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之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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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死者的死因是头部遭到钝物撞击后失血过多，现在我们所掌握的线索就只有这些，大家有什么看法？”悬壶子在白板上将所有有关人员的名字都写了上去，并标注了各自的社会关系。
“我认为这只是一起普通的抢劫杀人案。根据死者的结拜兄弟黑衣剑少所说，他们最后一次见到银羽风少是在一个月前邪尊道四兄弟的聚会上。而照例那天聚会时他们有相互切磋过……嗯尸检报告上也提到过尸体上未完全腐烂的地方留有打斗的痕迹。银羽那天带了他家传的碧落天弓去，那把弓不只是精于射箭，其实亦有很大的收藏价值，上面镶嵌的宝石也都价值不菲，而且我们在现场也并未发现碧落天弓。所以不能排除不是他晚上酒醉后被人觊觎……”素爱收藏的不上道先发言。
“我觉得……情杀的可能性很大诶。”一旁的灵自灵转着笔，“他那个兄弟那个紫焰什么什么的不是说了，银羽每次聚会时看到红流邪少带着女朋友越织女去都会有些闷闷不乐。”
“所以是银羽和红流两人都恋慕越织女，并因此而起了争执……”
“咦，我有说银羽喜欢越织女吗？为什么不是他喜欢红流邪少呢？”
“咳咳，正经一些好吗？这可是分析案情不是看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你的眼中难道就看不出最最正常的兄弟之情吗？”一灯禅被灵自灵的回答吓得一口水就喷了出来。
“可是那个银羽明明就是对红流……”
“诶一灯禅你何时出现的？”
“我也是龠胜明峦分局的工作人员，正式工，编制内的，怎么不能出现啊？”他本来想直接说是来找你的，可是想到那个可怕的丫头听到一定会目露凶光接着把话题扯到一些私人问题上于是改了口。
“哦是吗，那个我上次出任务的时候把录音笔给摔坏了你看看能不能给我修一下？”
心里默默吐槽你难道只把我当作修理工的一灯禅依旧是无法拒绝好友的要求，不过借着去拿录音笔的时候抓着他的手靠在他身上又吃了几口豆腐就算收了修理费了。但是……今天靠近悬壶子时好像少了一道凶恶的射线——“海蟾尊竟然不在？不能是迟到了吧？”
“不会啊，我早上来的时候还在走廊碰到师兄了呢。”悬壶子回忆道，“不过他好像取了钥匙后就没再出现过。”
“钥匙？”
“对啊……我记得是，关押断灭阐提的房间钥匙。”一灯禅最喜欢他那个一歪头就会俏皮地抖动的额头前的发卷，差点忍不住又伸手去揉一揉，“对了素还真也看见了。”
海蟾尊用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像是开在自家的后院里一样摆弄着方向盘，不时以毫不掩饰嫌恶的眼神通过后视镜打量着坐在后座上的人。不，不是指断灭阐提，虽然这个人他也嫌恶，但是现在让他这么不高兴的罪魁显然是计划外的素还真。在得知了他今天要见的是天阎魔城的领导者他化阐提时那个人竟然一脸欣然地回答说上头派他来也有一部分是为了魔城的事所以也要跟着去。
“一念之间？”
“怎么？”海蟾尊挑眉。
“无事，以前和朋友来过而已。”
海蟾尊敢单独赴约并非完全是托大，而是他自诩他认定的对手，只要死在自己手中就足够。但是现在多了一个人……也好，这个人初来乍到也顺便可以探探他的底细。他化阐提也只带了一个人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不过想一想，一念之间毕竟不是□□的地盘，而属于公共场所，白天还有些冷清的酒吧里太过招摇反而更容易惹祸上身也不难理解了。
“鬼如来？”因为留意了他化阐提身边的人，所以尽管他带着墨镜，也还是被海蟾尊认了出来。他点点头，换来海蟾尊不明意味的一笑，还有素还真的一声叹息。
他们都是相识的，曾经。甚至鬼如来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不过他们此时此刻站在这里不是为了喝茶叙旧也不是为了探讨人生方向的，所以，“断灭阐提我带来了，净无幻呢？”
