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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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无论如何，我是吞不下这一口气。凭什么只因为你娘我身为女儿身，就剥夺我一切的权利？那些臭男人，明明……明明什么都比不过我，却……哼！”白光中已经看不清面孔的女性轻蔑地笑了起来，“他自以为断了我所有的希望……但、但他也没想到我让他养成的习惯会让他再也没有孩子。他有个太医院又如何？那些庸医还不是一样看不出我玩的小把戏？”
“孩子，只要没了你的大哥和二哥，他无论如何不愿意，也是必须让你继承大统的了……嗯，不过那个竣王的大儿子，呵呵，当然你也要注意一下。虽然没什么可能，不过他还是有点威胁的……唉，宣楚两家的男人都是冤孽，每个都不是好东西。玢妃啊玢妃，你在天之灵大概也会同意我说的话吧？”
“呵呵呵……宣爻啊宣爻，我们之间的胜负，就在我们的孩子中决出吧。而你一手种下的祸跟，有一天肯定会成为这国家动荡的根源的。”
“嗨，你一个人吗？”突然四周的气氛一变，一个个头小小的男孩从门外伸出头来，那瘦瘦小小、如同不够营养无法发育的平民一般的身体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怜惜之情。
“你也是一个人吗？我也是喔，虽然爹爹、父王说让我留在这里比在……凡什么好……可是在这里每天都好无聊，也没人能陪我聊天，那些侍卫宫女们也是像木头一样，理都不理我的。你不会也是‘木头一族’吧？”
“不是？不是那就陪我聊天吧。诶！你叫什么名字？我爹、父王叫我桦……嗯？我全名？呃……这个好难喔！我就知道我叫桦嘛！”
“我哥哥、不！王兄很奇怪的呢，每次见到我总是用很奇怪的目光看我的。我心里也是有点发毛啦，可是……如果放他一个人，我又无聊，他也很寂寞，那样子好不合算喔！所以我经常拉他一起玩的，可是爹……父王每次都分开我们，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吔。”
“我娘亲……唉！我老改不掉……还是叫娘亲算了，是个很温柔的人哦！只是她不太常说话，总是看着窗外的，有一次我就爬到娘亲房间的窗外问她看什么……啊，那次爹爹发了好大火，还破天荒地打了我一顿呢。可是娘亲却笑了……嗯，我好喜欢娘亲的，我很希望她能高高兴兴。只是每次她看到爸爸和哥哥，都会很悲伤……唉！”
“我身体不好？啊！你听谁说的嘛！御医只是说，我娘在怀我的时候气血不好，让我生来比其他人瘦弱而已。谁都会生病的啦，我不过是次数比其他人多一点点。我自己不觉得我有什么问题啊，现在我也只是比平常人矮一点点、瘦一点点嘛……告诉你喔！过多几年我就不是这样了，我要吃多多的东西、进行很多很多的锻炼，一定长得高——高的，也要壮——壮的，我要弯腰看你们所有人哦。”
“呜哇！好痛！小珑你干嘛！”难得平常一直含着笑说话的小男孩话语里带着哭音。“好痛喔！你干嘛要用钉子钉我耳朵，好痛的啊……哇啊啊啊……你给我出去！！”
“钩手指喔！这次就算了，如果你再这样对我我就不理你了。”
“你要走了啊……好可惜……啊！不，你也许很高兴吧？毕竟在这里只能对着这么聒噪的我嘛。……嘿嘿，说笑啦！……嗯，我们是朋友喔！所以你绝对不能忘了我。”
“绝对不能哦！”
“真可怜，不过你……受死吧。”昏暗的卧室里，那个眼睛炯炯有神的男子低喃。
“为什么要救我？你救我一点好处也没有，刺客失败了……只有死……。”
“我说过不要救我！！！哼，单纯的王子觉得能救起一个人很好玩很了不起是不？但你知道如果我不死，我的家人就要代替我吗！？”
“哼，要给我看什么……嗯！……我……我不相信，你这……你这是骗我的……不！不！不！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一直以来都是为了什么……我、我……不！”
“对不起，这……是璐夫人的意思。而我也认为，比起那两个每天只会吃喝玩乐，一点修养学识都没有的王子，你更有资格坐上宣歧那个代表最高荣誉的宝座。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我、绝不抵抗。”
“你就是……璐美人的儿子么？”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有一个慈祥的男人问。“果然有她的影子……你母后是一个很好的女人，你也要以她为荣啊。”
场景一转，四周变得阴沉，“我大概，也活不了多久了……如果我、去了，你……你能代替我，照顾我的桦儿么？他……他是个很好的孩子……只是、只是我怕……怕楚肜会对他……做出些不好的事情来……这么些年，对于楚肜，我是观察得一清二楚的……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所以这么些年来，我都一直由着他……但、他……只有桦儿，我是不能让的……那样太、太对不起玢了……”
“不用多礼了。”淡淡的有些冷的声音，来自头顶那个稳坐如山的中年男人。“从今以后，你就是宣歧的太子，一切，要以宣歧为先——这样才能做个好王，知道么？你要记得你终生的目标，就是让宣歧统一其他国家。”
“你也喜欢这种感觉么？嗯，毕竟泡滚烫的温泉水是一种很不错的享受呢……而且对身体也有好处，寡人可是经常来这里的。”
“太子殿下万福，在下楚肜。……关于伴读一事，楚肜想……”
……
“是吗？呵，那么大段的道理，其实是父王的意思吧？你们这些人……一个两个都……对不起，失礼了，请容楚肜告退……”
