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灵的悲剧》不言羽

54、四十九、返回

　　维林诺的双树，在黑暗消失的同时也重新化成了光影消散在阿尔达世界。
　　“光与暗，融合了。”瑟兰迪尔抬头望天，星辰在湛蓝的天幕中闪动，那些被撕裂的痕迹正逐步合拢，直到再也看不出它们和周围的分别为止。
　　“结束了。”甘道夫喃喃自语，他的使命，阿尔达的平衡，终于都平静下来了。
　　梅里和皮平欢呼起来，然后两个小霍比特人跑得比谁都快。
　　“赶紧去看看佛罗多和山姆，哦，我们的冒险一定会被写成书本。”
　　“哈哈，我等不及要去炫耀了。”
　　金姆利赶忙也跟上，“嗨！你们两个等等我。”
　　随后莱戈拉斯和自己的父王说了一声之后也紧跟了上去，甘道夫笑着看着他们跑远，“真是年轻有干劲的人呢。”
　　他们能够甩开一切去看佛罗多和山姆，埃尔隆德也要赶紧回林谷去为那些在先前战斗中受伤的精灵和人类进行治疗。瑟兰迪尔和梅格洛尔善后，梅斯罗斯则改变方向跑去了米纳斯魔窟。
　　“如果祖父回来——这几乎是肯定的，反正维拉的力量足以沟通这两个世界让他走得跟跨个门一样。”梅格洛尔如此解释，末了还评判了一句，“那个不着调的……”
　　瑟兰迪尔听在耳朵里，先前也觉得梅格洛尔这个好脾气的每次说起厄尔都有一种无可发出的怨气，还以为是因为厄尔和芬威过于相似的外貌让他生气的关系，现在看来似乎就连芬威本人都被梅格洛尔在内心抱怨着。
　　这个好像是个有用的信息，瑟兰迪尔默默记下。
　　梅斯罗斯到达米纳斯魔窟的时候，里面什么声息都没有，先前的半兽人已经离开，这片仿佛被时间隔绝的地方在维林诺双树的光芒之中褪去了死亡的阴影，各种颜色的花朵从石缝中生长出来，在阿尔达的微风中轻轻摇曳。
　　米纳斯伊西尔，这才是这座城市的名字，月升之城。
　　一轮弯月从天边升起，照耀在这片银白色的城里，整个城市都好像要发出光芒来一样。
　　梅斯罗斯的马蹄声就好像变成了这里唯一的动静，寂静，之后……
　　仿佛是空气变得沉重，扭曲了一下，那个身影就这么清晰的出现在他面前，还是印象中带着浅淡的微笑，深色的长袍上缀着已经变成个人专属的纹章，黑色长发用银丝拢在身后，额头上属于至高王的冠冕闪着粉橙色的微光。
　　“我回来了。”
　　就好像是那个居住在提里安之外时候，整座宫殿就剩下他们七个和父亲还有祖父，父亲依旧不时出外寻找珍贵的矿石和金属，祖父有的时候会去附近的森林中漫步，会带上西玛利尔让那光泽帮他驱散一些不开眼的野兽骚扰。
　　那个时候自己经常在宫殿门口坐着，看到那光芒，就能看到诺多至高王的身影慢慢出现了。
　　梅斯罗斯扑了过去。
　　“唉，轻点轻点。”厄尔被撞退了一步，好久不见，梅斯罗斯的力气比以前大多了。
　　梅斯罗斯紧紧地抱着不想松手，直到他看到跟在厄尔身后出现的人影——
　　“他们找不到人就会以为我们自己跑出去了的。”熟悉到震惊的声音这么说着。
　　“把卢米昂一个人留在那里不太好吧。”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回应。
　　“放心，他不会有事。”
　　梅斯罗斯觉得一定是自己的双眼被泪水糊住了才会有这样的错觉，他的父亲居然和他的叔父一起平和地在交流。
　　耳边传来了温柔的嗓音。
　　“傻孩子，还不过去。”
　　于是继芬威之后，费厄诺也结结实实地被梅斯罗斯撞了个正着。
　　“傻孩子……”费厄诺抱着自己的孩子，那一头和妻子几乎相同的红色头发从来没有入现在这样让他心痛。
　　最后一个出现在米纳斯魔窟的是抱着个孩子的索隆，要是可以看见的话，这位的郁闷之情都要化作实体化的黑雾从身上飘出来了。
　　以前碰到芬威他要带孩子，怎么现在碰到厄尔他还是个带孩子的结局……
　　“那是谁？”梅斯罗斯总算收起了眼泪，看着那边的索隆和孩子发愣。
　　“那是玛利昂。”厄尔代为回答，“你以前没见过？”
　　梅斯罗斯摇头，有熟悉的气息，不过没有在记忆中找到相似的部分。
　　“他还有个名字叫索隆。”看不过去的芬格尔芬说了一句，“还有，他抱着的那个是米尔寇。”
　　梅斯罗斯，芬威王的长子长孙，几乎要被阿尔达的微风给吹散了……
　　“米尔寇在选择了自己的继承者之后，还在黑暗力量埋下是最后属于自己的力量，所以当芬威成为执掌黑暗的维拉之后，同时也就将他最后的那部分意识召回了阿尔达，并从零开始，成为一个新的维拉。”作为先前力量源于米尔寇的迈雅，索隆很明白一切缘由，“所以可以说，他不光是添加了一个新的维拉，也让自己重新回到了维拉之中。”
　　唯独这样他才能重新被这个世界接受。
　　看看，哪怕如梅斯罗斯，在知道眼前这个在索隆怀里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看过来的就是米尔寇之后也不忍心下狠手直接宰掉——至于索隆，他和精灵的仇恨比较集中的那几个都不在这里，而且顾忌着他目前有辅助芬威执掌黑暗的责任，就连费厄诺也把那份怒火忍了下来——反正日子还长，慢慢算账也不错……
　　“现在这两个世界已经被连通，所以诺多们想必都可以通过他们设立在那边世界森林里的通道返回，不过也只限于诺多精灵，其他再想过去或者回来的话就要父亲帮忙了。”芬格尔芬的声音明晰简洁，还是和梅斯罗斯熟悉的过去一样，就仿佛那个会绝望地冲出去找魔苟斯单挑的精灵王不存在。
　　“还有得忙。”费厄诺替自己儿子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和衣服，“我们在那边的事情还没结束。不过我预感好奇的不会少……”尤其是对那个陌生的人类世界，就算是待在那边二十年的他们也还没能完全了解完全。
　　“先不管那些。”厄尔走到索隆身边看看孩子，孩子也眨巴着大眼睛看看他，现在的米尔寇精致漂亮得厉害，“我们还是先解决这个问题比较好。”
　　“你该不是打算自己养吧？”费厄诺提出自己的猜测，芬格尔芬只觉得脑袋一圈一圈地大——以自家父亲的不良记录来看……还真是有可能……
　　“胡说八道些什么。”厄尔表示他真是败给自己的这群孩子了，“他又不是没有家长。”
　　梅斯罗斯的脑子转了半天，才把家长这个词和大气的统治者曼威联系在一起。
　　厄尔从索隆手上抱过孩子，明晰的笑容犹如群星般璀璨，“我们回家。”

