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灵的悲剧》不言羽

51、四十六、破碎虚空

　　对两个世界的人类来说，这一天和世界末日没什么区别。天空中布满了漆黑的裂痕，就好像一个个长大的嘴一般想要把整个世界都吞噬掉。
　　“那是什么？”
　　“太可怕的。”
　　“是什么奇怪的天体现象吗？”
　　相比起阿尔达世界，这个世界的人们更加惶恐，不断有人在日常工作中看到这诡异得如同科幻或者魔幻电影般的场景。
　　“是不是又是什么电影啊？”
　　这样的猜测也不少。
　　卢米昂在半路上抬着头张大了嘴看着天，“啊？这是怎么了？”
　　同别人不一样，他能看到的更多。
　　“那些在动的是什么？”无数的裂痕上有黑色的藤蔓从里面爬出来，就好像尸体上恶心的蛆虫。
　　“什么在动？”身边的路人只能看到天空变得漆黑，有一道道裂开的影子。
　　——卢米昂。
　　“啊？谁叫我？”他回过头，周围除了那些抬头望天的路人并没有他熟悉的人，“厄尔？”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但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医院里接待那几个奇怪的访客吗？
　　——卢米昂。
　　声音变得更加急切，这次他突然间明白，那并非是通过耳朵传来的，而是在脑海中直接呼唤。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和厄尔还有不打不相识的缘分的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从小开始他就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听到无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厄尔和他说那个叫做天赋，会很有帮助，但要保密，他照做了。厄尔的话有时候很有道理，要不是他装作自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恐怕就多少年的白眼遭遇下来了。
　　转头去看刚才走出去的医院方向，那边黑色的气息甚至比天空还要浓重。
　　“厄尔！”这下卢米昂慌了，拔腿就往回跑。
　　被严重影响的医院内，所有的仪器都开始疯了一样运转，感觉到事情不对的医护人员急忙撤走病人。
　　“咦？你找谁？”
　　“706房间的病人！”
　　“那边不能过去——”那里已经被黑暗笼罩，他们谁都走不过去，负责疏散人群的保安叫了一声，没来得及拦住卢米昂就跑过了他身边，等他也想追进去的时候天花板骤然断裂下来把道路彻底挡住。
　　“你还不走？”
　　“有人进去了。”相当有责任心的保安还在一边想要进去救人，听卢米昂的意思706房间里面应该还有人。
　　“现在进不去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残骸断裂落下，保安也只好没有办法地离开了现场。
　　“厄尔！”卢米昂推开了那扇门——
　　无尽的黑暗包裹下来，就连脚下都是一片虚无，所有的感知都离他远去，卢米昂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全身犹如被裹在石膏中一样难以动弹分毫。那种无尽的虚空感就仿佛要从毛孔中钻入身体一样，逐渐地，就把他所有的意识都侵占了……
　　没有丝毫变化的室内，一双手稳稳地接住了倒下的卢米昂。
　　“曾经被黑暗侵蚀过，更不能抵抗这力量。”厄尔叹息了一声，“但愿诺多的力量能够将损害压制到最小的程度。”
　　这个时候的厄尔已经穿回了过去曾经穿过的长袍，拥有了维拉的力量之后他的身体好像也就变成“衣服”，长长的黑色头发披在身后，银色的丝线在发间盘绕固定住那些随性的发丝。长袍的颜色是暗沉的蓝，除去边角上那些属于芬威自己的纹饰，身上没有任何其他的装饰品，诺多至高王的冠冕带在额头，依旧是那最简单轻便的款式，依旧是那颗带着星辰之光的粉橙色小宝石。此刻的芬威，就宛如黑暗中最明亮的形成。
　　“我记得以前是金色的。”费厄诺嘀咕了一声，他和芬格尔芬还是一副这里人类的装扮。
　　成为掌控黑暗的维拉，总是会有些改变的，奇迹般的是即使外表再发生变化，芬威带给他们的气息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位带着知性和探知感的精灵王是三位精灵至高王中最不起眼的一个，没有英格威奢侈到夺目的华丽，也没有埃尔威那种仿佛融化进美景里一般的秀气和清甜，诺多的至高王最能够让人记住的就是他带来的最随性自然的舒适，还有……
　　“这算是破碎虚空吗？”抬头去看窗外天色的精灵王一句话就把索隆给震得无语。
　　“叫你不要多看乱七八糟的东西。”前前迈雅前魔王现迈雅咬牙。
　　“还说我？你看的不比我少。”想当年自己做出来的真知水晶球前身简直就是大杀器，沟通了另外的世界还不说，还着实让这两个偷看的精灵王和迈雅深刻无语到眩晕。
　　“哼哼！我要不看就真的变成巴拉多踏上的眼珠子了，那造型搓到家了吧。”索隆表示自己的审美观没有问题。
　　“就你？连房子都不会造跑到这里来偷学的建筑白痴。”厄尔不甘示弱。
　　“要不是先有看到诺多的历史，我也不能说服米尔寇按照计划走吧。”这个才是重点，才是关键好咩。
　　“历史！都是你和米尔寇两个混蛋搞出来的。”只要牵涉到诺多，至高王立刻口不择言连脏话都骂出来了。
　　“好歹我和米尔寇都没下狠手。”索隆觉得自己牙龈痒，“我又没把费厄诺的孙子戳到旗杆上去，米尔寇也没对梅斯罗斯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
　　那边费厄诺的脸色顿时“好看”起来，要不是他身边一手扶着卢米昂的芬格尔芬拉着他，恐怕又要冲上去了。
　　好吧，这是厄尔也不得不承认的事，即便两个世界源于一头，有些时候会出现相互映射的关系，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书中的描述也不是百分之一百完全相同的。也正是由于他先前和玛利昂研究出来的真知水晶球前身能够偷窥这个世界，他们从这里的书本和无数信息中获得了大致的脉络，米尔寇在感知到自己力量即将崩溃会毁掉平衡的时候做出了决定。
　　索隆是真的杀了费厄诺家最后的孙子，不过只是杀了而已，米尔寇在抓了梅斯罗斯之后也是直接把他绑在悬崖上了事，他们只对结果有兴趣，过程越快越好。
　　“那么卢米昂的事怎么说。”厄尔没那么好对付，诺多的历史当中能拿出来吼的例子太多了。
　　索隆的眼神斜了一眼躺在芬格尔芬身边的年轻人，“那是米尔寇的私事，我怎么知道。”
　　米尔寇的……私事？
　　费厄诺感觉到芬格尔芬动摇了一下，有些不解。
　　“嗯……”明显感觉到世界正在动摇的索隆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天，“现在是不是这个问题比较重要？”
　　……
　　话说他们到底还在病房里磨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