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佟樱

30、点心

　　“主人，你觉得这个怎样？是用我们宣歧国西边特产温玉制成的呢。”莹筱手上拿着一个闪着柔光的玉佩，色泽温润饱满，一看就知道是上品。
　　“这个金锁也不错，挺别致的。”莹乐摊开手掌，上面稳稳地放着一个尔雅的小锁，精巧细腻，肯定出自名匠手笔。
　　“或者……”
　　“随便了啦，我不是全权交给你们负责了么？”莹柳还想问点什么，正在喝茶的楚淮打断了她。
　　明天就是丰收祭，也就是他封王的时候。
　　往日的丰收祭，都会由宣歧王带头宣读祭天的祷文，然后让最有名望的十位祭祀跳起酬天舞，一方面感谢上天赐与的恩德，另一方面祈求接下来一年里上天依然给予照顾。
　　不过这些并不是老百姓注意的重点，毕竟年年都这么做，早就看腻了。所以重头戏是酬天舞之后的游行。
　　说到游行，当然少不了的是花车。每年宣歧各地都会有官员专门负责当年的花车制作，务求能最吸引人、最有创意和最让宣歧王高兴。因为从前几代王开始，就会对呼声最高的花车制作及参与活动者颁与一定份量的奖励及纪念品。为了争取这项荣誉，各地百姓莫不是出尽浑身解数，摩拳擦掌、鹊鹊欲试。而对于那些负责的官员们，能得到赏赐尚在其次，更重要的是能够走进朝庭朝见圣颜，也许不能马上升官发财，但这对于以后的仕途，却会有很好的帮助。
　　光看花车自然有点沉闷，所以每辆花车旁都有许多有趣的表演。热闹的打鼓舞、惊险的杂技、美妙的民歌演唱……各种具有地域特色的演出绝对让众人看个眼花缭乱。而跟在一旁的，自然还有各种小吃、另类的小玩具、还有娱乐大众的游戏……在宣歧，可以说丰收祭的意义及庆祝的规模更甚于一年之始。
　　今年因为宣歧王要为楚淮封王，所以在他宣读祭天的祷文之前插入了封王的仪式。前些天在王宫宫墙前赶工的封王台已经完成，其他丰收祭的准备也已经妥当了，差的也许就只是楚淮明天穿什么衣服装饰这类的小问题。而现在，三位宫女就正为明天楚淮的服饰伤脑筋。不过三女到现在还没最后决定，拿着好几套衣服在楚淮面前度量，久久下不定主意。
　　“我觉得还是穿素雅一点好，毕竟主人适合这种衣服。”
　　“但怎么说明天也是主人的封王典礼啊，太素了可就不显眼了。”
　　“或者试试找套能中和所有优点的？”
　　三女商量了足足半个时辰了，不见半点成绩。就连一旁喝着茶看着书简本来打算什么都不管的楚淮也快看不下去了。
　　“主人，你倒说说你的意见嘛！”莹筱开始撒娇，小女孩的姿态表露无遗。
　　“我说了嘛，随便。”以前曾不止一次抱怨过那个女人老是迟到，但今天看这三位大小姐的表现，他终于知道其实有些事是无可奈何的了。
　　“怎么能随便，是封王大典啊！一生就这么一次的了！”莹柳也不同意楚淮。
　　“噗……咳咳！”正在喝茶的楚淮差点没把整口的茶水都喷出来。因为莹柳说“一生就这么一次”时的语气十分像那些在新娘旁叮嘱注意事项的三姑六婆。
　　这三位大小姐当他是新嫁娘啊？！
　　“主人，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三人似乎都没注意到楚淮心中所想，只是很着急地为他抹去衣服和桌子的水迹。
　　虽然抢救及时，但似乎毫无用处了。“啊，这两件衣服都染上茶迹了！”莹乐抱怨。
　　“这些穗子也是……”莹筱接道，还鼓起了腮子。
　　“主人……”虽然没有责备，但莹柳也不满地看着楚淮。
　　楚淮有点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怎么就没人注意到他呛到了，都只顾着衣服？真是没天理。“你们不是烦恼我明天穿什么么？现在我替你们选好啦，安然无恙的就明天穿吧。好，这问题就这么了了。莹柳，我肚子有点饿了，厨房有什么点心吗？”三女联合起来的时候可不是普通的恐怖——想想前阵子药汤的事就够楚淮不寒而栗的了，所以他马上提出解决方法并转移她们的注意力。
　　勉强接受了楚淮的提案，其实是更挂心楚淮会不会饿坏，莹柳吩咐其他二人收拾服饰，“厨房用竣王爷送来的……‘叶子’做了些新甜点，奴婢去拿些来吧。”
　　“是椰子，这样写的。”楚淮醮了点茶水，在桌子上写。
　　“这个字似乎没怎么见过哪，主人你知道好多。”莹柳笑道，宫里的婢女都受过一定程度的教育，她也略通文墨。“奴婢这就去拿些点心来。”
　　莹柳转身离去后，楚淮才吐吐舌。
　　又用现代的知识来欺负这些“古人”了，想想还真不好意思。
　　不过也幸好他落在这么个与现代有相似之处的地方，如果去了一个连语言文字都不懂的时空，那可就糟糕了。

