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曲》半缘君·心

8、25——27场

　　25.外，花园，傍晚
　　成德和卢瀞蓉在池边一处，成德只是自己忙着，几个下人只站在一旁，并没让他们帮忙。
　　卢瀞蓉：公子怎么这个时节突然要种起树来。
　　成德：蓉儿知道古人折柳送人寓意什么？
　　卢瀞蓉：公子考我？莫不是寄托思念之情？（说罢不觉脸红）
　　见成德摆弄的差不多，卢瀞蓉提起水壶准备去浇水，被成德急忙拦下了。
　　成德：（嗔怪）小心自己身子。
　　卢瀞蓉：哪有那么娇贵。
　　成德：怎么没有，这几日，额娘可是在我耳边嘱咐了不下数次。福格也算盼到弟弟了。
　　卢瀞蓉：也不知道多了这个弟弟，福格会不会醋。公子有时间多去看看颜姐姐吧。（觉得失言，转移话题）还不知是男孩女孩呢。
　　成德：（沉默了一会儿）我倒希望是个女孩，像你。
　　卢瀞蓉：像我有什么好的。
　　成德：像你一样嘴贫。
　　卢瀞蓉靠着成德，看着刚刚植下的柳树。
　　成德：又在发什么呆？
　　卢瀞蓉：我想着，等到咱们的孩子生下来，这棵树还是这么高。树的生命倒是长久，也永恒。哪怕我们不在了，还能看着我们的孩子。
　　成德：是啊，以后我们就一起来这树下看夕阳，到时候你指着它说，这是你阿妈额娘在你出生前为你栽下的，陪你一起成长。
　　夕阳将二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成德：横塘如练，日迟帘幕，烟丝斜卷。却从何处移得，章台仿佛，乍舒娇眼。恰带一痕残照，锁黄昏庭院。
　　（画外音）断肠处、又惹相思，碧雾蒙蒙度双燕。
　　回阑恰就轻阴转，背风花、不解春深浅。托根幸自天土，曾试把、霓裳舞遍。百尺垂垂，早是酒醒，莺语如剪。只休隔、梦里红楼，望个人儿见。
　　纳兰挽着卢瀞蓉站于树边，夕阳透过柳枝洒在二人脸上。

　　26.内，通志堂，日
　　时已入秋，顾贞观和成德在整理着书籍典论。
　　成德的书房散落遍地的书籍，两人各坐一边整理抄录。
　　顾贞观：这都入秋了，朝廷里的委任还没有消息么？
　　成德：前两日阿玛说还要再等等。
　　顾贞观：似乎你早就料到了什么。
　　成德：阿玛圣眷正隆，确实要对我好生安排安排，多半是内廷侍卫吧。
　　顾贞观：（愣）内廷侍卫？此话怎讲。
　　成德：梁汾可能有所不知，我们旗人，尤其是上三旗，本就是为圣上挑选侍卫的，能够近上伺候，方显隆恩。
　　顾贞观：（奋起）这话不该是从你口中说出的，想你堂堂进士出身，就去……就去……
　　成德：梁汾兄息怒，一切皆是命数，能为家族尽些心力，于我，也是好事。数月前南方战事吃紧，小弟徒生了一腔男儿热血啊！
　　顾贞观：为兄方是知你当日写下“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是何意啊！只是可惜了你这份文人的赤子之心。
　　成德：又让梁汾兄笑话去了。本也没什么分别，只是以后入职宫禁，想必见面的机会会更少了。
　　顾贞观：定下来了么？
　　成德：还要等皇上的旨意，至少现在，我还是个闲人。（说罢笑了三声）对了，昨日得知徐先生逢母丧，这几日便要回乡奔丧吧。
　　顾贞观：（惊）你是说顾老夫人？
　　成德：正是，这顾老夫人也是一代人物啊。
　　顾贞观：亭林先生这三个外甥也不差，一门三进士啊。
　　成德：不过亭林先生忠于故国，若能为本朝效力，也是大清之幸。
　　顾贞观：在这一点上，也许我们立场永远不会相同。
　　成德：立场归立场，亭林先生这份道义小弟是敬佩的。
　　顾贞观似是想起了什么。

　　27.内，明珠书房，日
　　明珠手里拿着一叠草稿看，成德侍立于身侧。
　　成德：阿玛？
　　明珠：这就是健庵说你们在编的经解？
　　成德：是。不过是帮着老师整理。
　　明珠：（深思）我听说最近你和府上那个西席顾……
　　成德：顾贞观，号梁汾。
　　明珠一时没有接话，还是翻看着那些文字草稿。
　　明珠：你这中进士也有些时候了，上面旨意一直没有下来，你且多把心思放在正地方。
　　成德：阿玛此话怎样？
　　明珠：糊涂啊。
　　成德自知明珠的言外之意，只是心思却不在这个地方。和顾贞观说的时候是一种心情，面对自己的父亲又是另一种心情。
　　明珠：徐先生家里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成德：（回过神）是。
　　明珠：今儿他在朝上请旨丁忧回乡，圣上已经许了，五日后便启程，你替为父送送去吧。
　　成德：孩儿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