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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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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警集训大队最具魅力偶像榜？”龚箭和陈善明并肩站在培训楼一楼门厅的布告栏前，借着昏黄的灯光，略带沙哑的嗓音不折不挠地念着眼前这张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上写的大标题。
“这是什么东西？”龚箭扫了一眼下面的名字，问身边的人。
困得跟什么似的陈教官打了个哈欠，抬手揩去泪花，懒洋洋地说：“龚警官，你现在人气飙升啊！”
龚箭的思维有些慢，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名字好一会儿，总算找到了事情的重点：“这种东西怎么会贴在这儿？”
陈善明耸耸肩，：“这我哪儿知道！他们怎么不贴恶人榜？好歹我也榜上有名！”说着，拽了龚箭一下：“走吧，趁着天没亮，我得回去补一觉，上午还得给他们上格斗课呢！”
龚箭顺手把这张简陋的榜单揭了下来，这些孩子能闹腾出花来，他是真受够了被人八卦的滋味儿了。揭下来的榜单伴着龚警官沙哑的声音被拍到陈善明身上：“恭喜陈教官，同时占据魅力偶像和四大恶人双榜，留着做个纪念吧。”
陈善明把榜单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眼，唔，排名第二，挠着脑袋跟上龚箭，小声嘟囔着：“明明都抽筋了，还是我救上来的，怎么排我前面去了？”那语气，那酸楚，听得龚箭牙都快倒了，忍不住回头斜他一眼，打着商量：“要不咱俩换换？”
不知道为啥，那精亮的小眼神一扫过来，陈善明立马清醒了，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他还是排第二吧。
龚箭如愿甩出俩白眼，心说这人啊，就得接触久了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德行！
龚箭晕沉沉睡了几个小时，被窗外新警们的喊声吵醒，都不知道陈善明是什么时候走的，愣愣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呆了好一会儿，龚箭揉揉额头，他什么时候走的和我有关系吗？
好吧，他得承认他真心想谢谢那家伙。
洗手间镜子里的人黑瘦黑瘦的，龚箭冲自己呲牙笑了笑，这让他想起自己在二十一二岁的年龄，同样被范天雷整天训得跟孙子一样，那时候条件可比现在艰苦多了，也熬过来了不是，和后来的经历相比，那算什么。
低头打开水龙头，瞥见手背上针孔周边的淤青，龚箭不由嫌弃地一笑，陈善明那大粗手指头用力摁在自己手背上的画面简直就是印象深刻，龚箭想说你那么用力干什么，可是看到陈善明严肃认真的表情，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谢谢”两个字，有点客气，却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洗刷完毕，龚箭弯腰卷起裤腿，右腿膝盖处泛着淤青，衬得那几道疤痕越发得狰狞，淤青是昨天在洗手间腿软跪倒磕的，至于疤痕，龚箭习惯到都懒得看，见只是点淤青，他放了心。
午饭时，他们平时和范天雷坐一块儿，新警们路过都绕着走，足以见得范处长气场之强大。今天范天雷回支队开会不在，陈善明算是见识了这所谓的魅力偶像的实力，他俩这顿饭吃得太热闹了。
陈善明乐呵呵地看着龚箭挠着眉毛做惆怅状，筷子轻轻敲了下餐盘：“偶像，赶紧把粥喝了吧，趁着这会儿没人来问候你。”
龚箭心说陈善明你这看热闹的嘴脸那么就那么欠呢？
最先过来问候的是两个男警中队的带队中队长，然后是小队长、女警中队的队长，大家对龚警官英勇救人的事迹很感兴趣，显然经过口口相传到现在，事情已经走形到俩当事人都听不下去了，陈善明借口去盛粥，躲到一边窃笑，对龚警官恨恨投来的目光视而不见，大家都是来围观你的，和我没关系啊亲!
