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漢墓瘴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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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爷，吴老闆在长沙遇上麻烦了。」被解语花派去留意吴邪的伙计来讯。
「什麼事情？」解语花一边播放录影带一边飞快的按著手机回讯。
「吴老闆找来几个三爷的伙计商量夹喇嘛，不过王八邱带头跟他撕破面皮，现在站在吴老闆那边的只有潘子。」
「唉，看来小邪是镇不住那群鸟人了。」解语花另外发一条短讯给吴邪，给他千面人的地址。
现在他能帮的，就只有这麼多。
把视线转移到影带上，首先出现的是小红姨的脸。
「哎唷！你这小子从哪找来这种东西的？该不，会偷回来的吧？」她笑著说。
「你才是偷回来的！小爷用得著干这种鼠辈行為吗？哎！这东西拍起来都要比你真人美了！」少年的声音响起，看来他应该是拿摄影机的人。
「臭小子你说什麼？」小红姨伸手到镜头后要揪少年的耳朵。
画面猛然一震，再稳定的时候镜头已经对著屋外了。
「嘻，既然拍你都没问题的话，拍宇辰一定更漂亮！」少年说。
小红姨在镜头后喊︰「臭小子，拿我来当炮灰！」
解语花不禁会心微笑。原来真实的小红姨比梦裡见到的更美艷，眼晴是微微上扬的凤眼，两颊緋緋，肌肤还是可吹可弹。以这个岁数的女人来说，是一等一的极品美人。
镜头出现了一个梳著两条小小麻花辫的女孩正和狼狗依偎在一起睡著了。
「哎哟！我们的小花儿又玩得累倒了！说多少次不能这样就睡著了，老大！来帮我拿著摄影机！」然后少年貌似把摄影机放到狼狗的背上，镜头对著女孩子打扮的解雨臣。
少年蹲了下来，刚好入了镜。
解语花终於见到真实的少年，而不是梦中的那种似是而非的记忆。
少年的侧面非常立体，饱满的额，高挺的鼻子，自然带笑的嘴角，瘦削的下巴，都在黄昏之中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少年把解雨臣的头枕在自己的肩头，轻轻圜住他，然后望向镜头。
琥珀色的眼眸深情的望著解语花，说︰「我把我们的事都拍起来，这样我将来后悔了，你也就有证据可以追究我，对吧？」
二十年前的少年与二十年后的解雨臣对视。
剎那间，超越了时空；超越了生死。
一眼万年。
他懂了少年的爱，可是二十年后的他只能透过萤幕和他接触。
解语花把手放在没有实际质感的少年的面颊，问︰「如果这样是你说的永恆，那我為什麼会觉得这麼痛苦？黑瞎子。」
他曾经希望过黑瞎子不是少年，梦中的轮廓总是拟幻似真，所以他能说服自己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他从来都解释不了黑瞎子对他的关心，解释不了自己叫他哥哥，解释不了他為自己的蛊毒赴汤蹈火，解释不了他的「我爱你」。
只是他寧愿自己一直自欺欺人也不想要这个人死﹗
可是他们有同样的眼睛，同样的笑容，同样的温柔，同样的一对残破的信物﹗
哥哥，如果你不在了，即使我有这盒带子，我还能追究谁。
「……将来我们都老了，我就把这些片段播给你看，你就会知道自己小时候多麻烦了。」少年笑了笑，「欸﹗你先别生气哈，我一点也不嫌你麻烦的，最好你以后只麻烦我……。」
片段一直在播放，而解语花已无力再听，他贴著萤幕无声痛哭。
好像这一刻才清楚的感受到黑瞎子的离开，清楚的认知到世界上最爱他的人已经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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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多了一人。
他背上有一把大刀，斑白头髮有点长长的，凌乱披散个肩膀。眼角的皱纹曝露了他的年岁，可是他的眼神如苍鹰般锐利，比一般的年轻人更有魄力。
「爹。」少年对著坐在屋裡的人说。
那个男人没有说话，静静看著解雨臣。