闻言鬼如来往边上一挪，露出了身形娇小的女子。他们倒是挺相信她不会逃跑，连绳子都没有绑上一根，相较之下断灭阐提就不要太好看了。而见到他半身的衬衫上都是血色时，他化阐提面上是隐忍的愤怒与焦心，净无幻则更加直接，“断灭！”
海蟾尊扯掉了因为他不想面对断灭阐提的脸所以蒙上的头套，断灭阐提见到了他的恋人，并且用行动证明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只是分隔了几天却像被拆散了几个世纪。“我在，无幻……没事了，不用担心我。”净无幻发现他的唇有些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口很疼。
不愿意再面对两人在自己眼前眉目传情暗送秋波上演活生生血淋淋的八点档，海蟾尊先不耐烦地问，“怎么交换？”
一直在旁边津津有味地看着的鬼觉神知这时候不甘心当空气了，“我数一二三，到三的时候你们同时放手。”得到同意后就用他一点也不标准的普通话开始计时。
“一……”
“二……咦这位小哥怎么看着很面熟？”
“呵呵，我其实昨天刚被调来。”素还真微笑着。“我见你也有些熟呢。”
“你们搞什么鬼？”鬼如来作势便要拔枪。
“好好好，先做正事……三。”
话音刚落，断灭阐提被推进了他哥哥的怀里，然后是一阵关切的嘘寒问暖。净无幻踉跄着跌了过去，被海蟾尊稳稳地接住。比起那头魔城一家亲亲热热的情境，这边净无幻只是担心地看着他化阐提为断灭阐提拆了几天没拿下来透透气的都变黑的绷带，又重新为他简单地包扎了起来。“哼，孽缘。”海蟾尊见此更是没有好脸色，拉起净无幻就往外走，“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她满脑子回响着的都是刚才瞬间擦肩而过时断灭轻声地说的那一句“小心”。很轻，轻到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轻到让她怀疑是幻听。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断灭阐提在叮嘱她什么了。他们开车原路返回警局的路上有埋伏，好在人不太多，也就是一辆车，对着他们的车一通扫射，直到子弹打光了才飞驰而去。当然状况最惨的是前排的座位，显然他们就是冲着海蟾尊去的，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回去时开车的并不是海蟾尊。因为他看着净无幻的样子有些虚弱，又不希望交给素还真，就让她靠着自己由他自己亲自照顾，所以当子弹飞来时他迅速地把净无幻压住滚下了后座。幸运的是素还真当时反应快，当机立断地把车拐上了旁边的绿化带而没有失控地撞上侧面停着的大货车，这个时候要是安全气囊打开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而且因为有一棵树挡着，素还真也没有受重伤，只是左肩膀中了一弹，手上和脸上略有擦伤。
“车技不错。”他海蟾尊相当挑剔，甚少夸奖谁，今天也算是破例了。
“谢谢夸奖。”素还真心想这倒真的不算什么，以前在总局出任务时比这九死一生缺德百倍的事情都碰到过，不说一只脚就算整个身子都进了坟墓只要还有一根头发在外面伟大的围观群众们就能想办法给整活了。
“怎么了，刚才磕疼了吗？”海蟾尊见净无幻眼圈有些红了，竟不自觉用了很温柔的语气，又替她拨开眼前的碎发。
“没有。”她摇摇头。
她只是在伤心她坐上了这辆车，与断灭阐提就再无转圜的余地。自那一刻起，他是以魔城利益为先的魔城少君，她是不惜用鲜血维护正义的警察。他们的确可以不在乎世人的侧目与讥笑，可是他们不能不在乎的是各自的立场与肩膀上过于沉重的责任。太重了，重到谁也不能轻言放下，重到她不能想如果刚才真的有一颗流弹穿心而过她就可以得到彻底的解脱。
