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千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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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会是谁？”对于太子殿的人员配置楚淮还不太了解，所以不便发表意见。
“就算暂时不知道是谁，但范围已经定下了。能接近我书房的人，寥寥无几。”太子望向宫殿的方向。
“说来听听。”见宣珑看向自己，楚淮补充，“偶尔做做竞猜游戏有益于大脑哦，我以前的教……夫子说，这人呢，是越懒越蠢、越蠢越懒的，所以为了永远聪明，我们一定要勤用脑才行啊。”说着还忘情地把手搭上宣歧太子的肩膀。
宣珑显然是不习惯这么“哥们”的谈话方式，楚淮的手搭上他的一瞬间，不自觉地愣了一下。
要知道他自出生已是一国的王子，自少身旁的宫人除了恭敬便是奉迎。被送出宫外后，更是多了冷淡和漠视，即使是母亲也甚少如此亲密，缺少真正感情上的交流和肢体上的亲近。这是首次，居然有人敢冒大不敬之名，搭上他的肩膀。如果他不惊讶，那才是奇怪的。
“怎么？不愿意跟我说吗？好歹我也是你的谋士吧？不说出来我怎么替太子殿下你分忧？”楚淮亮出笑容，当自己是排忧解难的大侠。
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这样的楚淮，宣珑似乎有点没办法，只好说：“嗯……能走近我书房的，只有高级的内侍袖冠、宫女莹雪莹祺以及守卫那边宫殿的几个侍卫。”与人这么相处对宣珑而言是种新体验，而他似乎并不讨厌。
“侍卫们应该是不可能吧？你那书房不是通常由太子殿的侍卫抽签搭配、四人一班轮值的吗？要同时买通一同当值的四个人，这机率也太低了呢。”楚淮分析。
“是的，侍卫方面可以剔除。因为我不相信以杨虚敛的精明，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袖冠以前是服侍我母后的，忠诚方面绝对没问题。莹雪莹祺是在离宫时开始就一直陪着我的，我也不相信她们会背叛我……”
“不会吧……这不就回到原点了？”楚淮有点惊讶，本来以为很快就可以破案呢。“按你这么说，难道那令牌会自己飞出去？会不会是什么高手到你书房把令牌偷走了？”
“刚才我还亲自检查过一遍，十二道令牌完整地在我书房里，难道你认为有人可以在我的宫殿里如此来去自如么？”
“那袖许没说慌，你认为能接近书房的人信得过，又不是让人偷去的，我也只有在你在场的时候才进入书房……那这件事岂不成了解不开的迷？”楚淮好笑道。
想了想，他又问：“其实还有一个人能接近吧？”
宣珑明白楚淮的暗示：“他……不可能。”
“为什么？”
“只从利益来说，扳倒我对他并没有好处，相反会对他产生危及生命的影响；更何况……唉……”宣珑叹了口气，没再接下去。
“只从利益来说”？言外之意难道是说除了利益、也就是其他方面——如感情上元肃也有理由帮宣珑了？
这么想的自己似乎肚量有些狭窄，但谁叫宣珑特意使用了这么一个短句呢。
楚淮耸肩，搭着太子的手也放了下来，“我是不了解你们之间的瓜葛啦。不过呢，依我的角度来看，他还是有很大的嫌疑的。如此关系重大的事情，太子殿下还是慎重考虑身边人哪个比较可疑吧。”
宣珑不语，“我自有办法。好了，也是时候听夫子唠叨了，走吧。”
“嗯。”楚淮见宣珑这么有把握，也不再多说话——毕竟若让人误会自己挑拨离间那就没趣了。
“太子万福、桓王万福。”香烟袅袅的太子殿书房里，教授学问的夫子早候多时。
