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思陌路人》轻舟小泛

4、第三章

　　差不多守到了半夜。对于我这个作息时间一向异常准时，即使中考前也几乎不会在十一点半之后睡觉的人来说，几乎可以说是折磨。相比之下，夏洋似乎就经常熬夜了，精神依旧十分振奋。虽然看上去似乎还在生气，却又似乎正常了。还跑去买夜宵。
　　三人干坐着也无聊。看得出来，每人都想聊几句，但事实上——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点边际的共同话题。
　　看起来，孟程昱和夏洋也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可两人赌气似得。开口便是一句句讽刺。比不说话还让人难受。我这个局外人，更本连点边都不知道，更无话可说。就这么坐着，气氛很是冷寂。
　　“算了，那个什么颜奕筱的，你就回去睡吧。”夏洋实在不知道怎么了，居然这样对我说。口气硬硬的，不过还是让人很舒服。
　　但我当时没有想这么多，依旧有些神经大条地不假思索：“来了怎么可以先走。”
　　“让你走，你就走好了。”夏洋似乎有些生气，“本来也不关你什么事，这么爱管闲事干什么？”
　　我一愣。的确不管我什么事。我和左水算什么，就是认识也不过短短几天。的确没有必要留在这儿，看他们脸色。
　　我看了一眼孟程昱，他却皱皱眉头说道：“人家不想走管你什么事？你以为人人和你一样？”
　　“烦死了，留在这里碍事。”夏洋皱皱眉头，却也没有再让我走了。
　　这下却更让我为难，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火药味。想还是别回去了。万一这两人打起来了，又要牵扯到左水。便壮着胆子留了下来。
　　待到左水终于清醒了，夏洋甩袖而走，什么话都没有留下。我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两点，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了，便也跟了出去。
　　谁想，夏洋刚出去，又回过头来，朝我发了顿脾气。
　　“跟着我干什么？今天胆子发育了是不是？”
　　我完全失去了刚才不知哪来的勇气。只是轻声反驳到：“我回学校啊。”
　　夏洋明显摆出了一副“离我远点”的表情，却又说道：“跟我来。慢点发生了什么事情，除了我以外，谁都别听。”
　　我有些警惕，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便怯怯地问道：“干什么？”
　　他白了我一眼：“问这么多干什么，让你来，你就来。”说着，骑着自行车，我跟着他向一条从来没有到过的街驶去了。

