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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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夜染离去的背影，姜己心中却是思及上一世与夜染的种种。
死敌，势不两立，看到对方第一眼就会琢磨着如何算计对方，这就是他们上一世的写照，姜己上辈子曾经也想过，他们斗得如此合拍，如果夜染不是太监，他们没准还能成为夫妻。
如今看来，她的想法也算是一种应验。
夜染与从前的他相比，变了很多，无论是思想还是行为，更多的是与她纠缠后，她便愈加发现他隐藏的软弱与悲伤，可惜他们之间的矛盾太多，或许这样整日的争吵已经预兆了他们性格不合的未来。
既然真的不适合，现在分开总比以后离不开彼此再分手要好。
“阿己，你先不要去与皇后的势力抗衡，有余家在，她不敢对你怎样。”一路随着姜己行走的余子渊终于找到了机会说话。
姜己噙着笑扬起眉，“那还要多些余大人的关心。”
余子渊听后心中闷闷不欢，以前的姜己听到他说这种话，都会感动的睁大眼睛，让他有种想要把她拥进怀里的冲动，现今却变成了什么样子，那自负顾忌的笑容，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吗？
一切都是因为念那个太监，若没有他横加干涉他们的感情，他与姜己也不会到这种地步。
“阿己，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事，既然你已经和那个太监分开，我也会遵守我我的承诺，不会因此对你的态度有任何转变。”清风吹鼓余子渊萧萧衣袍，含风而站的他只有笑容是温暖的。
姜己冷笑一声，“余大人，就算我不会爱上一个太监，但也不会再次爱上你。”
余子渊的笑容渐变成惊异的瞠目，“阿己，不要任性，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我会慢慢等你接受我，所以这次换成我等你可以吗？”
语速愈加急促的余子渊憋红了脸。
“既然已经说出来了，我不妨告诉你，我们不只认识了十多年，或许更久，可是无论是怎样的你，都只会让我失望，后来我才发现，被你蒙蔽不是因为你太聪明我太笨，而是我自以为我爱你。”姜己目光淳淳，暗含着失落。
“认识更久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相爱的吗？怎么回是你自以为，你一直是那个会跟在我身后叫我子渊的阿己，没有改变……没有改变……”余子渊又出现了激动时的症状，眼白暴露脖子僵硬的扭转。
“我们都应该早点醒来，”姜己随后冷笑一声，“而且不是有很多女人喜欢你？你怎么知道她们会不比我更适合你，杜鹃对你是真心的，你可以考虑她。”
“阿己……阿己，我没有被净身，我还是完整的，你不要相信那个奸人的鬼话！”余子渊开始转变方向，以为姜己是因为自己受刑才决定放弃自己。
“……太过执着对你我都没有好处，你有怎样的身体，都与我无关。”姜己再度劝告。
“你、你是不是还是喜欢那个长相比我更胜一筹的狗太监？对他余情未了？阿己……我也为你成了阉人，你就不可以也同爱他一样的爱我吗？”余子渊的声音几近哀求，也不再否认自己被阉的事实。
“你能受如此极刑全因你执意迫害别人，与我什么关系。”姜己觉得可笑。
“可是若不是因为放走了你，没准皇后可为我求情，倘若当时我没为你保命，我也落不得如此下场！”余子渊争辩道。
姜己低眸笑笑，“所以呢？如果你想要我还给这份人情，大可以找件事有求于我。”
“阿己我只想让你回到我身边。”
余子渊说着抬手拂过姜己脸颊，深情款款想要倾身轻吻姜己，却被姜己挡住撤开。
“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姜己一语道破。
过了静僻门殿，远处已经会偶尔闪现宫女的人影，姜己警觉的和余子渊保持距离，不希望自己被捉住什么把柄。
“余大人，本督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姜己眼尾瞥过向他们方向窥探的宫女说道。
“阿己……”余子渊不死心又要继续。
“那么余大人，后会有期。”姜己不等余子渊说完，转身离去。
小半个月后，姜己收到了中书令已经被太尉接下的消息，如此一来也算得罪了丞相，不过因上一世的关系熟知他们关系网络和各个暗子的姜己并没有把余家放在眼里。
