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人权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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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进四合院的第二天清早。
怀恩买来了老京城的特色早点：豆浆、馒头、切糕、鸡蛋灌饼（做法儿是把油饼略微炸一下，撕开一条缝，磕入一个生鸡蛋，封上口再炸）和“粳米粥俩（音：LIA读三声）子一碗，用文火熬的粳米粥，洁白，软烂，粘和（音：HUO读四声），喜欢甜的放放糖，喜欢白的就咸菜丝，喷儿香的。
饭前，顾辞看出祁伯有事要讲，但还是依照顾家食不言的家训先把早点优雅地吃完才开口询问，祁伯也是这个意思，他不过是想先让小少爷有心理准备，可不是想打断他吃早餐的。一日之计在于晨，小少爷的身体依照医嘱只能慢慢调理，早餐不按时吃得好怎么可以呢？这就关系到他要讲的内容了：买干活的下人。
“咳。”（祁伯揣着小心肝呵，先是跟小少爷同桌吃饭，现在又被他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好有压力啊~至于怀恩那木木的眼神？╭(╯^╰)╮祁伯表示已经可以忽略掉了。那就是刻在木雕上的木头珠子……)
“小少爷，房子已经租好了，但是干活的人还没有下落呢。家里没个把人做饭，还有这么大一个宅子需要有人常常打扫。以后您出门，怀恩要跟在你身边祁伯才能放心一点。家里不多几个人，祁伯担心会有人惦记着这个院子里的东西，翻墙进来。”
顾辞想了想，确实如此。他对祁伯点点头。况且，祁伯年纪大了，他学的又是管家，顾辞可不想大材小用，更舍不得他去干杂活。一个管家在家里是很有地位的，不提祁伯本来就被顾辞视作长辈，将家里的钱财钥匙都交给他保管，一般的管家都是家里的管理层，熬到了这资历，已经相当于现代大型公司的总经理了。经理用得着干斟茶递水的工作么？
不过他还是露出了一点为难，他知道自己不是个会算计着过日子的人，但还是担心现在家里的储蓄，“祁伯，现在请人干活方便吗？一天要多少钱啊？我们家还是要省一点的吧？”
祁伯失笑，“小少爷，用不着很多钱。现在四处遭难，找活计、卖身的人多去了。只不过买得便宜，要养活他们就要有长期的收入罢了。本来就在大院里干活的仆从和婢女，主人家撑不下去了，就先把他们发卖了，这些懂事的是首选。”
看到顾辞想起什么要说话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祁伯轻声问，“小少爷是不是想问祁伯当时建议你除了留下一两个心腹小厮，把其他下人都发卖、遣散了，现在却又要买新人呢？”
他的视线转到了已经干掉好几笼大馒头的怀恩身上，怀恩高大的身体一僵，三两下把手中的馒头塞进了嘴，端正做好，就是木木的眼睛不敢跟他对视。
“慢慢吃，不着急。”顾辞淡淡地微笑，把旁边的一杯豆浆放到怀恩面前。
想着祁伯有时候就是喜欢逗弄怀恩，明知道怀恩吃得多吃的急。
“是的。但是我有考虑过，那里已经不适合我们发展了，一旦我们离开，与其让那些人束缚在老宅，还不如放他们离开。”
“老祁知道您心善，不过顾家生了变故后，那些个小人就有些有了二心了，不然您的行踪怎么会被透露出去呢？本来想干脆全部都卖掉，但是因为小少爷有善心，最后只卖了一部分，还给了一些人遣散费。”祁伯哼了一声。
“他们，会后悔。”怀恩沉沉地说，一口又塞了两个大馒头，动作凶狠得像是想把一些人当做馒头塞进嘴。
“去了也好，买新人时可以好好挑选几个老实能干的买断。祁伯知道不忍心把他们当做下仆，不喜欢把人买来买去。不过，小少爷，您想过没？卖身契在这个时候，可不只是咱们身为主家的保障，也是那些被买的奴仆的保障。其一，知人口面不知心，他们不容易咱们家也不容易，要是有人偷取主家钱财，对主家造成伤害，怎么办？之前也并不是些家生子做出的事，是临时雇工，现在老祁可不敢再轻易相信他们了。没有卖身契，抓到人又能拿他怎么办？也没地儿告去。现在逃难的人多，有些精怪着呢，难保不会这么做。有了卖身契，要打要罚就是主人家说了算。其二，没有卖身契，那些个下仆本身也不安心。他们会担心主家对他们不信任。在外边，他们充其量只算主家的一个雇工，而不是这家的人，在外面出事也没有主家出面讨公道。今天的活计干完还不知道明天吃食在哪。人心不稳当，家里就容易出事儿。”祁伯语重心长地说。
