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留，情自牵》锦瑟靡靡

6、采花盗（六）

　　汴梁城的这位知名喜娘最近很高兴，开封府最近很很时髦变装秀，先是那位御猫展大人，现在是锦毛鼠白五爷。
　　虽然这位白五爷不像展大人那样配合，可是看起来耗子怕猫真的不是空穴来风，展大人端着茶碗在桌边一坐，白五爷马上不再扭手扭脚，虽然还是不停的抱怨，但是效率提高很多。
　　“展大人，白五爷收拾好了，您先看看！”喜娘欢天喜地的说。
　　展昭抬头看向站在屏风边的人，一时有些回不过神，这是……白玉堂？
　　虽然一向知道白玉堂俊美，没想到会如此……娇媚动人！察觉到自己的奇怪想法，展昭把目光移开。
　　白玉堂本来感觉别扭，现在看到展昭看到自己明显吃了一惊，然后不动声色的挪开目光，就觉得肯定不对劲儿，大踏步走过来，叉着腿往桌边一坐，大咧咧的拿起茶碗喝了一口：“我说不像嘛，你偏让我扮，现在又想笑话我！”
　　本来展昭是不好意思再看他，现在看到他的动作，不由瞪大眼睛：“五弟，女子哪有你这样的动作，把腿并拢，斜着坐下才对！”
　　白玉堂试着按展昭说的做，马上又大声说：“难受死了，爷就这样出去怕什么！”说着自己打开门出去了。
　　展昭跟在后面坏心的想，今天可以看到大家惊艳过后被雷击中的表情了。
　　果不其然，当众人看到站立不动的白玉堂时，感觉甚是激动，如果说展昭扮成的女人静娴温婉，那么白玉堂扮成的女人就是明媚艳丽，可是当这位“美人”大踏步站在包大人面前一叉腰说：“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能上街了？”众人遁走，太可怕了，简直是破坏美感。
　　公孙策烦恼的叹口气，偷眼看白五爷扮的女子翘起二郎腿，一手拿着“风流天下第一人”的扇子摇着一手拿着酒杯一口喝光，还直嚷：“拿坛子来！”真是苦恼啊！
　　展昭无奈的看着白玉堂，看来他真的不适合做这样的事。
　　“展护卫，现在怎么办？”公孙策揉揉眉角。
　　展昭苦笑一声：“让他去沐浴换衣吧！”
　　“那谁来当饵呢？”公孙策皱着眉头说。
　　展昭想了一会儿说：“我师弟前段时间说他要来汴梁，我给他飞鸽传书试试！”
　　公孙策表情一松：“就是那位江湖人称‘千面郎君’的秦逸，秦少侠？”
　　展昭的脸皱的像个包子，如果不是不得已，自己真不想和秦逸见面啊！
　　展昭正在想秦逸来开封府的目的，自己躲着师父师弟这些年，一定也伤了他们的心，展昭很清楚当年的事的确没有别的选择，可是从感情上，展昭就是不能想到大师兄死的一瞬间，那种悲伤，还有解脱。其实是自己害了大师兄，如果自己不贪玩儿跑去师父的书房，大师兄就不会跑去找自己，那么大师兄也不会看到那本武功秘籍，更不会练了邪功，最终被师父清理门户，当时师父眼中的悲伤一点都不比大师兄少。
　　想的太过出神，展昭连白玉堂走进院子都没发现。
　　白玉堂让开封府的小厮换了四桶洗澡水才把身上的脂粉味儿洗干净，不等头发干了，跑去找展昭。却看到展昭一脸愁容，对着满院子的芙蓉花发呆。心里马上不好受了，自己不适合扮女子，抓不到采花大盗，把这猫儿愁成这样。
　　“猫儿？要不我再试试？”白玉堂无声无息的跳进院子。
　　猛然看到白玉堂满脸内疚进来，展昭忽然觉得这白耗子还算不错，脸上露出了有点委屈又有点安慰的神情。
　　“猫儿，你这是什么表情？莫不是嘲笑我没你扮女人好看呢？”白玉堂调笑展昭。
　　展昭不欲与他争口舌之利，淡淡一笑，眉宇间却不见欢欣：“进屋来吧，我这里有包大人刚差人送来的明前新茶！”
　　“哦！”白玉堂看出展昭似乎不太高兴：“你说不用我做饵了？莫不是你有了别的办法？”
