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碎厂花(重生)》坑*

6、第 6 章

　　最后姜己为了不暴露武功，和夜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树上爬了下来，几次都险些摔下去。

　　二人睡了两三个时辰就到了年三十，一大早姜己就被鞭炮声吵醒了。

　　这府上的顽童已经发现了姜己，姜己也就不准备再待下去，年三十正属于过节的日子，想必防范也属最薄弱，姜己也就打算今日离开这里。

　　与以前不同，姜己本是想杀了或者伤了夜染再走，后来一步步的相处中姜己觉得若是得罪了夜染的确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姜己趁着夜染出去的时候偷偷把做的棉袄又拿出摆了摆，十分满意做工后才又放了回去。

　　过年的好日子自然就没人愿意到柴房去搭理晦气的姜己和夜染，这也让二人松了口气。

　　“阿己，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夜染自然的牵住姜己的手，拉着她离开了阴暗的柴房。

　　姜己路过四周的景色不停张望，想着晚上就会离开这里，不由深吸了自由的空气。

　　“阿己，就是这里，这里漂亮吗？”夜染淡笑回头。

　　姜己环顾四周的晴朗清新，望着眼前的清泉蹲下点了点头。

　　“听说只要能掷入那个泉眼一枚铜币，所许的愿望就会成真。”

　　姜己听着夜染说着老套的台词，想起自己每次去旅游都会遇到这样的景点。

　　“阿己，我特意偷了两枚铜币，我们投投试试看吧！”夜染摊开手心，将一枚递给姜己。

　　姜己侧身凝望夜染，见他默默不知许下什么后丢了过去，只是很可惜，没有落入泉眼中。

　　夜染睁眼后失望怔住，若有所思低下头。

　　“阿己，你还没有投吗？”夜染纯净的双眼写满不解。

　　看着还是孩子的夜染，姜己不禁自问，她的愿望到底是什么呢。

　　姜己将铜币握入掌心，缓缓闭眼。

　　如果非要有一个愿望的话，那就是这一世一定要和子渊白头偕老，杀了夜染，覆灭东厂。

　　姜己将铜币轻轻一丢，铜币迎着水花滚了滚，跳了一下稳稳的落入泉眼。

　　姜己非但没有高兴，反而静静看了泉眼好一会儿。

　　夜染见姜己出身，几度都忍不住挣扎着脱口而出，“阿己你的愿望和我有关吗？”

　　姜己的思考被打断，蓦然看向夜染，随即点点头。

　　夜染精致的面容头一次露出了傻笑，嘴角张开怎样也合不拢。

　　“反正都与我们有关，阿己的愿望实现了也是一样的。”

　　姜己无奈回望夜染凑近泉边的背影。

　　真的是一样吗？倘若你知道了我的想法就不会这样待我了吧。

　　夜染与姜己偷偷把府上好玩的地方走了个大概，因为府上的人大多出门庆祝，家丁又稀少，也算玩了个痛快。

　　直至深夜来临，姜己拿出昨晚从厨房偷的剩菜和馒头，与夜染在油灯下准备吃年夜饭。

　　姜己把鸡肉往夜染的碗里夹了两块，“明天就要过年了，你多吃一些。”

　　夜染微笑将碗里的肉夹起，“嗯，明天肯定能剩更好的饭菜。”

　　姜己手上一抖，筷子险些掉落。

　　明日……明日我便有可能不在了。

　　吃完饭后，姜己将草垛里的棉袄拽出，含笑推到夜染的怀里，“喏，看看合适不。”

　　夜染稍愣，笑容随即温馨。

　　夜染将棉袄穿上后果然大了些，姜己站起为了他整理了一下，“大了以后好穿，明年也不用换新的了。”

　　“若是小了，明年阿己也会给我做新的吗？”夜染声音有些雀跃。

　　姜己眼中神色一转，装出微笑向夜染点了点头。

　　脚下一轻，姜己被夜染蹭的抱起来，“阿己，我以后便不是一个人了，是不是？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好不好？”

　　姜己被夜染抱得痒痒，挣扎笑道：“快放我下来！”

　　姜己最后哄夜染说自己累了，早早吹了灯，直至深子时，一再确认夜染睡死后才松了口气。

　　姜己临走前在月光中默默看了夜染最后一眼。

　　错在你叫夜染。

　　错在上一世我曾死在你手中。

　　姜己收回目光，悄悄走出掩上房门，却没发现黑夜中的夜染猛然睁开了双眼。

　　姜己找到了自己探查比较好逃出围墙，旁边恰好有一个草垛，因为味道不好把手也十分松懈。

　　姜己刚要踩着草垛爬向房檐，忽然听见身后一声焦急的呼喊。

　　“阿己！”

