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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伤人也伤己 ...

  •   薛特助报告完温煦回程航班抵达时间后,见姬倾没有其他吩咐,于是关上门离去。

      珍妮弗穿着紫色的裹胸包裙,Hermes的丝巾垂在交叠着的,没有多余赘肉的大腿上。她的目光看着自己新买的黑色蛇纹红底鞋,左手手中的咖啡冒着热气,嘴角扬起的弧度有些锐利,连带着吐出的话都显得刻薄,“我说姬倾,你女人不过是出去玩了几天,又不是跟男人跑了。怎么这么猴急,这可不像你。”

      红唇说出的话刻薄,姬倾正在处理国外的一份邮件,看淡电脑显示屏下方显示“Wenxu12:10 ”毫不介意的抿嘴一笑,淡然地看了她一样,没同她计较。有些人是值得自己去耗费心思的。从他确定自己心意起,他就将自己的笔电时间日期/时间一栏,加入她的名字,这样即使跨月大洋两端,他也感觉到她在陪伴着自己。

      “你不要忘记下午是‘阿尼玛’红酒的记者召开会,这是你公司第一次推出自主研发的酒品,这作为公司的一重大事件,难道不该亲自和媒体打个招呼?”

      “这事不劳烦你操心,你只需要做好你代言人的工作即可。”姬倾不管珍妮弗,自顾自地按下按键叫秘书进来,把中午的饭局以及下午的议程变更下。

      珍妮弗看着无视自己的男人,低着头自我嘲讽地笑了。自己何必为了见他一面,来看他对其他女人好,而糟蹋自己的心意呢,女人就是这样傻。

      突然包包里传来《阿卡巴》的音乐——《Mann mohanaa》。每次她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候总是将手机调至静音,今天从剧组化妆室赶过来时太匆忙忘记了。这首歌,不管她换了多少个手机都是她的手机铃声,很多人问她为什么喜欢这首印度语言的歌曲。

      没错,世界上好听的歌从来不止一首,但是当歌曲的背后有了自身的意义,它就成了唯一。只是姬倾他哪里记得他陪她看的唯一一次电影就是《阿卡巴》呢?

      阿卡巴,那双迷人的琥珀绿的眼睛,她曾经为这样一双眼睛惊叹,可是她仍然觉得这样一个拥有杀伤力的眼睛和性感肌肉的男人都不如姬倾。

      珍妮弗放下手中才喝几口的美式咖啡,优雅抚顺裙子起身,大波浪斜着倚在一旁,紫色的水晶发卡为她的高贵妩媚中,增添了一丝可爱,调皮。

      “啧啧,本大美人在你眼前,你还能泰然处之。看来这世间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越来越多了。好啦,我走了……祝你顺利带回你家那位。”珍妮弗走至门口处,手刚握上门把,想了想又转过头,“你真的不跟我说再见?”

      姬倾在键盘上敲着的手,没有停过,头也不抬,“你要走便走吧,对了帮我请秘书再进来一趟,谢谢。”

      “哎,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珍妮弗无趣地转身走了。早该预料的到的结局呢,可是人只要不到绝望,还是一次一次抱着再败再战的希望去尝试。

      似乎哪天老天爷就垂怜了你这个可怜儿呢?正如泰戈尔说的,人在必然的世界里有一个有限之极,在希望的世界里则有一个无限之极。

      温煦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并没有看到姬倾来接她。避免了一个尴尬的境地,本该感到轻松,她的内心却总是惴惴不安。

      徘徊在阳台处,从夕阳半悬到完全黑夜,忘了进食,忘了旅途的疲惫,一直给他打电话。最初是无人接听,到最后是关机。

      她有想过直接给薛助理打电话,或是打到秘书处,可是又觉得不妥,也许他有重要的事情呢?这么大一个人不至于出什么事呢,更何况这样一个在商场上滚了几年的成熟事业男人呢?