“郭太辅不必多礼，刚花园处有些杂事要处理，姗姗来迟实在该罚。”宣珑回道。
“哪里，太子与桓王……”看到楚淮，刚直起腰的郭太辅微微错愕。
“啊！刚我的发簪断了，如此失礼请太辅见谅。”刚才就一直觉得有什么不妥，楚淮这才想起是自己的头发问题。
其实他的头发不算太长，而且向来柔顺。即使散开，也不至于披头乱发，真是不明白这些人看到他这样子有什么好惊奇的。
毫无自觉的楚淮却不知这样的自己，别有一股慵懒颓废的风味，在众人衣冠皆一丝不苟的王宫里，更是特别显眼惑人。
“让莹雪莹祺来帮你整理吧。”说着，宣珑拍了两下手。
不一会，便见一苗条人影向书房走来，正是莹雪。“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
宣珑皱眉，“本来是让你们帮王叔梳理头发的……莹祺呢？”这两个宫女向来是随传随到的，今天莹祺反常地没出现，让人觉得奇怪。
“回太子，不久前莹祺说太子吩咐有三坛酒要送到大王那里去，已领着侍卫们出发了。”莹雪恭敬地回答。
听到“送酒”这个敏感的词语，楚淮和宣珑都不禁脸上变色。
“什么送酒？！我从来没这么吩咐过！”宣珑差点便要跳起来。“谁假传我的口令？”
莹雪显然被吓倒了，“啊……可是莹祺她说、她说……”
“她什么时候走的？”楚淮捉着莹雪的肩问——他更紧张这个问题。这个时候去送酒，不用说，那些酒也是有问题的。要真让那个莹祺送到宣歧王那，就大事不妙了！
“一刻……前走的……”莹雪被吓得软了腿。
“一刻？”宣珑粗略算了算，“糟！如果她走得快些，现在恐怕快到承乾殿了！”
“怎么会这样？居然会兵分两路地送？”楚淮咬牙。他们太松懈了，一开始得知这问题多多的送酒行动，就该完全封锁太子殿才对！
“不管了，我们先赶去承乾殿——希望还来得及！”宣珑一把抓住楚淮的手，就要往殿外跑。
“太子！要奴婢为两位备轿吗？”多年来服侍宣珑，此时莹雪完全是按习惯来做。
“桓王殿下！见大王不可衣冠不整！”郭太辅也喊道。
“不用了！”宣珑没回头。
“真麻烦！”楚淮没被捉着的手随便扯一旁椅子上的靠垫，撕了一条布带下来，抓在手中。
莹雪和郭太辅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迅速消失在殿外。
“啊！太子殿下呢？”为了整理好笔和绢，元肃这时才从书房的大屏风后走来。
“呃……走了，跟桓王殿下走了……”郭太辅只能回答出这句话。
“哦。”元肃有点惊奇，但并没再说话。只站在那里，也不知道他想在些什么。
“我们兄弟俩好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一起喝酒呢。”宣歧王大笑着，仿佛对面坐着的不是往昔为争帝位势成水火的那个王弟，举杯一饮而尽。
相比宣爻的豪爽，杨虚敛斯文许多，“王兄日理万机，不如王弟这般清闲，当然也就少机会与王弟品酒了。要是王兄愿意，喝酒这事以后王弟随时随地奉陪。”
“呵！那是啊，那些政务有时侯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唉！别谈公事！难得今天王弟你送了这么漂亮的一套月光杯给寡人，加上佳人美酒当前，寡人定要一醉方休！”宣歧王今天心情显然大好。
“让臣妾为两位倒酒。”宣歧王身边一位出尘的妃子轻笑，托起了玉酒瓶。
“大王，这桂花糕清甜可口，让臣妾喂你一口。”另一位明艳的妃子夹起一块糕点。
“臣妾献丑，为大王演奏一曲。”又一位抱着琵琶的妃子笑道。
众妃子想尽办法欲博得宣歧王的欢心，顿时承乾殿一片春光明媚。
杨虚敛在一旁笑吟吟地喝了几杯酒，忽然摇了摇头，道：“可惜可惜，如此上好的月光杯，却没有能配得上它的酒，真是大煞风景。”
