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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清明节多更一章 ...

  •   轻轻的撕开丝帕,秦辞镜倒吸一口冷气。
      还没来得极喊疼,白离索便用纱布沾了烈酒在她的伤口擦拭着。伤口已然化脓,脖子又是明显的地方。白离索埋怨道:“你是不是女孩子啊,都弄成这样才来看,你也不怕以后嫁不出去。”
      这大夫说话挺耿直的……顾不得疼,秦辞镜一把揪住白离索腰间的肉,狠狠地掐。
      “啊!你干什么啊!”白离索一张出尘如仙的面容带着一丝丝的恼怒和惊讶,秦辞镜只是甜甜一笑,说道:“医者父母心。”
      “你!”白某人出离了愤怒,但看见苏渐离在一边阴沉着脸,气鼓鼓的从药箱里掏出一个黑色的药瓶子。揭开盖子,里面半透明的软膏带着淡淡的花香,很是好闻。他挑了一点,轻轻的抹在她的脖子上,叮嘱道:“不能碰水,不能见风。你这几天就好好的住着吧,不要出门也不要开窗。”
      “以后会留疤吗?”苏渐离问出了最关心的事,白离索一翻白眼,丢下一句“早干嘛去了”扬长而去。
      谁知道第二天,伤口竟然还大了一倍,流出黑色的血,隐隐看见筋脉。秦辞镜疼得额上直冒冷汗,开始发烧,甚至神志不清了。
      “这是怎么回事!?”苏渐离又惊又怒,抓住白离索的领子不放。白离索惊讶的看着伤口,一边低声说着不应该啊,一边用帕子沾了些黑血,严肃的说道:“我要带回去研究,杜蘅去后面找连翘要玉露丸,你去打些热水给你家小姐退烧。渐离,如果我没猜错那刀上有毒,而且肯定你会来找我,所以抹的是和我的药相克的东西。这次是谁想害你?竟对你和我如此了解。”
      刀上有毒?苏渐离松开手,好狠的心。
      如果不是秦辞镜帮他挡了一下,那如今躺在这里的,只怕是他苏渐离了。
      “阿墨……阿墨……”昏迷中的秦辞镜喃喃的念着,苍白的面容,唇上没有一丝血色。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上滑落,痛的难以忍受却也只是唤着温之墨的名字。
      秦辞镜又梦见了温之墨,那一年是她十岁的生日。他亲自下厨,给她煮了一碗长寿面。虽然只是放了点盐和葱花,秦辞镜却觉得这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面。
      “镜儿,你要健康长大,平安喜乐。”温柔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他的面容竟然有些模糊了。场景一晃,又是一个雨天。他撑着青竹纸伞,伞面上画着漂亮的杏花。她趴在他的背上,闻着好闻的桃花香,竟然觉得有些困顿。
      “镜儿,镜儿,醒醒。”温之墨的声音总是那么的温柔,她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害怕一放手他就消失了。
      “镜儿,镜儿,醒醒。”
      这次却是一个沙哑的男声,秦辞镜惊恐的看着温之墨越来越淡的身影,声嘶力竭的大喊:“阿墨——”
      睁开眼,床边是一脸倦容的苏渐离,在听见她喊那声阿墨之后,脸上的欣喜之色退的一干二净。
      秦辞镜自然注意不到他神色的变换,只是努力的让脑子从一片混沌中清醒过来。过了会,她看见坐在一边的苏渐离,又看了看自己紧紧的抓住他的手,方才明白自己在梦中把他当做了温之墨。
      “对,对不起。”秦辞镜一脸的内疚之色,被她的大吼吸引过来的白离索若有所思的问道:“你方才是在喊,阿墨?”
      “你听错了。”苏渐离把枕头垫在她腰后,扶她靠好,“她如今醒了,然后再怎么做?”
      白离索看了看苏渐离又看了看秦辞镜,走过去用纤长的手指按了按她的伤口。她才惊奇的发现自己的伤口结痂了,只是有点微微的痒。白离索点点头,又是一脸别扭的样子:“成了,再喝几服药就能滚蛋了。不要去挠伤口,弄破了留疤我可不管。”
      不会留疤吗?
