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有惊无喜（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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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元服，季敏谦站在厅上，缓缓下跪。季恒接过冠帽，就要为季敏谦束发。就在此时，门外一声喧唤，竟是太后驾到。众人转身向太后行礼，上官云曦一声华服由宫女牵扶，坐上主座。
精明的大眼四下打量，却不见心中所念之人，上官云曦面容微变，不问及其他，只问道：“皇上何在？”
众人皆是一惊，面面相觑。此刻前来恭贺参礼的官员甚多，却无一人见过皇上。
季敏谦也是眉头一抖，心头一跳，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
“太后，皇上来了我府？这是何时的事情？”
上官云曦凌厉的目光直直盯着季敏谦，季恒当下便上前一步，不着痕迹的挡去那明显带着阴冷怒气的美眸。
上官云曦也不在意，哼了一声，随手一挥，就见到瑞福被人带了上来。
“瑞福，你且说说看。”
瑞福抖了一下，跪在地上，头伏在地上，低声说道：“启禀太后，皇上他……他说今日是季公子元服之日，要给公子一个惊喜，准备了许久，早早便来了府上。”
“那皇上现在人呢？”
“这……皇上和小人约定，行礼前会和……小人，小人在约定的地方等了许久，也不见皇上回来。”
瑞福说的战战兢兢，慕容晟便服入府，要给季敏谦惊喜，他便抱着龙袍候在门外，只等慕容晟给他消息，然后入内更衣。本以为季敏谦定会叫季府下人前来传唤，可谁知等了许久，等的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来了，也不见有人来传他。
瑞福担忧，心知太后今日也要前来，若是知晓皇上这般胡闹，定要狠狠责罚他这个伺候在旁的人。于是便要偷摸混入府内，可谁想便是此刻临近吉时，被前来的太后逮了个正着。
上官云曦冷冷的抬起眼皮，虽然中间隔了个季恒，但锐利目光丝毫不减，直直穿透季敏谦，冷言问道：“季敏谦，你可听到了？”
季恒身子一抖，心便提到了嗓子眼。
季敏谦眉头紧皱，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怪异。只是太后问话，他不得不答。只得站出来，跪在厅上，毕恭毕敬道：“启禀太后，我不曾见到皇上……”
“你的意思是与你无关了？”
一声质问，季敏谦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皇上来你府上为你庆贺，全因你一人，此刻下落不明。你一句不曾见过，便是将责任全数推开么？”冷冷一撇，“难道平日季大人就是这般教导的？”
季恒浑身发冷，连忙跪了下来。
上官云曦又是美目一扫，目光落回季敏谦身上。
“还是说，平日你陪伴在皇上身边，便是这般教导皇上的？”声音陡然升高，已现怒气。
季恒不敢多言，季敏谦亦是无话可说，低垂头颅，面上却是半分不曾畏惧。
上官云曦看着这张平静的面容，更是怒不可遏。
当初便是这云淡风轻的态度，好似一切都不萦纡怀，却将自己最爱的人抢走了。如今又是这云淡风轻的态度，现在又要将自己的儿子也抢走么？
上官云曦瞪着季敏谦，眼中的寒意越来越盛，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势也越来越强。
一旁众人暗暗心惊，上官云逸也是心头突突狂跳。眼看着季敏谦，季恒父子跪在厅上，四周无人敢说一句话，一旁季敏彤躲在莫婷嫣怀里瑟瑟发抖。
本是大喜之日，竟会如此。
上官云逸无奈一叹，上前一步，道：“太后，是否当务之急，是先找到皇上，其他再论。”
上官云曦瞥了一眼上官云逸，毕竟是自己的弟弟，说话语气也缓下了许多。低应一声，道：“我已派人搜寻了，只是季敏谦不可论之无罪。”话音一转，眼神又是一冷。
“请太后恕罪。”季恒感到那严厉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一晃，便扫向了身旁的季敏谦，心下大骇。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方才那冷冷的目光已经出卖上官云曦心底对季敏谦的杀意，虽然不明白自己儿子是如何得罪了太后，只是为人父母，如何不怕？
季恒不由侧头看向季敏谦。