「爹，他是宇辰。」少年努力对男人打眼色，示意他别轻举妄动。当然解雨臣并未有留意到。
因為他早已被少年的爸爸吓得把自己尽量缩小。
「我有事跟你说。」男人第一次发话，声音竟出奇的温厚。
解雨臣好奇的偷瞄一下，眼神居然对上了，吓得他把头缩得更低一点。
「知道。」少年说。
然后两人走进卧室，留下解雨臣一人在外间忐忑不安。
「你跟我解释一下，解小少爷為什麼会在这裡。我只叫你暗中保护，没有叫你露面。」黑背老六说，语调听不出来是喜还是怒。
「没有，这次是我自作主张。」少年说，「不过人我是不会交回去的，那裡不属於他，他也不属於那裡。」雨臣好不容易才脱离残酷的命运，叫他怎麼忍心看他一朝梦醒？
「他姓解，就注定一辈子属於那裡﹗九爷年纪大了，撑不了多久，解家裡每个人都是狼子野心，现在就得让他回去开始接手。」老六除了第一句比较激动，之后又一次回復平静。像是单纯传达一个命令，并不需要涉及任个感情。
「可是六爷﹗他只有八岁，你把他往刀尖上推，你要他怎样保全自己？」少年不敢相信他们要一个龆年小孩承担家族的包袱。
「这就是我要你暗中保护他的原因。」黑背老六说︰「当初把你捡回来，也就是看中你那怪物般的能力，目标就是由你开始组织一个里九门。」
「由你带领八个身手不凡的人专门暗地保护九门的继承人，我们不能让【它】知道这件事。因為【它】开始渗入九门的人中，所以老九门和【它】之间的势力开始失衡，【它】想要毁了整个老九门的架构再重新插入属於自己的势力。既然明枪防不了暗箭，我们只能跟【它】玩阴的。」
「你没有跟我提过。而且解家不是没人，随便找一个顶上不就可以了？」少年说。
「那个时候这个决定还没落实，所以你那时吊儿郎当我也由著你，」黑背老六压低声线，说︰「这次我外出就是為了查探相关的事。然后发现解连环，吴三省，齐桓，李安德，霍玲都曾经和【它】有过接触，而渗透最严重的是解家，现在除了小少爷以外，九爷已经不能考虑其他合法继承人了。」
「别怨他们，你以為你这麼易就能瞒过二爷和九爷把人带走？他们是有心放过小少爷的，不然凭你的力量他恐怕连一天都躲不了。只是现在所有事情迫在眉睫，九爷不得不為了老九门让一小部分人作為牺牲品。现在让他回去，至少可以在明面上保护他，要是他一直留在这裡只会腹背受敌。」
「够了﹗说到底你们只是想让他成為你们权力争斗的棋子。」少年说。
「不相信的，你这几天就自己看著办，看看怎麼一个决定是对他最好的。」黑背老六说完以后就离开了。
「哥，老爷要上哪儿喇？」解雨臣怯怯的问。
「噗﹗你叫他什麼？老爷？不会又是小红教你的吧？」少年刚刚沉重的心情因解雨臣的一句一扫而空。
「对呀，小红姨说相公的爹叫老爷的呀，你是我相公，我是你娘子，他当然是老爷了﹗伦家说的对麼相公~」解雨臣愈说愈起劲，连小红的风骚技俩都用出来了，害少年差点笑得脱力。
「对对对，那麼娘子，明晚要去逛夜市不？」少年问道。他就偏不信自己不能给自己喜欢的人一点自由。
「好哇！我还没有逛过耶﹗谢谢相公﹗」解雨臣实在是太兴奋，赏了他一个香喷喷的吻。
就在他要离开时，少年一手扥住他的后脑，再一次攫住他的唇。
不像以往的蜻蜓点水，这次是解雨臣和少年第一次真正的吻。
也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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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来袭击解雨臣的人变多了。
之前也不是没有过，但都只是零零落落的。可是现在少年几乎不能离开解雨臣半步。
当然解雨臣是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可是对方不但人数多，还善用围攻，暗器和诡计。任少年是多牛的人，他也开始吃不消了。
「你这样不是办法的，叫六哥帮忙吧。你看你现在的样子，跟丧尸有什麼分别啊」小红姨趁解雨臣睡著了后扯著少年问题。
「他不会帮我的。小红，我想请你替我看顾宇辰一阵子。能顶得住麼？」少年说。
「废话！你的射击还不是我教的！」小红说，「你要干吗去？」
「去修练。」少年笑著说。听上去好像有点不靠谱，只是少年坚定的眼睛却不是开玩笑的。
少年入夜之后化身一片漆黑，迅速离开北京城。
