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八-非关他物》洛叶生

11、第十一章

　　那之后过了一天，周防尊越狱了。

　　伏见虽然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但真正见到那个男人以一种形似自燃的方式扫清了路障走出来时，还是有一种不甘心的感觉，不甘心之中又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就像他将拔未出的剑。

　　短暂的交锋之后，周防以一个真正王者的姿态走到吠舞罗中。伏见站在这边，看着那边，吠舞罗的人全部到齐，他看着周防和他们相处融洽，始终看着，一条手臂始终横亘在青赤两组之间，阻止了还想继续拦截的Scepter4，也阻止了自己想要走过去的双腿。

　　八田在那边。

　　八田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只是一心沉浸在周防回归的喜悦里，和众人一起用力他的王。这让伏见有种怨愤的挫败感。毕竟一天之前，他几乎是撕破脸般地对他做了那种事。再童真再不懂，好歹也会有点反应吧？时隔一日的再见，居然是冷淡的毫无反应，甚至是彻彻底底的无视，他不爽极了，又有种早就料到的悲哀——结果，不管我做什么，最后你也还是会看回去，不会只看我一个人。

　　伏见把视线现投注在那边，周防回过头，火焰燃烧留下的余温和硝烟让伏见眯起眼，他们短暂对视。他们的视线交汇，好像完成了一场复杂而难言的交流，又好像只是单纯无意义的对视。

　　然后王君带着臣下远走。

　　伏见看着他们的背影，一一扫过，最后盯着八田的背影，死死盯着。

　　——其实，想想也该明白，如果真的毫不在意或者忘却彻底，八田怎么会将他心心念念仇恨着的背叛者，忽略至此？

　　可伏见也将这点忽略彻底。

　　伏见知道他很快就会和八田再见，却没想到这个很快会有如此之快，他连一天都不需要等待。吠舞罗迎回了他们的王之后，就目标明确地来到了学院岛。这里有杀害了十束多多良的凶手，有吠舞罗共同的追缴对象。这里是结束的开始，也是开始的结束。Scepter4接到学院岛被占领的消息之后便紧急出动，但种种顾虑让他们处于被动，只能在桥的这头原地待命。着急突入的人不少，但到了焦躁难耐的程度的，或许只有伏见一个。

　　没有等待过程的获得让他更加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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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入准许、双方相遇、单方挑衅、并肩战斗。

　　最后已经无力的两人并肩躺在一起，八田突然痛苦地哀嚎一声，伏见起身扒开他的衣服，露出和自己相同位置的吠舞罗纹身，八田用又惊又怕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的纹身，伏见低声说了一句力量暴走，八田用惶惶然又莫名依赖的眼睛看着他，只有他。他接着说那个人已经要不行了，八田失魂落魄地叫着尊哥。

　　他也突然有些不真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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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不真切感一直持续着，直到在自己身上的纹身化为红火消失，他才恍然有种现实的认知——那个强悍又懒散、像火焰一样自燃又与此同时成为吠舞罗的火光中心的男人，真的死了。

　　他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有点伤感，有点不安，有点虚幻，也有点窃喜。

　　真的变成这样了吗？他想，忠犬的旧主……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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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见死死盯着桌上的终端，要从里面看出花儿一样。

　　周防尊毫无意外的死了，吠舞罗群龙无首……一定相当混乱吧。他想，尤其是那家伙，尊哥死了，他会怎样？

　　……是不是还是要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也好？
　　他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算了吧……不管说什么都会被当作是挑衅的。

　　但果然还是应该有点表示？他再次陷入了无止境的纠结中。

　　……

　　这样下去永远没有结果。伏见将终端装进口袋里，决定跳出A or B的死循环，走第三条道。

　　亲自去看看，只要确定他没事就好了。他这么想，我只是去确定一下他没事。

　　再次踏进吠舞罗酒吧，他的心情十分复杂。出云正在柜台后擦拭酒杯，因为面无表情而显得有些恐怖的脸色，在看到伏见进来后很快调整为一个稀松平常的笑——稀松平常，就像伏见的背叛从未发生，就像……就像他们的王周防尊没有身死。草剃放下被擦得晶晶发亮的杯子：“哦，没想到你还会来这里呢。要来一杯什么？”草剃一说完，自己先愣了。他笑了笑，“啊……一下子忘了伏见君还未成年呢。虽然不能供酒，不过……别的也可以，要什么？”

　　“呃，不。”伏见难掩尴尬和拘束，他四处看了看，问，“不用了……你看到……”那个名字好像难以启齿，misaki这三个音他只做了唇形却没有出声，然后就是呆望地板。

　　“八田酱吗。”草剃点了根烟，摊手耸肩，“不知道，应该是去一个安静又空旷的地方呆着了……打击很大啊。”他眯起眼吞云吐雾，“那个人最近也消沉了很多，热血笨蛋突然陷入忧郁……让人有点没办法呢。”

　　伏见点了点头：“打扰了。”

　　“啊咧，要走了吗。”草剃从嘴里拿开烟，客套性地挽留，“真的不要来点什么？”

　　“不……不需要了。”伏见推开门，“谢谢。”

　　草剃在烟雾中看着伏见被门隔开的背影走远，消失。唇上的笑慢慢有些挂不住，他吐一口烟，低声的呢喃在旷荡的空间里显得尤为幽寂。

　　“都走了啊……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