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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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这件事柴冉打算暂时瞒着家里，一是怕看到他们失望的样子，压力很大，况且如果二姨知道了，还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二是担心自己这种天生不被异性喜欢的特质再去相亲也是徒劳无功。瞒一天算一天吧，瞒一天多一天清净。
二姨最近没见着王募珂倒也没觉得不寻常，毕竟以前他和柴冉也经常两三周才见一次。二姨偶尔问起柴冉，她就说他最近特别忙真的没空。最麻烦的就是顾静静，没事儿就抓着柴冉让她叫王募珂出来，说是要跟他喝酒侃大山，提前培养姐夫和小舅子之间的亲情关系。
反正每次家里提起这人，柴冉心里便多少有些怄的慌，别管是什么原因，也别管是谁先说的，本质上是她被甩了总没错。
两三天内倒是风平浪静，不过没持续多久，这天一大早，二姨提着两个保温桶塞给柴冉，红烧排骨和清蒸鳜鱼，让她中午给王募珂送过去。
二姨不容拒绝的态度致使柴冉更不敢贸然说出实情，和上学时考试成绩太差不敢告诉家长的那般心情如出一辙。
她抱着保温桶在大街上转悠，不知道怎么打发，总不能坐在马路牙子上自己都吃了吧？拿回家也不行，老太太和二姨家长里短的什么都聊，每天都开通气会。她暗自决定这是最后一次，反正早晚要说，下次二姨再问起就要说实话。
眼下还是想逃避，她翻着手机里的电话簿，很快就找到了合适人选，孟小诺这好姐们儿有些日子没见了，前几天还打电话抱怨柴冉总不理她。挺好，这就去找孟小诺，顺便给她加餐，柴冉这会儿又觉得心情还不错。
孟小诺在大学里开了个小便利店，已经好几年了。名字挺俗气，叫“好多客便利店”，白底红字的灯箱也特别俗气。商品价格都比外面的超市要高些，但是生意还不错，开在大学里确实比较好赚钱。
当柴冉把红烧排骨和清蒸鳜鱼放在孟小诺面前的时候，孟小诺都乐傻了：
“你终于现身了，来就来吧，还带礼物……柴冉，你送的这礼可够真实惠的！这菜看着太有食欲了，等我出去再打包俩凉菜，我这儿还有存的好酒，咱俩喝两杯？”
柴冉翻翻白眼道：
“得了吧，我可不喝，喝完了闹事儿你给我兜着啊？”
她们俩人在孟小诺店里的休息室吃午饭，四菜一汤，香气满屋，生活真美好。
孟小诺本来就是个吃货，尤其结婚后这几年更是肆无忌惮想吃就吃，加上生完孩子后体重也没降下来，所以现在着着实实算个胖妞儿。
孟小诺夹起一块排骨搁嘴里啃着，斜眼看着柴冉说：
“你也不比我吃的少啊，怎么就不长肉？”
柴冉上学时候就爱逗孟小诺，乐着说：
“天生的呗，和你一样，我也是想吃多少吃多少，想吃什么吃什么，不分时间，不看脂肪含量，只不过咱俩体现的效果不一样，你吃多少长多少，多值啊。我呢，比较隐晦，甭管吃多少都打水漂了，还是你占便宜对吧？”
孟小诺知道又被损了，撇撇嘴道：
“有那么乐吗？你这搓衣板身材和玲珑有致完全不是一码事儿，别臭美了。”
柴冉大笑道：
“哈哈，孟小诺，别给自己找辙了，我再怎么搓衣板也比你这米其林身材好看点儿，啊哈哈哈……”
孟小诺说不过她，拍拍肚子，愤愤的又夹起一大块排骨奋战。
柴冉本就是来躲清静，吃完饭也不着急回去，孟小诺跟店员交代好，带着她在校园里的小道上遛弯儿。
这两天终于阴转晴，暖融融的阳光透过光秃的老树枝落在地上，干透了的落叶没有一点水分，踩上去便脆生生的碎成沫，毫无韧性。
孟小诺是柴冉本就为数不多的朋友里唯一知道她家里情况的人，那些柴冉对别人绝口不提的事儿，和孟小诺在一起的时候却没有那么忌讳，她算是关系最好的朋友了，相处的时候即便不说话，也不觉尴尬，都忙起来很久不见面，也不觉生疏。
俩人在偌大的校园里溜达，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柴冉手里捏着根枯树杈无聊的晃悠着，孟小诺问她：
“有个事儿你不爱听我也得提，你打算要单一辈子还是怎么着？”
柴冉就知道得说到这上面，但并不反感，她笑着回道：
“当然不是，即使我乐意，我家里也不干啊。”