      秦辞镜的脸上扬起了笑容,女孩子总会在意自己的容貌的。她兴奋的说:“谢谢白医仙。”
      “不用谢,我救你自然是有报酬的。”他一翻白眼,看着苏渐离,“喂,记得美人醉,差人送过来。”
      “我知道。”苏渐离点点头,刚刚她惊恐的仿佛失去人生挚爱的神情给了他极重的一击。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嫉妒自己一个大美人在她面前她却想着温之墨,还是自己无怨无悔的照顾她可温之墨什么都没做就占据了她的内心。
      她在软弱无助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他啊。
      秦辞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毫无血色的脸,脖子上漆黑的伤口和雪白皮肤行成了鲜明的对比。苏渐离扣下镜子,端着一碗蜂蜜红枣粥喂给她喝。秦辞镜心底有内疚感,看着苏渐离好几次衣不解带寸步不离的照顾自己,很是感动。
      “青衣,你去睡吧。”秦辞镜伸手想接过碗,“我自己能行的。”
      她真以为我叫青衣啊……苏渐离脸上一红,闷声说道:“我叫苏渐离。”
      “嗯,苏渐离。”秦辞镜似乎并不意外,她那么聪明的人,早就该知道苏青衣并不是他的本名。奇怪的是,苏渐离这名字好耳熟,似乎听过。
      “阿墨有那么好吗?”苏渐离忍不住问了心底一直想问的事,她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阿墨?”
      阿墨,阿墨……为何你不肯唤我阿离?
      苏渐离又舀了一勺子粥递到她唇边,语气略略带酸的说:“你昏迷的时候喊了他好几百次了。”
      看着秦辞镜黯然的目光,其实她只喊了一次,就是快醒来的时候那声声嘶力竭的阿墨。
      “你的生命里有爹娘,有兄弟,有爱人。”秦辞镜握住胸口的小貔貅,眼里隐隐有泪花,“而我的生命里,只有一个阿墨。你教我,如何不去爱他。”
      “你的生命里还有我。”苏渐离握住她冰凉的手,“以后不要站在我前面,你只需要站在我身后让我保护你就好了。”
      秦辞镜脸上一红,莫非,苏渐离喜欢自己?
      怎么可能!她脸红的快烧了起来,却见苏渐离双眼一眯,笑道:“阿镜,你可是我最最好的贤弟啊。你差点为了我丢命,我怎能不保护你。”
      看秦辞镜脸上不安的神情回归平静,苏渐离心底隐隐有些难过。还好他一向洒脱,并未十分在意。喜欢如何?不喜欢如何?有了权力,什么都会有的。
      秦辞镜喝完一碗粥,还有些乏力。苏渐离回去房间休息,她只好拉着东歌去外面走走。一直在床上躺着,还没在这里逛过。出了宫殿,左右两边都有幽静的小路。两边都种满了杏花,奇怪的是这么冷的天杏花竟然长开不衰。
      右边有篱笆封住了,左边却是畅然无阻。秦辞镜迈步往左边走去,奇怪这么好的景色为何没人来观赏,又想都是来看病的也没那个心思,复又释然。越走越深,却不曾发现光线都暗了起来。四周闪着莹莹的幽光,很是吓人。
      东歌拽拽秦辞镜的袖子,小声道:“我看这里邪门的很,咱们走吧。”
      秦辞镜点点头,转身往回走,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呀!”
      她惊呼一声,那些幽光似乎被惊扰一般,快速的朝她飘来,围绕着她。东歌已经吓得晕了,秦辞镜害怕的直发抖。
      那些幽光渐渐的包围的紧了,秦辞镜咬着下唇不敢睁开眼,却蓦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嗓音:“镜儿……”
      阿墨……秦辞镜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睁大双眸,却看见自己眼前挤满了密密麻麻发光的人面……
      再次醒来,床边依旧是苏渐离。秦辞镜觉得自己闯祸了,不敢睁开眼。
      “阿镜,别装了。”本来一直在看书的苏渐离叹了口气,敲了敲她的额头。她睁开眼,可怜兮兮的喊:“苏渐离……”
      一碗药碰的放在她身边,白离索没好气的瞪着她,压着怒火说道:“喝药。”
      秦辞镜见他们俩都没好脸色,只好乖乖的喝药。白离索似乎很生气,他憋了半天,说道:“你知不知道你遇见什么东西了,那是摄灵虫,最喜欢吸食人的气了。我要是去晚点,你就死在哪里了。”
      怪不得觉得自己软绵绵的,她垂下眼睛,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看见她那样,白离索气的直翻白眼,没办法,她后面站着的两个人自己都惹不起。只好气呼呼的摔门而去,半路上看见满城,心想我折腾不起你们我还折腾不起一个侍卫嘛?于是对满城喊道:“你,过来。”
      满城走过去,问道:“什么事?”
