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示录之光的投影》赤拉斐尔之翼

10、第十章 信

　　在晚饭结束以后，宋辰泽去研究从郭队那里得来的资料，时淼去验尸，两人说好结束工作后就各自回家，不用一起行动了，这也是发挥各自优势尽量利用时间，现在的死的人再多下去就要纸包不住火了，那些小报社盯着警局就像是一群饿疯了的鬣狗，简直比那个暗处的凶手还要难缠。

　　在时淼看来这个凶手实在是有够无聊的，为什么简单的不做，以他的智商想要出人头地想必是十分简单的，何必要制作这些可怕的尸体。更加重要的是，就如宋辰泽说的那样，凶手无意甚至是在躲避公众的关注，他只是想引起警方的注意，准确地说是引起警方中某个人的注意，参与这件案子的没几个人，说道实在优秀到可以招致这种变态凶手注意的更是想不到人选。依照手法似乎是在向自己挑衅，但是时淼实在想不出自己招惹过什么人，也怪自己的情商太低，即使有自己也记不住。当然，宋辰泽的嫌疑更大，先不说他来历不明，就算是案子也是他来后开始的，加上宋辰泽告诉自己的那段往事，怎么想都是在向宋辰泽打招呼。还是说，当年杀死宋辰泽爱人的人就在周围，凶手是在模仿作案？

　　一想到这种可能，时淼猛地一惊，也就是说宋辰泽现在是在很危险的状态，第一个死者的时候他就说过凶手的目标可能是自己，当时以为是开玩笑。现在一想，这个可能性实在很大，但是宋辰泽的意思很明确，不希望退出调查，这件事是摆明了不可以和郭队报告了，怎么办？时淼越想心里越烂，几乎不能静下心来进行解剖，烦躁的转了两圈，终于把解剖刀放下，打算先给宋辰泽打个电话。

　　这时宋辰泽正拿着红酒站在落地窗前，眼里散满了弥红灯光，听到手机响，眼里闪过一丝不耐，走到沙发边，大猫似的窝进沙发里，瞄了一眼来电显示，见到是时淼的来电，显得十分惊讶，这家伙还会主动联系我：“喂。这里是宋辰泽。”

　　“宋辰泽，你近期没被什么可疑的人跟踪吧？”时淼略带着急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宋辰泽笑道，“开始关心我了。”

　　“我只是觉得你很可能成为凶手的目标，你最好小心一点，收收性子，小心死在谁的床上都不知道。”时淼恼羞成怒的声音以极大的分贝窜出听筒，宋辰泽不得不把手机移开一点免得伤到自己的宝贝耳朵。

　　“我知道，你也要小心，毕竟如果真的是以前的家伙，他一定也会对我身边的人动手，所以等下下班的时候注意点。”宋辰泽放软了语调，安抚着炸了毛的时大法医，不过，宋辰泽说的确实是实话。

　　时淼在听到宋辰泽的叮嘱后被噎住了，自己本来还想再教训几句的，怎么现在自己倒被关心了，不过宋辰泽说的没错，自己的却也该注意注意身边的人了，向宋辰泽说了句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要赶紧开工了。

　　宋辰泽放下电话，眼里一片阴冷，这次绝对不会让时淼受到威胁，哪怕要动用那份力量。看了一眼茶几上的资料，一口喝掉剩下的红酒，撕开了密封袋的封口，到要看看那个摄影师是什么来历。

　　在阴冷的法医室里，没了宋辰泽陪伴的时淼显得比以往更加严肃，他必须从眼前这具尸体身上得到尽可能多的线索，不光是为了尽早破案，也是为了尽量减少牺牲者的出现，无论这些牺牲者之间会不会有自己和宋辰泽。尽管工作十分的繁重，但时淼并不打算和其他的法医合作，现在的各个法医已经被列入了时淼的怀疑名单，即使这些人是警局里的同事，但警局堆积如山的案卷中不乏警察涉案的情况。所以，无论是什么人，现在时淼都不打算完全相信，不光光是宋辰泽，就算是郭队，时淼也放了几个戒心。

　　这个死者的的状况与前几个死者的状况大同小异，实在没什么值得赘述的，但是，我们的可爱的凶手这次完完全全地发挥了自己的艺术天赋。在这具美丽的尸体的背上被刺上了一朵瑰丽的芙蓉图。从伤口上可以明确的看出这些图案是死者活者的时候刺上的，而且没有丝毫的旁逸斜出，换取话说，死者在被次上这幅画的时候是没有挣扎的。从伤口的恢复上来说在刺上刺青之后死者还存活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足以使刺青的红肿消失。

