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曲》半缘君·心

6、15——21场

　　15.内，卧室，夜
　　烛火昏黄，卢瀞蓉坐于床边拿着刺绣，红烛在桌边挑着烛芯。见到成德进来，红烛拿着东西退下，轻轻关上房门。
　　卢瀞蓉：（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公子可算回来了，今日真真忙坏了吧。
　　成德：蓉儿还没歇下么？
　　卢瀞蓉：没见你回来我心不安。
　　成德：（无奈又宠溺）又说这种话，你这毛病啊……
　　卢瀞蓉：今日是不是又惹阿玛生气了。
　　成德：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如何？
　　卢瀞蓉：（浅笑）你我自是看得出来。阿玛这么做自也是有他的道理的，这进士之名本是公子三年前就应得的，便是做给人看，又能如何，难道我们要大门紧闭才是。
　　成德：（笑）没发现蓉儿还这般伶牙俐齿。
　　卢瀞蓉：（娇嗔）这么久才回来，这位顾先生，想必和公子相谈甚欢。
　　成德：（略惊）嗯？
　　卢瀞蓉：下午蓉儿去给额娘请安，正好路过花园。
　　成德：原来都被你看了去，你这个精明的人儿啊！
　　卢瀞蓉：公子不要取笑蓉儿了。
　　成德：知我者，蓉儿也。我确与那顾先生一见如故。
　　卢瀞蓉：（嗔怪）日子还多得很，公子也真是贪心，有什么话非要大半夜说。
　　成德：好了好了，夫人莫怪，早些休息吧。
　　16.外，明珠府，夜
　　一轮望月正当空，投下缕缕清辉。
　　月影投过树枝，洒满一地。
　　窗外映射出室内烛光下的影子，成德将烛火熄灭。
　　17.外，千佛寺，日
　　德胜门北的千佛寺，顾贞观在寺门前伫立。晨起远处传来几声鸡鸣，小和尚打开寺门。
　　小和尚：这位施主，您又这么早就过来了。
　　顾贞观：师父今日可在寺中？
　　小和尚：师父在参禅。
　　顾贞观点头示意，缓步走进。
　　小和尚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顾贞观径自走向后院。
　　18.内，千佛寺，日
　　寺内正殿一片平和宁静，晨起的阳光透过窗户投射入殿内。宁修主持正坐于殿中，有规律的敲着木鱼。
　　主持：顾施主。
　　顾贞观：大师并未回头，便已猜到是顾某。
　　主持：老友来访，虽久居深山，但并未不闻尘世。
　　顾贞观：师父可是话中有话。华峰自觉为一事执念太久，竟不知是对是错。
　　主持：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顾贞观：大师参禅又达到了新的境界。
　　主持：然也，非然也。施主因何而来，又有何烦忧，便都在其间了。
　　顾贞观：道理不过数言，真的能参悟其中，却不知要用多少年。
　　主持并没有再言，而是继续有规律的敲击着木鱼。
　　19.外，千佛寺外，日
　　晨钟响起，惊起山间飞鸟。
　　一轮红日悬于松间。
　　20.内，通志堂，日
　　成德于书房内代明珠拟《拟设东宫官属谢表》，烛台边一片烧过的蜡烛。明珠缓步自门而入。
　　成德停笔抬头看到明珠，方要起身，被明珠示意坐下。
　　成德：阿玛。
　　明珠：折子拟的如何了。
　　成德：还差一点，等写好了，儿子给您送去。
　　明珠：不必了。
　　明珠自顾走到他身侧，站定。
　　成德继续写着最后几行，继而放下笔，起身。
　　成德：请阿玛过目吧。
　　明珠：恩，不错，不错。
　　明珠看的并不仔细，这让成德多少感到失望。
　　成德：阿玛……
　　明珠收好了纸张。
　　明珠：无妨，过后我会与健庵再议，时候不早了，看你这样子，似是一夜没睡，先去休息下吧。
　　成德：阿玛……
　　明珠：还有什么事儿么？
　　成德：南方的战事，最近朝中……
　　明珠：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
　　成德：自殿试至今，朝中一直不得委派，儿想去南方……
　　明珠：（厉声）这不是你该过问的！（继而缓和）听说蓉儿最近身体不太好，你多陪陪她，以后入职宫禁，你想都难了。（停顿）其余的事儿，等圣上的旨意吧。
　　成德：（无奈）是，儿子知道了。
　　送走了明珠，成德回到书桌前的座位上坐了很久，最终铺开剩余的纸张，挥墨疾书。又一张张扔到四处。
　　最后不禁仰天长啸。
　　（镜头跟文字）我亦无端双袖湿，西风原上看离群。
　　21.内，千佛寺，日
　　顾贞观跪在殿内，拜了三拜。
　　顾贞观：（心中默念），汉槎，一十八年了，你我兄弟有生之年，可否还有重逢之日。而我，是不是早就迷失了方向。
　　夕阳西下，拂过山间层层台阶。拂过顾贞观的背影，显得单薄而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