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示录之光的投影》赤拉斐尔之翼

5、第五章 芙蓉花开

　　时淼在接下来几天的生活里没什么太大压力，每天和宋辰泽跑跑一些案子的关系人，或者整天地泡在警局的资料室翻阅以往的案卷，希望可以找到有没有相似的悬案可以并案的，可惜的是这次的案子实在特殊，案卷也给不了人什么灵感，这案子还要拖多久大家实在没什么数。另一方面，宋辰泽则在三教九流里面摸爬滚打，偶尔还会带伤找到时淼，其他的也没干什么正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许若兰的社会关系比想象中的简单，虽然晚上放荡但大多数只是一夜情罢了，也有个几个情人但都不了了之，这就不要担心还要牵扯进什么贩毒团伙或者什么什么宗教团体了。

　　这天时淼独自一人来到了吗哪，还不到酒吧的营业高峰，不大的空间还显得较为空旷，但在这个空旷的地方时淼的目光却被一个身影吸引了过去，是案发第一天那个有一面之缘的伊莲。今天的她换了一身浅黄色的百褶裙，加了一个淡紫色的水晶的挂饰，明明是两种这么冲突的颜色，她却可以穿出了和谐的美丽。时淼还在考虑要不要上前打招呼时，伊莲已经仡仡走到了时淼的跟前。

　　“你是辰泽的同事吧，经常来这里？”说着将时淼请到了靠钢琴最近的吧桌落座，为两人点了酒：“试试这里的长岛冰茶，很有特色，AA制可以吧。”

　　时淼并没有坚持请客，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不会高兴自己请客，虽说他不太相信直觉，但这次还是遵从了直觉。时淼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我记得你在情人节收到了宋辰泽的花，是她女朋友吧。”

　　伊莲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着连连摇头：“我也希望啊，可是宋辰泽这个人啊，可以看透人心，做个情人还可以，女朋友的话还是算了。宋辰泽这个人远没想象中的简单，感觉不可以了解太多。再说了，你知道那天他一共送了多少花吗？”说完相知猫一样眯着眼睛看着时淼。时淼被看到有些不自在，还好那个叫Kero的酒保及时送上了酒转移了伊莲的注意力：“Kero，今天也很帅啊。”对方只是笑了笑，然后向时淼礼貌地眨了眨眼睛就去照顾其他客人了。

　　“伊莲小姐怎么会在这里驻演呢，感觉你这样的女孩子应该在安静的海边演奏才对。”时淼尝试了一口特质的长岛冰茶，嗯？什么味，还行。

　　“在海边演奏？时淼你可真浪漫，我现在才觉得你比辰泽迷人多了。”伊莲托着秀气的下巴看着他。

　　时淼更加不自在了。突然间一个念头闪过了脑子，伊莲，莲花。“伊莲小姐，这段时间尽可能不要在晚上出行，宋辰泽想必也告诉你了，现在不是太安全。要出去就叫上宋辰泽一起。”说完发现伊莲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紫色水晶，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

　　伊莲突然起身：“时淼，你是个好人，所以不要和宋辰泽靠的太近，刚才的话，谢谢。”说完走向了那架华丽的三角钢琴。

　　“伊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回答他的只有优雅的钢琴声。这一次偶然的相遇就在钢琴声中不了了之，时淼没有再多问，无端想到了宋辰泽的那句话，每个人都有一些肮脏的小秘密。

　　就当大家都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平静下去的时候，刑侦队的郭队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像扔在平静湖水里的一粒石子，打破所有的艰难维持平衡的秩序——第二个死者，出现了。

　　都知道会有下一个受害者，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接到消息后宋辰泽和时淼都以最快速度赶去了，赶往案发现场的路上两人没有多余的对话。

　　这次的案子发生在受害人的公寓里。两个人还没进公寓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水百合的香气，只要一看现场就可以确定是同一个人所为，不，准确地说这个凶手在成长，这次的现场更加趋于成熟，看来宋辰泽的话应验了，这个罪犯还在不断调整完善自己的手法。

　　在午后的斜阳下房间里的一切安静而安详，冷气还在工作，丝丝的维持着舒适的温度。死者是和大家有一面之缘，就是那个美丽的女主播，但是此时的她没有了自己浓重的妆容，没了露骨的笑容，此时的她只有淡淡的妆容，像极了夏日中随风摇曳的白百合。