季敏谦此刻却想着方才之前在自己院内发生的事情，那时他便觉得不妥，只是一时侥幸，未曾深入，此刻想来，心下便是几分后悔。当时若是追出去就好了，无论那人是不是皇上，总是图个安心。如今不知皇上去了哪里，若还在府中还好，若是被出入的人带走……
他想着，更是惶恐，额头上渗出冷汗。
季恒只道他是害怕太后加害，心下难受，却不想他是在担心慕容晟。
“太后，不知太后派人搜寻何处？”
清雅询问，季敏谦抬起头，额角虽有冷汗，可目光依旧清澈沉稳。旁边的季恒又是一惊，心中直想将季敏谦的头再按回地上。
上官云逸看着季敏谦，目光中倒是多了几分欣赏。只是他来不及表达更多，那份欣赏便被上官云曦厉声一语打断了。
“我下的谕令需要你来给出意见么？”
明显的敌意，季敏谦一愣，随后一惊。上官云逸看着姐姐的失态，心下也是惊愕万分。在他看来，上官云曦向来都是温柔婉约，从不曾这般不问道理，便出言交恶。更何况他一直认为上官云曦对季敏谦也是颇为欣赏，却不想她心底的厌恶竟是如此的不加掩饰。
轻咳一声，上官云逸上前一步，挡在了季敏谦身前。
“皇后，若瑞福所言是真，皇上定是来过季府，若他此刻仍在季府，还算好办。但今日出入季府的人甚多，若是……”他眉头紧皱，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上官云曦又何尝不知这点，她得知消息之后，便派人在季府周围街巷询问。她到来之时，刚好吉时，众人都在大厅观礼，她便吩咐了暗影在季府中搜寻。然后她直接来了前厅，此刻季府后院已经一片混乱，只是前厅也是尽在焦灼，谁也没有在意府内之事。
上官云曦尚未答话，便有侍卫从外闯入，跪于人前，道：“启禀皇后，季府之外询问，无人见到皇上身影，看来皇上并没有独自一人出府。”他微微一顿，又道：“臣已经派人全城搜索，务必将皇上寻回。”
上官云曦低应了一声，目光再一次扫向季敏谦，却因被上官云逸挡住，而微微不耐，蹙起了眉头。
“季敏谦，如今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直指季敏谦，上官云逸也是无奈，只得让开了身子。
“太后，”季敏谦抬起头，他非愚笨，不会感受不出上官云曦对自己，毫不掩饰的恶意。只是性格使然，不去在意。“我想皇上还在府中的几率甚大。”
“你凭什么这般确认？”
“若如瑞福所言，皇上是因我之故前来，备有惊喜。皇上如今年幼，难免童稚之心，既是惊喜，以皇上性格推测，怕是愿我前去寻找这份精心准备的惊喜。即为惊喜，便要有惊有喜。季府虽然今日人员众多，但京城向来太平，我相信不会有不法之人进入，况且今日得悉皇上，太后前来，季府虽非铜墙铁壁，也对进进出出之人做了盘查，以策安全。所以，以敏谦之见，皇上怕是仍在府上。”
季敏谦这几句话不过是分析当下，实话实说。只是他句句“惊喜”却叫上官云曦愤怒锐增。精心设计的惊喜，身为慕容晟的母亲都不曾让他如此费心思量，却是面前这个男人，这个冷眼旁观，冷冷清清的男人却让高高在上的慕容晟费尽心思，这叫她如何不愤怒？如何不嫉妒？
季敏谦无心之言，却如同利剑一样刺穿了上官云曦的心。
当年的路子清一走了之，以为是成全了自己，却也带走了慕容昊轩的心。多年夫妻，即使如今身为太后，天下之长，却也仍是独自一人。而季敏谦同路子清一样，要夺走慕容晟。
顿时，杀心四溢。只是若真是杀了他，又如何向慕容晟解释，又如何能让自己满足？
上官云曦看着季敏谦，心思变幻莫测。却也在顿了一下之后，缓下了眼神。
“这么说，皇上必定还在府上了？”
“是……”骤闻上官云曦变了口气，季敏谦难免犹豫。
“侍卫已经在府上寻找，若是找不到……不仅你要担罪，你季府上下都难逃一劫。”
季敏谦心头一沉，目光一转，与季恒对视一眼，同时转头看向了瑟缩在莫婷嫣怀中的季敏彤。始终波澜不惊的眼染上担心，满是沉重，却在一霎那与莫婷嫣视线交汇。只见对方将季敏彤小小的头颅压在怀中，冲他安抚的点了点头，柔柔一笑。
那一霎，季敏谦焦虑不安的心情被缓解了不少，他转回头，道：“太后，若皇上真的在季府有了意外，敏谦万死难辞其咎。此事敏谦责无旁贷，还望太后准许我一同寻找皇上。”他微微一顿，又道：“毕竟府上，我更为熟悉。”
上官云曦盯着季敏谦，许久不说话。
她派出侍卫众多，无需季敏谦一样可以将季府翻个底朝天，只是不知为何，她却在考虑季敏谦的话，脑中不知在酝酿什么。过了许久，又有侍卫前来禀报，只是这次绕过了众人，只低声与上官云曦通报。
上官云曦面无表情，眼神却扫向了季敏谦。
“季恒你们起来吧，季敏谦既然有心，我便准了你的请求。”说着，她闭上了眼睛，手托着腮，一副累及休息之姿。
