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深海浅爱（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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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溶溶，似水迢迢。别墅在一片朦胧之中，寂静安详。蒋禺飞站在温煦的身后，看她从包包里拿出钥匙圈，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家字的水晶扣在月色中泛着幽兰的光，明明是柔和的光点却有些刺眼。蒋禺飞一把夺过钥匙，准确无比地插入门锁里，“真是不知该怎么说你。”
进入大厅后，可巧二楼的珍妮弗从姬倾的卧室内掩门出来，与她同行的还有拿着医疗箱的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看装束应该就是禺飞说的他的私人医生。
珍妮弗穿着白色的睡袍，干干净净的脸孔，没有一丝胭脂味，让温煦羞愧到无脸以对的并非她素颜有多么美艳，而是她带着疲倦的神色。她应该是彻夜未眠，悉心地照顾姬倾的。
“禺飞……季小姐，你们来了。”如果一个女人让自己的爱人受伤难受，我想是女人都不会对那个始作俑者有亲近感。于是在对上温煦的眼眸时，珍妮弗生疏地点了口，语调淡淡，很明显地表示了疏离的态度。
“珍妮弗，你换下衣服，我送你回去。”禺飞认为不管怎样，也该给温煦和姬倾两个人的时间，也许这样对珍妮弗太残忍。
“……好。”她转身交代了私人医生好几句，才转身上了与姬倾卧室对面的客房换衣服去了。
蒋禺飞问站在一旁不知该走还是该留的林医生，“林医生，他怎样了？”
“蒋先生，姬先生刚刚打了针，才刚睡下不久。现在不适合打扰他，但因为洗了胃，晚上醒了若是觉得胃空的话，可以煮一些清淡的粥和烫青菜。”
“好，知道了。麻烦你了，林医生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还没等林医生回答，温煦就接过话，“林医生，还请你等一下，我还有些情况想要问，可以吗？”
蒋禺飞看着温煦一眼，又看了正从楼梯上走下来的珍妮弗，默默地走出了大厅，出了别墅。珍妮弗带着眷恋的眼神看了一样姬倾关闭着的门，而后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温煦，也默默地出去了，七八厘米的细高跟无声无息……车的擎动声不过一瞬，就绝耳于黑夜中。
“你请稍等一下。”温煦去了厨房到了杯开水出来给林医生。
“谢谢，请问您要了解什么？”林医生接过温水，看着温煦。不知为何眼前的女人非常的眼熟，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我想问他这次的情况严重么？我能为他做什么？”温煦低了眉，感到很无力。似乎从两人认识以来，都是姬倾在为她付出，为她考虑，为他们的感情而努力。她一直都记得某本书上提到过的——相识是缘分，想守靠努力。
“姬先生这是饮酒过度，引起的酒精中毒。洗胃后，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要注意以后不要控制酒精的摄入量就好。他这两星期的食物都应该以清淡的为好，我回去后会联系一下营养配餐师，让她列出两周的食物表。”
听到林医生这么说，温煦悬空的心总算是找了地，她刚想谢谢林医生的时候，林医生却说，“恕我冒昧问一句，听珍妮弗小姐称呼您为季小姐，是季节的季么？”
温煦一愣，点点头，“是的，怎么了？”
“原来是你。”林医生恍然大悟，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在细究了温煦的脸蛋后，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们认识么？”温煦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看的林医生，自己也在脑海里大肆翻找记忆，却没有印象见过他。她甚至连对方全名是什么都不得而知。
“你不认识我，但我知道你是季温煦！”林钧才瞬间觉得没那么拘谨了，他又道，“我在迟森的手机相册里见过你的照片。”
“你是……”
“你那个时候从来都不来我们学校，当然不会知道我们了。我叫林钧才，是迟森同寝室的室友。”林钧才是迟森大学四年的寝室室友，因为当时选专业时与家人有分歧却还是屈服了，在四年成绩平平庸庸后，终于取得了家人的批准，毕业后赴美国转学医，三个月前才回得国，成了姬倾的私人医生。
“迟森那小子可真是风水水起的，我们几次邀约，都不来参加聚会。该不会是嫂子你管的太严了吧？”
“没有……”温煦摇摇头，觉得不知怎么回答，这个话题有些敏感，而且还是在姬倾的家里。
“你都不知道，能见到你的泰山真面目，我何其的荣幸啊。那个时候，我们一群人都起哄着，盼着迟森把你带来，让我们也打趣打趣他，揭揭他的短。可是怎么盼都盼不来，久了我们只好转向要求看你的照片。可是他死活不让，相册都是锁密了的。”
“那你怎么看到的？”