      这么想着后,温煦稍稍安心后,带着疲倦回到被窝里,翻身一滚,盖上被子,很快就进入睡眠了。年近三十的女人总是有这样力不从心的时候。

      隔天,原本还在休假中的她很快就回了公司,在王衡大大的拥抱中,带着淡淡的惦念,时不时看一下手机。很快到了中午,从上层就传来了姬总请假两天的消息。王衡一脸惊讶地问她知不知道,温煦老实地摇了摇头。

      王衡皱了眉头,“你不在的这几天,珍妮弗一直都围绕在姬倾身边,你又一个人去了凤凰古城。老实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出问题了。”

      温煦想了一下,犹豫着开口,“如果我说,是我这边有问题,觉得不适合再走下去了,你会觉得我疯了么?”

      王衡的眉头拧得更深了。虽然午休时间只有那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在听了温煦说她有一个多年都放不下的男人回来了,王衡还是语重心长地告诉她,“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不过一生太短暂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夙愿。”

      “你曾经得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又失去了。也许你们兜兜转转又回到一起,可你不介意他那些日子生活里没有你的空白部分么?就算不介意,可是时光是可以改变人的,你能确定原来那个人还停留在过去呢?就算是吧,那么你自己呢,你的阅历,你的经历都不再是从前。”

      “这里有太多太多的变数了。也许那个人不会比姬倾更适合你呢?婚姻虽然不是儿戏,但也不一定要坚持嫁给爱的人。多少相爱的人在柴米油盐的生活中,爱情消失殆尽?现在人看来以前没有感情基础的盲婚哑嫁,却孕育着无数因生活的朝夕相处而滋生出千丝万缕的爱意?”

      除了除夕夜,温煦见过王衡肆无忌惮的眼泪后,今天是第一次。

      “我虽不比你大几岁,也不想倚老卖老,毕竟再过个五六年就奔四了,也算是过来人。我的婚姻观是把所有的第一次都给同一个人。所以追求我的人,我从来都是用结婚的标准去审视的。我拒绝过很多人,可唯独遇上了一个人,让那些标准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是有钱的公子哥,和他一起的女人无数,听说初高中时期就换过很多女朋友。因为我拒绝了他哥们的求爱,因为一个赌,他来追我。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些,他用尽了各种方法,甚至追我到西藏林芝。我渐渐地爱上他,不可自拔。就当我掏心掏肺一切后,他不过因为青梅竹马的女生一句话,就和我说了再见。从那以后,我为了避开他,改了名。我们再也没见过,也许有吧,只是我见他出现在各式娱乐头版上。有钱人家的富二代就是这样呵。”

      王衡的眼泪不多,如细流一般,她没有接受温煦递过的纸巾,自己边说着边抹去源源不断的眼泪。

      “那夜我让你送我去的住宅,那个男人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们很有默契,很多地方都很相似,他很宠爱我。我一直都很感动,我想过了,今年年底就会和他结婚。生活不是无望的等待。女人的青春太短暂,耗费不起。而我会试着爱他,会试着去放下那个他。”

      “说了这么多,也不过是给你个参考的建议罢了。”王衡抹去最后一行眼泪,很快就拿起镜子旁若无人的补妆了。这样的行为她平时是不会的,那么注重形象的她,平日里即使是补妆都会到化妆间,而今,已经到了无法自控的地步。

      沉默成了她们回公司路上唯一的声音。

      晚上下班的时候,手机里传来简讯。迟森说给他几天时间找苏艾说清楚。她知道他不是无情的人,面对那样美好的苏艾,一定为难他了。

      而她也想好好地整理下情绪。如果注定要痛苦的话,她宁可自己痛苦也不愿意迟森和姬倾痛苦,可是良心在爱情前面,变得越来越单薄。这些年脑袋的中庸之道,在面对这样二选一的局面时成了泡沫,一碰即破。