　　更加值得怀疑的是，伤口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如果是强行被刺上的话，这里的芙蓉图就不会被照顾的这么好。如果说你养了一棵并不喜爱，甚至是厌恶至极的花，还会细心地照顾吗？恐怕早就处之而后快。换句话说，死者是自愿被刺上芙蓉图的。可是死者的丈夫提供的口供上并没有提及妻子近期有刺青的状况，也就是说，死者的刺青不是自己丈夫同意刺上的。如果说是死者私自刺上的，又是什么原因？和谁一起的？会不会是凶手？如果是凶手的话，那么死者和凶手的关系就想到的值得思考了。

　　这些问题将时淼的思绪搅得一团糟，怎么一下子这么复杂化了。看来回去要和宋辰泽好好合计合计，看来这个凶手还真可能是一个花花公子，那么这样的话，摄影师的嫌疑就可以暂时排除了。

　　到打开死者的胸腔时不出意外的没有看见任何脏器，但也不见花瓣，看来这次凶手的花招真的是那副芙蓉图。将死者的体腔合上后，时淼再次将死者翻转过来，仔仔细细地观察了那幅刺青，拍了不少照片，甚至动手将图拓了下来，打算带回家让宋辰泽看看，毕竟揣摩人心这种事自己实在是比不上宋辰泽。

　　在时淼无比纠结的同时，宋辰泽已经无聊地将资料仍在了一边，机械地更换着电视频道。那份资料简直就是垃圾，一看就知道是伪造的，那只姓郭的老狐狸连时淼都不信了吗？看来是打定主意不让自己得到资料。真是的，本来还想通过正常途径查到资料的，看来是不行了。

　　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1点半了，时淼怎么还没回来，自己喝了酒也不好去接他。再等等吧，也许下一秒就会回来的。本来想打电话，可是如果打电话影响到时淼工作的话，那家伙恐怕是要发大火的。

　　时淼回到家后已经是凌晨2点多了，可是刚进门就对上了宋辰泽担忧的目光，但又绝不是单纯的担忧，里面晦暗不明的藏着时淼下意识想要躲避的东西，是一种相当危险的东西。

　　“怎么现在才回来，尸体有什么特殊的吗？”宋辰泽从沙发上起身，冲了一杯热可可给了时淼。

　　时淼巧妙地接过杯子，避开了宋辰泽的指尖，抿了一口热可可，感觉总算是驱散了一直萦绕在身边的不适感：“我把照片带了回来，一起看一下再上交吧，感觉凶手和前几个死者的关系不仅仅是行凶者和受害者那么简单，可能要复杂得多。”

　　“真庆幸你没有把资料给那只老狐狸。”宋辰泽烦躁地摔上了时淼还没来得及关上的门，至于是什么让他烦躁的，也许只有本人知道了。

　　反正时淼是不明白，歪着头探究的看着宋辰泽：“怎么了？郭队哪里让你不高兴了？他是死板了一点，这你是知道的。”

　　“死板？他连你都可以给假资料，哪里死板了，我看他都快长出九条尾巴来了。”宋辰泽冷冷一笑，捞起被扔到地上的资料，嘲笑地向时淼扬了扬，又扔回地上，一脸的嫌弃与不屑。

　　“怎么会？”时淼无意识地开口，怎么也不相信郭队会防备自己，看来在你怀疑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怀疑你，将心比心，郭队没做错什么，但那种让人不信任的滋味实在不太好受。

　　宋辰泽笑笑，走到时淼的跟前：“你是在怀疑我的专业水准吗？你随便写个字我就可以推断出你写字时是什么心情，何况一份漏洞百出的假报告？！你不是一直对我的催眠技术感兴趣吗？想不想亲自试试？”此时的宋辰泽眼里闪着诡异耳朵光芒，像是在诱惑纯洁天使的撒旦，让人无法抗拒。

　　时淼几乎没有考虑就点了点头。

　　“好，就这么站在，放松，不要抗拒我的意识。”宋辰泽把手放到时淼的肩上，示意他放松僵硬的身体，一边紧紧盯着时淼的双眼。“现在你感到双脚开始麻痹，看着我的眼睛。”宋辰泽一点点引领着时淼的意识。

　　时淼感到自己的意识被一点点地抽离，人开始麻木，丝毫感觉不到脖子以下身体的存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淼开始慌张，试图找回自己的只觉，但是即使头脑已经清醒了，还是无法移动哪怕一个手指。

