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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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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韩铎
我和方晓颖交往的事很快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学校是不允许早恋的,同学里成双成对的多得是,老师也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明白为什么大家把我们的事传的那么欢,而且受到了老师的高度重视,因为我是怪物吗?好吧,我是跟他们不一样的。
这种事情老师一般都是先找男同学谈话。
“听说你的家境不太好?”班主任微低着头,从他的黑框眼镜下翻着白眼。不是要谈早恋的问题吗,这跟家境好不好有什么关系。人啊,都是势利眼,以前我上初中的时候,我和妈妈还住在城市最繁华的的地段,每个星期都有花不完的零用钱,那时候没人管我早恋,我错手打伤同学老师也会为我找好借口开脱,还定期召唤我为我心理减压。
“对我来说好得很,别人怎么看就与我无关了。”我表达着自己的观点,尽量说得不像是顶撞。
老师尴尬的咳了两下,“听说你跟女同学的交往过于密切,这是校规所不允许的,念你也没犯过什么大错误,这样吧,回去先写份千字检查,看你的态度再决定怎么处理。”
怎么这就要写检查了,我们学校学生犯了错写检查都要放在宣传栏里展上两个星期,这学期的奖学金也将与我无缘,这不公平。
“老师,我不写检查。”
他听了皱着眉猛地抬头,表情严厉,像是即将爆发的怪兽。
“我没有和女同学有不正当关系,方晓颖前段时间不是转学了吗,她落下不少功课,我这段时间都在帮她补课,所以走得就近了,这不是很正常嘛,不知道为什么就被人传的变了样,老师不相信的话可以问方晓颖。”
班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是挺突然的,可我最开始就想到也许会有这么一出,所有早就跟她说好了。老师叫她问过之后也不好再说什么,估计那个乱打小报告的人要被训话了。
要是放在以前,我会觉得这事是韩钊指使别人干的,可现在明显不是了。
我从办公室一出来,还没走到教室就被人连拉带拖的弄到教学楼外。
“你个疯子!变态!放开我!”我终于挣脱开他,已经被他拖到无人的角落,我下意识的提高警戒。
“你,你想干什么?这是在学校,你可别乱来。”从前不管他怎么欺负我我都没有真的怕过他,我常常被他弄得伤痕累累,我没有真正赢过他一次,可总有一股气能支撑着我,他没有真正折磨到我,他也清楚这一点。可那次之后,我彻底的不想再面对他,心灰意冷也不过如此,如果不是还有妈妈,我不能保证自己从他家出来以后会不会直接去死,我害怕他,尤其是害怕跟他独处,尤其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之内,他就在我面前,手臂撑在我身后的墙上,把我围在一个闭塞的角落里。
“你真的跟那个女的在交往,我听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面对着他,我似乎看到他眼睛里的一团火焰,让我的身心回忆起被他侵略过的疼痛。
“与你无关。”我扭开头逃避着他,却又被他大力扳了回去,接下来的事让我无比惊愕措手不及。
“跟她分手。”我听到他说,然后我的脑袋出现大片的空白。
我没有像许多言情小说里写的那样,先看到他脸上的五官在眼前无限放大,然后唇上传来冰凉或者火热的触感。他近乎撕扯的咬上我的唇,我惊呆了,心跳漏掉一拍之后终于反应过来他的羞辱。
“啪”的一声,是我的手滑过他的脸。
“无耻!”我又气又恨,对着他被我甩的歪向一边的脸呸了一口。
“我……我……”他没有急着上来揍我,反而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我,结结巴巴,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我已经不再跟你作对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你剥夺的了,你也该适可而止了。我不过是无法选择的跟你共同拥有了一个父亲,你痛苦的话我的郁闷也不比你少一分,我不跟你斗了,我认输,我们就到这里停止吧。”我知道我这样太没骨气,我没有想到他是那么可怕的一个人。
“我不会放弃你的。”呵,我提着胆子看着他,那样威胁的话却被他说的像是虔诚的誓言。
“我没想到你那么闲,非要这么执着的针对我,如果你不肯放过我我也没有办法,我不会像你想象的那样就此倒下去,不会懦弱的像个女人,不会让自己变得扭曲,我会熬过这两年,然后,我同样可以躲你远远地。也说不定,你把我惹急了我也会报复你,到时候就算同归于尽我也在所不惜。”
我看他愣在那里,我没什么好说的了,赶紧逃离这个充满他气息的空间。
“所以你才随便找了个女的?”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转过身,他对着我,脸上划过一丝怪异的笑。
“我对你是有影响的吧?其实你最开始就不是个纯直男,被我上了之后才别扭到需要找个女人来证明自己,对吧?”