　　她迎着太阳坐在一张藤编的扶手椅中，眼睛空洞地微睁着，一席洁白的连衣裙在凉风的吹动下小幅的飘荡着，在她的膝上放了一束白色的百合，想必香气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双手虚虚地叠加在一起，宁静而庄重。扶手椅的旁边是一张茶几，茶几上放了一套洁白的茶壶，茶壶上用金线描绘了百合，在淡淡地绽放；茶几的中央是个插了百合的透明花瓶，完美地折射了阳光，使得这一切蒙上了绚丽的浪漫。着似乎是一个坐在家中静静等待爱人回来的女子，没有娇柔做作，没有多余的装饰，就像百合一样用最纯洁的自己渲染了一室的繁华。两束百合一看就是经过细心打理的，凶手甚至细心得给花束都洒上了水，使得花束生机勃勃。但也是花束的生机才更加显示出了那具精致尸体的死气沉沉，即便是化了精美的妆，即使穿上了华贵的衣饰也掩盖不了那种死亡的青白；即使有百合的香气，也掩盖不了那种搜肠刮肚的腐腥之气。

　　“一看就是一个人的手笔。”宋辰泽拧着好看的眉，烦躁地的甩着手，似乎想甩开扑面而来的百合花香，“走吧，看看去。”说完出示了证件后就和时淼一起向尸体走去。现场安静而有序地进行证据收集和勘探工作，见时淼和宋辰泽来了也只是点头示意，时淼小心地避开了所有标记点直接向尸体走去。

　　这次的尸体保存的的确要比上次好很多，不光是尸体的处理上，就连花也是经过处理的，看来凶手是下定主意要把尸体完美得保持到警察发现尸体，这个凶手真的是冲警察来的吗？如果是单纯的为了自己聚集目光欲望为什么不联系媒体呢？还有是死者的名字，孔百合，加上上一个死者许若兰，看来凶手在猎物的选择上，名字真的是一项十分重要的元素。

　　尸体处理的太好，就这么实在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看来还要进一步解剖，真是的，装神弄鬼的。时淼示意可以移动尸体了，一群警员立马上来对尸体进行证据采集。时淼推到了门口不再影响别人的工作，这时郭队也满身是汗地回到了现场，时淼上前打了招呼，郭队见是时淼：“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时淼摇头道：“没什么有价值的，希望回去后的解剖可以帮到忙，这个凶手在尝试不同的尸体保鲜手段，而且我可以说这次远比上一次成功。这个凶手在不断的成熟。”说完看见宋辰泽也完成了自己的观察，朝自己和郭队的方向走来。

　　“什么保鲜手法？”郭队问道，他似乎觉得凶手用了什么可怕的违禁药物，或者采用了比活体解剖更加可怕的手段。

　　“时间，这次凶手没有用什么特殊的手法，他只是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让大家尽早地发现尸体。”宋辰泽在时淼开口之前先开了口，说完才象征性地和郭队打了个招呼。

　　郭队似乎不敢相信，看向了时淼，得到了时淼肯定的回答“死亡不足10个小时，温度适宜，尸体所在的位置讨巧的课可以让尸体避开中午最厉害的光照。”

　　郭队的目光凝重了一下：“我刚才去公寓四周看了一下，实话告诉你们，这次是接到了神秘人的报案我们才发现尸体的，刚来时公寓是从内部反锁的，进入房屋内部后发现这完全是一个密室。”说完看着时淼和宋辰泽的反应，两人都是一阵冗长地沉默。这次又有了两个新的难题，第一，那个神秘的报案人是谁，会不会就是凶手，如果是凶手为什么要冒险报警，真的只是为了让警察早点发现尸体吗？第二，密室作案的目的是什么，是凶手想向警局挑衅吗？第二个案子的出现至今没有给大家带来任何的线索，反而将大家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就像一些小警员说的那样，都快赶上美国悬疑大片了。

　　“继续留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进展，况且我们的工作不是搜集证据，郭队会安排好的，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了，走吧。”宋辰泽揽着时淼的肩，哥两好的向外走去。时淼将宋辰泽的手打开，又搭上，打开，又搭上。时淼最后还是输了，结束了无聊的小孩子行为，默认宋辰泽的狗爪子搭在自己的肩上。

