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四分局 ...
-
事情经过二哥自然在门外听了仔细。
深刻探讨自然是不必了。春生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一件小事何须多言。
过了几日,庭院里的月季竟然开了花。也是偷了半日功夫,在院子摆了张躺椅,旁边搬了一张小几,备了一壶高粱酒,准备小饮一番。二哥自然也要凑个热闹。
两人就斜在躺椅上,对着花小饮了几杯。花是二哥移的,有十几株之多,红粉黄三色,种在西北方向一处向阳的空地,微风一拂,香气袭人。
后来喝的有点多了,就在躺椅上睡了一觉。直到天已擦黑,二哥回了家,春生才被小伍叫了起来。
迷迷糊糊的吃了晚饭,春生只觉得脑袋都要掉进碗里了。毕竟做鞋子这个手艺也是个精细活,即伤神也费力。
和他们几个交代了一声,就上楼睡去了。
沾床就倒。
睡到半夜,又渴又晕,恍惚间竟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春生以为屋里进了老鼠,睁开眼也是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脑子一片浆糊,翻身又准备去睡。
忽地,感觉到一阵凉风。
“严先生……”声音极轻。
春生吓了一跳,忙睁眼去看。
门闪了个缝,定睛一看,才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正预备开门叫人,就见那人影带上了门,三两步窜到了床边,直接捂上了春生的嘴。
也是睡迷糊了,春生根本来不及反应。
“我是有事找您的,您先听我说了,再看要不要叫人吧。”这人似乎不是来找麻烦的。
春生觉得这声音实在耳熟,就点了点头。
那人看春生应了,这就放开了他。
春生连忙开了台灯。
一下就看了清楚。
张宪!
穿着运动衣,布鞋,没有戴眼镜,像个体育老师。
“严先生……”张宪叫的很恭敬。
“张先生半夜闯空门来,是为了什么事?”春生坐起了身子,斜眼盯着张宪看。春生不觉得张宪之前说的事值得他半夜上门。再看他的这身打扮,明显是个老手。
张宪也不说话,突然咬了咬牙,脸一皱,心一横,便跪在了地上。
春生哪里见过这阵势,直说:“快起来快起来,有事说事!”
“张宪今天来是求严先生救命的。”这话说的郑重其事。
“啊!”春生自认没有那个本事,也没有那个心力。
张宪看春生似乎有些不信,便说:“既然来了,便是最后一搏。我就实话实说了。”
“请说。”
“我和家姐本是刘家下面一个堂里的探子,做的也是些收集情报的小活,半个月前,上面给我们拍了个任务。家姐负责来勾引您,我则负责以金钱来诱惑您。”
春生细想这二人与自己相处的经过,觉得是可以和他说的这些搭上边。
“原本设计的很精巧,基本上您该是逃不掉的,但十日前,我们又接到了另一位的命令,让我们给您放水……”
“另一位?”春生心冷了一片。如何也想不明白是个什么情况。
“对,就是这另一位,原本简单的事情就麻烦了,但既然是上面的指示,咱们自然是要听的,于是我便重新设计了一番,准备走个过场了事。”
“我只想知是哪一位指派的任务,又是哪一位让你放的水。”这必然是一个圈,但春生不知道自己是在局内还是局外。
“我只能说是三爷派的任务,但放水的那一位,说不得。”张宪的表情极认真。
“他为何要让你们给我放水?”春生只觉得浑身发软。
“这也是我不明白的,我原本以为是三爷想走个过场,所以才按照指示走,但……昨天有人来取我和家姐的性命……”
“难道是三爷?!”春生想的简单。
“三爷做事一向大气,没有必要做这掩耳盗铃之事。”
顿时,天旋地转……
彷佛是多年前,一个壮硕的大汉掐着母亲的脖子,阴森森的笑着对春生说:“你父母的命,取决你的生死,你生他们便生,你死他们活着也无用……”
不能知……不能说……春生只希望这背后之人不是一位。
“那人可有说什么!”春生的声音变的有些尖锐。
“他只说要让您顺利过了这一关……”
春生觉得自己好像被放在一只大锅里面生炒,翻来翻去,烧的体无完肤。不敢想,不能想……
“你想让我做什么?”春生问。
“那一位要灭口,我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了,”张宪神情中已带着股死气,“但家姐并不知道这些,请严先生救她一命!”
“我如何能救?”
“帮忙把家姐送走……”
“呵……”春生戚戚然一笑,“难道你以为我比你的处境好多少吗?”他一直小心谨慎,哪里有什么资源能帮他们。
“只怕严先生是不帮也得帮,”张宪这话说的决绝,“我若将这事告诉三爷,你就算是咬死了什么都不知,三爷也不会信的。咱们大不了鱼死网破!”
“那不如我们赌赌三爷会不会信?”
“那我就将那位的身份抖出来,看看三爷信、还是不信……”张宪突然便笑了,猖狂至极。
“你……”春生赌不起,也不敢赌,陪不了他鱼死网破。只能说张宪点的这一点正是他的七寸。
“广安街46号3楼302室,后天晚上九点。”张宪说了地址。
春生知道这事是推脱不掉了,认命的点了点头。
张宪看他点了头,顿时松了口气,跌坐在地,仰头“哈哈”笑了一声。
再看他双目通红,竟是当场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