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示录之光的投影》赤拉斐尔之翼

9、第九章 芙蓉花开

　　别的不说，局里的保密工作好到令人发指，现在已经有两个女孩子被极其残忍地杀害了，虽说已经过了不少日子，几个嫌疑犯也被严密地监控者，宋辰泽甚至已经闲得开始接手一些青少年再教育的工作，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会再次有牺牲者的出现，而现在那些可怜的市民在刻意隐瞒下过着风平浪静的生活，女孩们还是衣着暴露地在大街上嬉闹，当然了，当她们躺上解剖台的时候大概绝对笑不出来了，无论那个解剖台是凶手的还是时淼的。

　　时淼和宋辰泽的关系也恢复到了最初状态，也许比最初好很多，还是见面三句就吵架，还是会一起吃饭，宋辰泽心情好时会下厨。但时淼的直觉告诉他有些事不太对了，比如宋辰泽会在睡前送牛奶，主动交出了安定药物，嘱咐时淼代为看管，每天会不经允许闯进时淼的房间叫他起床，无论房门是不是锁了。当然，时淼只是表示自己很困扰，没有去可以阻止。就当是宋辰泽进入创伤综合症发作期了，反正时淼一向懒得去考虑别人真正的想法，毕竟挖掘一个人的内心是心力的较量，时淼也相当有自知之明，自己不可能是宋辰泽的对手，所以何必白费力气，反正自己睡觉一向老实，房间里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随他去吧，真是麻烦。可是就如我们都知道的那样，猎豹的捕猎一向是优美的，无声无息的。

　　就在所有人在为凶手的踪迹烦恼的时候，我们自恋成癖的侩子手还是忍不住自己再次向警方挑衅，这次更为直接，凶手直接到电话到了总局并承认自己就是凶手，并交代了自己已经又杀害了一个女性，更令人不解的是凶手在埋怨警方不早点抓住自己，自己的杀戮是本能，接连出现受害者完全是警方办案不力的责任，说自己会继续自己的艺术生涯，最让人在意，特别是让时淼担心的是凶手的最后一句话，“昙花才是最纯洁的白”，身为当事人的宋辰泽在听后反而没有特别大的反应，只是在冷笑了一下后，转身出了郭队的办公室，看来今晚又要向他发放安定了，时淼眼观鼻鼻观心，心里淡淡地叹了口气。

　　看到这次的现场，时淼知道了为什么凶手那么急于引起警方的注意了，这一次的案发现场不在是地面，尸体在一处公园的芙蓉花林里被发现，只要看现场就可以知道死者的名字一定与芙蓉花有关。

　　尸体就安静地躺在一枝芙蓉花枝上仿若花精。她穿了一身白色的汉服，侧身躺在花枝上，右手屈起轻轻支着头，左手自然却僵硬地垂在身侧，手里拿了一把素色的团扇，扇子上是用苏绣精心绣制的芙蓉春深图，女子的脸上被画上了京剧中青衣的妆容，在一片的素净中更是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凄美，她的表情是一种淡淡的愁苦，似是在思念远去的恋人，又像是不愿从梦中醒来，希望在梦中可以和心爱的男子多些相聚的时间，只是，她的确是再也醒不来了。看到如此精心布置的一切谁也想不到是出自一个嗜血成性的杀手所谓，这么安静迷离的景象大概只有心爱她的男子才可以做到，但是在一边哭道撕心裂肺的男子显然不是这一切的策划者。

　　时淼此时担心的是那个凶手不知道又在死者的肚子里塞了什么东西，真是一次比一次棘手，这个变态这么久没有动静敢情是在等芙蓉花开放。看了看周围开到荼蘼的芙蓉花，让人觉得这些残忍的花朵是吸收那个美丽女子的生命才开得如此玄绚烂的，但是，花儿何其无辜，本该安安静静开放，为来到这里的恋人织就一个旖旎梦境的它们如今却成了一出血色浪漫的帮凶。

　　宋辰泽在一边闲适地东看看西瞧瞧，仿佛是在自己的后院里欣赏落花，几个新来的小菜鸟在一边畏惧地看着这尊大神，时淼见怪不怪，说实话，宁可他这么欠揍也不想再看见宋辰泽再次崩溃。想了想时淼还是决定去提醒一下宋辰泽注意场合，毕竟死者的丈夫还在这里呢。

　　“宋辰泽，严肃点行不，给新人做个榜样，别让他们觉得警察做久了就没人气了。”时淼拍了宋辰泽的肩，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边可怜兮兮的小警员们。

　　“你不在意就好。别人？我懒得管。”说着还笑兮兮地去勾时淼的脖子，不由感叹两人的身高差真是合适。

　　时淼不习惯和别人这么亲近，在僵硬了一会儿后，还是将宋辰泽的手拍开了：“手给我去洗干净，脏死了。”看了看一边总算安静下来的死者家属，时淼示意可以把尸体抬上车了。

　　随着警笛地拉响，尸体被送往警局，这是那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男子又开始挣脱警员的控制，想要追上在烟尘中渐行渐远的车辆，可是才跑了两步就腿一软跪倒在了一棵芙蓉花树下，无助地看了看远去的妻子，环顾了一圈寂静的花林，最终低下头开始无声地呜咽，手指紧紧抠着地面的泥土，几个女警察不忍地转过头去，剩下的人或怜悯得看着那个男人，或愤恨地看着远处，似乎凶手就在那个方向。