他要进一个城郊的汉代古墓。对外宣称是古墓，据说那裡的实际用途不是葬人，而是葬著上古神兽。
而少年被黑背老六捡回家之前就是住在里面的，那时他的表面年龄是十岁左右。
他对于自己的背景身份一无所知，只知道自己能裡面的一个声音说话。
在接触其他人之前他不会和人沟通，没有常识，甚至没有人类的五感。
可在离开古墓后，他慢慢意识自己的异常，这令他害怕再接近自己的故地。
他知道如果自己要得到足够的力量去保护解雨臣，他一定得回来一次，他要了解他的终极能去到什麼程度。
少年把炸药和□□埋在泥土下，炸出盗洞，然后快速的钻了进去。他并没有留意偷偷跟踪他的解雨臣。
解雨臣在梦中突然醒来，正好看到少年溜出去，他便以為是什麼好玩的东西，暗地裡跟著。而小红则在房子外持枪戒备，她知道少年会在那个时候外出，所以她并未留意，当她发现屋内完无气息的时间，解雨臣已经偷走成功了。
解雨臣进入墓道以后才发现这是一个墓穴地宫，他有点奇怪為什麼少年如此熟悉倒斗技巧呢？打盗洞时连洛阳铲都不用，直接一个炸药就準确打到个这麼好的位置来。
他从小听爷爷说斗裡的事，加上跟著二爷一段时间，即使他没有真正的下过地，也因耳濡目染知道不少事。
倒斗需要的装备他一样也没有，连个能拿出手的武器也没有，现在他能做的事就是找出少年。
盲目的走了好一会，他连一个墓室也没有见到，害他有一点点害怕自己迷了路。
四周灯光昏暗，前方是一条长廊，在深处的黑暗中，有一黑影蠢蠢欲动。
「哥哥，你在哪？」解雨臣紧紧握住少年给他的小沙漏為自己打气，小声的喊道。
没有声音，只有两旁的掛墙灯的幽暗灯火摇曳不停，使气氛更加诡异。
解雨臣心裡只想著要找回失踪的少年，於是只能继续探究。
走著走著，突然右手面的墙咔察一声，一扇石门子开啟了，裡面一片黑暗。
解雨臣打开手电筒，穿过石门。
人才刚走入房间，石门就自己关起来了，解雨臣虽然有点被吓到，不过毕竟是土夫子们的后人，光怪陆离的事早已听过不少了，才出了一点儿事，怎麼也不能吓慌他的。
可是当他看清楚眼前的景物，他就立刻懵了。
他身处在一个圆形石室，整个石室的墙壁上都雕满了图案，线条错综复杂，偶尔会有一两个方形图案被一些线贯穿而过，而所有的线最后都通向图案的中心。而线的末端都匯到石室上方，缠住一头与狮子类近的动物。牠嗔目前视，做闭口牙齿外露状，鬣毛下垂，毛端环卷。
解雨臣是解家继九爷之后，最有倒斗资质的一个子孙，年纪虽小，解九爷一直想要培养他成為解家继承人，可想而知他的胆子会有多大。
他直觉石室不宜久留，可是骨子裡的探究因子将他留住了。
「这个，怎麼好像我走过的路线呢，」解雨臣研究著壁画，「难道是这地图？也画得太粗糙了吧？」
这时他发现有一个方形在圆形的左方，按比例计算，两者之间只隔六七米左右的距离。所以解雨臣决定先向那裡前行。
只是圆室是密封的，那有什麼左边右边的？
所以接下来他花了不少时间找机关开门。
最后他什麼机关也找不到，却找到一个约九平方厘米的小孔。
结果他看到一幕却令他眦目欲裂。
浴血的少年躺在阴暗的方形石室的一个高台之上，身上有若隐若现的巨大黑雾压著他。
「哥哥！你怎麼了？」解雨臣顾不得找什麼机关了。他不断的拍打墙壁，可是墙壁纹风不动。
然后他看到黑雾从少年的眼睛钻进他的体内，原本毫无反应的少年嘶声力竭的尖叫起来，口吐血沫。
「哥哥﹗哥哥﹗哥哥﹗﹗﹗﹗」明明只有一墙之隔，可是他救不了他﹗解雨臣现在只寧愿躺著的是自己﹗
少年像是听到自己的呼唤，慢慢把头转过来。
他知道解雨臣在。明明不想把他扯进来的。
虽然他看不到他的人，但是他感觉到他就在那裡，就著那个方向，他动了动嘴唇。
解雨臣掩住嘴，不停的摇头。他知道少年感觉到他！少年叫他「别怕，没事的。」
这个时候还掂记著自己，这令解雨臣尝到何為锥心之痛。
「哥哥！别！哥哥不……！」解语花一梗，他因為哭喊得太厉害而晕倒了。
少年把头转开，气若游丝的对著空气说︰「别伤害他。」
待小红赶到古墓时，见黑背老六一个抱，一个扛的把两人救出来了。
她看到浴血的少年时不禁惊呼︰「為什麼会这样！？」
「眼睛有瘴气入侵，你去把大夫叫来，不然他这眼是废了。」黑背老六说，唇抿得笔直。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漢墓瘴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