我要和路哥封哥一样样!”炎育陵大声说。
韩封停下脚步回头看,炎育陵就拉着路卡走上前,伸出另一只手牵住韩封,摇摇摆摆地大步往前走。
“不是天使就不是!我们是最厉害的一家人!一家人!”
“哈哈!”韩封开怀笑,捏了捏炎育陵脸颊说道:“我们不是人,那什么,是妖精,你和你路哥都是最磨人的小妖精。”
“说什么垃圾话!”路卡揣韩封。
炎育陵眨眼,“磨人的小妖精是什么?”
“是兔子,画彩虹石的兔子。”路卡赶紧保住炎育陵的纯真。
韩封阴阴笑,“那今晚我的石头要不要让你画一下啊?”
路卡翻白眼,闻到路边的面包店飘出浓浓奶油香味,立即拉着炎育陵就过去。
“哇呀!好香!”单纯的小孩子,一看见吃的就忘了追问刚才听不明白的句子。
跟在后头的韩封暗自盘算,今晚要怎么回报路卡昨晚卖力的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