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墙》轻舟小泛

17、Chapter15

　　“枳墙公子，不知道找在下有什么事？”他似乎没有怎么变化，只是皮肤因为过了一个冬天白了一些，眼神比以往更透露出一份沉静。瘦了点，让人有些想吃的感觉……幸好，我还没有饥饿到看见他就想扑上去。

　　“听说黎风和你说透了？”其实不是听说的。

　　“那又如何，我们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他一脸傲气，撅着嘴巴向我说。一副很可爱的样子。

　　“我没有想插手，只不过我们关系不错，关心一下不可以吗？你和安澄分了？”

　　“谁说的，自从回到洛阳以来我和他见都没有见过，怎会分了？”

　　“这么久没有见过，不是分了是什么？”我有些不怀好意地故意把他逼到墙角。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慌乱。

　　“都说了不干你的事情，呜……你想干什么？”他被抵住，立刻全身开始戒备。

　　我低下头，想吓吓他：“你说我是想干什么？”

　　他的脸涨的通红，我一时受不住，便低下头，含住了他的唇。他竟然没有反抗，我便顺势长驱直入，在他的口中舔了一圈，差点要做下去了。

　　“你看，黎风都和你说透了，安澄又处在这么个不尴不尬的境地，你还是跟了我算了。我的技术可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又不是女人，还跟谁跟谁。你给我死开点行吗？”

　　黎洛嘴巴十分倔强。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因而也没太当作回事。只不过又有些受不住，便低下头，是不是偷袭一把。

　　“你别给我乱来。”他有些警惕地看着我，“有事快说，我忙的很。”

　　“我没事，只不过想你了来看看罢了。”我漫不经心地说道，一边故意靠近他，下半身都凑在一起了。“若是真的想商量事情你这里也不是谈话的地方，不是吗？”

　　“没事就快走。”他一边扭动着，想拜托我，一边道。“既然这里那么不安全，那就别来，反正我也不欢迎你。”

　　“别把话说的这么决，说不定有一天你还真的要用到我。”黎洛最不诚实的地方就是嘴巴了，下半身明明都开始火热了起来，嘴巴却还是这么不饶人。不过，他若是真的嘴巴饶人，可就没有什么意思了。“还有，既然来了，我自然要做点事情再走，不能白来，不是吗？”我说的振振有词。

　　突地，他一使劲，我居然被推到在了地上。没有想过居然会有这种可能性，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似乎也没有想到似得，“不顾危险”到我身边，僵硬的面孔有了一些缓和，问道：“你还好吧？”

　　我心中正有一丝惊奇，黎洛最近练功并不勤奋，我的武功还没差到和他差不多吧。突然想起昨天的反应，心中不禁一凉，难道昨日并不是什么累了的反应，该不会真的是最后一种吧……

　　“怎么，摔傻了？”他打趣道。

　　“没什么，只不过突然想到一些事情罢了。”

　　他松了一口气，又重新报以幸灾乐祸的脸色：“活该。谁叫你这么个不正经的。”

　　“好了，我也不正经了，我是真的要说些正事的。”方才忙着调戏他，都忘了说此行的真正目的了。几个月前，他在苏州结识过一个叫罗弈的。好像和陈钰的关系有些不恰当……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罗弈会武功。我闲的无聊便去偷偷打探过他，却发现他六岁前的经历几乎为零，之后也有一大段的空白。闲得无聊就对他有些兴趣。

　　黎洛不知道我私下和他接触过，这家伙不是一点的不对。对话内容大多数如下。

　　“罗公子，在下也只是出于好奇心，若是冒犯到罗公子，还是不要见怪。”

　　“无妨，洛公子私下找在下是有什么事。”

　　“只是觉得罗公子的身份有些不对。你说一个正常人怎么会没有六岁之前的经历。就是他不记得了，别人也会记着。况且罗公子天资聪颖，十五岁便饱读四书五经，当时的先生便说罗公子的才能可以当上状元郎，可是罗公子怎么拖到去年才去考？”

　　他的脸色有些惊愕，但只是转瞬即逝，便答道：“看来洛公子非寻常人，旁人就是发现了在下有些不对，也不会当面问。”

