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啸歌林泉录（非攻番外，凤跖）》独孤求哨

16、章六· 一

　　一、扑朔迷离

　　两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掀起遮脸的头纱，款款走出人群。她们身着一模一样的齐腰襦裙，各自挑了一杆胭脂色的精致宫灯。摇动的烛火映照出她们姣好的容姿、曼妙的身材，更给她们周身增添了一种神秘的气息。然而真正可怕的是，没有人知道她们是什么时候到了那里，也没有人觉察到她们的行动，譬如这两盏灯之前藏在什么地方、又是何时点起来的，便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唯有盗跖看得一清二楚——这两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混在一群仆役打扮的人中，却巧妙地掩藏了行迹。她们用斗篷把整个人包裹的密不透风，林中光线原本黯淡，来自不同帮派的人又多，本不会有人多看她们两眼。

　　在人群中能够绝对不引人注意，虽算不上什么厉害本领，却也需要一种特别的技巧。

　　然而她们一旦自暴身份，又立刻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人身上。趁此机会，小跖慌忙把头发揉乱，又从头顶挑了几撮较长的头发撩到面前，把眼睛挡住，看上去颇似个蓬头垢面的丐帮人士。

　　虽然他平素行事低调来去无踪，但这里这么多人，保不准有个别认得出他的来历。

　　幸好此时众人等待多时的主角终于粉墨登场，没人会注意多出来的一个小人物。盗跖只盼白凤凰别再那么招摇，给他们两人驻足之处拉来多余的视线。

　　可惜白凤凰天生不懂得低调为何物。他双手抱胸，斜眼看着两个走出来的女人道：“既然收了，那你们也要拿出值上一千两的货色，才算得上公平买卖。”

　　顿时几道扎人的目光刺了过来，小跖恨不得双手捂脸假装不存在。

　　站在左边女人微笑答道：“既然能在此处得见各路英雄，想必已经知晓我会的规矩。千金会每夜只卖三个消息，一为昨日之事，一为当时之事，一为将至之事。”

　　右边的那个亦道：“千金一会，必使各位所行非虚。”

　　她们二人一搭一档，像事先演练过无数次那样默契无双。等候多时的众人一个个屏息静气，林中安静得仿佛连振翅的蛰虫都死绝了。

　　“第一件，本月中秋，墨门门主燕丹死于墨核密室，凶器为当世剑圣之佩剑渊虹。墨门至宝机关城设计图亦于当晚失窃。”

　　第一条消息方出，群雄哗然，震惊，猜疑，种种议论纷纷不绝。

　　盗跖更是犹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泼下，连脚心都凉了。他攥紧了拳。门主之死乃是墨门极秘，这些人究竟是从何处……从何处知晓！而且还将这消息散布给黑白两道鱼龙混杂的武林中人，看来果如小高雪女所料，机关城又要不太平了。

　　“第二件，”右边的女子刚说了三个字，原本还吵吵闹闹的人群马上变得鸦雀无声，快得不可思议。“同是本月，剑圣盖聂从鬼谷失踪，同日流沙令下落不明，此刻聚散流沙正全力追查。”

　　这下树下众人都将惊诧不已的目光投向白凤凰；连盗跖都忍不住扫了他一眼。他不禁微微皱眉；虽然很快又摆出一副毫无动摇的冰冷表情。

　　“第三件，下月初九，重阳当日，盖聂必在相州邺城外六十里的龙凤镇现身。”

　　这三个消息中无论哪一个，都无异于在平静的江湖中投下一颗千斤重的巨石，兴起滔天巨浪，搅浑一池碧水。但也由于这样的消息太惊悚、太令人震惊，听者也很难一下子接受。

　　江湖中人毕竟心直口快，静默了片刻，便听人群中一个粗粝的大嗓门高声喊道：“不可能！这种大事，老子怎么连一丝风声也没听到？”

　　又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附和道：“口说无凭，我辈又要如何知晓尔等所说俱为实情？”

　　两个女子不嗔不怒，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道：“倘若不是绝对机密的消息，千金会又怎么好意思收各位一千两一人的佣金呢。”

　　“至于是真是假，不出数日便可水落石出；各位不妨亲自分辨。”

　　话未落音，她们二人脚下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炸开一团浓密又呛人的烟雾。不管在这里的有多少江湖上的名家，对这一手也是始料未及；待烟雾渐渐散去，众人才咳嗽着发现，那两个女人，两盏宫灯，都已经不翼而飞，干净彻底得仿佛从未来过。

　　似乎没有人注意到，白凤凰以及跟他一起的那个年轻人，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