作者有话说

　　芬罗德的烦恼
芬罗德-费拉刚，诺多王族中最俊美无双，脾气温和的王子，最近似乎总是有点闷闷不乐。
“这是怎么了？”费纳芬可是好不容易才能和从曼多斯神殿中回来的儿子团聚，看不得这个，“我还一直以为你不再为那些命运悲惨的族人们担心了呢。”他的儿子向来明白何为超脱何为了然，“难道是因为没有见到你那位‘心爱’的姑娘？”做父亲的打趣。
芬罗德感到无力，“当然不是。而且父亲，我和她不过是很谈得来的朋友。”
“哦？那是什么事情让你感到困惑呢？”
“我只是觉得我一点也不了解我的族人们。”
“嗯？”费纳芬不明白了，“你可一向是最善解人意的，我的孩子。”
“以前我也觉得我是。”芬罗德看着父亲慢慢的说，“但现在我只要一想起安格班地牢里的事我就觉得其实我一点也不了解他们。”
“啊？”
“我的咒语没有索隆的强大所以我们都被关进了地牢。我知道索隆和魔苟斯不会放过我们，所以我们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他们想要一个一个下手让我们剩下的感到恐惧和绝望……”
死亡会逐一降临时芬罗德并没有感到恐惧，当第一天索隆亲自跑到牢房要他们出来一个的时候他们就觉得他们中的一个会踏上曼多斯神殿。当时那十个族人们非常有默契地把他和贝伦拦在了身后。只不过他们在谁最先的选择上犹豫了，是最强的那个去展现一下诺多的忠诚还是让战斗力最弱的那个先解决掉自己的痛苦呢？
毫无疑问，他们犹豫的时间实在是有点长，外面的半兽人已经失去了耐心，但是索隆在这里，所以他们都没动。
直到索隆都失去耐心为止——
“米尔寇说谁先去就告诉谁曼多斯的收藏级别茶点放在哪儿。”
芬罗德用带着铁铐的手抓抓耳朵，他刚刚是不是幻听了？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那十个最忠实的伙伴已经一股脑地趴在了地牢的栏杆上，吓得索隆都后退了好几步——
“我先去！”好整齐的声音。
芬罗德回过头，看见贝伦正背对着他蹲在地牢一角，背影无比萧瑟……
“父亲？”说完之后的芬罗德发现他父亲的脸上基本上可以用“一片空白”来形容，“您没事吧？”
费纳芬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看着自己心爱的长子，艰难地开口，“难怪那个时候就算是待在提里安都能天天听到曼多斯神殿传来‘谁偷了我的收藏级别茶点’的怒吼声，原来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