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圣血联盟》绯色波斯菊

13、第13夜：道歉

　　也许是前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雷澈一觉睡过了头，直到日照三竿才揉着剧烈疼痛的太阳穴艰难地从被窝里爬起来。

　　秋日明媚的阳光透过主卧室雪白的薄纱窗帘洒在床上，雷澈打了个呵气看看表，已经十点了，这让他一下子有些手忙脚乱——他本来预定八点起床的。

　　迅速穿戴整齐洗漱完毕，刚下楼一阵浓郁的咖啡香气就让雷澈的神经一下振奋起来。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伊恩围着粉红色围裙摆弄咖啡壶的身影就映入眼帘。

　　“亲爱的，早上好~”伊恩回过头朝雷澈放射十万伏特圣洁微笑，闪得伊恩几乎无法直视。在他还在揣测家里的这只夜行动物今天为何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出太阳的日子躲进卧室之时他就已经被放圣光的家伙劈头盖脸一个熊抱。

　　“你干什么——”雷澈不喜欢别人过度亲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伊恩从身上拽下来，“别这样……”

　　“咦，我还以为亲爱的小雷会喜欢比较热情的方式呢。”伊恩眨着碧蓝如洗的大眼睛一如既往地装无辜。

　　雷澈瞅瞅伊恩，又瞅瞅桌子上摆得满满的早餐，按照他这几天与吸血鬼接触的经验，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今天是怎么回事？你白天不睡觉吗？”雷澈不得不保持警惕以免自己由被这只外表纯良实际不良的吸血鬼牵着鼻子走——这几天这样的事已经发生了太多回。

　　“别这么一脸警觉。”伊恩拽着雷澈下了楼，将他引到餐桌边，“我只不过是想要补偿自己的过错，弥补我们破碎的夫妻关系罢了……昨天晚上是我不对，请你原谅。”说着，伊恩摊开一只手指向餐桌，餐桌上的早餐丰盛得足够喂饱三个雷澈，那诱人的味道刺激着雷澈的饥肠辘辘的味蕾让他几乎忘记纠正吸血鬼形容两人关系时明显不恰当的用词。

　　“怎么样，原谅我吧。”伊恩可怜兮兮地眨眨眼，继续不惜体力地放射圣光。

　　雷澈叹了口气，又冷冷地笑了一下，他并不是个没有原则的人，更不会被这种蝇头小利收买，不过：“别误会了，我昨晚没生你的气——还有，拜托你好好学中文，‘夫妻关系’这种词不是能随便用的。”

　　但伊恩显然一如既往地选择性接收了雷澈传达的信息，并完美地无视了他对于自己的批评，刚才的悔过之情瞬间一扫而光，明媚的微笑重新绽放在瓷娃娃一般漂亮的脸蛋上：“太好了~我就知道小雷不会在意这些事的。”他将雷澈按坐在椅子上，指指餐桌，“来吧，尝尝这个，伊恩特制佛罗伦萨式早餐~”

　　伊恩有些犹豫地低头去看伊恩口中的特制早餐。咖啡是意大利人早餐中永恒的主题，此处当然也不例外。白色瓷杯子中让人心情愉悦的奶末盖在香气浓郁的Expresso几乎溢出来，其上撒着褐色的月桂粉末。桌上的草编筐里装着牛角面包，一只盘子里盛着金黄的炒蛋和流油的培根，另一只则盛着熏三文鱼和鱼子酱……

　　雷澈瞥了一眼伊恩，吸血鬼正满怀期待地望着自己，像极了第一次给丈夫做早餐的小媳妇。他叹了口气，反正吃吸血鬼做的早餐又不是第一次了。于是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意大利咖啡浓郁的香气顿时弥漫在唇齿之间。雷澈无论喝咖啡还是红茶都不喜欢加糖，因为糖分会破坏咖啡和茶叶原本苦涩醇厚的味道。而加了牛奶的咖啡雷澈虽然不是第一次喝，这一杯却能算是最好喝的之一。

　　“怎么样怎么样？”伊恩对赞赏迫不及待，看来他对自己的料理水平很有自信。

　　“非人类能做到这样算是不错了。”雷澈不想过度夸赞，虽然他知道面对这样一杯咖啡怎样的赞赏都不为过，但他就是不想看到伊恩那洋洋自得的嘴脸。

　　“再尝尝面包。”伊恩拿起一个牛角面包递到雷澈面前，接下面包的一刹那，雷澈碰到了伊恩冰凉的指尖。一瞬间，大脑好像有一根钢针生生插入一般剧烈地抽痛，雷澈的动作也跟着一僵。
　　“怎么了？”伊恩关切地问。

　　“没事。”雷澈揉揉太阳穴，自从在威廉那里醒过来，这种头痛就一直阴魂不散。他接过面包，撕开一个口，在里面夹了一片熏三文鱼。

　　伊恩坐在雷澈对面，双手捧着一个白色马克杯喝了一口，雷澈瞥到杯子里装着猩红的粘稠液体。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伊恩身上，让他看起来纯洁无暇。雷澈知道是因为这座房子的玻璃做了特殊的处理，但看到一只沐浴在阳光下的吸血鬼，他还是觉得非常诡异。

　　“今天准备去哪里？”伊恩对雷澈的好奇向来全都写在脸上。

　　“本来想利用上午的时间去教堂那里的，不过似乎有点晚了。”雷澈看看表，现在已经接近十点半。

　　“怎么，昨天你没去吗？”伊恩问。

　　“出了点小状况……”雷澈低头用勺子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他没解释到底是什么状况。

　　本以为伊恩会穷追不舍地问下去，没想到吸血鬼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突然说：“带上我吧~”

　　这提议让雷澈差点没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可是你不怕阳光吗？”

　　“只要不直射就没关系~”伊恩将身子向前探，摆出他一贯的纯良表情朝雷澈放电，“怎么样，带我出去吧~”

　　“不行……”雷澈有些犹豫，但还是回答，“你给我好好呆在家里。”带这么一只吸血鬼出去真不知道会惹出多少麻烦来，特别是伊恩这样一只不知道低调为何物的家养吸血鬼。

　　“别这样，看在我给你准备了这么美味的早餐的份儿上~”伊恩继续撒娇，可雷澈并没有动摇。
　　“说不行就是不行。”

　　“那你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伊恩微微撅起嘴，“别骗我了，你在教堂里遇到麻烦了对不对？”

　　虽然雷澈想不起昨天教堂里发生的事情，但广义上来说，伊恩是对的。

　　“你看，既然我能在白天活动，就说明其他吸血鬼也能……要是你突然受到了其他吸血鬼的攻击，身边没有个保镖怎么行？虽然我很弱，但如果你打起架来至少能有个帮手。”

　　雷澈陷入了沉默，伊恩说的不无道理。他原先敢在白昼独自行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相信吸血鬼白天都窝在棺材里呼呼大睡，可现在看来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雷澈皱起眉头，摆出一张严肃的面孔：“带你出去可以，但不许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