      可是她还是她,她还记得当年她对他许下的诺言。她在法国见过太多蓝眼碧发的秒人儿,可以在凯旋门,在香榭大道,在艾薇儿铁塔前毫无顾忌的舌吻,而转身却从情人变成朋友,这样的情若称之为爱情,未免太过儿戏。而热恋时忘乎所以许下的海誓山盟都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她一向不是个较真的人,而在感情上,不论友情还是爱情,都较了真。

      也许那个时候他只是醉酒,只是太伤心,只是缺乏安全感,而要她给他一个承诺。温煦想,这些年过去了,这个誓言也许连迟森自己都忘了,可是她却一直都记得。她说出的话,交出去的心,从来都不会收回。

      在大门口,温煦看见除夕夜曾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倚靠在车头。她知道他一定在等王衡,于是笑笑着推了王衡一把,说了再见。

      等车子载走王衡,温煦下了台阶,突然听到一个男人喊了她的名字。她转过头,不远处停着的车,车厢里,神色颇为郁结的男人探出头,用深沉的眼光看着她。

      温煦快步走过去,“禺飞哥?”

      “上车吧。”

      意识到禺飞有些抑郁的心情,温煦二话不说立刻上了车。一路上遇到好几次红灯,蒋禺飞再按了好几次喇叭,车子依然踯躅不前,整个车厢安静的可怕,就在温煦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来缓解下气氛的时候,蒋禺飞终是开口了。

      “温煦,我对你真的有些失望。”这样的话,配上压抑的低音,怕是念了情的人,委婉的一种说辞。

      “对不起……”温煦低了头,不敢看后视镜里正在看她的蒋禺飞,她大概明白了禺飞提得是什么事。

      “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只是姬倾……”

      “他怎么了?”不好的预感来了,温煦急切地问。她本身就打算等下坐车去姬倾家看看。

      “昨天下午是阿尼玛红酒的发布会你知道么?”

      后视镜里的温煦点了点头,神色不安,手里拽着的包包,指骨明显,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蒋禺飞紧绷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了,无奈地笑了,“你还真像个孩子。”

      “他没有去,你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难道是机场?可是她确定她环视了周围,并没有看到他。那样一个出众的男人,不该是鹤立鸡群一样的醒目么?

      “机场。你应该知道他看到什么了。他昨天失魂落魄回来后就一直在我的会所里喝酒,什么都不肯说,我问了薛特助才知道这件事情。温煦啊温煦,你让他情何以堪。你们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一个是他最好的朋友?”

      “昨晚他有一笔资金过亿的项目要签,他没有去。对方生气了,看在uncle的面子上才没有爆发。今早进行多方紧急补救,退让了5%的利润,才稳住对方,挽回了商誉。因为这件事他爸爸从国外打电话回来训斥了他一顿。你应该知道他从小就活得压抑……”蒋禺飞觉得自己不该这样责怪温煦,感情这些事都是你情我愿的,他是旁观者没有权利指手画脚。可是他没有弟弟,他从小就把姬倾当成自己的弟弟一样看待。看到从来都很优秀,就算遇到困难也能自我克服,不露出受伤情绪的姬倾,如今如此难过。他哪里能作壁上观呢?

      “对不起。”

      蒋禺飞几乎要拍转盘了,可是他最终只是烦躁地抓了抓抵肩的头发,“你不要再说对不起了,现在我把你送去他家。你自己去看看他吧。”

      “他怎样了?”

      “昨晚酒精中毒,洗胃后,发了高烧。请了私人医生,他坚持不要让你知道,所以一直陪着的是珍妮弗。但我想他应该是希望见到你的。”

      尽管车厢内的暖气十足,可是蒋禺飞平日里的温和都没有了,眼里泛着冷意。温煦感到压抑,忐忑不安,却不知该说什么,关键时刻似乎总是嘴拙。在她不知所措中,感受到指尖的冰凉。

      蒋禺飞递上纸巾,叹了口气,嘴角有了缓和气氛的笑容,“抱歉,我不该说这么重的话。”

      温煦摇了摇头,接过纸巾后,一直默默地看着窗外繁华霓虹灯下的街道在一幕幕地后退。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走到现在都在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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