　　时淼看着那个崩溃的男子，不禁想到，宋辰泽当年看到爱人的尸体时是不是也这么地绝望无助。时淼不喜欢到现场的原因就是不喜欢这种压抑的气氛，看到这些痛失亲人的人的泪水，自己会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我当时可没哭的那么难看。”宋辰泽的声音从时淼的身后突兀的想起，平静中带着一丝不屑。

　　时淼转过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男子，从那双浸透黑暗的眼中却看不出任何情绪，时淼不知道该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没有吐出任何字眼。风从林中穿过，无端发现空气中已经带了一丝凉气，夏天已经要过去了。

　　“你知道吗？昙花一现为韦陀，昙花是为爱受罚的花神，夕阳见韦陀，所以只在夜间开放，遇到朝霞的他注定是要死去的。我和凌羽从一开始就知道的，所以在他去世时，我觉得那些相处就像是一场梦，但是梦终究还是醒了。”宋辰泽的声音随着微凉地风在时淼的耳边缭绕。

　　“凌羽？”时淼将这个名字暗暗念了一遍，是个光明的名字，可惜事与愿违，即使再做好心理准备，还是会难受的吧。这是时淼突然想到凶手的预告：“宋辰泽，昙花的花期是什么时候？”

　　“3月到10月。也就是说，凶手的最终行动就在近期了，如果错过这2个月就要等待明年3月了。”宋辰泽看了看周围的花朵，“这下有的那家伙忙的了，看他到哪里找几十盆昙花，还要让他们同时开放，而且警察要在3小时内赶到，所以我估计这个家伙会到明年才有动作，我们的时间应该是充足的，只是我们控制不了其他白色的花开放。”

　　“接下来会有哪些花？”时淼打开手机，打算看看有什么可以在网上得到的。

　　却被宋辰泽一把抢过了手机：“白色的菊花、海棠、玉簪在秋季开放，冬天开放的君子兰和水仙，春运的绣球，梨花，樱花，梅花。凶手一定会在这些花里选择，这些花在人的眼里都是最美丽纯洁的。”

　　“这么多，就算是一个季节一个人，那家伙也会再杀死3个无辜的女子。”时淼愣愣地开口。

　　“不一定，玉簪，水仙这两种花就有可能会选择男性来杀害，到现在我们还不能肯定凶手只选择女子动手，只是这些女的恰巧符合他的条件罢了。”宋辰泽摇头否决了时淼的推论：“而且，这家伙杀人的数量完全看他的心情，我们不能局限在花期上。”

　　周围的光线再以可见的速度消失，时淼看着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下的太阳，也许某个地方的昙花正在开放吧。

　　“走吧，天快黑了，赶紧去吃个晚饭，然后让我们看看那个淘气的家伙又给了我们什么惊喜。”宋辰泽拍了拍时淼的肩示意可以离开现场了。

　　时淼看了看四周，的确，警员们都在进行收尾了，尸体不在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向郭队走去，打个招呼，希望可以早点离开：“郭队，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我先走一步了？”

　　郭队点了点头，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叫住了时淼：“时淼，上次你和宋辰泽调查的那个家伙近期似乎要离开了，那个家伙的反侦察能力太好，一般的警员刚去就会被察觉，他可以说是现在的头号嫌疑人，我们目前还没有证据来找他讯问，所以希望你和辰泽可以再注意一下，让辰泽多注意注意他近期的情绪，别让凶手跑了。”

　　“我知道了，我解决完手头的尸体就会去注意一下的，不过我和宋辰泽还不可以暴露身份，如果他要走我们估计也组织不了。”时淼皱了皱眉，看来那个摄影师比想象中要难对付得多。

　　这是宋辰泽也走了过来：“我们没有必要阻止，只要了解到他下一站去哪里就可以了，然后发协查通告，让当地的警局帮忙监控，必要的时候再跑一趟。”

　　郭队赞同地点了点头：“你们只要注意一下就可以了，调查我们会负责的，小心不要暴露了。”

　　“对了郭队，那家伙的资料可以给我一份吗，我想这样更方便我们接触他。”时淼迟疑了一下问道。

　　“当然可以，我会放到你办公室的，你先去吃饭吧，今天又要麻烦你熬夜了。”郭队爽快地答应了时淼耳朵提议。

　　时淼道了谢后就向树林外走去，在树林外的世界，虽然已经开始变暗，但是没了树木的阻挡，瑰丽的晚霞红得可以灼伤人的眼球，这次是真实的世界。时淼眯着眼看着烧红了的西方天际，那里的一栋建筑里有着那副噩梦般美丽的照片，又要去一次吗？时淼对那里在潜意识里是排斥的，那是个只存在于影子里的世界，找不到丝毫真实的光亮。

　　“想不到你会为我开口要资料。”宋辰泽的声音打破了时淼的思绪，再开晚霞，已经开始退却了。

　　“就算郭队会让你参加这个案子，但是以他的个性说不怀疑你是假的，所以如果是你开口，拿到资料的可能性实在不大，除非你身后的力量再次对郭队施压，就像当初你强行住进我家一样。”时淼不咸不淡的开口，丝毫没有掩饰自己要资料的理由。

　　“你还是介意那些事情，希望你快点忘记的好，就像是我说的，不要试图触及我的底线。”宋辰泽笑着说出这句话，但凡是有心的人就知道，这次真的不是开玩笑。

　　时淼有些孩子气的咬了咬唇，心里下定决心，管你底线不底线的，我时淼想查的东西就一定可以查到，当然，如果时淼知道这个决定会彻底撕裂他平静生活之后会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