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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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很多天里叶诚都没见着漓司，但是想着漓风说的灵蛇要蜕皮也便没有去他那儿。再怎么说也是自小锦衣玉食惯了的少爷，总还是有些畏惧这些东西的。冷冰冰的触感贴在皮肤上总让人不自觉的起一身鸡皮疙瘩，莫约也只有离司受得了。
前些日子李锦来了，依旧是一身的戎装，头上的红白色的雉翎随着步伐一抖一抖的。有一段时间没见着他穿破军了，叶诚向来很喜欢那两根雉翎，感觉和什么动物的须须一样，看着就想上去揉一下。
李锦夺过叶诚手里的杯子，在指尖把玩着，半晌说，“明日启程。”
“嗯。”叶诚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也没有抬头去看李锦，只是望着窗外的梧桐，细碎的光斑打在地上形成不规则的形状。
李锦习惯性的伸手抬了他的下巴，“你就嗯一下完事儿了？”
“难道我还随你去不成？”叶诚勾了嘴角，抬头对上李锦的眼，满是挑衅的意味。
“若是我让你去了呢？”
“若是？你到时要怎么和他们解释？”叶诚笑，眼中一片清明。
李锦也跟着笑，不过笑的方式不一样罢了。他松了手，俯身亲了亲叶诚的嘴角，“行啊叶诚，”伸手解了雉翎放在床头，人半坐在床边，“你过来。”
叶诚站起身，环着双臂靠在桌边，低了头刘海遮了大半张脸。“若是小的没听错的话，你明儿个可是要出征呢大将军。”
“过来。”李锦压了声音，直直地看着叶诚。叶诚知道过去代表着什么，这不是什么好事情，至少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是。叶诚的后背有些微微的出汗，得想个什么借口混过去，他想。
“将军，曹将军说有急事让你快些过去。”门外的丫鬟听上去有些紧张，声音尖锐的刺耳。
李锦低咒了一声伸手去取雉翎。叶诚如获大赦般的耸了耸肩，坐了下去。“坐什么，我叫你过来没听到么。”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愈加的暴躁。叶诚叹了口气，右手不自觉的捋了一下袖子上的流苏，却还是站起身向李锦走去。
李锦站在床边，正取了雉翎拿在手上把玩着。叶诚拍落了李锦的手，执着簪子笔画了几下打算给李锦簪上。李锦两手一得了空，便去撩叶诚的刘海，将将露出了左边的小半张脸叶诚就往后退了一步。
“好了，你走吧。”叶诚依旧环了双臂站在李锦几步之外，看不清左边脸的轮廓。
“把头发撩起来。”李锦皱眉，语气已是恶劣到了极点。他往前一步，那人必定是向后退两步，哪里没看过，偏生是那半张脸，怎么也不肯。
“何必说这种无谓的话。”叶诚习惯性的笑，背过身去不再看向李锦。
李锦的手在身侧握了拳，微微收紧，却是没再说话，只是径直出了门。叶诚只是坐在李锦方才坐过的地方，用手撩了脸边的刘海。手指触碰到凹凸不平的皮肤，叶诚低低的笑，五毒教的蛊数着实高明，一时间都分辨不出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皮肤。不错，他是为了李锦才把脸弄成这样，可偏生他又最不愿李锦看见的也是这张脸。
李锦走的第二个晚上叶诚是被雷声惊醒的。习惯性地望向窗外，入眼的却依旧是一成不变的黑暗。划下的闪电在暗中撕裂出一道惨白的光，照的院中梧桐的剪影在窗纸上晃成了奇异的形状。叶诚隐约觉着有些不对劲，漓司没有来。原先只要恰逢那人不在的雷雨天，漓司必定会上他这儿来，也不会叫醒他，就那么坐在那儿。他记起原先漓司不经意的提起过他是在雷雨天遇着的那个人，后来再问时漓司便不肯再说什么了。可是今天他没有来。
叶诚扯过外衣披上，快步向漓司哪里去。待站到漓司门外之时，脸边的发已经被斜打进来的雨淋湿了一半，贴在脸上衬着扭曲起来的表情显得有些吓人。敲了几次门之后却不见里面有什么反应，叶诚急了“漓司你他妈再不开门小爷我就自己来了啊。”叶诚向后退了几步，借着向前冲去的力道直接踹了漓司的门。
“小少爷你近儿个脾气渐长啊。”漓司坐在桌边，还是那种让人忍不住想打他一拳的调调，“还下着雨呢你就给我把门给踢坏了。”
“我脾气渐长？刚才是谁在里头装死人？”叶诚直接用脚把门踹上，“漓司你给我说实话，你这两天到底在干吗？”
关上的门拦住了唯一的光源，只有偶尔劈下来的闪电的光在瞬间照亮屋内。漓司在暗中轻笑，“小少爷，我不是说了我的蛇要蜕皮了么，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放屁，要是真蜕皮了你他妈还坐在这里和我讲话？早跑去蹲着了！”
漓司也不接话，一时间就只听到雨打在屋檐上的声音，听上去雨是又下大了。半晌，漓司低笑了出声，“回去吧。”
叶诚只当做是没听见，摸着黑往前走，印象中他应该是把灯放在放蛊的柜子前头的？
“你要做什么，别一会儿给我摔坏了。”
“那你自个儿去把灯点了！”叶诚皱了眉，“还是说我去然后摔了你的蛊？”
漓司叹了口气缓慢的起身，他似乎对黑暗没有叶诚来的那么不熟悉，几步就走到了柜子前，捣鼓了几下点着了灯。一时间的亮光让叶诚眯了眼，待他看见漓司在灯下的样子时却是已顾不得是不是刺眼了。
平日里束发的带子被摘掉了，有意地挡在了脸的两侧，却还是能看到从眼角开始蔓延开来的印记。就像他养的双生灵蛇那样，纠缠着染开去，一直到耳边。漓司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太好，嘴唇甚至都有些失了血色。叶诚很快意识到了那是什么。
“你说了不会给他种蛊了。”叶诚环了双臂直接靠在了柜子上。
“是没有种生死蛊啊。”漓司笑眯了眼，学着叶诚环起双臂。
“嗯，然后你是不是也想说，两旁边那东西也是你自个儿闲着无趣，画上去消遣着玩儿的？”
“呵”漓司抬了头望向窗子外头，虽是只能看见糊着的窗纸和外头树的剪影，“我不过是把母蛊给他了。”
“什么？”叶诚惊的松开了环着的双臂，“你疯了，你这他妈和给他下生死蛊有什么两样！”
“当然不一样啊小少爷，”漓司偏了偏头，“母蛊会自己疗伤的不用我费心。”
“你们五毒教就靠着这么几个蛊吊着，你倒是大方，直接把母蛊给他了。然后你打算怎么办，真出个什么事儿你拿什么保命？”
“我现在安安稳稳的在这儿做个随军的大夫能有什么事儿。”
“你现在没事儿，原先呢？我就不明白，你为了那么个唐家堡的凭什么做到这个份儿上，”叶诚一声冷笑，“再说了，唐鸢他，究竟把你当个什么玩意儿。”
“谁知到呢，我又不是他。”漓司只是笑，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何况小少爷你也没什么立场说我不是。”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