　　突然，花垣殿殿门口那边似乎传来一些声响。楚淮正奇怪发生什么事，就有宫人通报：“宣歧王、太子殿下到。”
　　楚淮心里一惊。
　　发生什么事了？这两位大人物居然会光临他住的地方？宣珑来也许还没什么，但那位自进宫来也没见上几面的宣歧王会来就真是件奇怪事了。
　　一边想着，楚淮快步走出花垣殿，三两步来到缓缓走来的宣歧王跟宣珑面前，身后放好服饰赶来的莹乐莹筱也连忙跟在他身后。
　　“大王万福、太子万福。”整个花垣殿里的人齐声合奏，声量自然宏大。
　　“呵呵，免礼了。”宣歧王一挥袖。
　　楚淮直起腰，“未知王兄大架光临，实在有失远迎了。”
　　“是寡人兴之所至，又岂能怪王弟？”宣歧王笑得非常和善。
　　“父王，你可不能害大家都站着说话，先到花垣殿里吧。”宣珑此时出声。
　　于是宣歧王就在宣珑和楚淮一左一右的陪同下走进花垣殿，不想差点撞上端着点心出来、还没有人通知其宣歧王来了的消息的莹柳。
　　那一瞬间被吓坏的莹柳差点没把整盘的点心都撒到地上。
　　不过宣歧王却没责怪的意思，“王弟，你还说不知道寡人来？明明命人准备了点心嘛。”
　　“这……这可是楚淮肚子饿了，让莹柳准备的呢。”楚淮不好意思道。
　　莹柳这才稍微镇定了，连忙行礼，“奴婢不知大王跟太子到来，实在失礼了，请大王、太子恕罪。”
　　“没事没事，反正寡人肚子也跟王弟不谋而合，都有些饿了，你就多准备些吧。”
　　“奴婢知道了。”莹柳又行了个礼。而本来跟在楚淮身后的莹乐莹筱也加入准备的行列。
　　随后宣歧王在主位上坐下，宣珑与楚淮则分别坐在他下面两边的位置。
　　“今天不知道吹什么风，怎么王兄竟想到到楚淮这里来了？”
　　“明天就要为王弟封王了，寡人也不过想来看看王弟还有什么没准备好而已，所以就叫上珑儿过来了，呵呵。”一旁的宫人送上香茗，这位万人之上的宣歧王一边揭着茶盖，一边说道。
　　“楚淮实在受宠若惊，其实一切都有人为楚淮准备，基本上都齐全了。”楚淮笑道。
　　此时刚退下去的莹柳三人从后堂走了出来，大概是三人拿不齐点心，她们身后还跟着莹初与另外一个不常见的宫女。她们每人手上托着各种的点心，虽然说不上琳琅满目，但这么短时间里准备也算是丰盛的了。
　　“花垣殿的厨房可真厉害，这么短时间居然准备了这么多点心……还是王叔你平时就会吃很多甜点？”宣珑笑着说，在宣歧王面前，他还是对楚淮使用了“王叔”的称谓。
　　楚淮大喊冤枉，“怎么可能，况且我也不可能把这么多都吃完啊。”
　　“是……是厨房的姐妹们见来了新食材，研制了新式的点心，所以才、才有这么多的。”难得地，开口解释、免了楚淮大胃王的嫌疑的不是莹柳三人，而是那个只敢小声说话的莹初，大概是只有她在厨房里工作的缘故吧。
　　“呵！是什么新食材啊？”在王宫里向来山珍海味什么都有，居然还会有新食材？这让宣歧王很好奇。
　　“回大王，是前些天竣王爷送来的……椰子。”刚让楚淮上了一课，此时莹柳是现学现用。
　　“哦？那是什么东西？”宣歧王完全被勾起好奇心。
　　“父王，据说那是南方送来的一种水果呢。”宣珑回答。
　　“那待我试一试。”宣歧王用一旁的筷子夹起一个球型的点心，放入口中。“嗯……不错！外脆内软，而且有种很特别的香味。”
　　“王兄喜欢那就好了。”楚淮适时道。
　　此时待在一旁的莹乐用手撞了撞莹初的腰，示意她说明这种点心的制法。
　　“厨、厨房的姐妹们称这为、为‘酥层心’，是用……外面包着脆皮的糖心油炸而成的。因、因为加了竣王爷送来的椰子，所以会有……股特别的清香。”大概是因为太紧张了，莹初说的话一截截的，不过却没有人怪他。
　　毕竟宣歧王正兴致勃勃地听着呢。