　　“别闹小孩子脾气，时大法医。你呀现在该去吃顿好的，等下晚上又要忙了，不过这次我会陪着你的。”宋辰泽揉了一下时淼的头发后笑道。时淼没有理他，给了一个你是白痴吗的表情，但是好好吃一顿是不错的提议。

　　结束晚饭之后没有人提出先去警局，现在还是让自己放空一下的好，两人不约而同的想着。而此时的时淼还在纠结一个问题，那天遇到伊莲的事要不要宋辰泽说一下，说吧，担心宋辰泽误会他对伊莲的意图，不说吧，自己又堵得慌，犹豫了再三，还是决定将情况避重就轻地提及一下。

　　“那天我和伊莲聊了聊。她似乎和相信中的不太一样。”时淼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自然点。在这个伊莲的情人面前自己的措辞还是比较重要的，即使是不怎么在心上的关系。

　　但是在擅长心理的宋辰泽面前还是太嫩了，宋辰泽一眼就看出了时淼的拘谨，挠了挠头：“哦？怎么不同了。”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光看样子和气质的话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应该是十分庄重的。但是，”说道这里时淼顿了一下，小心地看了看宋辰泽的反应，见对方没有生气的意思才接下去说：“在接触下来后才发现她是相当开放的一个女孩子，嗯，就像是······”时淼斟酌着是不是要把那个名字念出来。

　　“就像许若兰一样，是的，就像我一开始说的那样，伊莲她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她就是一朵蝴蝶，蝴蝶是不可能停留在一朵花上面的。伊莲她有精神洁癖，她向往绝对的自由，这种理想主义的人格和她身处的世界是格格不入的，所以才造成了她给你的这个违和感。其实我们的关系，说难听了我们只是床伴，我们不会干预彼此的私生活，也懒得去了解，我们只是比较谈得来的人互相满足欲望罢了，所以说伊莲是我为数不多愿意长久接触的女孩。”宋辰泽把时淼的话题接了过去，无所谓的拍了拍时淼的肩；“想必你已经告诉伊莲近期要小心了吧，我就不去重复了，不过你大可放心，伊莲的手段，即使真的收到了伤害也一定可以留下线索。”

　　宋辰泽露骨的话让时淼很不习惯，他没有再细问，伊莲对宋辰泽的评价可没宋辰泽对伊莲那么高，看来事实远没那么简单，但是时淼也不愿过深得去追究。最起码的，宋辰泽的话让时淼的心放宽了不少：“对了，要是有了发现一定要和我交流一下，不要一个人找凶手去单挑，这不是普通的案子，即使是你的身手也有可能着了他的道。”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自己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是，是，知道了，法医最大，走吧，再不回去郭队要砸墙了。”宋辰泽不耐地连连答应，逃跑似的结束话题，他最怕时淼念叨自己了。

　　赶到解剖室是君雪已经把尸体准备好了，时淼说明了理由打算提早放君雪回家，君雪不放心地看了宋辰泽一眼还是听了时淼的话点点头走了。两人穿戴好防具，由时淼主刀，宋辰泽负责记录以及提供自己的独到见解，来看看这具以经没了气息的尸体可以提供有用的信息。

　　这次的死者就是上次来警局要内部消息的孔百合，大概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来到自己一直想进入的警局最神秘的法医室，只是大概连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以尸体的身份进来，这是的她没了上次来的那些浓妆，就算是几个小时前还在脸上的精致的淡妆也已经被接手的君雪洗了个干干净净，此时的她回到了出生时的状态，安安静静地等待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点剩余价值被压榨干净。

　　当掀开白布时，明明知道很可能会看到什么景象，但到再次见到那个狰狞的伤口时时淼还是叹了口气，看来的确可以并案处理了。宋辰泽没接受到时淼的提示就开始了熟练地记录，时淼的工作量大大减少了，说不定可以在零点之前躺倒床上，时淼立即集中精神将乱糟糟的想法赶出了大脑。

　　可是当两人合力将缝合线拆除，打开体腔时，里面的情景使得两人遍体生凉，像有个看不见的厉鬼潜伏在这个森冷的房间，将两人的体温一点点的从身体里抽离出来。两人似乎可以看见凶手挂着疏离而绅士地笑容望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