　　宋辰泽欣赏着时淼慌张的眼神，笑出了声：“没用的，你的潜意识认为自己已经麻痹了，即使再努力，没我的暗示你是不可能恢复知觉的，除非受到极大的刺激，超出自己底线的刺激，可以唤醒你的抵抗意识。”说着还用手摩搓着时淼仍有知觉的脖子：“你看你，现在这么脆弱，在现在进行活体解剖，哪怕是死了也不会有太大的痛苦。”

　　“你是说凶手很可能也有这么完美的催眠术？”时淼立马被宋辰泽的最后一句话吸引了过去，完全忽略了自己的不利状况。

　　“也许吧，但是用麻药的话会更加省力。”宋辰泽笑笑：“要我帮你恢复知觉吗？”

　　时淼懊恼地开口：“废话！”

　　宋辰泽不怀好意地盯着时淼看了好一会儿才有了下一步的动作。他用食指和拇指捏住时淼的下巴，半强迫的让时淼抬起了头。时淼接下去的感觉就是嘴上一软，明显是另一双唇的触感，惊恐瞪大的眼前是宋辰泽发大的脸，因为靠的太近反而模糊不清。

　　时淼的大脑里“轰”的一声巨响，抬腿就向宋辰泽的要害打，宋辰泽手疾眼快地挡住时淼的膝盖，快速地倒退了几步：“看，这就是你的底线。”说完还意犹未尽地添了一下嘴唇。

　　“宋辰泽！”时淼这下是真的生气了，这家伙竟然这样戏弄人，他时淼从小到大就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对待：“你给我滚出我的房子！”

　　“生那么大的气做什么？”宋辰泽笑道：“不是你想要了解我的实力的吗？现在生气的人，想把我赶出房子的人，又是你？”

　　“你完全可以用暗示把我叫醒的不是吗？”时淼咬牙切齿的问道？

　　“没有暗示。”宋辰泽淡淡地开口，点了一根烟，眯着眼睛笑得欠揍无比。

　　“什么？”时淼一下放大了音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家伙是想让自己半生不遂地过下半辈子吗？看着自己可笑的样子暗爽得很啊，很好，宋辰泽，很好，看来我们真的没什么可以回旋的余地了。

　　“没有暗示，从一开始就没有暗示。”宋辰泽似乎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我从一开始就打算研究一下你的反抗底线在哪里。”

　　“底线？研究？！你从一开始就把我当成了试验对象了，是吧？”时淼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无奈地苦笑，用手捂着眼睛连连后退：“从一开始我就是你眼里可笑的小白鼠是吧就像对待昙花一样，明知会毁灭还要进行研究，你到底是爱上了他的人呢？还是爱上了自己的研究？”时淼再次抬起头时脸上挂上了一种极为古怪的笑，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地说着可以对宋辰泽造成极度刺激的话语，却显得那样呃无辜。没有在乎宋辰泽的回答，时淼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那这次就再告诉你一些好了，就当额外赠送了，宋辰泽。”时淼说着转身拿出自己的电脑，席地而坐，开始在电脑上忙碌起来，棕色的眸子应着蓝色的电脑屏幕，显得格外鬼气森森。

　　宋辰泽被时淼的转变弄得有些混乱，到现在宋辰泽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点都不了解眼前的这个人，最起码是此时此刻的时淼。在宋辰泽的印象里时淼即使是再生气也不是会故意撕开别人伤口的家伙，但是这个时淼可以毫无顾忌地将自己的伤口一点点地撕开，还在血淋淋的自己面前无礼地嘲弄，虽说这件事自己一开始是错误的，但是时淼的反应实在不在自己的计划之内。

　　“这是你要的资料。”时淼将电脑推到宋辰泽的眼前。

　　“第五研究所？”宋辰泽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知道这个地方的人不是我，是你吧？宋所长。”时淼淡淡开口：“我一直以为这个罪恶的地方早就被烧毁了，没想到还在啊。真是不知道所长你是怎么想的，到这个地方来当个小警察？”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宋辰泽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刚刚。”时淼把玩着无线鼠标：“我最擅长的是骇客技术，这样的国家机密研究所我不知道破过多少。只是，没有一个是和第五研究所那样的理性，肮脏，毫无人性。更想不到现任的所长是你。”

　　“看来今天我们的底线都被打破了，”宋辰泽抬起头，没有丝毫表情：“我说过，你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