孟小诺拽拽她的胳膊，恨铁不成钢的道：
“我真替你着急，等年老色衰没优势了可就不好找了，再说你长这么好看，不找个好男人我都觉得浪费真的，你就上点儿心吧成吗？”
柴冉转过头看着她，认真道：
“成，我现在特上心，你周围有合适的就给我介绍，越快越好。”
孟小诺有点儿懵，以前只要提起给她介绍男朋友，她就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要么就是避重就轻转移话题，这回是怎么了？孟小诺赶紧说：
“那好，反正你别糊弄我，我老公他们公司有的是条件不错的单身工程师，晚上回家我就跟他说，就这么定了啊。不过有点儿怪，你受什么刺激了？这么痛快？”
柴冉把小树叉扔进垃圾箱，拍拍手上的土，回道：
“我如果再不定下来我家里人都得急出毛病来，你知道吧，我二姨那性子，再加上我家老太太那脾气，个个都特神道，招儿多着呢，我很惶恐啊！”
孟小诺点点头：
“必须的，能不着急吗，要是你闺女都二十七八了还不搞对象，你也得急。”
俩人走到一个人工小湖旁边的长椅前坐下，孟小诺看了看柴冉，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妈她……最近还是成天给你惹事儿？”
柴冉深深喘了口气，目光幽暗，答道：
“去世了，心肌梗。”
孟小诺万分惊讶，张大了嘴吧，半天才憋出一句：
“什么时候？这么大的事儿你不告诉我？”
柴冉抿了抿嘴唇，淡淡的说：
“跟谁都没说。”忽然她自嘲的笑了，转身问她：
“你还记得咱们上初中时候有一回你去我家看金鱼，然后撞见我妈和别人语音聊天那件事儿吗？”
孟小诺托着下巴想了想说：
“哦，大概记着，怎么突然问这个？”
柴冉笑的有些诡异，却又似乎带着愉悦，她笑道：
“你当时跟我说\"你妈真逗\"，来，我让你看一个更逗的。”
说着她拿出手机点了几下，递到孟小诺面前。孟小诺接过来，都是一些|色|情|图片，一个女人浓妆艳抹，穿着暴露，摆出各种风骚的姿势，恶俗无比。
孟小诺不明白，问道：
“这照片没什么奇怪啊，网上多的是吧，就是这女的老了点儿，不过能看出年轻时候有几分姿色。”
柴冉指着手机屏幕道：
“你仔细看，这女的是于郦荣，这是她的□□空间，神吧？劲爆吧？”
难怪看着眼熟，孟小诺张了张嘴，突然拉着柴冉的手摩挲着，闷闷的说：
“柴冉，你真不容易，你妈这样的搁谁身上谁都得难受，我……我挺心疼你的……”孟小诺说着鼻子一酸，眼泪花打转。
柴冉想说其实她以前因为这些事难受尴尬的甚至想去死，那是一种非常让人无以名状万分痛苦的尴尬。她揽下孟小诺的肩膀笑道：
“咳，没事儿，当个乐儿跟你说呢，哭什么，都过去了，别哭啊……”
后来柴冉为了调节孟小诺的伤感情绪，绘声绘色给她描述了在一个饭局碰上孙梦妍并打了一架的故事。孟小诺听闻立刻打了鸡血般的怒道要灭了这个二货女，斗志昂扬的表示一定要参加下次的同学聚会，替柴冉报仇。
她俩是那种上学时不参加班级活动，毕业后不参加同学聚会的典型代表，除了彼此之间，都和以前的高中同学没有任何联络，算是封闭的二人集团。
时间不早了，孟小诺还要去婆婆家接孩子，再回家做饭。柴冉在这消磨了整整半天，走之前孟小诺给她装了三大袋子零食，她还有两个保温桶和身上背的包，俩人逃荒似的大包小包往出走。
经过阶梯教室，柴冉侧目之时瞥见了立在门口的易拉宝上似乎有熟悉的字眼。她走近了细看，是里面正在进行的学术讲座，标题是加粗的字体“CART和反向CART技术在逆向PCI中的应用”。她的目光扫过满篇幅晦涩难懂的医学术语，找到了那个名字，主讲人：王募珂。
孟小诺也跟着过去看了一眼，自顾自的说：
“哦，今天有讲座啊，我说怎么突然多出那么多车呢。这王教授挺牛的，偶尔被学校请过来讲课，好多医生都过来听，还有不少从外地赶过来的呢，学生也净是去听的，那场面，据说场场爆满啊。”
孟小诺对柴冉唏嘘道：
“看来人家是专业上造诣深啊，这么受追捧，听说这医学专家是这学校毕业的呢，学校里的人都知道，现在在哪个医院来着……”
柴冉转头打断孟小诺：
“能进去听么？”
孟小诺愣了下，答道：
“能啊，都是公开的，不过你听这个干嘛？都是医学啊手术啊什么的。”
柴冉含糊道：
“我闲着没事儿，想听听。”
孟小诺无奈道：
