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7 章 迷惘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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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水沟事件后，王方没有再出现。
陈青泽生了场大病，烧到42度，邓微这种不到万不得已不请假的人也只能放下工作照顾他。
有一天晚上，月光很亮，斜斜地照进卧室，邓微背对月光坐着，看不清他的表情。
陈青泽躺在被窝里观察着这个男人，沉重的眼皮撑不开，他觉得自己就像弥留之际的老人，抓住邓微的手，说：“能不能让我一直呆在这里？”
虽然是高烧，但他很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当然，他也有小心机，算准邓微肯定不忍心在自己生病时说重话拒绝他。
果然，邓微反抓住他的手，长辈般怜爱地拍打他的手背。
“你想住多久都可以，反正我有房间给你。”
“要是你的房间不够了呢？”
“不会不够的，永远都有你的房间。”
跟预想之中的反应不一样，邓微既没有反感地拒绝他，也没有热情地接受他，而是选择继续暧昧不明下去。
陈青泽有点激动，他不想不明不白，这些日子来的暗恋折磨的他一直睡不好，他干脆地问了：“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我已经说过喜欢你了，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而是……那种……”
邓微听到这句问话，表情没有丝毫的改变，垂下眼皮，突然笑了。
“你觉得一个人有可能毫无缘由的收留一个陌生人，给他找工作，带他上医院，在他发烧到四十度的时候在床边连夜照顾他吗？”
“因为你喜欢我吗？”
陈青泽看着邓微的眼睛，那双黑色的瞳孔给了他肯定的答案。明白之后，安心和疲劳感同时绑架了他，他再次坠入梦乡。
以生大病为由，陈青泽足足两个月没去上班，坚持只要外调重庆就辞职，邓微只好出面跟秦老板商量。可惜，未果。
成都这边的测绘员已经满员，不外调的话，陈青泽就要失去这份工作。
本来以为会被逼着上班，没想到邓微这回先帮他把工作给辞了。
“机会还很多，先把身体养好。”被这样安慰，陈青泽又在家呆了一个月。每天就是擦桌子、洗碗、拖地，闲的时候看看书和电视，上上网，过得非常悠闲。
知道寄人篱下还这样实在太不厚道，陈青泽也试着找过工作，但邓微似乎一点也不嫌他是个麻烦，跟他说干脆等过了年吧。
陈青泽也就没再乱折腾。
告白过后，有什么不一样了。
虽然生活一如既往，但邓微的态度明显变了。但说不好是更亲近还是更疏远。每次邓微看他的眼神里，都充满了矛盾。
邓微会紧挨着陈青泽看电视，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一起刷碗时，如果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也会小心翼翼地拿开，然后附上一个抱歉的微笑。
正常的恋人是这样吗？陈青泽开始问自己，但很快，他就找到了答案。一定是因为邓微短时间内还不能接受男人。那就只有等，等到自己在他身边成为一种空气般习惯的存在，那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相处了。
腊月中旬以后，成都少见得下起了雪，地上积着薄薄一层雪地毯。
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邓微就要放年假了。陈青泽赶在下午四点五十分到了写字楼下，等待从里面出来的男人。
缩着脖子，两手紧插在羽绒服口袋里，不停跺脚，希望身体增加一些热量。背后猛然一击，陈青泽吓得停止动作，回头一看，齐小菲那张热情的笑脸就在身后。
尴尬地笑笑，问候道：“你下班啦。”
齐小菲缕了缕耳后的头发，恩了一声。
“你是来接邓经理的吧。”
“是啊。”陈青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你们之间顺利吗？”
陈青泽惊讶地抬头，呼吸都不顺畅，齐小菲知道自己跟邓微的事情了吗？
也许是表情太僵硬，齐小菲浅笑一声，说：“邓经理没跟我说，但是我看出来了，你们果然是在谈恋爱吧。”
不善说谎，陈青泽的脸没法控制地绯红起来，还好天气冷，他可以说成是冻红的。
齐小菲又咯咯笑了，“我果然是失恋了。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说完，齐小菲摆摆手走了。
邓微随后从电梯里下来，两人并肩在雪地里踏上回家的路。
冬天，天色暗得太早，四周已经暗沉沉一片，雪地反着白光，像是漫步在云朵里。也许是被这景色所感染，一向话不多的邓微也开口聊起自己的事。
“我的父母都是很普通的人，一个是公司的会计，一个是仓库管理员。我还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他们都在老家。只有我一个人来成都了。”
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城市呢，一般都会优先去北京不是吗，陈青泽露出疑惑的目光。
邓微接着说：“大学时认识了……小恩，我们很快就相爱了，她是成都人，不想离开成都，我也就来到成都，跟她结婚，然后买了房子，过了几年幸福的日子，虽然她现在身处另一个世界，但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去她，她的东西我全都留着，就算一个不值钱的橡皮筋我也都留着，我总觉得她随时有可能回来，她不是真的离开我了。”
邓微的语气掺了沙子一样苦涩，陈青泽有点嫉妒有点心疼又有点不愿意的听着这番话。他告诉自己不要跟一个已经不在这世上的人吃醋，踢着雪地里的石子，想把自己的愚蠢踢走。
“本来我以为，会一个人过一辈子了，却让我遇见了你，”邓微说着看了眼表情灰暗的陈青泽，“你真的很特别。”
特别……陈青泽默念着这个词，他不太明白对方在说什么，邓微没有得到回应也继续说着。
“我有很多事情瞒着你，你也没告诉我全部的事实。”
陈青泽愣了一下，他立即意识到邓微已经发现自己身世的谎言，可能只是不清楚哪部分撒了谎。
“不知道等我们坦诚相见，不再有秘密的时候，能不能继续这样相处下去。”
说完这句，邓微加快了脚步，甩在后面的陈青泽小跑着追上，脑海里反复咀嚼着秘密这两个字。
一路无话地走过漫长的一个又一个街道，终于回到小区，两人在楼栋底下同时发现五楼的楼梯口亮着灯。灯光映着一个女人的影子。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7 章 迷惘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