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小也殿下

244、88. 九死一生

　　53层的高度，即使在香港这个高楼林立的国际大都市里也是屈指可数的。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眺望到远处的山顶，还有林林总总的建筑物。
　　张小琴站在53层的走廊里，望着楼下小得好像甲虫的汽车，突然在脑海里冒出“物是人非”这个词。是啊，上一次站在这里还是五年前，那时候自己是个正在接受培训的储备干部，期待着与他在此“偶遇”。谁知五年后再回来，自己已经拥有坤地集团华东区总负责人的身份。同样的53层，同样的走廊，却再也不会有同样的“偶遇”，因为他已不会再出现在九州财团。
　　张小琴望向远处另一座高楼上大大的族徽标志，想象着此时，他也许正站在顶层办公室，同样眺望着对面的景色。你，还记得我吗？
　　张小琴没来由的有些失落，轻轻叹了声气。兜里的手机微微震动了几下，张小琴拿出来，是同事Billy的消息。
　　“晚上赭石有Party，一起来？”
　　“不了。”
　　“不要啊，好多年没见大家都挺想你。”
　　“我也很想你们，但是今天真的有些累。”
　　“别扫兴！张总现在高升了，是不是不想跟我们混了？”
　　“没有，我……”张小琴突然停住，想了一下，把已经写好的字删掉，重新输入，“晚上几点？哪见？”
　　“赭石A33房间，八点开始。”
　　“好的，我一定到。”
　　“这就对了，穿漂亮点！”
　　“没问题，不醉不归！”
　　“OK！晚上见！”
　　发完消息，张小琴不由自主的又看向远处的那座高楼，自嘲的笑笑。借着落地窗的反射，审度了一下自己的容貌，自言自语的说：“老女人，别再犯傻了，现实点儿吧！”说完收起手机，脚步轻轻的向电梯走去。
　　太阳落山，华灯初放，香港又变成了一座不夜城。
　　张小琴穿着香槟色的礼服裙推开A33的房间，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立刻充斥进脑海。房间里到处都是摇头晃脑的男男女女，张小琴借着闪烁的灯光，寻找着熟悉的面孔。
　　“Hi，Kite！Here！”Billy穿着暗紫色的衬衫，打着银色的窄领带，外罩一件闪闪发光的小马甲，从嘈杂的人群中穿过来，伸手搭上张小琴的肩，笑着说，“还以为你不来呢！”
　　张小琴笑笑没有说话，Billy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调侃着说：“行啊，够靓！走！他们都在那边。”说完拥着张小琴向角落里的一桌人走去。
　　原来都是自己在香港培训时的同事，5年没见，大家依旧很熟络，几杯酒下肚，气氛更是活跃起来。
　　“Kite？”同是总务组的Lily眯着眼睛问，“你怎么还没把自己嫁出去？”
　　“没有合适的。”张小琴掩饰的笑笑。
　　“你就骗人吧！”Lily似乎喝多了，跌跌撞撞的走到张小琴身边，戳着她的心窝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里早有人了！”
　　“你瞎说什么？！”
　　“瞎说？！”Lily伸手招呼一旁的Billy，“喂？！你知道，我没有瞎说！她这里是不是有人？！”
　　Billy听到，呵呵笑了笑没有答话。Lily见状有些生气，伸脚踢了Billy一下，怒道：“你笑什么？！你以为是你？臭美吧！”
　　“当然不是我。”Billy笑着说，“Kite哪看得上我这种混日子的小角色！”
　　“小角色怎么了？！”Lily依旧戳着张小琴的心窝，语重心长的说，“Kite，你醒醒吧，再等下去，你就老了。”
　　“你胡说什么？”张小琴的神色有些尴尬，“我等什么了？”
　　“等州总啊！”Lily凑到张小琴脸前，压低声音说，“别等了，他攀了高枝，傍上了富婆！”
　　张小琴心里突然就是一阵反感，伸手推开了Lily。
　　“怎么了？”Lily纳闷的问，“不爱听啊？可是我说的是实话，你现实一点儿吧！”Lily说着指了指房间里的人群，“这里这么多男人了，总能有一两个看得过去的，你挑一个带走，好好享受一下！”
　　“你喝多了！”张小琴的厌恶到了顶点，站起身走出了房间，丢下一群嬉笑的男男女女。
　　出了房间，喧闹的声音顿时被隔绝，张小琴的心里也突然空荡荡，再没有玩乐的兴趣，一个人默默的走到了露天平台。
　　夜晚的风开始变凉，张小琴刚走到平台，就觉出一阵寒意，正想回去却在平台的另一侧看到了一个熟悉但难以置信的身影。
　　桐卓正站在平台上眺望远处的灯火阑珊，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人。
　　张小琴不由自主的走过去，年轻人先察觉，走上前拦住了她。桐卓听到声响回过头，看到是张小琴，神色中竟然没有一丝诧异，得体的冲着张小琴微笑着说：“好久不见。”
　　“州总。”张小琴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寒冷，语气中竟有一丝颤抖，“没想到在这遇到您。”