“他没告诉你吗？他从大三开始就为一家软件开发公司写软件，时常翘课在宿舍里编程。我经常是那个为他喊到的人。到了大四上我们都开始准备毕业论文时，他不但没有停止兼职，反而应邀为好几家公司写软件。我们那个时候都很匪夷所思，像这样的公子哥，不缺钱为什么这么玩命？我记得，深秋的时候，学校里感冒的人很多。迟森也感冒了，咳得严重，却还是熬夜了好几天，就为赶一个网页游戏的开发。那个时候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那个时候，他喝着感冒冲剂，没搭理我。我很生气地甩了东西，问他一年多来帮他喊到，难道连这点情意都没有？我记得那个晚上，宿舍只有我们，其他两个舍友带着女朋友出去开房了。他干咳了好一阵子后，很认真说他要等大四下就像你求婚，要给你买一克拉的钻石。”
“我简直觉得自己看到外星人，我问他——你家那么有钱，不就是一克拉钻石么？五克拉钻石也是小数目。他反而用不能认同的眼光看着我，也许是病了，平日里倨傲的神态都只剩下温和，他说——送给最爱的女人的东西，若非用自己的钱买，再贵重的东西，也是一文不值。”
“我那个时候不能理解，知道前年我在国外遇见了我现在的太太后，终于能明白这背后的含义了。也是因为我知道了这件事后，在他病倒的时候，帮他联系他受聘的那家公司，处理后续的事，他才动容了，给我看到你的照片。来之不易，自然记忆犹新。”
林钧才感叹了一番，方才觉得自己说的太激动，没有注意到温煦怪异的神色，怎么说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拼命地压抑着，似乎有人一碰，那眼泪就会如决堤的大坝，淹没整个海岸的小城。
“难道当年你拒绝了他的求婚？这么说他人有迟森和苏艾学妹在一起的传言并非谣言？”林钧才觉得荒唐，身为男性同胞，他不得不承认迟森太过优秀，优秀到他都庆幸自己是个男儿身，否者也只能落得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结局。
“我……”温煦想起大四上学期十月在迟森空间留言板里看到他朋友贴的一张捕捉到的照片。照片里的迟森一身价格不菲的衣服全都面目全非却始终护着怀里的一个女子，帮她挡住别人的丢来的奶油。因为角度恰到好处，迟森的手是挡在女孩子的面前，恰恰镜头定格，女人的脸，她看不出是谁，只是心在滴血，在愤怒，而后眼里就如凉霏过境。
她记得那个人的留言内容是这样的：
森哥啊，你总是不带嫂子过来，该不会是怕上演二女争一夫的苦情戏吧？你放心，哪个男人不偷腥，你尽管带嫂子来，我们保证守口如瓶，只字不提可爱的小学妹。听说有人还拍到了你们逛街的图片，要不要我一起秀一秀？南无哦米拖佛，嫂子不会第一个看到吧？
而后她问过迟森照片上的女孩是谁？临近子夜，她心口难受，终究还是开了口。隔了电话，他一副无所谓的口气，只说那个女孩只是他学妹，仅此而已，而后不等温煦再说，就说太累，想睡了。
“那张照片怎么回事？就是你们中不知谁生日，抓拍到迟森帮一个学妹挡蛋糕的照片？”这个问题郁结了她很久。那个时候因为白子昂的事，她就认为迟森太过霸道。她认为迟森不在身边，不能及时的分享她的喜怒哀乐，不能设身处地地站在她的角度思考问题。
而后因为照片里的那个女孩，他们吵了好几次。迟森都说她毕业在即，压力太大而无理取闹。再然后，她选择了逃避，她知道自己是自私的！她怕，她怕她的坚持会等来迟森的分手，于是选择了自己结束彼此的感情，选择自以为是的最低伤害。
“哦，好像有印象。是苏艾学妹的生日。苏艾对迟森确实也是一根筋，一直默默地付出。总是给迟森买早餐，主动提出帮我们宿舍做卫生。听说她也是富家女的，现在想来真是难得。那张照片是大家喝多了，拿他们寻开心的。啊……对了，你该不会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对了一定是李绅那小子在空间和论坛里放了些暧昧不明的照片和胡说八道了吧。你记不记得我刚才说的，他说要给你买戒指，又说不知你喜欢什么，于是邀请苏艾出去好几次，认认真真对比了好几家，什么卡地亚啊、Tiffany、周六福的。”
原来，正就是真相，原来这才是真相。温煦再也忍不住，掩面哭了出来。林钧才急忙从茶几上把纸巾抽出来递给温煦，温煦却摇摇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忽而一张毯子披在她的肩头，她被眼泪模糊了的双眼，抬起头看着面无血色的姬倾站在她的身后，他的眼里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狭长的眼角微挑，挤出一个笑容，却非对她。
“林医生，你先回去吧。”
林钧才看到这样的场景后，自觉失言，大恼自己因为太兴奋而没有深思熟虑，就脱口而出，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话。看来言多必失果然是最铁的道理，他和姬倾说了再见，一边走，一边想起自己在美国留学时卫生间里的箴言——Still water run deep!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深海浅爱（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