　　展昭脸色更差，眉头微皱：“我飞鸽传书让我师弟帮忙！”
　　“师弟？”白玉堂瞪大眼睛：“诶？我怎么没听说过你有师弟？”
　　展昭瞪他一样：“大惊小怪，你以为我功夫是自学的吗？有师父自然有师兄弟，很稀奇吗？”
　　白玉堂沉吟：“那倒不是，不过我师父就我一个徒弟，所以乍一听你有师弟，有些不习惯！”
　　“我倒是宁愿没有……”展昭的声音很小。
　　“为什么？”白玉堂惊讶，这可不像一向与人为善的展昭说的话。
　　“算了，该来的躲也躲不掉！”展昭挥挥手，脸上的郁色散去
　　白玉堂不明白展昭为何生气，不过也不好细问，于是笑着说：“好久没和猫儿一起喝酒了，我请你去谪仙楼可好？”
　　展昭挑挑眉：“也好，最近府中的厨娘刘婶回乡探亲，老于头做的饭菜难吃的要命，去蹭你一顿饭打打牙祭也好！”
　　白玉堂高兴起来，两人又闲话一回，白玉堂眉飞色舞的给展昭讲端午回家的趣事，刚讲到二哥彻地鼠韩彰挖洞时一头撞在白玉堂安在自己院子周围的石板上，头上撞起一个拳头大的包，展昭忍俊不禁：“二哥定骂你了！”
　　白玉堂嘿嘿的笑：“那可不！”然后学着韩彰的样子一撸袖子：“五弟，你也老大不小了，居然还如此贪玩，看我这头上老大的包！赶明我就告诉大哥，给你找房媳妇好好管管你……”声音忽然就小下去，白玉堂偷眼看展昭依然笑着喝茶，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忽然心里没了兴致，甩甩衣袖说：“不说了不说了，猫儿，现在离晚饭也没多少时候了，现在就去谪仙楼吧！”
　　展昭慢条斯理的抬头看看窗外：“还早呢！二哥说的没错，五弟是该娶亲了！”
　　白玉堂看他又把话题绕到娶亲上，不由脸一冷：“我何时娶亲不是猫儿该管的，管好你自己就好！”
　　展昭却低头看着桌上的茶杯发呆，低声说：“离家日久，娘在世时就盼着我娶妻生子，可惜我至今依然孤身一人！”
　　白玉堂看展昭话风不对，急忙问：“猫儿，你想娶亲了？”
　　展昭抬头看他，恍惚间感觉白玉堂眉目如画，日间所扮的女子的确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倾城之姿，不由低笑：“如果五弟有姐妹，展某倒是可以求娶！”
　　白玉堂心中不快：“姐妹没有，倒是我家老屋养着一只母猫，去年刚生了猫崽儿，若有母的到可以嫁给猫儿当媳妇！”
　　展昭看他话头不对，眉间显出怒气，不知他生什么气，只好笑着说：“时间不早了，去吃饭吧！”
　　白玉堂也不说话，只是站起来向外走，展昭莫名其妙，只好随他向谪仙楼走去，一路无话。
　　两人坐在熟悉的雅间里，展昭隔着窗看街道上人来人往，白玉堂心思还绕在展昭娶亲的事情上出不来，等小二放下茶壶出去，急忙说：“猫儿，你是不是真有娶亲之意，还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展昭收回目光，给白玉堂和自己各倒一杯茶：“其实我心中并无娶亲之意，只是想起我娘便有愧疚！”
　　白玉堂有些高兴：“那就好，呵呵，五爷也不娶亲，自由自在多好！”
　　展昭忍不住笑：“白五爷风流天下，娶亲是怕有人阻挠你去那些红颜知己那里快活吧！”
　　白玉堂想起之前去倚香楼被展昭看到，忽然面皮一烧：“以后我再不去那些地方过夜了！”
　　展昭奇怪的说：“我也只是随便说说，五弟怎么忽然这样说，展某可不敢拘着五弟去哪儿！”
　　白玉堂神色郁郁，古怪的看了展昭一眼，张嘴想说什么，刚好小二端着菜进来，白玉堂也就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