　　姜己身子一僵，跳下草垛后知后觉的转身。

　　月华阑珊，深墨重重周围包绕着夜染消瘦的身影，残破的衣衫随着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你要走了？”夜染平静说道。

　　“夜染，你有你以后的路，我也有我的，人的命运生下便定了下来，不是吗？”

　　“你要离开这里？”夜染几近绝望的眼神在姜己脸上转了又转。

　　姜己没再回答，只是默默望着夜染。

　　“你也要抛下我？”夜染默默低下头。

　　姜己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只能怔怔站在原地，接受夜染失望的盘问。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也要骗我！”夜染突然不顾的对姜己大声咆哮，双手死死握住手中的灯笼，眼神又恢复初见姜己的仇恨。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就算死你也要死在我身边！”

　　夜染阴狠的盯着姜己嘲笑，把灯笼挥到草垛上，大火瞬间点燃，二人的影子随着火光浮动。

　　夜染和姜己之间，隔着的是夜染曾经最惧怕的汹汹烈火。

　　最终夜染用大火留下了姜己，而且又换来了府上家丁赏的每人十个鞭子。

　　夜染和姜己又被打的遍体鳞伤，只不过这回没有上回那般好过，总有些顽童来打闹不说，二人的心情亦是早与原来不同。

　　姜己狠狠瞪着闭目的夜染，冷笑道：“好在这回没伤了脸，否则你日后还真没办法用这张脸来糊弄人了。”

　　夜染陡然睁眼，抬起右手就向脸颊刮去，刚刮了指甲盖的口子就被姜己一掌拍下。

　　“你疯了！”姜己看见夜染的指甲里有一小片肉，脸上的伤口也泛出血丝。

　　夜染冷冷盯了姜己半响，又闭上了眼睛。

　　“我早知道和你这种疯子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所谓的农夫与蛇说的就是你与我。”姜己恶狠狠地瞪眼。

　　夜染再也没有回答姜己的话，闭目瘫在一旁，像是睡着了。

　　姜己浑身疼的又絮絮叨叨念了许久，才在疼痛中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姜己醒来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再四下一观察，姜己吓出了一身冷汗，顿时睡意全无。

　　原来姜己睡得太沉，被人绑了四肢都不知道，而且此时的夜染正拿着个木棍，抬起姜己的双腿不停打量着。

　　“夜染，你想干嘛！”姜己双腿开始乱蹬。

　　“是不是你腿断了，就再也不会跑了，就能一辈子与我在一起了？”夜染漠然说道。

　　姜己心中一慌，“就算没有了腿我还有手，我会爬出去，没有了手我还有嘴，我要喊人救我出去，我还有眼睛耳朵鼻子，大不了你就把我杀了，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夜染手上死死一按，姜己被捏的痛呼。

　　“把你的腿打断，你就能一直陪着我了……”夜染喃喃说道，顺势抬起右手的木板。

　　姜己看着那板子就要落下，心都跟着险些停下，却见那板子眼看就要打上她的双腿的时候刹那间停住。

　　夜染没有表情，静静看着姜己受到惊吓的模样。

　　右手一松，木板滚落在了地上。

　　“我做不到。”夜染倾身至姜己跟前，抬手抚摸她的唇角，“阿己我舍不得打断你对腿。”

　　夜染猛地抱住姜己，将头埋在姜己的颈间，姜己便晃然觉得肩头剧痛。

　　肩头定是让夜染咬破流下了鲜血，混着夜染的泪水，让姜己觉得寒凉。

　　“就算你跑了，如今被我咬了个痕迹，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

　　听着夜染的闷声抽噎，姜己不知道自己为何心头一痛。

　　夜染缓缓坐起，脸上的泪水尚未干涸，唇上印着鲜红的血液，扶住姜己吻上了她的额头，“我夜染，今生对阿己永不背弃，阿己，你也不要逃了，好不好。”

　　姜己想，若是此情此景被上一世的杜鹃看了去保证会惊得大呼：什么！你居然和那个狗厂公搞到一起去了？

　　姜己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做了什么，竟把上一世的死敌迷得神魂颠倒非她不可了。

　　如若世上真有宿命之说，她和夜染不知是哪门子的宿命会像现今绑在了一起。

　　天知道她不过是稍稍对夜染好了一些，就惹上如今的麻烦。

　　姜己现在甚至有种冲动想拉着夜染的手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厂公，你以后要入东厂，是帝都最牛逼的大太监，会有数不尽的娘娘对你投怀送抱，我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姜己就这样被夜染绑了一个时辰，直到姜己说要如厕夜染才把她松了开。

　　夜染随后看姜己的目光是纠结复杂的，这让姜己仿佛从他的左眼看到了自己的尸首，右眼则看见了她和这个狗太监生的孩子，两只眼睛聚拢就变成又爱又恨四个大字。

　　姜己站在这个天平上叫苦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