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玫瑰》天九一

21、显露

　　确定了志愿的第二天早上五点半我就醒了来。没有阳光，为了可以熟睡又一向不会留一点灯光，一切都是黑暗。所以，我没有睁眼。
　　意识未清醒之时，我恍惚间好像叫了一声“妈”。
　　那时候，为了生活，她有做过晨间送报纸的活，一天有三十五块。五点二十五的时候，她定的铃声会准时响起，每天每天……
　　后来清醒的时候，我想了一会我的母亲，又想了想我的未来，然后就坐了起来。开了灯，为了确认时间，我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起开了机。以前这间屋子有石英钟，但夜晚里，它的“嗒嗒嗒”的声音会变得响亮异常，让管家拿走它的时候，也没有让他换成电子钟。
　　最后比往常提前了半个小时下了楼，没想到正好看到了郑洁羽从另一侧楼梯下来，我顺势站住等她下来。
　　“阿姨。”我叫。
　　她下了最后一个台阶，正好打了一个哈欠。我看着穿着米色睡袍，短发乱翘的样子，感到这时的她更像一个男性了……猛然间觉得她像是郑燮然的俊秀版……
　　“噢……小扬啊……”说着又是一个哈欠。
　　“阿姨，形象。”我忍不住开她玩笑。
　　她停下了捂嘴的手，终于有些清醒，她半眯看我：“形象？”说着前走一步，一胳膊揽过我的脖子。在我稍微挣扎间，又说：“是说我不像女的吗？在我如此靠近你的同时，你感觉不到我的胸部吗？你背后可是我的胸。好吧，虽然是小了点。”说完我还感觉到她耸了下肩。
　　我相信不是我，是任何别人脸都会红的！对着这样的女人……我是真的一句话也回应不了了……
　　“阿姨……拜托……”这可是大清早，还是在大厅……
　　“少来，说正事。昨晚听你叔我哥说了你的志愿的事，啥意思啊，我才是跟你朝夕相处了三年的人好不，你却狗腿地去问他……”
　　“小姐，小少爷。”正在这时，管家适时出现。
　　她一放下手臂，我真心有种解脱的感觉。
　　“来得正好，谢叔。正想说，楼上的盥洗室有些漏水。”郑洁羽把注意力从我这里移开，开始与管家对话。
　　“那真是我的疏忽了，昨天竟然没有发现……”
　　两个大人在说话，我便只有站在原地听了。
　　郑洁羽最后说先去我那一侧的盥洗室梳洗，管家应会在今天排查所有管道问题。郑洁羽朝右侧走去前，对我说：“刚才跟你说的事，我们呆会继续。”
　　“哦。”我应。听到我的应答，她就离开了。
　　管家谢叔适时说：“小少爷今天有什么事吗？起得比平时早啊。”
　　“没什么事，睡不着而已。就早点去学校好了。”我淡淡一笑，对老人说。
　　“那就请稍等一会儿，饭菜马上就好。请小少爷先进餐厅，好吗？”
　　参与完了这一段以前只在电影上见过的对话，我发现自己饿了。
　　等饭菜上桌时，郑洁羽也进了来。我看到她已然西装加身，知道这是准备去上班了。
　　我等她入了座，开口问：“叔叔呢？”
　　“好命着呢，应该晚点才会起。”
　　“噢。”我应。
　　她支首看我，让我拿筷欲夹西红杮炒鸡蛋的动作一顿，我知道这是她在等我回答刚才未完的话题。
　　“你吃着，我说。嗯……其实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大概因为知道你对我的好，所以才有恃无恐隔过了你去问他——我的叔叔，因为知道他是大家长，因为不知道他会怎么，”我咬着筷头继续说，“会怎么安排我。”
　　我没去看她，过了会感觉她把手放在我的头上揉搓。
　　“这倒应该怪我没有做好你俩的沟通工作才是……”她那中性的嗓音响起，我看向这样说的她。
　　“我们郑家算是大户吧，倒也不是跟电视剧一样勾心斗角。也没见你喜欢看那些深宫宅斗类的剧，怎么心思这么绕呢。”她说着，又用力在我的头顶一顿搓。
　　我的眼神闪动，我想说些什么回应我的小阿姨郑洁羽，可是我听到了——
　　“但绕总是比过于天真好，在郑家。”
　　这样说着，郑燮然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