　　路的尽头很是喧哗，如同闹市区一般，唯一不同的便是这里没有小贩的叫卖声，以及大婶们扯着嗓子的讨价还价声。唯有穿着暴露的俊男靓女们。几乎个个都笑得花枝乱颤的，有几个从我身边飘过，似乎有些脸熟。怎么看都像是电视里经常出现的面容。不觉有些糊里糊涂的。
　　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不觉有些紧张。
　　“不用紧张，慢点里面的人对你说什么都不要听。只能听我的。如果有有男的往我身上爬，就把我带回学校好了。”夏洋漫不经心地说道。不知为何，在我看来竟有一丝浅浅的笑意。
　　我也知道夏洋那帮人很奇怪，不在我可以理解的范围内。但这里我最熟的还是夏洋一个人，其它的更不能信任。便只好乖乖地点了点头。
　　他沉着脸，冷冷地说道：“明天我要是出来什么事，你可要负责。”
　　相比而言，我出事你负责的可能性比较大。我默默地想着，没敢说出来。而后和他走进了一间豪华的有些非主流风格装饰的房间中。
　　整个房间里有些黑黑的，放着重金属摇滚乐，有几个男人围在一起抽烟一样的东西。身边还有一个像小鹿一样的男孩子。看上去和夏洋差不多都是十八九岁的模样。气质却差了很多。还有几个则是喝着酒，更有甚者，做着一些有些可疑的动作。让我有些看不下去。
　　那几个抽烟的看见了夏洋，笑道：“怎么你这么快回来了。今天中午还真不好意思，姓申的那帮势力大，兄弟才没出手。有时候忍忍也算了。”
　　“没什么，姓申的势力大，我也知道。以后赚回来就是了。”不知不觉，夏洋居然搂住了我的肩，我转过头看看他，已经换上了平时那痞子样的笑容，却反倒没有刚才看着舒服了。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效果，他总让我感觉很美艳。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只是下意识地想拨开他的手。他却搂得更加紧了一些，我这点力气完全不够用，只得放弃。
　　夏洋只是坐在沙发上，不抽烟也不喝酒，让我稍稍有些放心。不一会儿，便有人靠了进来，我看了看正是刚才那个小鹿一样的男孩子。
　　夏洋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今晚有人了。”
　　那个男孩子看了我一眼，用有些黏黏的声音说道：“怎么这么小，以前都没有看到过，一起来玩如何？”说罢眨眨大大的眼睛。
　　夏洋却连看都不看一眼。脸迅速冷了下来：“申哥这算是什么思想，自己不来找个这么难看的人想送到我床上。”然后顿了顿说道，“你让他死心好了。”
　　那个男孩子惊慌地点了点头，闪在了一边。夏洋不屑地哼了一声，倒了杯酒。我看现在这样，不由得有些担心便轻声劝道：“要不先回去了吧？”
　　他斜着眼看了看我：“怎么？害怕了？后悔当初就别跟过来啊，我还要等申炎，来了就别给我走。”
　　被他这么一说，我心中更加有些怕怕的。却也不敢走了。夏洋漫不经心地喝着酒。除了肩膀上那道把我禁锢得紧紧的力之外，他给我的感觉便是一股慵懒之意。
　　但他还是一点都没有放松。
　　“怎么？想通了。”
　　“我需要想什么事情吗？”
　　走过来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后面还跟了一群疑似保镖的人物。说真的，一看他就知道是保养的很好的一类人，可看上去的的确确有三十多岁。
　　那个男人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刚才那个人不怎么满意吗？下次换一个就是了，还是说，你想让我亲自来服侍你？”
　　“不必了。只要别让我看见你就好。”因为靠得近隐隐还可以看到夏洋的脸色并不怎么好：“还是说，他真的是你的人？”
　　“有关系吗？”那个男人笑笑，我总觉得很像印象中的色狼，明显不怀好意：“你说，我是这么喜欢看你那漂亮的脸蛋，怎么可能让你不看见我呢？”
　　“关我屁事，今天中午的事情就算了，下次别让我看见你，别以为我好招惹。”夏洋厌恶地答道，然后站了起来、我跟着他，有些慌乱。也站了起来。
　　“怎么以前碰到你和别人，就是故意装亲密，今天这是怎么了？”那个男人依旧不生气，估计喜欢夏洋都已经被他气习惯了。
　　“干你屁事，以后不要来烦我了就是了。”夏洋已经漫不经心的。
　　“好啊，我不来烦了，我看戏。”申炎漫不经心地说道。舒舒服服地坐着，那些疑似保镖的人听话地拦住了去处。“难道这也要惹你生气？”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会说今天和夏洋不做些什么出格的事，他是不会让我们出去了吗。那我岂不是衰爆了，我是莫名其妙被拉进来的无辜者啊……
　　55，老爸，我再也不会不听你的话随便和同学来这种地方了。
　　下意识地想避开——虽然夏洋很好看那是木有错的，但我的初吻不要献给一个男人啊。
　　“那又有什么的。”他居然真的贴了上来，我错防不及，没能避开。
　　唇柔软，有些耻辱。隐隐可以感到抱着我的身躯很是壮实，反倒让我莫名地有些安心。没有想象之中暴躁出来。
　　——也是，我这样的人根本暴躁不出来，也没有暴躁的资本。
　　他离开时，我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申炎拍了拍手。讽刺道：“吻得真是投入啊，你还真是越来越厉害了。逢场作戏什么的随便谁，什么动作都可以，要是让亲爱的夏董知道了，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夏洋耸耸肩，不予理会：“他早就习惯了，反正也无所谓现在可以走了？”
　　那些人很及时地让了条道。我迟疑了一下，跑了出去。
　　……这样就没事了吗？
　　他也没有很着急，只不过骑车时又被他赶上了。
　　“有必要吗？不就是亲一个而已，会死啊。你可别告诉我这是你的初吻。”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下意识地把手握得更紧了。平心而论，我也不算是生气。夏洋这种人和我完全不同，可毕竟要住在一起许久，就应该去学会适应，互相帮助，逢场作戏什么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至少，不可能像女孩子一样哭哭啼啼地对他说“那真是我的初吻吧”。
　　“说话，生气了不说一句会死吗？最讨厌你这种人了。”夏洋的火爆脾气又犯了，我只好说了一句“没什么的，只是不适应而已。”
　　“不高兴就说，什么适应不适应的。”
　　“算了，先回学校吧。”我不想想太多。隐隐地害怕着会想出一些内心莫名其妙的想法。
　　没想到夏洋却答应了。也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