　　“罗公子，若无冒犯，还请如实相告。”

　　“怎会冒犯，不过这是我心头之痛楚，不便相告。”

　　“我想，这两段经历必定会有关联，现在还不便相告，那必定是还没有解决，不知在下是否可以帮助。”

　　“好，其实也不是江湖中的大事，相告也无妨，还请洛公子守信尽量帮助在下。”他分明不是不想告诉我，而是想让我自己说帮他，“我六岁那年，我全家遭到灭门之苦，父亲罗文渊被杀，临死前要求保住我和弟弟罗离的性命。那个人带走了两岁的弟弟。说来惭愧，罗弈至今没有找到那杀父仇人，弟弟也还下落不明。”

　　“罗文渊？可是当初和任涔觞并分苏州的那位？”

　　“洛公子是如何知晓那几年的往事的。”

　　“家父曾与我提起过十多年前的事。”其实是从落音山庄的宗卷上看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会把苏州的事也写进宗卷。“罗公子只怕难以找到你弟弟了。寻常人遇到这种情况怎会手下留情？”

　　“我父亲当年求那个人保住我们兄弟两人的命，想必也是有把握的，至少他是绝对不会杀我弟弟。还有，虽然家父曾在苏州打拼，其实原是洛阳之人，得罪了当时洛阳的大家虞家，便来苏州避难，不想这一避难便是如此了。”

　　原来如此，那落音山庄的卷宗上为何会有罗文渊的事迹，便一目了然了。黎正墨当年和虞家的公子虞凛一起打拼，这件事恐怕也逃不脱干系。

　　“不知罗公子有什么想法。”

　　“你的杀父仇人难不成是黎正墨？”虞凛太过软弱，这种可能性很小，因而，虽然罗文渊当时得罪的是虞家，我却反倒觉得杀人的是黎正墨。后来我才知道，虽然我的猜测意外地对了，但是原因却是大错特错。

　　“洛公子怎么会把黎庄主想是在下的杀父仇人，在下倒是觉得是虞凛。可现在他死了，早已死无对证了。”

　　我突然想起，我还在那边听起过罗文渊的名字了。

　　“他连自己最好的兄弟罗文渊都杀，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我看就是黎正墨了。罗公子可知虞凛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听公子这么一说，我倒是想知道。”

　　“他说‘他连自己最好的兄弟罗文渊都杀，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洛公子可相信这句话？”

　　“那他当时说的他难道就是黎庄主？”

　　“这是他对黎洛说的，你说他说的那个他还会有谁？”

　　“原是如此，多谢公子了，那公子可知我的弟弟……”

　　“多半是黎洛了吧？”

　　“黎洛？可是前阵子来苏州的哪位？”看罗弈的样子似乎十分心急，恨不得马上去找黎洛的样子。

　　“正是，不过公子莫要着急这事情还不好确定，毕竟过去这么久了，万一虞凛故弄玄虚也不好说，最好有一个十六年前的证人。可偏偏，似乎是故意般的，那个年代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归隐了。只怕另有蹊跷。”

　　我对罗弈说了这番话，他也不好摆个臭脸了，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我太心急了，洛公子莫要见怪。若说十六年前的人，不知道风之崖的陈前辈可不可以？”我看他对风之崖挺信任似得，又和陈钰关系不一般，而陈崇云也算是个老狐狸，便好言相劝道：“只怕公子的事情，陈前辈早就知道了吧，若是他想插手，早就插了，这个人不可靠。公子还是再想想吧。”

　　“多谢公子提醒，在下感激不尽。黎洛哪里，听说公子挺熟，不知可不可以帮助一下？”

　　“当然，也不是帮你，就是帮助黎洛我也是要帮的。”

　　“那在下告辞了。”

　　******

　　之前黎洛心情不好，一直没有机会，也怕他收了刺激，况且落音山庄哪里还没有消息，我才没有告诉他。现在落音山庄先和黎洛断了关系，怕他也想开点了，我才想和他说的。

　　“这件事和你的身世有关，黎正墨不承认你的确有他的理由。你若是想知道，三日后这个时间去黄河边的风雨楼等我。”