那一句“小心”，是你准备好的诀别吗。她看着自己白净的手掌，和他相同的是，这上面其实早也已沾染了血腥，来自他的属下，朋友，或者是亲人，甚至是他。她不后悔，只是此后，再多再痛的爱意，也只能雪藏在心底，任其跟着自己的肉身一同腐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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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是下班时间，脱去了一身白衣的忌霞殇一手提着一袋苹果一手摇着四季不离身的羽毛扇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走得很慢，是因为他曾经双腿重伤甚至都无法站立，必须终日坐在轮椅上。人们都说失去过才懂得珍惜，所以他现在外出甚少乘车，而是愿意去细细体会行走的感觉。
也正是因为他走得很慢，他感觉到了身后一直跟着他的人。那个人的气息他也不陌生。他温和地一笑，照旧若无其事地在人群中穿行着。到附近的一个街角拐弯的地方，有个人快速地从他身旁经过并且轻轻地撞了他一下，也没有道歉就更快地没入十字路口上汹涌的人流中。之后那种气息就消失了。
他停在红灯亮起的路口。想了想，然后从袋子中捡起了最上面的一个苹果，上面插着一张硬质的纸条。
“明晚十二点，荒马道。”
这个字迹他再熟悉不过了。忌霞殇曾经握着那个人尚还年幼的小手，一笔一划地教他写字，虽然最终他还是辍了学，放弃了念书这条常人眼中的光明大道，但他一直还是把忌霞殇当作恩人。忌霞殇腿不能行时，亦是这个人说要当他的腿，立誓从此都推着他。而现在，他腿疾已愈，所以便不再需要了。
那个人叫孤竹隐龙。
他回家后拿了报纸，把苹果洗干净了然后动作温文利落地把皮削掉，咬了一口，然后想起了什么似的，把灯关上，拉开了窗帘。一轮满月的清辉瞬间灌进了屋子。报纸上的天气预报说明天阴天，虽然都说预报不靠谱但他还是愿意相信。
忌霞殇是一个好人，大好人，几乎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同意。他性子温柔敦厚，正直而仗义，所以朋友不少。他从前学医时便学业拔尖，导师说你可以留校当讲师或者学校出资给你一个研究室做学术研究，安逸地做一个象牙塔里的业界精英，他却偏要选择进入逸踪医院悬壶济世。之后他师从击楫中流，却在事业步入正轨时爆发了逸踪院长私下里贩毒敛财的丑闻，他是逸踪医院中威信仅次于院长的人，所以他承担起了代理院长一职一边配合警方调查一边帮助医院度过难关。等到师妹击珊瑚完成学业并且也能够独当一面时又因为希望替老师击楫中流赎罪而自辞在医院中的职位，进入警局从头开始做一名法医。
与他从学生时代起便相熟的鹤舟先生曾经调侃说，你这样的大好人比红颜更薄命，入了这污浊的尘世，你一定会死得早。他也只淡淡地报以一笑。
死得早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得毫无价值。
忌霞殇也并非只认识朋友，他有一个夙敌。“鳌天……”他看着波涛起伏的月色，却知自己心如止水。
一个好人从来不迟到，所以他晚上按时到了约定的地方，不晚一分钟，亦没有提前。荒马道是一家异域风情的主题餐厅，但是他们约见的地方并非是餐厅里，这个时间用一个好人的方式当然也是无法进入防盗门都落了好几层的餐厅的。他们见面的地方是餐厅的地下停车场。
很多城市的地下世界都别有洞天，这里也不意外。但是此时这里除了寥寥地停着几辆车，就只有孤竹隐龙一个人，地上空的啤酒瓶子滚得到处都是，典型的借酒消愁模样。
“孤竹……？”忌霞殇犹豫着要不要劝两句让他别喝得那么不要命了。
“你是……谁？”
“你是不是喝醉了？”忌霞殇走近了些，其实也没指望他会承认，因为醉鬼通常都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但是他镇定地对上孤竹隐龙的眼睛是他怔住了。那确是十分清醒的一双眼，揉杂着苦楚，仇怨，矛盾，质疑和凛凛的尖锐。前面都属意料之中，但这最后一味让他如鲠在喉。
他曾不顾一切地希望这样的尖锐在自己眼前消失，从此在世间消失。
