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灵的悲剧》不言羽

43、三十九、来自于过去

　　透过火焰和光的围墙，唯有甘道夫能看到战场上那微弱但是不可磨灭的光。人类的眼睛透不过黑暗的包围。
　　阿拉贡带着幽灵部队绕过黑暗力量的封锁线，从另一个侧面接近刚铎，他们帮助刚铎的守军消灭那些已经闯入城内呈现狂暴状态的半兽人，属于黑暗的黑色雾气被甘道夫的火焰所蒸发，白城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辉映着一种浅淡的日落般的金红色泽。
　　然而那样的色泽，在即将来到的黑暗面前也无能为力。
　　落汗的骑兵绝大部分已经进入了刚铎城内，还留下伊欧墨带领的小部分去接应他们的国王。
　　伊欧雯和梅里艰难地拖带着受伤的希优顿国王，三个人都在先前的战斗中受了伤，再加上黑暗力量的不断侵蚀，他们能感觉到身上越来越冷，接触到空气的皮肤变得麻木，就连活下去的执着都要逐渐消失。放眼望去四周到处都是被黑暗所侵蚀的可怕生命体，最极端的情况下那些已经不能称之为活物的东西甚至比炎魔要更加高大可怕。就连他们的退路，向着刚铎城墙的方向都被笼罩在淡淡的黑色雾气中，仿佛有无数双手臂在撕扯着他们，想要把他们的灵魂从□□里拽出来。
　　“我听到了我儿子的声音……”落汗国王低喃，即便是伊欧雯声嘶力竭的叫声也无法唤回他被死者牵引的意识。
　　而他们之所以还没有放弃，是因为那些迫近他们的黑暗生物被光芒死死拦在了距离他们不远处。
　　英格威就犹如一个发光体，凡是他双剑扫过的地方黑暗消失，露出原先的土地，埃尔威身上的光或许没有他强烈，但他的速度最快，锋利的长剑将那些不断凝固成实体的黑色雾气斩断击溃。厄尔则在他们身后，距离伊欧雯更近的地方，那些绕开了两位精灵王试图抓住三个人的力量都被他所牵引消灭。
　　不知道过了多久，伊欧雯终于听到了身后马蹄的声音，熟悉的嗓音呼唤着她的名字，温暖的臂弯把快要晕厥的她扶上了马。
　　伊欧墨留在了最后。
　　战场已经看不到了，浓密的如同实体的雾气遮盖了整个平原，就连那些已经战死者的尸体，不论是人类还是半兽人都仿佛被这些毫无生命的东西所侵染吞噬，只有属于精灵王的光芒还在其中微弱而顽固地存在着。
　　“撤退！”
　　甘道夫用尽全力组成的光与火焰的围墙不断被黑色雾气所侵蚀，慢慢退回了刚铎的外墙，死死守住最后的一道界限。
　　无数人类士兵站在城墙上，望着几乎没有希望的未来。
　　“怎么了？”转瞬间原先嘈杂的战场变得寂静无声，那种死寂和恐惧浸染了人们的神经。细微的颤动从脚下传来，他们互相露出疑惑的神情。
　　远处，原本高高耸立的艾辛格高塔轰然倒塌，没有碎片掉落下面，就如同被什么东西擦掉了一样轻易消失在原地。同时消失的还有森林的一部分，好在那些树人们提前得到消息，已经撤离到了安全的地点。
　　甘道夫手中的法杖碎裂成无数片，要不是身边的法拉米尔扶着就要摔倒在地。
　　“萨茹曼消失了。”不是死亡，迈雅不会死亡，但是这种吞噬更加彻底。
　　黑色的雾气中传来无数尖利可怕的嘶叫，它们就如同黑色的火焰般开始燃烧，在这其中，原先只剩下一些最顽固思维的意识变得更加鲜明清醒。
　　精灵王已经退到了刚铎的大门之外，将自己的力量融合到甘道夫的围墙之中。
　　原先那些比炎魔更恐怖的身形已经消失，整个平原上出现的东西让厄尔想起了传说中米尔寇第一次出现在阿尔达世界上的形象，比最高的高山还要高，漆黑而恐怖，现在的这个更像是一个横躺下来的版本。
　　白城上空，鹰的叫声嘹亮透彻，人们抬头望去，天空之上原本徘徊的戒灵因为受到黑暗力量的影响早就不见了，雄鹰的翅膀展开，在人们的视线中投下一片阴影，而阴影之上，夺目的光驱散了黑暗。
　　“沉寂于虚空之中，被抛弃的意识，那是原本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错误。”
　　那声音并不响亮，却回荡在所有人耳边。
　　“格洛芬德尔。”厄尔望向天空喃喃自语。
　　光明精灵，卡拉昆弟，他们能将自己化身为光，格洛芬德尔无疑是其中翘楚。但在这个片刻，雄鹰之上并不只是一个精灵所带来的光。
　　西玛利尔，保存着维林诺双树最后光芒的珍宝，正在格洛芬德尔手中发出绚烂的光芒。
　　就在战争开始，米尔寇碎片的力量开始浸染战场的时候，留在精灵手中的宝钻就开始发出光芒。
　　就连索隆制造的魔戒都有自己的意识，就不要说连米尔寇都垂涎抢夺的西玛利尔了。格洛芬德尔越往战场赶宝钻的光芒就越强烈，那是在呼应着什么吗？
　　英格威和埃尔威停下了动作，西玛利尔的光笼罩之下黑暗的力量被逼退，甘道夫的压力大减。
　　厄尔也在那种光芒之中，穿透黑暗和迷雾，将光明带来的同时，一些被时间所阻隔东西也渗透了进来。
　　刺痛逐渐蔓延，温暖的液体开始从内而外浸透黑色的袍子，属于戒灵之首的盔甲已经因为黑暗力量的消磨溶解殆尽，只剩下黑色麻质的长袍还穿在身上。
　　“你受伤了？”埃尔威扶住厄尔，不可置信地看着从胸口透出来的血迹，带着微微的光泽，属于精灵族的生命力正从厄尔身上消失，“不可能！”没有黑暗力量能绕过他们伤害到厄尔，这是怎么回事？
　　英格威的眼中都快冒出火来了，他身上强烈的光芒将他们身边的黑暗驱散开来，“魔苟斯！”
　　“英格威！”埃尔威吼了一声，英格威的光明居然同黑暗一样都在撕裂着厄尔的伤口。
　　英格威身上的光顿时减弱了不少，“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有发现吗？”属于索隆的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戒灵介于生与死之间，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掩饰。”
　　英格威的双剑抵在了索隆的咽喉上，后者不在意地笑了笑，他现在不过是一个虚影，黑暗力量大部分都在穿越黑雾的时候被吸收，现在哪怕是格洛芬德尔身上散发的光都能让他无法动弹。
　　厄尔已经站不稳了，斜靠在埃尔威身上，胸口的伤口越来越深，就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向他的心脏前进。
　　“你们无法改变曾经发生过的事。”索隆的身形就仿佛要融化在黑雾之中，“无论是你们，还是维拉。”
　　上空中，西玛利尔从格洛芬德尔手中跌落，闪着辉光的宝石落在了厄尔的面前。
　　——毁了它……
　　索隆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