      “去给我采一株百知草来。”白离索有意刁难,百知草长在冰山上,偏偏冰山又滑又陡,一个不小心就会摔死。他本是想捉弄下他,却不想他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随后有人禀报,他带着工具去采药了。白离索有些诧异,但又觉得是他自找的。
      过了会,又有人来禀报:“谷主,有人求见。”
      “不见不见!”白离索正在气头上,谁都不搭理。那人却犯了难,小声说道:“那人问谷主,二十年了,你还没忘记离婴吗……”
      离婴。
      白离索沉下脸,这件事极少有人知道,那么那个人是……
      “快请进来。”他叹气,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十几年不来往的人全到齐了。不多时,门开了。一位白衣公子站在门口,不怒自威的凤目,如玉般的肌肤。他大步踏进门,嗓音却是无比的温柔:“听闻爱妻在此叨扰了谷主,温某特来请罪。”
      爱妻?!白离索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他本以为,苏渐离是秦辞镜的夫婿,温之墨是一手将秦辞镜养大,两人不是师徒就是父女之情。却不曾想秦辞镜原是温之墨一手带大的媳妇,这太难以接受了。
      “不碍事的。”白离索目光带有考究的看着温之墨这个笑面虎,“我带你去看她。”
      穿过走廊,穿过大厅,两人停在一处厢房门外。白离索自然不肯错过这么一场好戏,他只是微微退后,站在温之墨的身后却并未离开。
      推开门,里面的白衣女子单薄的身影映入眼帘。她瘦了不少,也漂亮了不少。脖子上的伤口却那么醒目,刺疼了他的心脏。他埋怨自己,竟是没照顾好她。
      似乎是脖子有些痒,她伸出手想挠伤口。正想上去阻止,却见一本书拍下她的手,这才注意到一边坐着的青衣公子。
      秦辞镜听见门响,看见门口站着的白衣公子,目光带了一丝激动一丝惊喜,复又平静下去,喃喃自语:“原又是做梦了……”
      话音还未落,便跌入一个充满桃花香的怀抱。梦中曾几千次几万次牵着自己的手抚上了她的面颊,温热的指腹划过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唇。最后,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镜儿,我怕等不到你回来,所以来找你了。”
      阿墨……秦辞镜终于相信这是真的,大颗大颗的泪珠洒落在他的衣襟上,双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腰,泣不成声。
      苏渐离的脸色极度难看,温之墨掏出手绢擦干她的泪珠,扶着她在床上坐好,才微笑着对苏渐离说:“多谢太子殿下照顾爱妻,温某真不知该如何表达谢意。”
      爱妻两个字仿佛一颗投入湖泊的石子,泛起阵阵涟漪。秦辞镜的脸如同火烧,一直红到了耳根。温之墨见她那样,温柔的笑笑,替她盖好被子:“还望太子殿下到时候一定要来喝温某的喜酒。”
      成亲……嫁给温之墨吗?
      突如其来的幸福击晕了秦辞镜,她傻笑着没有反应。看见秦辞镜那样,苏渐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匆匆告辞。温之墨抱着她,嘴唇贴在她软软的耳垂上:“镜儿,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温热的呼吸让秦辞镜的耳朵痒痒的麻麻的,好像吃了糖人一般的开心,又好像坠入云堆里一般的舒适。
      唇上忽然一阵柔软,秦辞镜瞪大了眼睛,温之墨那张放大的脸在眼前呈现。靠的那么近,可以看见轻颤的睫毛,可以感受温热的呼吸,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呀!
      秦辞镜彻底迷糊了,好几天都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长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清明节多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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