“唉！幸福的太子殿下，你不满我，却哪里知道我又是经过些什么才能苟且偷生到现在的？你怎么会知道我是怎么才能在你那残忍的父王手下生存的？我失去了什么你知道么？我什么也没拿到你又知道么？这世界上，没谁能比你父王更狠的了，你不去说他却因为我耍了个小诡计——而且，哼！根本没成功——来责问我？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没有病死么？是因为你父王看上了我的未婚妻！而我，是靠玢儿的求情才活过来的。哼，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至少我认为，成为宣歧王的妃子，比成为我这么一个落魄王子的王妃要好得多……但、但你父王……哈！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一开始就打算把玢儿转送给楚巽……我心爱的女人，居然变成了礼物……在肮脏的交易中被转来转去……即使我身不死，心也早死了……告诉你，如果有机会，我什么都能做出来！不要说一个小小的宫女，即使负光天下人，我也绝不会愧疚！！！”
好麻烦。
好想什么都不管，随他去算了。
母后……父王……甚至老竣王……他们对我有很重的期望，但……却从来没问过：
我想做什么。
父亲那一代的帐太糊涂……并不是一两个所谓的补偿就能摆平……竣王、杨虚敛、玢妃、楚肜、还有……
母后……
真的有必要为了登上那个冷冰冰的位置，而拉扯出这么多人么？捣乱了一切么？
我不知道。
王位的斗争，真的好麻烦，人心如此的难测，我根本不知道最后我会不会失败……把母后的一番苦心给完全辜负。
而那时候，那个骗子出现了。
而且带来了一个让我痛心的消息。
桦……不在了。
唉，从那骗子吞吞吐吐的样子看来，桦的死应该没那么简单……大概，他死得很蹊跷吧？
我想尽力保护的人，又一次离去了。
如同那时的哥哥们。
当初当元肃带着一身血腥味回来的时候，我突然有种无力感。恨母后的不信任、恨元肃的自作主张、也恨自己的温吞。
明明我有很多方法，可以抢在这结局之前把所有事都完成，但我却一直没有干劲……终于……
有时侯四周人所给的期望，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束缚。
因为他们的期望，并不是我所希望做的事。
……
那个骗子，有时候是很有趣的。
他对问题的把握很到位，所以他很快知道我在朝中的地位并不是那么牢固——当然，原因他不可能准确地猜测到，因为母亲的原因只是一方面的，更多的是……我没有干劲。
他说他要帮我，真是可爱的人，为什么他不帮楚肜呢？我真是觉得很好奇，所以，也就答应了。
给予他足够的权力，我让他做他希望做的事。而且，他的力量我也很羡慕……最难得知的人心他居然能看穿，那真是很棒的能力啊。
有时侯我会把桦和他搞混，并不只因为根本一样的脸，而是……因为他也有那种多管闲事的性格，还有对事情敏锐的反应。
实在猜不到他怎么会想到是我杀掉两位哥哥的，因为他只是楚肜刚好找到的一个平民啊，理论上对王宫的事不应该有那么多的认识……那时候心里真的很惊讶。而他也立刻反应到我会杀他灭口……啊，那时候我忍笑可忍得有点辛苦……
其实即使他不加入我，我也不会灭了他，这当然并不是说我仁慈，而是还不到那种程度。而正如我之前对他所说的，他，即使不是真正的老竣王的二儿子，依旧有他存在的意义。
加上两位哥哥死了以后，父王名义上就只剩我一个儿子，王宫里流言蜚语那么多，早就有我杀掉两位哥哥夺取太子之位的好几个版本了……即使这次我当着那个骗子变了脸色，也不能代表什么。
说来我对他真的板不下脸呢……而且……也没怀疑过他……
其实如果他真的能读心的话，我是第一个该防他的人吧？虽然他每次过后都会昏倒……但也不代表他一定要晕倒后才能读心……我为什么……
不过我相信他没有看过我的心，怎么说呢……因为如果看过了，有很多事情他就不会作出现在的反应了。
……
我想不到他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只是……我不太懂他气什么？大概还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吧？
样子的好坏会造成怎样的后果，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尝试过了。那位小姐会那样做其实也无可厚非……
女人么……除非凌驾于一切地出类拔萃——就像母后那样，否则也该是那种样子的吧？
啊，我在想什么……唉，只是大势如此，也难怪当初母后的才能不被重视……大概没人会相信和容忍一个女人能做到其他男人做不到的事吧？父王也是因为这样，才残忍地把母后所有的翅膀折下，并用金丝的牢笼困住她……
多得这位小姐，本来我以为我的布置还算周密的，想不到连一个澜空的贵宾来了的消息都收不到……真是需要检讨。不知道他会在宣歧有什么行动，但若不注意一下可不行。我们宣歧内斗的传统就是：不让外人占到便宜，这个死规矩，可不能荒废掉。
楚淮……他对我难道是那种感觉？但又不像，非常不像。
……
最近我在想，他应该不是普通的人吧。
一个平民，是不可能如此镇定地在王宫里生活的，更不要说他的仪态几乎完美无缺——即使楚肜送他来之前有特别训练过，但那股气质没有好几年是不可能磨出来的，当初他跟我对峙的时候也几乎没怯意……只是他又确确实实地对都华的东西不熟悉……嗯，他居然还会懂得制造纸这种奇妙的传播工具……
我在想什么，难道他会是其他世界的人么？只是我实在难以想象，同一个世界上，竟真的有两个样子如此相似的人。
呵，可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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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乱七八糟的，完全考验各位的理解能力……
不过这章却把某樱想好久的宣歧众人的恩怨瓜葛交代了个七八成，写得也算痛快。
宣珑的自白很难写，因为有很多以前的事情都想让他作些感想，但又怕麻烦……汗~~~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