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思陌路人》轻舟小泛

5、第四章

　　回到学校已是凌晨时分。匆匆洗了把脸，可一下子经过这些后却有些难以入眠。这些从未有过的经历在一天之内接踵而至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上铺已经没有了什么声音。不过没有平常轻微的鼾声。要么也没有睡着。不过，我也知不知道是不是该为夏洋今天没有了那一不高兴就乱发脾气的兴致而高兴。
　　不过幸好，我算是那种被惯坏的人，一累了，就是打死也起不来。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第二天终于发现眼角没有什么可疑的黑色。不过，这也算是后话。
　　窗口隐隐透露出一丝曙光。我看着也无聊，便开启小夜灯在半明半寐中看起了无聊的高中课本。希望真的可以像学长们说的那样高中的功课具备了世界顶级的催眠作用。
　　不过，像我这种用最传统的方式教育出来的最传统的呆子来说，这似乎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虽然哈欠连天，但大脑比之前还要振奋。上面却冷不丁传来了话。
　　“做什么呢？”然后，他便爬了下来，躺在我身边。
　　我突然记起早上那个死尴尬的场景，不禁有些心慌意乱“哦”了一声，问了他一句“你怎么还不睡，不累吗？”
　　他看了我一眼，眼眸半闭，嘴角半扬，笑的一如既往带一丝邪气。竟让我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他带着玩笑似的语气，倒是没有让我因为丁禾平时的灌输对他有些畏惧。
　　“只许你睡不着，就不准我睡不着？”
　　我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有些匪夷所思的念头。如果我是同性恋，我一定是会喜欢夏洋的。
　　然后，自己就被这么危险的想法吓了一跳。且不说，这么些天下来，夏洋是否真的像传闻中的那样不可救药。至少，我和他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世界的人。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前方。在这一段兴许平常兴许意外的交集后什么也不会留下。但是这一点，我们就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更何况……是这样的关系。
　　即使只是有这样的想法。也很可笑。
　　“在想什么呢？”他拍了拍我，问道。
　　“哦。”其实只是条件反射一般的“哦”一声，脑子却是一片空白。两秒后才意识到，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有些郁闷地看着我，问了句：“你怎么这样都可以走神，真是佩服。”然后捏了捏我的脸。我不知道现在我的脸上有没有泛红，不过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夏洋笑了笑：“怎么突然那么敏感，明明刚才还是呆呆的。很迟钝啊。”然后用手搂住了我的肩，说道：“都睡不着，那就一起来聊天好了。”
　　“……”我真的没有想到可以供我们一起讨论的话题。那似乎一定会是个神奇的存在。况且，对于我来说，与其称为不会交际，倒不如说是这方面的能力为零。便更增强了交流的难度。
　　“比如说，你谈过几次恋爱之类的。”他笑嘻嘻地看着我。平时看他凶巴巴的倒是不知道他有这么八卦的时候。
　　不过，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比起我这个木讷讷的脑袋会更讨人喜欢吧。
　　我和平常一样非常诚实地回答道：“零次。”
　　他难以置信地看了我一眼又试探性的说道：“我不是说和男的，和女的也算。”
　　我有些发囧，我就是再另类也不会往男的那方面联想（其实我刚刚想过，不过记性真的差到一种境界忘了而已。）。我是那种最传统的教育方式教育出来的最传统的呆子，只是想好好听老爸的话，平平安安过完平平淡淡的人生，就够了。而十六岁，在传统的意义上来说还是太年少，像夏洋这样的生活想都不敢去想。
　　或许在夏洋看来，这样很可笑吧。没有他那么别具一格的引人注目，一点儿自我感都没有，但事实的确是这样。
　　“你几岁了？”夏洋有些怀疑地看着我。
　　“再过两个月就十六周岁了。”
　　夏洋看我的样子有些囧。估计是早恋的看多了，偶然看到我一个在所有大人看起来正常发展的，就会觉得不正常吧。不过事实也是我就是一个书呆子的命，任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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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水的情况比预想的要好一些，因而提早出院了。不过脸色依旧比我刚看到他差了不少，人也显得更加瘦弱，越看越觉得是典型的病美男。不过，即使他回来了，也没有改变夏洋混乱的作风。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偶然看见依旧像原来那样有些痞子样地作出一些暧昧的姿势。应该是习惯吧。我尽力把它看做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为了偶尔交流交流而互相理解的行为。