“我没醉。你告诉我，你是谁？……我是谁？”发色墨灰的少年痛苦地咬着唇，又抛出了一个空瓶子，看着它骨碌到附近一辆车的轮子底下。如果是以前，他大概会称赞他有哲学思维，但是今时今日容不得他玩笑。
“我是忌霞殇。你是孤竹隐龙。”
“哈哈哈……你，你是忌霞殇……你是我的恩人，哈哈哈哈……”少年仰天长笑，虽然对着的只有天花板，“那你知不知道我父亲是谁？”
“鳌天。我以为你早已清楚了。”本是小混混出身的少年在决心放弃学业时曾经坦白，因为自己的女友宫月惜灵结识了厉族帮派的女孩魈瑶，并从魈瑶口中得知自己是本应是厉族的人。
“那是你告诉我的！我也都相信了！”
“对你，我从无半句虚言。”但是也未曾将真相完全揭开，所以……大概也只有这件事，他没有做到问心无愧。
“那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我本不愿告诉你，只是……”忌霞殇听见孤竹隐龙抄起一个瓶子向一辆车砸去，顿时玻璃碎片四溅，他却不露惧色，“不错，你的父亲是我所杀。”
“你的父亲真名克灾孽主，是□□组织厉族的高层。当年化名鳌天欺骗共仰瞻风总裁的二小姐并娶了她，并企图通过她控制整个共仰瞻风集团。他……也下毒杀了你的母亲。我受朋友之托调查此事……”
那时身份暴露的鳌天一臂负伤，被他逼上绝路从二十四层一跃而下，按理说已无生还的机会，可是他在警察局见到尸体时却总有一种感觉，已经合眼的人和鳌天相似。仅是相似。但他也没有证据，只是心知厉族之人向来狡诈凶残，所以因着逸踪院长出事的机缘他进入了明峦分局，也是为了方便再弄清鳌天的事。
“如果是我的错，忌霞殇愿意承担。”
他看着拔出凶器指着自己的仇人之子，过去也曾是他的朋友，低声地苦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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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悬壶子。”
“嗨，早上好……”悬壶子在那人与自己擦肩而过时才反应过来，“咦，师尹又来做笔录了吗？”
“哦，不是。”换了一件衣服，但依旧是紫色，花纹低调地用银线织就，更显精致，让悬壶子多看了两眼。“我是来上班的……协助我哥哥。”果然校长的手腕就是不一样，竟然能说服海蟾尊让他这么一个外人如此轻松地进入明峦分局。
“其实都是托我哥哥的福……临时工而已。”察觉到悬壶子崇拜的眼神无衣师尹不好意思地笑笑。“悬壶子这么着急，一定又是什么大案子吧？”
“倒也不是。其实还是你们上次发现的那个银羽风少的案子，我们再去邪尊道安保公司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新的线索。”
“嗯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本来已经打算离开，忽然又见一灯禅慌慌张张地跑来，手里举着车钥匙。“下次这东西别乱扔了，让我这一通好找。”
“一灯禅也是吗？我记得……”想起一灯禅的警服外套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信息科，师尹这次笑得颇为暧昧。
“……他是我司机。”悬壶子看着那一脸“没关系我懂的”的表情只觉得这个人当真是深不可测从某方面来讲颇得灵自灵那个鬼丫头的神韵以后必须敬而远之才好拉着一灯禅往门口落荒而逃。
“好歹我以前也是云鼓雷峰分局的刑侦组组长，现在倒成给你打杂的了。”
“你不愿意可以向上头请示再调回去。”
“没……亲爱的你以后学学开车好不好奉皇靔开会回来看见我不在又要吼我了……啊你不能拿这个指着跟你出生入死为你提鞋开车的好友啊没开保险也不行……”
“你闭嘴。”
师尹听见身后的声音笑得更是高深莫测。
“那么，警察先生，还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们的吗？”衣着华贵的贵妇人指挥着秘书给他们端上热茶。这次来接待他们的是邪尊道公司的董事长妖后。
