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徒花》末那那不填再挖坑先剁手

18、画地为牢（2）

　　这眼睛——什么玩意啊？托雷有点懵，在非战斗的领域，他掌握的实在不太多。“没准过去还真懂……算了，过去应该也不懂。”托雷嘀咕道，虽然不清楚过去的自己肚子里有多少墨水，但怎么想也不会太多。

　　但是库利德看起来就是一副很聪明的样子！托雷冷着脸把这句子一个字一个字的在脑中缓慢的过了一遍然后更不开心了。虽然库利德也只是可能性的学识渊博，但起码看着聪明！啧，真会占便宜！

　　托雷目露不快的看着杜兰，但杜兰不可能察觉到。他们离的实在有点远，而且杜兰的情绪也过于激动，他狂躁的挥动着手臂，神情混合着畏惧和不满，托雷盯着杜兰的嘴看了半天，看口型似乎有一个词汇被他反复提及。

　　……咬？了？还是鸟？
　　好吧，他不确定。

　　托雷不想猜了，他读唇的技术只有个皮毛，还是一点都没谦虚的皮毛。杜兰说的很快，再加上胡乱挥动的手臂，所以他看的不是十分清楚猜起来就更加四六不靠。他不知道库利德有没有给杜兰安排除了杀狗以外的事，但没关系，托雷打了个哈欠，舌尖在犬齿上划过，他甩了甩手腕，面无表情，不知道没关系，等下把人抓过来打一顿就什么都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托雷解开了衬衫第一颗扣子，空气似乎有点闷。杜兰面前的空间感觉有点怪，托雷垂下眼皮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想了半天才想明白原因出在他到现在都没闻到垃圾的臭味。垃圾堆是一处开阔的空地，周围都是低矮的民房，垃圾堆就处在风口的位置可是他在矮墙后蹲了半天也没刮过一点风。

　　托雷向更远处望去，看了几眼眉心不由得一跳。杜兰身前不远处好像有一道分割线，线外风动树摇，线内无风无波。

　　是真的不对劲。托雷意识到，他从矮墙后站起身，快速的朝着矮墙区另一侧跑了过去。垃圾堆的东侧是一间破旧的院子，肮脏的墙砖上满是层叠起皱的广告单，广告单后有颜色褪的差不多大型色块。正门上拿白油漆写了一个巨大的拆字，托雷上下打量了一下就毫不客气的从缺了口的院墙上跳了进去。

　　他往前走，直到他的鞋尖踢到了看不见的墙。他在墙上摸索了一会，就觉的从接触的指尖开始，整个手掌都如同被炙烤过开始隐隐发热。

　　托雷微微皱眉，他收回手，那种灼热感也随之降低，他试着往前又走了走，这次整个人都开始升温。他感觉到皮肤下血管中有什么在轻微颤动。托雷搓了搓手指，有细小的电流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这热度这电流他很熟悉，他刚掌握电磁枪时身体就是这种反应。托雷无意识的想，他还没想起自己掌握电磁枪的缘由就被突如其来的刺痛打断了思路。

　　这次的痛感格外强烈，就像要把他的皮囊掀起来，把筋肉翻个遍塞回去又拽出来一样，托雷头疼欲裂，他单膝跪地，用尽全力把所有痛呼死死压在喉咙里，一幅幅画面在他眼前反复跳过，太多太快，托雷完全不想看，这些杂乱的——

　　等等，他是看不清还是不想看清？托雷第一次意识到这件事。托雷按着几乎要炸裂的太阳穴努力的站了起来，他慢慢后退，不敢细想这件事，好像想明白就会要把过去的自己否定一样。

　　“再等等……”一个声音在他脑中轻声劝说道，“放松点再等等，现在还不是去看的时候”，托雷觉得那声音听起来非常耳熟，但他想不起来。他闭着眼试图理顺呼吸，却怎么都静不下来。

　　“接下来的事还是交给我吧。”他脑中的声音发出轻轻叹息，“就一会，你必须要做出选择的时间不应该是现在。”

　　托雷很想拒绝，但话还没说出口意识就被拖入精神深处，他被锁在一只巨大而精致的鸟笼中，他坐在笼底仰头看着顶端悬挂着的星型吊饰，意识随着吊饰摇动陷入黑色的涡旋中。

　　托雷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他从枪袋里掏出荷鲁斯感受了一下手感，又借着破屋的玻璃窗自上而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最后视线停留在左手腕缠着的丝带上，他盯了一会，好玩的摸了摸却也没解下来，只是脸上的神情有些一言难尽。