　　“我约了人在这碰面。”桐卓看了一眼张小琴的短裙，“冷吗？外面风大。”
　　“还好。”张小琴轻声说道，“我和朋友来聚会，里面有些热，出来透透气。”
　　“哦，Party一定很热闹吧？”
　　“是，不过……”张小琴的语气有些拘谨，“我不太喜欢，有些吵。”
　　桐卓刚要答话，瑞恒走到他身边耳语几句，桐卓听到只点点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抱歉的对张小琴说：“不好意思，我要走了，失陪。”
　　“州总！”张小琴看到桐卓转身离去，立刻急急的喊道，“我……”话未出口，却看到桐卓一如既往的礼貌神色，到嘴边的话又咽下，桐卓等了一下，发现张小琴似乎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笑着向张小琴微点下头，回转身走出了平台。
　　张小琴望着桐卓离开的背影，心里空荡荡的感觉更甚，突然，脑子里不知哪根弦接上，不由自主的抬起脚，追上了桐卓。
　　桐卓走得很快，走扶梯下到地下车库，一辆汇着苍穹家族徽的车缓缓驶到桐卓身前，瑞恒为桐卓打开车门，桐卓坐了进去，车子缓缓开走。张小琴穿着细细的高跟鞋和紧身的礼服裙，好不容易追上桐卓，却看到车子已经启动。一瞬间，张小琴所有的理智都跑到九霄云外，想也未想的就冲到车子前面。
　　一个急刹车，车子猛的停下，司机降下车窗，探出头来，指着张小琴大骂：“你干什么？！”
　　瑞恒也是满肚子的火，下了车冲到张小琴面前。
　　“瑞恒！”桐卓制止了瑞恒要说出口的话，从车子里下来，走到张小琴面前，轻声问，“你找我有事吗？”
　　“我……我……”张小琴看着桐卓温柔的眼神，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桐卓保持着距离，耐心的等待着张小琴恢复正常，但是瑞恒却没了耐心，不住的催促桐卓，又不安的四下看看。
　　车库里有几辆车正在进进出出，瑞恒紧盯着每一辆路过的车，神色变得更紧张。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从入口进来，减慢速度，驶近桐卓的车。瑞恒看着那辆车，突然发现车子后面的车窗正在下降。瑞恒的反应奇快，二话不说，伸手将桐卓扑倒，与此同时，伴随着一声锐响，车子旁边的玻璃隔断完全破碎。
　　白光，鸟鸣，唿哨，锐响，还有汽车碰撞的声音同时响起。
　　张小琴被突然而来的变故吓傻，再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被桐卓紧紧的抱在怀里。
　　桐卓躲在汽车后面，将张小琴的头按在自己胸前，焦急的问：“有没有受伤？”
　　“什么？”张小琴禁不住的微微颤抖。
　　桐卓推开张小琴，上下打量她，又问：“有没有觉得哪里疼？”
　　“疼？！”被桐卓一说，张小琴才反应过来，肩膀上火烧火燎的疼，“肩，肩膀。”
　　桐卓立刻去看，张小琴左肩上有一个深深的伤口，鲜血正不断的涌出。
　　“别怕！”桐卓一边安慰着张小琴，一边打开汽车的后门，从座位底下摸索出一个急救箱，拿出一大块的止血胶布，为张小琴贴在伤处。
　　药效立时发挥作用，张小琴忍不住开始呻吟。桐卓依旧抱着她，不停地安慰她：“没事没事，不用怕，一会儿就好了。”
　　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害怕，张小琴紧抓住桐卓的手臂，哭了起来。
　　枪声又响起，有些打在汽车上，有些打在玻璃隔断上。钢化玻璃破碎成小颗粒，四散迸出，弹在桐卓和张小琴的身上，张小琴吓得大叫，桐卓将她抱得更紧。
　　伴随着枪声的是越来越强大的法技力量，连桐卓都感到了难以承受的窒息感，一道耀目的白光闪现后，枪声停止，一个男人用俄语大骂，桐卓听到了，心里突然一惊，张口用蒙语叫到：“瑞恒！”
　　“什么？”不远处传来瑞恒的声音。
　　“你们不是对手，叫上咱的人快走！”说完拉开后车门，抱着张小琴坐了进去，瑞恒一边用八荒语大声指挥，一边猫着腰打开副驾驶的门，将已经气绝的司机拖下车，自己坐了进去，又紧忙关上驾驶室的车窗。
　　发动车子，瑞恒向着出口飞奔而去，身后又传来枪声。突然，从斜刺里蹿出一辆车，朝着瑞恒的车撞过去，瑞恒猛打方向，一个急转弯避开，却被另一辆车撞个正着。
　　两辆车里同时下来七八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有枪，一起向着瑞恒的车子射击。
　　苍穹家的专车具备一级的武装防御能力，车体和车窗都是防弹的，但是如此近距离的火力，也还是不能持久，车门和车窗上相继出现破碎。瑞恒见状，丝毫没有迟疑，倒转车辆，向着车库深处驶去，与自己人的另外两辆车子汇合。
　　苍穹家的暗卫也配了枪，掩护着桐卓和瑞恒往另一侧出口驶去。
　　这一次顺利的驶出车库，向着驻地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