“上次我们回去后仔细地研究了令郎的证词，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这次来……我们只是想在您的公司里看一看，银羽风少也是您公司的少东之一，他的办公室在这里对吧？”
“是的。”妖后听见事情与自己儿子黑衣剑少无关便舒了一口气，叫秘书过来在耳边吩咐了几句，一会儿虚灵魔官就推门而入。“这位是我们的总经理，他会带你们参观我们的公司。”
“好，那我们不打扰您工作了。”悬壶子拉着一灯禅跟在那人后面在邪尊道安保公司里转着。
他们进了银羽风少的办公室。悬壶子仔细地看着每一个角落，这里被打理得很干净，当然他不相信是这个少年自己做的，虚灵魔官的话也证实了这一点，“我们雇有专业的清洁工，无论他们是否来上班，都要每天定时清扫。”
办公桌边的墙上贴着一些照片，可以看出银羽风少爱好极限运动。有的是银羽风少自己外出探险的记录，更多的是他们四兄弟一起的合影。但是更引起他注意的是正中有一张只有他和红流邪少的照片，两人动作亲密地搂在一起，银羽笑得格外开心。照片表面有些黯淡……他看向贴在自己身后的一灯禅。
一灯禅点了点头，退了两步，“这照片我们可以带回去吗？”
虚灵魔官考虑了两秒，同意了。一灯禅用镊子小心地挑开粘着四角的胶带，夹着照片装进了证物袋。
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了。不过因为四少的办公室都邻近，所以又顺便看了看其他三人的办公室。也都十分正常。只是他们从最后一间，黑衣剑少的办公室里即将离开时，“啊……”
一灯禅回头，“怎么了？”
“没事，被木头茬划了一下。”看了看还在门口杵着的虚灵魔官，悬壶子不好意思地把手缩回来，“这桌子怎么缺了一个角还在用？你们公司不至于连个新桌子的钱都拿不出来吧？”
“呵呵当然不是。”虚灵魔官赔笑着，“这里过去是大公子白衣剑少的办公室。大公子现在在国外开展自己的事业，但他和二公子感情非常好，所以二公子保留了他哥哥过去用的东西。”说着指了指这屋里的桌子，沙发，包括书柜，“都按原样留存着，都是不许清洁工碰的。”
“这样啊……”悬壶子偏头就看见了书柜。难怪进来时觉得这里的书比较奇怪，因为都是随意地乱放着的，在一种清洁有序的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他顺手从中间取了一本，一灯禅还在边上小声提醒“这样乱动人家东西不好吧”，总经理尴尬地摆摆手“无事无事，一会让我按原样放回去”。
拿着书的悬壶子去愣住了。从那一堆摆放得毫无章法的书中抽出这一本市他听见了轻微的“咔嗒”声。
他的思绪回到了他师兄海蟾尊刚进入明峦分局的时候。海蟾尊和明峦分局的局长蕴果谛魂是旧识，这次调动也是蕴果谛魂的提议。他见到毕业后就许久未见的师兄很高兴，在局长办公室外面等着海蟾尊与蕴果谛魂商量完相关事宜后就为他举行个欢迎仪式。
“……没错是天阎魔城……总局的意思是这次不能再坐视不管，动了手就要清剿干净。而且我们互相都有暗桩，我们这边……”
他在外头只能听得只言片语，但是渐渐地蕴果谛魂的声音就小了下去，甚至到最后只有海蟾尊一人的声音。他很奇怪，就敲了门进去，发现海蟾尊站在空荡荡的办公桌前对着一盆盆景说话。他狐疑地查看了那盆松树，也没发现有接收器或者话筒一类的玄机，然后嚷着“闹鬼啦”就吓得跑出去了。在跑的时候他还恍惚地听到身后又出现了蕴果谛魂的笑声。
当然后来他缠着师兄问是怎么回事。现在都是讲科学讲证据的世界所以肯定是不能闹鬼灵异牛鬼蛇神的，海蟾尊被他缠的烦了，就把实话跟他说了。“局长办公室里有个暗门，在墙壁上与周围浑然一体，基本上不贴着仔细查勘是发现不了的。门里头就是休息室而已。”这其实只是龠胜明峦分局的建造者的一个恶趣味。
而这一次，悬壶子听见这声音也产生了同样的感觉。向一灯禅招招手，两人一起细细地检查了这个书柜，终于发现了其中的机关。
暗格开启时，他们都呆住了。在银羽风少家里和现场都百般搜寻不到的碧落天弓，正静静地躺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之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