　　尤其是，托雷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最终又是一声极轻的叹息。

　　杜兰被托雷堵个正着的时候脸上的怒意还没抛开，他阴郁的斜视着托雷半晌怒极反笑，“你跟踪我？”杜兰慢慢后退，可托雷手中的装饰枪稳稳的抵在他的额头，托雷面无表情，金色的眸子如同无机制的玻璃，折射着光影却冰冷一片。杜兰看着这样的托雷汗毛直立，生物的本能催促他尽快逃走，他又想起了之前不好的回忆，他上门试图立威却被打的满地找牙，之后又被库利德冷冷嘲讽，对了，现在的托雷就像那时的黑猫，让他每一个毛孔都能感受到尖锐的杀气。

　　“是——库利德让你跟踪我的？是不是？对，肯定是，我就知道他对我——咳咳，他都知道什么了？你说他都知道什么！“杜兰尖着嗓子近乎咆哮，惨白的脸上唯独眼眶红的吓人，他一边说一边咳，咳嗽声不断加重，托雷从他喉咙中听到很纤细的振翅声，还没反应出什么就看见杜兰也掏出枪，直指着托雷的心口。

　　杜兰不住地咳嗽，他也不知道这个节骨眼为什么他的喉咙不断传来痒意，就好像无数的小爪子在那不断的抓挠，非常非常的痒，杜兰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作为枪手这是不应该的。但他只是死死盯着这个被库利德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这么无辜的样子真令人作呕。“呵，当初假模假样的现在还不是跟你最憎恶的仇人贴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你跟他抱在一起的得性有多可笑！要不要我给你好好讲讲，你说你现在这么听话的样子该不是被艹的——唔！咳咳咳咳！”杜兰话没说完就重重的咳嗽起来，托雷微微垂了眼皮，杜兰愤恨的看着托雷，粘稠的液体从他捂着口鼻的手指缝隙间滴答着躺下。

　　他又咳嗽几声，喉咙处穿出更明显的嗡嗡声。杜兰显然也听到了，他目露惊恐丢开枪跪在地上用手指搅动着喉咙。但也只是吐了一地的血，那血中带着肉芽和某些脏器的碎片。“我没说！我还没违规！”杜兰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失力的单手拄着地，动作迟疑的从腰上解下一个形状的装饰物，里面是一颗黑色的泥丸。指甲盖大，看着平平无奇。杜兰一脸挣扎，几次想咽下去却又在最后关头又拿远，直到他又吐出一口血肉模糊的混合物，才咬碎了后槽牙一样吞了泥丸。

　　杜兰惨白着一张脸，但是看到垂着眼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的托雷就似乎好过了很多一样，似乎想到了什么，杜兰脸上多着几分古怪而狰狞的笑意。他再怎么样也比现在的黑猫强，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黑猫想起了过去——杜兰张开嘴，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噎的他几乎要背过气去。他确实不敢说，直到刚刚，他都以为希奇那个混蛋拿出的叫什么蛊丸的东西只是在开玩笑，至于希奇——杜兰发誓他回去一定要把那个只会玩恶心虫子的小鬼打到再也不敢把那些吃人的虫子用在他身上。

　　虽然希奇确实说过只要不违反定下的规则这叫什么蛊的玩意就不会发作……杜兰咬着牙，可一旦起效就必须再吃下更大剂量的蛊进行压制。他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语言就可以控制的事，道术也不能，所以一定是黑猫身上有什么！而黑猫跟库利德——杜兰一时间想不到什么词可以形容，大多数时候，他觉得库利德和托雷都很恶心。两个男人拉拉扯扯的，库利德看黑猫的眼神中满是男人都懂的那种欲念。他发誓如果有同性敢这么看他他一定会把那人眼珠子剖出来再塞回那畜生嘴里。可黑猫就是跟库利德搞起来了，两个男人，呸！真他妈的恶心。

　　杜兰想从地上爬起来，想跟托雷打一架，可他四肢酸软。杜兰感到额头上抵上硬物，一抬眼就看到黑色的装饰枪，枪后是托雷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金色眸子。

　　那眸子中好像还有一道红色的细线，杜兰还没细看就听见托雷开了口。

　　“……我知道。”

　　托雷扣动扳机，声音不大却很认真，“你说的，我做的，我做过的，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