已下子进入各省地方中枢的姜己例行午后的喝茶养生，老气横秋极像个年入古稀的老人。
“我叫你安排下去的人都行动了吗？”姜己摇肩褪下点身子，坐姿不佳的问道。
“回统领，全按照吩咐办了。”
“放松锦衣卫司最近的苛察，留着那些贪官污吏的狗命钓大鱼，如果接下上头派下的任务，变表明身份收他们的银子通赃，近些年锦衣卫司的确是太亏待自己人了，瞧这些破木烂桩，哪还有个样子。”姜己话语一转，“不过，我不希望听见其他声音说出锦衣卫司任何不好，如若哪里走漏了风声，你知道死人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吧。”
“到时候你可以选择是杀了背叛锦衣卫司的人，或者是我杀了你。”姜己调笑的挑眉。
刘通听着姜己的话，愈加费解，从前一直秉公行事的姜己如今怎会落得要和朝政同流，难道是想积攒人脉？
姜己看出了刘通的不解，也干脆说白话，“能笼络朝中势力巩固锦衣卫司的地位自然是一方面，让那些狗官搜刮民脂民膏扰得名不聊生才是好戏的开始。”
“毕竟……太平盛世怎会有人想要起义造反呢？”
听到姜己最后一句话，刘通直接吓得跪下，又不知自己可以说什么的静默。
“怎么？觉得我太过张狂？连这种心思都向你袒露太过草率？”姜己舀手摸了摸刘通的头发，就像是逗弄宠物的主人，“本督也希望你能去其他人那里去告发本督，可惜你是那么弱小，本督张口就能杀了你，况且你若背叛我投奔其他势力，也只会是死路一条，本督之所以选你办事，其实还是看重你够机灵。”
“统领……”刘通被姜己摸得寒颤。
“放心吧，好好在我的手心里，本督不会轻易要你的命，毕竟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还是有感情的不是吗？”姜己露出一丝笑容，迎着阳光的面容陷出两只利落，天真可爱。
可谁也猜不到她会是个运筹帷幄、杀人不眨眼的锦衣卫统领，其外表和内心的反差，才是最让刘通不寒而栗的地方。
这种人藏的太深，任谁也不会对她有防备。
“天下动乱，各地枭雄四起，朝内乌烟瘴气，才是我们大展拳脚的时候。”姜己继续说道。
姜己深吸口气起身，远眺云际的风景，“我很期待未来会有能与我较量的对手。”
将至黄昏之时，一个怒气横冲的身影突然造访，不由分说便踹开了锦衣卫司中堂内殿的大门。
“姜己，你这样实在太过分了！”九银任终于忍不住来找她了，他想若不是他挺不过姜己，否则她这辈子都不会与他见面了。
排兵布阵的姜己回头看见来人是九银，继续工作说道：“怎么了？”
“为什么要抛弃我们，你这算不算飞黄腾达就忘了本！”九银指着姜己的鼻子，叉腰大喝。
姜己直接面无表情的拧住九银的手指。
“疼……啊，疼……”
“之前月雪引诱我入圈套，余子渊派人放火，别告诉我这些与你们没关系。”姜己冷笑，“难道你还希望我回去找你们麻烦？我可没有那种闲情，而且你们还没被我利用得把价值榨干，我并不想杀你们。”
“你在说什么！！！”九银捂着自己的食指咆哮，“阿己你不是说不喜欢为官弄势！只是为了余子渊才勉强辅佐，现今怎么变得这么冷血！”
“我改变主意了，不行吗？”姜己笑道，“难道你不觉得玩弄权势和人心更加有趣？”
“姜己，你会被眼前一时的朝权牵住，不得抽身的。你看哪个位高权重的朝臣有过好下场。”
“那便不用你操心了。”姜己不愿和九银纠缠，想要踏离殿门。
“师父说希望今晚吃个团圆饭，我把话带到了，你爱来不来。”九银语气冒火。
柯空是锦衣卫司的校尉，从小就负责教他们武功拳脚，所以即是姜己的师父，也是所有人的师父。
柯空在上一世死的很早，因为杂事太多，姜己甚至忘记了他是哪年去世的，只依稀记得他的忌日。
略有思虑的姜己忽然向身后的侍卫问道：“今天使几月几日？”
“回统领，是四月二十九日。”
姜己的心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平心而论，姜己知道自己算不上一个好人，手上沾染了这么多人的血渍，若说非要说她是个好人，亦太无天良。
但姜己绝对不是一个畜生。
姜己杀人有自己的原则，如若她能看到任何目标的苦衷，都会因此放过他一马，这是姜己的底线。
可姜己从未遇到过与自己亲近之人生死的情况，如若能举手之劳的施救姜己当然不会拒绝，可是柯空上一世武功极为高强，却死相惨烈，绝对是被人埋伏致死。
而且翻看过柯空尸体的姜己知道，想要暗杀柯空的人必是在朝之人，因其遗留在柯空体内的兵器都是宫中特制。
