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灵的悲剧》不言羽

53、四十八、星辰

　　在戒灵穿过两个世界界线的同时，一道力量也从那边贯穿到了这边。
　　“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缝衣服的针……”
　　纳菲尔这个绝妙的比喻，就算是任也在内心赞同地吐槽了一下。
　　他们确实变成了连接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的通道，索隆的力量沿着他们的灵魂轨迹贯通起来。
　　“我敢保证，他从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纳菲尔哼了一声。
　　“所以戒灵都是外招的？”已经站在医院的楼顶上，人类无法看到的地方，厄尔冷笑着看索隆。从开始到现在，这位就紧紧跟在他身边，联想到那个时候除去他之外后来的戒灵出现的情形他就想放下身份胖揍这个迈雅一顿。
　　“还需要特别强韧的灵魂。”索隆也是花费了不少的时间才找到的，“这样才能引导足够的力量。”
　　“就好像天平的两端？”厄尔侧过脸来，“你的计划还真是长久。”
　　“多谢夸奖。”身为黑暗阵营有什么好处，脸皮什么的压根就不用有啊。
　　如果说戒灵是联通了两个世界力量的杠杆，那么诺多的力量就是两个世界的平稳砝码，难怪他们要把诺多精灵送过来，这些才是和厄尔的力量最为契合地存在。
　　这边的天空要比阿尔达世界黑得早一些，但是城市的光芒遮盖了天空的一切，人们在闲暇之余抬起头来也看不到曾经的星光。
　　逐渐地，那些城市中发出的亮光都开始消失。人们开始还发出惊恐的叫声，之后就逐渐停歇没了声息。
　　暗色的夜把无数的裂痕都隐藏了起来，发着辉煌光泽的银河遍露了出来，无数星辰在天幕之上闪烁微光，在建筑物上投射下淡淡的影子。
　　“那是——”芬格尔芬还留在病房里，他把卢米昂放在了先前厄尔的床上，外面的路已经被掉下来的天花板封死，就算有想要救援的人也进不来。
　　能清楚地感觉到力量的波动，他看向自己的兄长，几乎都能看到对方身上跳跃着的火焰魂魄。独一无二的灵魂，在阿尔达燃烧的时候甚至超过了所有，他曾经以为自己永远都追逐不上。
　　“在想什么？”费厄诺放柔了语调，“魂不守舍的。”
　　“没什么。”芬格尔芬露出一个笑容，“只是觉得能来到这里真好。”
　　费厄诺还记得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看到他的样子，如同最干净的露水，浅浅的笑容仿佛放下了所有的烦恼，那样的笑容，自己只在幼年时候的芬格尔芬身上见过，而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好像就能越来越多地看到了。
　　“傻话……”
　　费厄诺不曾后悔过，不管是追着魔苟斯去往中洲，还是把芬格尔芬抛弃，只是在这个世界见到他的那一刹那，在发现他不声不响地失去意识，看到他胸口上严重的伤势的时候，心头最柔软的地方就仿佛被穿透了一般。换了一个世界，从幼年开始重新成长让他从前的脾气收敛了不少，也恍然间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对芬格尔芬过于苛责。此刻看着对方露出担忧的神色，忍不住上前拥抱了他一下。
　　“别担心，那是我们的父亲……”
　　从小的时候开始，费厄诺的概念里面，就没有他父亲做不到的事，哪怕是两个世界毁灭在即，哪怕是执掌黑暗的力量。
　　“星辰之力。”索隆看着自己和厄尔身边逐渐亮起的微光，它们诞生在黑暗之中，用自己的力量照亮一偶，就如光与暗最完美的融合。
　　这就好像是一个定位，给予厄尔，也是给予一个新的维拉。无形的力量变成有形可依，同样也让厄尔的力量被这个世界所承认。
　　人类很难感受到这些，除去那些有着努曼诺儿血统的人之外，他们只能看到精灵的身上透射出微光。
　　星辰之光，也正是封锁天空最好的办法。
　　哪怕是精于谋划的索隆，也不得不感慨创造世界的伊露维塔构建的精美，每一个轮子都在它该在的地方，哪怕是魔苟斯再度清醒，也无法获得任何胜利。
　　黑暗的力量在无尽的虚空中被星光捕捉消融，来自于两个世界的同源力量把构成这个世界的物质牢牢锁住，阿尔达世界的人们抬头能看到无尽的黑色被吸引到了天空之中，露出来的黑色荒野上，点点绿色从下面冒了出来，迅速转变成草地，树木的嫩芽也钻了出来，抓住维林诺双树的光芒死命生长着，魔多唯一留存下来的巨型大门上也发出了嫩芽，歪斜着倒向一边。西方诸神的力量同维林诺双树的光结合在一起，中洲大陆仿佛重生一般充满了生机，不要说刚铎和落汗，就连遥远的鲁恩和荒漠都变得富饶起来。
　　另外一个世界，人们的心思被天空中的繁星抓住，他们已经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天空了？群星的光芒甚至比女性佩戴在身上的钻石更加美丽，那闪烁之中还带着无尽的生命力，带来给这个世界重新维持下去的机会。
　　索隆挂在胸口的蓝宝石也微微发出光芒来，那同样是来自于芬威的力量也在他身上闪动，他伸手把它握在掌心。宝石太小，在掌心都感觉不到丝毫的分量，可是这样握着就能让他躁动的心平复下来，就如那个时候和芬威在图书馆的相处一样，自己居然完全没有去思考计划什么的……就连米尔寇都把心思都用在了学习昆雅语上，尽管本体和大部分力量都被禁锢在曼多斯神殿，但那位要想折腾出点什么事还不是很平常吗。
　　就是这么奇怪，哪怕是被那位费厄诺王子给咬出血了还是没有和芬威翻脸，倒是比之前更加卖力地学习昆雅语，发誓要在成就上超过费厄诺……至于成功不成功，好像还真不好说。
　　星辰之光透过诺多精灵力量分布的连接很容易就把所有的狂乱的黑暗力量都分化成了自身的力量，最后那些黑暗的力量凝结在了一点上，从天空中猛地坠落到地面——
　　就在厄尔面前，那一点虚空中的漆黑逐渐开始变化——
　　索隆觉得，在自己认识芬威或者说厄尔的这么长时间里，他都没见过他笑得这么开心，那就宛若天空中最先绽放出光芒的星辰，柔和而恬淡。
　　就在他的手中，无尽的黑暗变化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