顾辞一听，原来还有这么回事儿。敏感地意识到自己又要原来的经验看待这里的社会现状了，还单纯地以为找人干活就是要找钟点工，殊不知经验主义害死人啊。
“祁伯，我受教了。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他心情有些低落。这已经是多少回了？自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价值观、人生观的冲突不断上演，生活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还有的学呢。这是一段长期的，无法避免的阵痛，他只能选择坚持。
祁伯笑了，小少爷可不能被打击狠了。小少爷的单纯有的是原因，以前老爷夫人宠着他保护他，家事无忧，哪里用得着想这些？而且，要是主人都考虑周全了，什么都能干了，还用得着他们这些管家么？祁伯如果可以，他是愿意一直为小少爷做这些，让他专心学问不用分心这些小事儿，可，他不能。
他年纪大了，现在看起来似乎神采奕奕，但只要他自己知道，他老了。不仅有往年接连丧妻丧子的伤害，前面顾家遭到的重大打击也一并打在了他的心上。他赖以生存，奉献一生的老东家，老爷夫人一下子都去了，家财被变卖了一大半，下人也只剩下怀恩一人。甚至，他们还不得不背井离乡，另外找地方发展，因为得罪了当地知府。他心中的难过和愤恨难以言表。
如果不是要为小少爷撑起一片天，看他成长，他的身体早就垮了。怀恩忠心是忠心，可没有经验，不懂得与别人打交道是他的硬伤。他只能保护小少爷的安全，再不能要求更多，即使他现在也在慢慢成长。
既然不能一直在顾辞身边为他保驾护航，就得让他自己站起来！祁伯这么做，难道他不心疼么？他也是没有办法啊……
“小少爷，也不是说您说的尊重、人权就没有用处，祁伯绝不是这个意思！有您这么善心的主人，他们求都求不来呢。买下他们，让他们有吃有穿，只要不犯事儿，卖身契有等于没有嘛。这可不是在做善事么？这是大势所趋，饭要一口一口吃，等到咱们考究过他们的人品了，在过多几年就把卖身契还给他们，这不就可以了？您看……”祁伯眯着眼看到顾辞松动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已经说服他了，心下非常满意。管家，管家，是可以用言行来影响一家之主的。
轻轻扫了一眼吃完早餐就老实地矗在顾辞身后的怀恩，暗暗点点头。不枉自己特地安排他照顾保护小少爷，养伤时就让他贴身保护小少爷，虽然吃得多了有些（嘶，牙疼，吃得何止多一些，那是很多，好哇！），胜在忠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他绝对不会允许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接近小少爷了！（作者：额，您看错人了，真的！最危险最不轨的已经被你安排进来了o(╯□╰)o）
想起那些心思不纯的下人们，还有那个“不小心”泄露了小少爷行踪的雇工，想必他们现在过得那是相当的“滋润”了。作为一个大宅的大管家，他怎么可能没有些手段呢？伤害了他心尖尖上的人，就要有生不如死的准备。
不过，还有，怀恩一直这么老实可不行，一个家里除了有人做红脸还得有人做黑脸。他还得好好调教调教。当然，这些悄悄话就没有必要让小少爷知道了。（作者：所以说，那头狼以后的凶残狡猾，不只有先天因素，还有后天的养成吗？那些以后被虐的人会哭的！真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人权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