季敏谦得令，忙扶起父亲，两人跪了大半个时辰，均腿脚麻痹。季敏谦年轻，还算可忍。季恒却是年老，刚起身便又要坐倒。莫紫霄，上官云逸忙一左一右搀了他，退到一旁。见季敏谦转身欲走，皆担心的看向他。
季敏谦又何尝不是心中七上八下，他是担心慕容晟，自觉担责，才提言搜寻，他也明白太后已然派了人搜寻，不知比自己强上多少，本以为太后不会应允，却不想竟被应下。而此刻太后又换上了一脸泰然，没了怒气，更不见焦躁。他便隐隐觉得这当中必有问题。即为人臣，无言反驳，只得领命。
来到后院，看到四下走动的侍卫，他知晓那是暗影。当年慕容昊轩抱着路子清入城之时，他有幸见过卫严和冷名，只是如今十五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曾经效忠皇上的暗影如今也碍于皇上年幼，只听命于太后。
眼见暗影出入季府各个院落，季敏谦心下不喜，却也是无可奈何。不知是否得了谕令，倒是没有人阻拦他。季敏谦便一路畅行，来到了自己的院前。
一切都该是从这里开始的，他心底便有着这个感觉。
推开虚掩的院门，看到这里没有一个侍卫，感到奇怪。缓步走到院中，亦听不到人声，他转过头看向外面，见有几名侍卫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他更是心底奇怪，心底明白，只怕自己是不为意间踏入了阴谋算计，只是事已至此，已无退路……
季敏谦叹了口气，直直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屋内一片安静，却在空气中漂浮着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却又异常熟悉的气息。
季敏谦瞪大了眼睛，心中一阵狂喜，疾步走到床边，一手掀开重重垂下的床幔，便看到了此刻卷缩在自己床上，搂抱着被子，将头埋在褥子中的慕容晟。
抱着身子侧卧的姿势，让七岁的孩童看起来楚楚可怜，好似被人遗弃的小狗一般。听着那平稳的呼吸，不知他在这里睡了多久。季敏谦本是满心的怒意，却在见到这委屈的身影后，化作了一声无奈夹杂心疼的叹息。
他单膝跪了下来，轻拍着慕容晟的肩头，唤道：“皇上，皇上……”
慕容晟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叫他，那声音太过熟悉，让他一下子就醒了过来。肩头轻拍的力道不似是在唤人，反而像是安慰哄逗，心头一阵委屈，由将腿缩紧了一些。
其实在拍上那人的时候，从呼吸就知晓对方醒了，见他一动，心下更明。只是对方缩紧的样子分明是不想起来，季敏谦微微叹息。
隐约知晓对方心里难受，季敏谦轻抚着慕容晟肩头，不急说出前厅的变数，反而随意循着话题。
“皇上，何时来的？”
慕容晟抱紧了被子，狠狠的吸了口气，吸着那属于季敏谦的气息。
“皇上可是午后就来了？”见慕容晟不回答自己，季敏谦只好自说自话，“皇上来了，怎么也不来告知一声，是故意要我失礼人前，名誉扫地么？”
“才不是！”
不想听到对方仿若指责一样的语气，慕容晟气红了眼睛，翻身就坐了起来。看到季敏谦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根本不似生气指责，便知中了计，嘟起了嘴，狠狠瞪了一眼对方，抱着双腿，退到了床内。
季敏谦却觉得慕容晟的孩童心性很可爱，知晓外面已有说辞备好，只等自己带皇上出去。他却有心逃避，看着慕容晟，心底竟有了种说不出的感觉。于是违背了心意，褪去了鞋袜，跟着爬上了床，学着慕容晟的样子，抱着双腿并肩坐在他旁边。
“我知道皇上不会陷我于不义，亦知晓皇上在此，是有话与我说。”
慕容晟面露犹豫，拨弄着身前的手指，季敏谦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继续自言自语。
“我很感谢皇上，试问天下多少人可以在元服这一日有此殊荣，让皇上亲临。又试问这天下有多少人，可以让皇上费心思量，只为准备一份惊喜。”
慕容晟猛然抬头，惊讶的看着季敏谦，脸不可抑制的红了大片，颤了声音。
“你知道了？”
季敏谦点头，道：“知道了，虽然不知道皇上准备的是什么，但是这份心意，敏谦已经知晓了。”看着慕容晟，想到两人虽然名为君臣，但慕容晟就好似自己的弟弟一般，惹人怜爱，能被弟弟挂念，季敏谦自然是欢喜万分。
慕容晟却是有些失神，自己喜欢季敏谦，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这样的心思从懂了人事开始便存在，只是此刻的他尚不明白这种感情。却在想起的时候，万般羞窘。一时猜着季敏谦可知晓自己的心情，一时又猜，他和自己可是同样的心情……这般想着，不由开口问道：“敏谦，我问你，你可愿和我在一起，一直陪在我身边？”