　　“要说现在快说，我没有这么空。”

　　“我怕你现在接受不了。而且风雨楼都是我的人，不怕偷袭。”若是黎洛高兴了说不定我还可以偷袭。

　　“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我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你就别给我故弄玄虚了。”黎洛无奈地看着我。

　　“就是不能告诉你，你若是真的想知道，就照我的话做，听话。”

　　黎洛万般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好啊，再见。”黎洛的不耐烦让我有些生气。火爆脾气不知不觉居然上来了。心中很是不愉快。便出去了。

　　******

　　心中不舒服，因此暂时还不想回客栈，便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打转。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满脑子想着那个男人，还有实在是不明白，那那时不时的不舒服全身的力气都没有究竟是什么原因。没有好心情，也只好回去了。

　　“客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找你，我说你不在，他还生气，现在在你房间里等着。”

　　“十七八岁的姑娘。”我喃着，脑中只想到四个人，任翦瞳，芊叶，陈晟，叶采柔。后面两个不应该认识我，至于任翦瞳说不准，虽然根基在苏州，但是这家伙一直对游历四方很感兴趣。不过我和她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美好的回忆。芊叶虽然可以下山，但要经过父亲同意。

　　这么想来，没有一个我可以想到的人了。

　　“终于回来了，在想什么呢。”竟然真的是芊叶。先不说现在才二月出头，他是怎么让父亲同意让她出来的。

　　“芊叶，怎么是你……”

　　“不然你还以为是哪个美女。”他嘟着小嘴，撒娇道，“哥，你到底在看什么美女，那么早就出来了。”

　　“你想多了……”我对美女什么的不感兴趣。“你这次来要干什么，难不成是父亲……”

　　“你还有脸说，先回房慢慢谈。”

　　“哥，你到底犯了什么事情让父亲这么生气。”

　　“我那么乖怎么会范什么事情……”虽然我并不是十分清楚洛族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规矩，但是我敢保证，凡是有文字记载的，我知道的规矩，我可是一样都没有范。

　　“父亲只是让我问你，你那块紫水晶给谁了？”

　　“父亲不是说，那东西可以给任何你想要保护的人吗？”

　　“是啊。可是你给谁了？”

　　“黎洛。”

　　“性别？”

　　“男……”

　　芊叶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光看着我：“你最近范什么抽了？”

　　“谁叫这个家伙这么不让人省心，等到他不需要时，我自然会把水晶拿过来。”

　　“……”

　　“到底怎么了？”

　　“你还是把他杀了，然后把水晶拿过来吧。”

　　“不可能。”自己也不知道在意黎洛居然到了这种程度。虽然很喜欢他，让我想抱的感觉。但是……我居然没有思考说出了这样的话。

　　“哥，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力量的消失？”

　　“力量消失……”我不禁联想到今日的事情，心头一阵寒。不会真的范到了洛族的一些禁忌吧。那我可是装上大运了……

　　“哥，听父亲的，杀了他……”

　　心中还在犹豫，芊叶却说了。

　　“等等，还是再让我想想吧……”

　　“哥，你怎么这么说不通。算了，你自己快做决定，不然下次来见你的可能就不是我了。父亲要我快回去了，我先走了。”芊叶的表情明显不怎么高兴，我也不高兴的起来。若是杀了他，很简单，只不过这个世界少了一个人罢了，可是对于我来说，对于尚不明朗的罗弈来说，甚至于安澄黎风……

　　奇怪，我怎么会如此吞吞吐吐，如此想着他，的确不对，其实早就该做决定了……脑中炸裂似得，不同的奇形怪状的思想冒出来，让我有些累。黎洛，我该拿你怎么办……

　　******

　　夜里，也不知自己是怎样睡着的。只是依稀记得半梦半醒之间，黎洛的脸不断浮现，以及芊叶的话，后来又仿若被移动一般……我似乎真的有些过火了，之前无论再怎么喜欢，也不会迷恋人到这种程度。难道，一开始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