来来回回的，龚箭面前已经摆了三碗粥了，他这会儿琢磨着陈善明一会儿如果再端一碗回来，要不要直接把这四碗都扣他脸上才算解气。
昨天那俩小女警一起走过来，虽然看起来挺大方随意，脸颊上淡淡的红还是露了底，丁汀递过一盒感冒药，龚箭刚想说自己那儿有，药就被陈善明接过去了，丁汀脸更红了，匆匆说了声“你们慢慢吃，我们先走了”，拽着同伴离开。
龚箭微微眯起眼端详着笑得风情万种的陈警官，难得八卦，压低声音问：“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胡说八道什么！”陈善明脸瞬间红了，瞪着他说：“我忘了给你买药，老丛那里也没了，这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
龚箭那表情明摆了不信，桌子底下踢踢对方，冲着老远的角落使了个眼色，陈善明顺着他眼神看过去，那个叫李二牛的愣小子正咬着筷子瞄着某处出神，顺着李二牛眼神落点再看，丁汀窈窕的背影醒目得很，回头冲龚箭“呵呵”笑了声，埋头继续吃饭，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有什么！
诶？不对呀！谁说龚箭不八卦的？
为了让这些新警在训练的同时也随时能拉出去执勤，按照支队的指示，龚箭在安排训练配档时，在擒敌训练的同时穿插进了警棍盾牌术的课程，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支队实战应用最多的。
陈善明在这方面基本就是外行，龚箭看着这家伙饶有兴趣的在屋里比划着警棍和盾牌，没忍住，问：“你当时就没学这个？”
“特种部队又用不到这玩意儿，我来咱单位也没人教我，真到用的时候举着盾牌抡着警棍就上了，哪有什么套路可言，这些套路都是花架子，不顶用！哎，你说这个抄击是打哪里？”陈善明这表现完全就是个看见新玩具明明很好奇还偏要装作很嫌弃的小孩子。
龚箭白他一眼：“现在处置突发性事件，还是盾牌用的多，攻守兼备，警棍的威慑作用大点，你别比划了，屋里就这么大点地儿，一会儿你再砸了……”话说得有点晚，“哗啦”一声，桌上的台灯以悲壮的方式宣告了它使命的终结。
陈善明一脸做了错事琢磨着开溜的表情，偷偷瞟眼龚箭，后者正睨着他运气呢，遂笑嘻嘻地腆起脸：“我赔，我赔！”
“早晚人警校后勤处长得拿警棍抡死你！”龚箭实在找不到什么可以好声气对他的理由了。
陈善明老老实实放下警棍盾牌，去拾掇碎玻璃片了。
所谓训练贴近实战，上午的思想政治课，大队临时政委还给大家讲了一通特警工作的特殊性，让大家要耐得住性子、吃得了苦云云，龚箭坐在报告厅后排，总觉得新警那个整齐的方阵上空飘荡着各种怨念，以过来人的眼光看，这些小子还欠练。
午饭时，陈善明和龚箭，这俩号称全支队最不八卦的人快速分派战斗任务，一个观察李二牛，一个观察丁汀，陈善明不乐意：“凭什么我去盯着人家小姑娘？”
“你帅啊！”龚箭简单明了三个字让陈警官无比受用地做流氓状去了。
这俩人一边观察还一边交流心得体会，旁边的范天雷看不下去了：“你们俩有这功夫想想自己行不行？关心些点靠谱的事情！中午通知带队干部去我屋开会，强调一下纪律作风问题！”
龚箭和陈善明对视一眼，互相嫌弃，得瑟什么！
饭没吃完，范天雷接了通电话，龚箭眼看着大爷神情凝重起来，踢踢陈善明：“有任务，赶紧吃！”说完匆忙开始往嘴里扒饭，之前俩人光顾着八卦去了。
“女警留下备勤，男警着战训服、战训靴，拿上防暴头盔、警棍盾牌培训楼前集合，五分钟后登车！”范天雷一声令下，食堂里顿时兵荒马乱，看着这些小伙子们慌乱地扔下筷子往宿舍跑，乱成了一锅粥，陈善明有点乐，低声问龚箭：“你们当初也这样？”
龚箭甩他一眼，反问：“你新兵的时候不这样？”说完，就把陈警官落下好几米：“赶紧的！五分钟后登车。”
陈善明被龚箭噎得够呛，快步追上去。
特警支队最场面的运兵车是喷着特警标识的大金龙，新警们第一次出勤务，全副武装坐在大金龙上，一路警笛呼啸、疾驶而过，要说不拉风是不可能的，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么点洋洋得意，但更多的是对于未知任务的紧张。
龚箭坐在前排，检查着摄像机，一旁的陈善明抱着头盔和警棍脑袋靠着车窗打盹，后面几个队长在聊以前他们执勤时遇到的各种危险，听得龚箭心里发笑，这几个老家伙用得着这么吓唬这些孩子么！
扭回头看看，果然，一个个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瞟好了，适当地提高他们紧张度不是不可以，可千万别过了，收回目光的时候瞥到侧后的宋凯飞，那防暴头盔起码三斤重，这小子脑袋上顶着头盔梗着脖子眼神有点发直，龚箭不由得笑笑，站起来举起摄像机，吆喝一嗓子：“都看这儿，打个招呼，第一出勤怎么也得留个纪念不是！”
满车的小伙子们都露出白牙，虽然有人笑得勉强，但注意力好歹被转移了。镜头转到何晨光，这小子摆了个V的手势，心态挺好，龚箭冲他笑笑，徐天龙推推眼镜，冲着摄像机眨了眨眼，又看看龚箭，露出一抹心知肚明的笑容，龚箭心说这小子眼神实在太毒了，微微摇摇头，徐天龙做了个“收到”的手势。
“别紧张，笑一个。”轮到宋凯飞的时候，龚箭开口了。
宋凯飞言不由衷硬撑着：“我没紧张！”
“那把头盔摘了吧，下车再戴上不迟。”龚箭低声笑道。
“戴着威风！”宋凯飞脸上有点挂不住。
徐天龙隔着过道笑：“这车上你威风给谁看？瞎搞！”
“哎你个四眼龙，不堵你我难受是吧？”宋凯飞注意力终于被分散了。
龚箭看了眼徐天龙，回到座位上，就听身边这位低低的声音：“又当好人去了。”
“没睡啊？”龚箭不在意地问。
陈善明睁开眼凑过来，无比八卦：“我看看你都录了啥。”
龚箭勾起一抹坏笑，凑到他脑袋旁边耳语：“我没开摄像机。”
闻言，陈善明瞟他一眼，嘟囔：“果然是去当好人了。”
龚箭不以为然地冲他呲牙笑着：“我本来就是好人。”
陈善明哼笑一声，对此不作任何评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