　　“另外……圆型的、上面撒满了椰丝的是‘椰丝水晶’……外层、外层是切丝的椰子肉，里面的是用糯米做成的团子，最里层还有甜豆沙……那个……是……”莹初慢慢地介绍着端上来的点心，而宣歧王饶有兴趣地听着，不时夹起一个点心试几口。
　　旁边的宣珑也因好奇而吃了几个。
　　倒是楚淮可能刚被宣歧王吓了一吓，不知怎么地肚子居然不饿了，看着那些可口的点心居然不想起筷。
　　莹初断断续续地解说了几种点心，待她说完了，宣歧王笑道：“想不到王弟这花垣殿的厨房居然这么有心思，寡人算是见识到了。”
　　“王兄说笑了，她们都是兴致来了才弄这么多花样的。而且平常楚淮也不见得这么有口福，是王兄来了才见得到这些佳品呢。”
　　“哈哈，王弟你真会说话。……好吧，谈回正事。”宣歧王换了个坐姿，“前些日子王弟你遇刺寡人也没时间来探望，没什么事吧？”
　　楚淮倒想不到这位宣歧的王居然这么久以后才询问这件事，“啊，嗯……楚淮只不过受了些很浅的皮外伤，倒是元乐师替楚淮受了那一剑，真是惭愧。”
　　“啊，那位琴师是吧？寡人也略有所闻，珑儿，他还好吧？”
　　“父王放心，元肃的伤已无大碍了。”宣珑回答。
　　“唉！王宫中居然会出现刺客，当时寡人听了真的很吃惊。这一个月来寡人已经颁布了严厉检查令，现在进出王宫的人和物都受到严格控制了。毕竟寡人也不想再出现同样的事件。”
　　“王兄说得是。”楚淮嘴上这么回答，心想，同样的事？是下毒那件还是刺客？
　　况且这两件事背后主使是谁，不是一开始就很清楚了？既然宣歧王不让过问，那根本什么也没变啊。
　　“明天的封王仪式已经从简了，王弟你不必担心什么，一切寡人会照顾你的。”
　　“楚淮知晓了。”
　　之后三人一起聊着其他一些有的没的，眼看天色昏暗了下来。宣歧王才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今天还有很多奏折没批改，寡人要先走了。”
　　说着他便领着众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只有宣珑和他的随从留了下来。因为他说：“父王，还有些事珑儿要与王叔说，恕珑儿不能陪父王回宫了。”
　　“嗯，好好，你留下吧。毕竟你们年纪近，熟悉点是应该的，哈哈。”说着宣歧王便想离去，但没走两步，他又停住，“王弟。”
　　“请问有什么事？”楚淮没想到自己还会被点名。
　　“寡人挺喜欢你殿里厨房的点心，那小宫女能转来御膳房么？当然，其他人也可以。”
　　“呃……当然，这、没问题。”想不到居然是这种问题，看来吃对人的影响力真的挺大。
　　“哈哈，那就好。”说着宣歧王再度转身，这回就真的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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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元宵节快乐呀~呵呵

　　刚看完《温柔地杀死龙的方法》……
　　那个不知所谓的结局到底怎么回事嘛……（泪）
　　既然不用死，就不要让乌兰回阴界啊！不然就来个骗眼泪的全灭也好啊……
　　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真的超超超别扭……
　　呜呜呜…………T_T

作者有话说

　　睡觉了（LIA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