会是谁呢？她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那人来势汹汹，只怕她若救不了柯空，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思考片刻的姜己决定亲自去找柯空询问他到底与何人结仇，阻止他去落入陷阱更为简单。
可到了锦衣卫司北苑的姜己才发现，柯空早已出门不知去向。
柯空上一世死在城西的郊野，大抵位置姜己也记得，腾出了十几个人手，以免人多太过明显的姜己领着一队人马去救柯空，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些，是死是活还是要看他个人的造化。
快步踏出轻功飞檐走壁，姜己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带人抵达了城郊，果然看见了柯空在和二十多人对峙，二话不说的姜己奔去便掏出兵器杀人，引得还在于人谈判的柯空一愣。
“死老头，他们要杀你，赶快给我滚！”姜己咬牙甩出匕首割裂空气。
“阿己，危险！不要靠近他们！”
“他妈你以为老子不知道吗？难道还能眼睁睁看你死在我面前！”姜己走到柯空的位置就一经发现空气中绷着数不清的银线，一不小心就会被碎尸万段，便抽出匕首砍断。
“你不要惹祸上身，他们只是要我的命。”柯空向姜己喊道。
“赶快给我打！再不然死的就是我了！”姜己暴跳如雷的回头抽空说道。
瞬间对峙双方兵戎相见，因对方早就下了埋伏，锦衣卫死伤惨重，顶住了攻击的姜己连忙拖住柯空打算走为上策，却被对方识破多加阻拦。
倏地一声钝痛，姜己小腿中了一根银针，当姜己拔出时已经感觉到了腿部的麻木，看准了吹针之人姜己一刀了结了他的性命。
“老头我中毒了，我知道你上辈子是怎么死的了。”姜己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什么死不死的，到师父背上来，师父背你。”柯空扯过姜己就往背上放。
“看来想要全身而退很难呢……”姜己甩开柯空，眯眼看着对方还剩下十多人，“大不了，就同归于尽好了。”
废了一条腿的姜己速度慢了许多，只是受伤功夫利落的砍杀对方，不一会儿就被识破绕着姜己不然她近身。
刀光一条一条的闪过姜己身侧，负伤越来越多的姜己被砍得血肉模糊，终于杀红了眼的姜己爆发顶着身上刺入的刀砍杀，换了把衬手的长剑反手回击。
待最后一个人倒下，浴血奋战的姜己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晃晃拖着折成扭曲角度的废腿，慢慢跪倒在了地上。
踩着满地的残肢，同样身负重伤的柯空把姜己毫不犹豫的背在了身上。
“阿己，挺住，不许死……”
姜己再有知觉时，身体已经没有那么疼痛，看着清晨的日光，姜己想捂着伤口坐起，却发现浑身都缠满了绷带。
一旁守夜的柯空惊醒，姜己沙哑问道：“我睡了一天了吗？”
“你睡了半个多月。”
“……”
姜己目光晦涩，“锦衣卫司……”
“我帮你瞒下来了，你那个叫做刘通的手下办事不错，回头你应该好好嘉奖他一下。”
“嘶……”姜己面色苍白的笑笑，“一点小伤而已，不用搞得我快死了一样。”
“你还真是快死了，到鬼门关走了好几回，而且你的小腿断了，短时间都走不了路了。”
“……”姜己脸部肌肉瘫痪。
“有一个坏消息和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柯空面无表情问道。
姜己脸色更差，酝酿着直接掐死柯空。
“坏消息是你我现在被挟持住在了东厂督主府内，好消息是你怀孕了。”
姜己深吸了口气，带动胸口的伤疼得冒汗，“你敢骗我，死老头。”
“起来喝点热牛奶，厂公说这个东西适合你为哺乳补充营养。”柯空公式化的把姜己扶起来。
“哺你大爷！你带我走，不能留在这里。”
“阿己，把孩子生下来再去打打杀杀吧，当了母亲不能这么不管不顾的了。”柯空开始苦口婆心的劝阻。
姜己敏觉发现有些不对劲，柯空怎么奇怪的和夜染站在了一边，枉她不顾生死去救他了。
姜己沉下脸严肃说道：“这个孩子不能要，我和厂公可能是兄妹，我不可能不对我肚子里的生命负责。”
“这你不用担心了，我就是夜染的父亲，曾经亡国叛逃的皇子，我确定没有和什么婢女有染过，但我知道你母亲是谁，所以阿己……你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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