季敏谦微微怔愣，随后抿唇笑了。
“敏谦是皇上的臣子，自然会一直陪在皇上身边，除非皇上不愿再让敏谦相陪左右。”
“我不会，我永远都不会。”激动着许诺，一把抓住了季敏谦的手，慕容晟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飞快。
季敏谦微微一笑，此刻的慕容晟只有七岁，识人不多，他对自己的依赖不过是孩童对喜爱的兄长的一种依赖，只是这种依赖，也叫他心下暗暗欢喜。反手牵起慕容晟，顺便替他理了理因躺着而乱了的头发。
慕容晟又红了脸，好在天色渐暗，季敏谦也未曾上心。
“皇上，吉时已经过去许久了，皇上不想来看敏谦冠帽元服么？”
慕容晟闻言想起此行目的，更是想起了今日上官云曦也要前来，登时白了整张小脸。惊得瞪圆了眼睛，结巴道：“母亲，母亲是不是已经……”
“嗯……太后也来了。”季敏谦眼神黯淡，想到等着自己的，并非善果，却又避无可避。
“那……那我，你……”慕容晟已是惊的语无伦次。
季敏谦弯腰拾起地上的鞋子，一边替慕容晟套上，一边安抚道：“没关系，我会解释。”
他抬头看着慕容晟，揉着他的手。慕容晟的脸色才稍稍缓解了些，只是转念他又紧张了起来，抓住季敏谦的手，道：“不行，母亲会怪你的。”
虽然他惧怕上官云曦，可他更不会愿意季敏谦被责骂。
季敏谦看到他这幅紧张的样子，淡淡微笑，心底却满是苦笑。
怪他？那份不明所以的敌意，不需要任何理由借口，太后都不准备善待他。既然如此，他又何苦在牵扯更多事端出来？
反手揉了揉慕容晟的头，牵着他下地，为他抻平衣襟，问道：“皇上怎么会来我的房间呢？”
慕容晟闻言又是一惊，大大的眼睛四下张望，一副心虚的样子，却又隐隐湿了眼眶，满脸的委屈。
当时他听到季敏谦与莫婷嫣定亲，只想着自己晚了一步，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转身就跑了出去。后来才发现他本来准备送给季敏谦，和他交换信物的玉佩不见了，他急忙回去找。之后发现人都不见了，他就回到了季敏谦的院子，看到季敏谦的房间，心底忽然有了一种别样的心思，然后便进了他的屋子，躺在他的床上，最后吸着他的味道，不知不觉睡着了。
季敏谦对他而言，胜过了母亲，代替了父亲，这般的依赖，成为慕容晟不能失去的存在。
只是他的心思和季敏谦所想的，显然是不同的。
季敏谦见他不回答，也不再多问。打理好一切，牵了他走出了房门。
“你……不问我准备了什么给你么？”被牵着走到院子中，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询问出口。
季敏谦挑了下眉，他以为慕容晟不打算说了，况且他看得出慕容晟不开心，很委屈。他想到了是对方偷听了自己定亲的消息，一时不能接受，才会如此。他也明白就如同季敏彤对自己的依赖一样，慕容晟对自己仅仅是依赖而已。因此并没有将此事太放在心上。
看了身旁的人一眼，他勾了勾唇角。
“我在等皇上告诉我……”
“我把礼物放在了你枕头下面……”蚊蝇一般的声音，低低诉说。牵着季敏谦的手，又紧了紧，显然是格外紧张。
季敏谦又一次挑起了眉，他不清楚慕容晟准备了什么，却因为是对方而有了好奇之心，站住了脚步，想着是否要现在回转。
慕容晟显然发觉了对方的举动，紧扯着他的衣袖，憋红了脸，道：“你……等我离开了，在……在打开。”
想着自己在门口找到的玉佩，虽然拿不到对方的玉佩交换，但仍是一心硬塞给了对方，他只希望对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好。”季敏谦忍不住笑弯了眉眼。
“不许退回来。”又急急补上了一句。无论如何，这份心意都要对方接受。
“皇上厚爱，敏谦怎么会退还。”季敏谦的心漏了一拍，犹如告白的言语叫他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反驳也好，阻喝也好，都是欲盖弥彰，庸人自扰。
深深打量对方，除去那显而易见的别扭，不见其他。季敏谦想，或许只是自己多心了而已……
轻抿了嘴角，牵着慕容晟走了出去，不曾看到对方因为他那句话而微微扬起的嘴角，从心底透露出的满足笑意。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有惊无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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