“哦？”正被众妃逗得开心的宣歧王听了，不禁疑惑，“那么依王弟之见，什么酒能配得上此杯？王宫的藏酒如此丰富，王弟不必客气，只管指名让袖尧去准备。”
“不、不，王宫的藏酒虽然丰富，但真正能配得此月光杯的美酒只怕……”杨虚敛特意拉长音节，待吊足宣歧王的胃口了才接下去，“惟有太子殿里才能找到。”
“哦？我从未听过珑儿说他有藏酒呢！”一丝难明的神色闪过因岁月消磨变得稍稍浑浊的眸子，宣歧王似乎被勾起了好奇心。“那是什么酒？”
“王兄定知，今天下分六国，但世界却非只此六国之大。只因西北山脊林立，是以山脊两方难以沟通，我们无法对外界有所了解。但六国之外的异域，不时仍有稀少的商品运来。”杨虚敛微笑，“王弟近日听宫人道：太子最近得了一批异域的酒，若以此酒搭配这套月光杯，相信是最最合适不过的了。”
“哦？这事极简单，寡人这就差人去向珑儿要点酒来。”
“太子孝心天下皆知，说不定早就为大王准备了此酒呢！”
心急的宣歧王马上吩咐身旁的袖尧，袖尧点点头后便领着两个内侍走出承乾殿。
不一会，便见袖尧回来，两旁的内侍已一人捧着一坛酒。
杨虚敛的脸上挂着丝隐约的微笑。
“回大王，这些是太子殿的宫女刚刚送过来的酒。说是太子殿下前些日子托人从异域送回来的。”
“好、好！”宣歧王非常高兴，“居然给王弟说中了，珑儿真有我心。快拿过来，让寡人尝尝。”
“是。”袖尧从左边内侍手上接过酒坛，放到几子上，再用手拍开了封口。
“这异域的酒果然值得期待，连香味都与寻常的酒不尽相同。”宣歧王赞道。
袖尧从袖子里一个纸包里抽出一支长银针，往坛里一插，见银针没有变色，便又用手指沾了银针上面的酒放入口内。
杨虚敛故作惊奇，“王兄连太子也信不过？”
“不是信不过，只是王弟你要知道这运输的途中经了许多奴才的手，不小心一点是不行的。”宣歧王不以为然，“寡人还想活久一点呢！哈哈哈！”
他见酒验不出毛病，便放了心，“袖尧，倒酒。”
“是。”袖尧微笑地回答，银针递给旁边的宫人，便双手抓起酒坛，把酒倒满二人的杯子。
要知道酒坛的口是很宽的，相比之下，月光杯却小得可怜。这袖尧手抓着酒坛倒酒，居然还能刚好倒到满杯，这份功夫实在厉害。
“好俊的倒酒功夫。”杨虚敛真心地赞叹。
可惜这么个人却要死于他的酒下。
“来！王弟，让我们一起尝尝这异域酒的滋味！”宣歧王与杨虚敛碰杯，一举手，一杯酒便倒入口中。
杨虚敛也作势要喝。
他那丝本来隐约的微笑，此时已变得明显。
“父王！那酒不能喝！”此时，殿外，忽然传来宣胧的呼喊。
却没人料到，他这一声呼喊，惊吓了宣歧的王。宣爻一急，那口酒马上滑入他的喉咙，差点没把他呛死，还让他咳了一半的酒出来。
但另外一半，宣歧王终究是喝了下去。
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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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优华的提醒，某樱已经改好了。
其实一开始真的是设定竣王是宣歧王的侄子的，
不知道怎么的“太子”那章就变调了……
某樱有时候也挺脱线~(-_-)
为了避免同类错误，用了两个多小时重新看了一遍……
嗯……某樱的东西不修改真是见不得人……（逃跑~~~）
最后，由于这次某樱修改的东西也比较多（其实是零碎），
麻烦有转载的大人们有空时全部章节更新一下，谢~~~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千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