“你胡说,你个疯子。”
“哈哈,气急败坏就是被戳到痛处的表现。”
他哈哈大笑,我不明白他有什么好开心的,不管我喜欢男人女人对他也都没有半分好处的吧。
“疯子!”我捡起地上的石头丢他,他伸手去接,然后痛的丢掉石头直甩手。
他是变态,变态的思维本来就是无法理解的,我要做的就是远离他,那样我就是安全的。
“喂!我喜欢你!”他的声音里透露着喜悦。
我听到了什么?是幻觉吗?
我知道不是,这是那家伙在整我。
一般人不会拿“喜欢”这样的表白来开玩笑,可他是变态,怎么会和一般人一样呢。
“够了吧你。”我又捡起一块更大的石头丢向他,没看到打在哪了,因为我已经受不了他的变态跑掉了,只听到身后“啊”的一声惨叫,第二天果然看到他戴了墨镜,在老师强烈要求下,他摘下墨镜,面无表情,左眼一片青紫。
我在桌堂里发现了一个信封,是情书吧,因为上面画了非常流行的一箭穿心。我摇头苦笑,女孩就是对这些小心思比较上心,她这样,我已经开始内疚了。
稍微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决定打开看看,这样就能避免她问起来我无言以对的尴尬。
看那龙飞凤舞的字体不像出自一个女生,再看落款,我傻眼了,他搞什么?
我向他的座位走过去,把纸揉成团对着他的后脑勺人过去,正跟他说话的何燃“啊”的一声尖叫站了起来,“你,你干什么?”
我没理何燃,这时他也摸着后脑转过来,我对上他的眼睛心里一顿,但还是说:“不管你想干什么,别再耍花样了,我没时间没你玩,你喜欢的话就自己演独角戏吧。”
坐在座位上,发现自己的呼吸也没那么均匀了,老天怎么可以这么不公平,什么都给了他,还要我这么被他欺负。
“他没有恶意的。”齐孟在我同桌的位置坐下来。
“跟你无关。”这话他跟我同事出口,我有些讶异的看着他,他轻笑出声。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一直跟我说这句话,搞得我做梦都梦到有人反反复复的这么对我说话了。”
他也不正常,我不理他,你们就不能离我远一点吗?
“你别多想了,也不用害怕,他这次真的没有要伤害你。”
“我才没怕他。”
“呵呵,你已经学会赌气了,没那么冷冰冰的了,不错,不错。”他微微笑着,不介意我的冷淡。
“你胡言乱语什么,跟他一样疯了?”
“等等,他做过什么你都知道?”我心里又开始不平静。
“额……这个……那个……哦,对了,我的数学作业还没写,惨了惨了,下节课要交的,不跟你说了。”他逃跑的速度真是让人惊叹啊。
我又带我妈去医院做了检查,我想好了,如果有合适的角膜就一定借到钱一定让她把手术做了。
冬天让她的手变得冰凉冰凉的,等结果的时候,我抓着她的手放在手里搓着,她在我头顶笑着说:“我的儿子长大了,成了可以让妈妈依靠的大树,老天真是厚待我,给了我一个你这么乖的好孩子。”
我笑不出来,医生说不可能换角膜的,换了也没用,我妈的脑袋里长了瘤,大脑构造本身就很复杂,肿瘤离视神经太近,手术取出的风险太大,目前只能保守治疗了。
“有生命危险吗?”我问。
医生已经跟我们算是相熟,听了我的问话之后,闭了眼摇着头叹气。
“尽人事听天命吧。”
我不能唉声叹气的怨天尤人,我更拼命的打工,我在周末去按时计费的工地挑砖头,我在店里开始收客人给的小费,努力不去在乎被他们占到些小便宜。
我在市区找好了一套房,我当然买不起,我也希望妈妈可以熬得过我能支付的起房租的时间,我不需要什么积蓄,我早就想好了,如果她都不在了,那我也就再无牵无挂,我跟她走,这样在另一个世界,或许我会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