“那好吧，那我可不能陪你了，一会儿我婆婆又没完没了的唠叨。”
孟小诺离开后，柴冉一个人穿过大厅按照标识找到那个阶梯教室。完全没有空位，连最后一排后面的过道上都站满了人，讲座好像已经开始很久了。她找到一个相对人烟稀疏的位置，旁边的女生怪异的看了看她，因为确实没人带着这么多吃的和保温桶来听讲座。
赶巧碰上了，“缘分”不浅，柴冉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是好奇这人在讲台上人模人样的时候是什么状态。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才往台上望过去。
王募珂穿了件深灰的羊绒开衫和浅蓝色衬衣，微微敞着领口。大屏幕上映出的光线反射在他的脸上，明暗交替，表情如常。适时，他按动翻页器，声音不紧不慢，沉静流畅，他继续讲道：
“右冠状动脉CTO病变行反方向时，可以选用直径3.0mm的球囊，左冠，则要选择直径2.5mm的球囊。需要注意的是，如果CTO病变严重钙化迂曲，建议首选直径较小的球囊扩张以减少血管穿孔风险，可以通过IVUS检测来决定所需球囊的精确直径。切忌避免再次用力注射造影液，以免加重撕裂使夹层延展。”
过了很久，一番在柴冉看来乏味难懂的解析后，王募珂关上PPT，抬眼看着下面说道：
“最后强调一点，CART和反向CART技术首先需要具有较丰富的正向PCI操作基础，当然，还要根据自身能力、设备条件以及患者的病变特点来决定最佳策略。今天的内容就这些，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和启发。”
台下一片热烈的掌声，大家纷纷举手提问。一个学生样子的女生在王募珂耳边低语了几句后，便和另外几个学生开始整理台上的电子设备。
王募珂抬手看看表，站起来对台下笑道：
“好，剩下的时间自由提问。”
前面被点到的几个男同学和男医生问的确实是正儿八经的学术问题，王募珂耐心细致的一一作答。后来，风向开始有所变化，前排的一个女生倒是勇敢，得到同意后站起来接过话筒，直接问：
“王教授有女朋友吗？”台下一些女生小小的发出一阵惊呼，这一问简直问出了众多女生的心声，全神贯注等着他的回答。
柴冉心想，这些姑娘如果知道这男的有着沉闷无趣又毒舌并且十分不招人待见的性格特点，就不会这么花痴了吧。
王募珂似乎心情不错，并没因为这个问题而不高兴，嘴角边浅浅的酒窝陷下去，他抛出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你以前听过我的课么？”
女生顿了下，回道：
“没有，我是第一次听，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王募珂微笑道：
“这个问题以前有人问过不止一次，你可以问问其他同学答案是什么。”
台下的女生顿时唉声叹气，扎堆的小声议论：
“从没正面回答过好吗，还真神秘啊，不过以前被问到都有点冷场，今天有些不一样诶……”
“哎呀！我就迷他这种的，巨有感觉，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
“也许都结婚了呢......”
一些女生在台下讨论热烈，合伙起哄，不依不饶的问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王募珂终于收敛起笑意，目光稍稍冷了下来，沉声道：
“这些问题和今天讲的内容有关系么，调节气氛可以，但要适可而止。”
此话一出，教室里立刻安静下来，王募珂扫了一眼，随便点了一个学生让他总结这次课的主要内容。趁着这个空隙，他坐到桌子后面低头按着手机。
被点到的学生回答完毕，柴冉看到当王募珂再次抬起头的同时，她的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就在她拉开包找手机的时候听到王募珂又在点评刚才那位同学的回答。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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