　　第一次月考的成绩并不理想。那东西跳上跳下的，久了也就习惯了。老爸倒是没怎么生气，可毕竟是高中第一次还算正式的考试，我难免有些失落。不过，只是有些而已，没过多久就又被高中的繁忙磨没了。
　　就是有些的那些老爸。他从小就体谅我，倒是没有经历所谓单亲家庭的苦难十月一号回家后，才发现老爸瘦了一大圈，还是像平常那样拼命咧着嘴，笑的很是高兴，不过从他眼角下那可以的黑色就知道又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阿筱，终于回来了，还适应吧。”
　　我点了点头，努力装作平常的样子：“挺好的，没有想象的那么恐怖啦。”
　　吃饭时无意识地谈及了老爸的生意，从开学前几个星期就开始忙了，似乎是为了争取和某个大公司的合租机会，现在估计也谈得差不多了，老爸才告诉我那公司。
　　“是夏氏啦。合同已经确定了，我们公司的项子寂可以代言他们公司的一些产品，也算是一块肥肉。”
　　“夏氏？”我的脑子转了两秒，才和夏洋联系在一起。“是不是有个小少爷叫夏洋的。”
　　老爸也想了几秒：“好像氏，你们学校的吧，你认识？”
　　“是我室友。”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子啊同一个寝室是的确，友就不好说了。
　　“这样啊。”老爸若有所思：“不过据说他脾气不好，逃学什么的是家常便饭，你没有被他欺负吧。”老爸一脸关切地看着我，好像我脸上真有什么东西似的。
　　“没有，不过是有些缺点传的有些离谱了，人还是挺好的。”我犹犹豫豫地说道，我不知道gay算不算缺点，但真正让我看，还是算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而已，到哪别人大概就不会这么想了，比如老爸。就是我再了解他，也不会去想他在这方面的意见，因而只是含含糊糊地回答了，他也不会太在意。
　　“没有就好。”老爸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他一直很担心我在人际交往方面。但事实就是这样，连我自己都无能为力。
　　然后，他又开始说我子啊学校里注意的事，这次打叉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七天的假期，老爸这种公司只会更加忙碌，偶尔挤出一两个小时，我也该知足了。
　　高一的老师还是手下留情，五天就做完了作业，然后去了老爸公司玩了半天就回学校了。
　　没想到夏洋连十月一号的假期都不回家，我到时，他正拿着一本书在床头懒洋洋地看着，甚至让我有些怀疑这情景的真实性——夏洋看上去像是会拿书的人吗。
　　当然，很快我就反应过来了那本书的性质。
　　他看到我也有点吃惊：“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没事可做就回来了。”反正学校里还可以收拾一下什么的。
　　“哦，那就帮我做一下作业好了。”夏洋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第一看见有人可以随口就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来。就像是老师看到正在玩的学生说一句“时间太多了吗？那就把XX篇课文抄XX遍”的语气似得。
　　“提早学习一下高二的知识，以后学起来可能会轻松一些，我这里试卷有多，就拿去给你做。”夏洋侧着头，体谅地换了一个我比较可以接受的理由。然后我傻X地点了点头……
　　然后出现了这样的情景——
　　我无语地看着英语试卷上龙飞凤舞的英文名Deland，没想到这货居然还会知道二十六个英文字母怎么写。
　　然后，我有傻x地把我的惊讶表现了出来。但立刻就后悔了。像他这样的家世，英文这种东西应该是从小被教育起的，就是不务正业，它都可以当作是基本技能吧。
　　“那当然。”这家伙居然没有发火，开始用极其标准的发音列举他知道的单词“sex，high tide、top、bottom、雅蠛蝶……”
　　“……”我果然高估了他，除了“top”、“bottom”听上去貌似比较正常一点，其它的都是什么和什么啊，还有，“雅蠛蝶”和英语有半毛子的关系。然后我就开始怀疑，“top”和“bottom”在不在我理解的范围之中。
　　“雅蠛蝶是英文吗，还有怎么没有gay？”我一脸黑线，不要命地问道。
　　“gay是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夏洋完全无视前半句，看得出心情很好笑眯眯地看着我。让我有些发毛。
　　我如此后悔就这么脱口而出，只得硬着头皮如实说出“同性恋”三个字。
　　“不是partner吗？”他一脸疑惑，似乎真的不懂。
　　“……”所以说“top”和“bottom”不在我理解的范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