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晨》荷兰水

24、第 22 章

　　和王募珂下棋的结果就是那天晚上柴冉快很晚才到家，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了店里。二姨见到她说：

　　“一会儿你赵慧阿姨来找我，得好好谢谢人家！这些怪味儿的泰国菜，也不知道她爱不爱吃。”

　　她打着呵欠问：

　　“谁是赵慧阿姨？”

　　二姨说：

　　“就是介绍人啊！她和募珂的妈妈是好朋友，好像他妈妈也是医生，一会儿问问赵慧，顺便也了解了解他家里的情况。之前赵慧就跟我他说家里挺好的，也没具体说。咱不图人家有钱没钱，咱就图是个正经人家，所以他家里什么情况咱好歹也得知道个大概齐啊。”

　　正经人家？她自己都没个正经的家，还要求别人得是正经人家？但她不敢说，说了只会引起二姨的伤心难过，所以她只是问：

　　“您和赵慧阿姨怎么认识的啊？”

　　二姨感慨道：

　　“哎呀，我们俩认识可些有年头了，中学时候我俩坐同桌呢，家也离得近，就跟发小似的。那时候家里都穷，吃不饱啊，你赵慧阿姨净从家里给我带窝头贴饼子呢，她自己都舍不得吃。这份情啊，到今儿我都忘不了。后来她又上高中，考大学，当医生。我不成啊，天生不是学习的料子，中学都没毕业，你姥爷就托人就给我找了个食品厂的工作，直接到车间上班去了。”

　　她点点头说：

　　“那是老姐妹了，以前倒是没怎么听您提起过。”

　　二姨说：

　　“咳，都这么多年了，早就搬家了，一直没联系，前阵子她碰见个老街坊，特意向人家打听的我，我们俩这才联系上。她呀就是我的福星，刚见面就给你解决了找对象的老大难问题，可得好好请她吃一顿，表示表示心意！”

　　赵慧特意错过他们店里的用餐高峰才来，和二姨吃饭的时候硬是把柴冉也拉过来一起坐。

　　饭桌上二姨热情的张罗着，赵慧也挺高兴，俩人还喝了几杯，聊着以前共同经历的那段岁月，互相揭短，时不时的开怀大笑，还商量着要组织个同学聚会。柴冉听着她们讲那些六七十年代的趣事也觉得挺有意思，后来，话题还是自然地转到她身上。

　　赵慧对二姨说：

　　“募珂这孩子我了解，绝对的好青年，你们冉冉跟了他，以后肯定享福！”

　　柴冉知道现在跟她们说，她和王募珂还八字没一撇呢，指不定能不能成呢，她们肯定听不进去，索性她什么也不说，在一旁听着便是。

　　二姨接道：

　　“那是当然，这段姻缘多亏了你，那孩子我也是越看越好，特别稳重，不像现在那些个爱吹牛的年轻人，人家募珂特别低调。”

　　赵慧点头同意：

　　“是啊，我和他妈妈何雅芳一起工作十多年呢。常听雅芳说，她这个大儿子啊，从小不爱说话，什么事儿都自己拿主意，别看平时不言不语的，其实脾气宁着呢。哎，对了，雅芳以前也是我们医院的，是妇科大夫。她前几年就退下来了，我这不是又被聘回去了么。这次相亲啊，也是我直接找的雅芳，这孩子也是招架不住他妈妈念叨，这才同意见面的，没想到还真成了，回头我告诉雅芳一声，她也肯定高兴。她呀，成天为大儿子不找女朋友急得团团转！”

　　二姨喝口饮料，疑惑道：

　　“大儿子？他们家几个孩子啊？”

　　赵慧答道：

　　“哦对，忘了说了，他们家俩儿子，募珂在大，下面还有个弟弟，叫募玮，跟你们家静静差不多大。”

　　二姨眼神泛光，忙说道：

　　“哎呦，还有个弟弟呐，肯定也是个有为青年！”

　　赵慧点头称赞：

　　“那可不是，雅芳教育孩子有一套，这个二儿子也很优秀啊，要不是我闺女结婚早，我都想把他拽过来当女婿呢，哈哈！”

　　二姨接道：

　　“得啦！你可别不知足，你那女婿挺有出息的，多孝顺你啊！”

　　赵慧听这话挺高兴：

　　“那倒是。”她喝了口水，神秘兮兮的对二姨说：

　　“郦郦，我实话跟你说，他们家啊，怎么说呢……要是用俩字形容就是：有钱。”

　　二姨摆摆手，答道：

　　“慧慧啊，我也跟你说实话，我们家还真不图他们多有钱，说白了，我们虽然不是家财万贯，但也是吃喝不愁的小康水平。要是他们太有钱了，回头再让他们看扁了，我还怕我们冉冉嫁过去受气呐！”

　　赵慧连忙摇头说：

　　“不会不会！我了解雅芳，特别明事理，绝对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恶婆婆。我知道你的意思，咱当然不是为了找个有钱的。我还没说完呢，你就打断我，哎，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二姨答道：

　　“说到他们家用俩字形容就是有钱。”

　　赵慧拍拍脑门：

　　“哦对对，我接着说啊，我要说的是：他们家虽然有钱，但是这个王振远，也就是募珂他爸，这倔老头子是一分钱不给这俩儿子花！”

　　二姨反射性的问道：

　　“俩儿子都不是亲生哒？”

　　赵慧撇撇嘴道：

　　“哪儿能啊，都是嫡嫡亲的亲儿子！”

　　二姨给她倒了杯茶，等着她接着往下说，赵慧喝了两口，又说道：

　　“这个王振远本来也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听雅芳说他们结婚的时候，他家里头连两尺花布都拿不出来，雅芳也不嫌弃他，不顾父母反对还是跟他结了婚。后来八几年的时候，王振远跟着几个兄弟开大货车跑山西拉煤，坚持了几年，这才有了点儿钱。加上那几年运煤攒的，又连凑带借的归置出一笔钱，开了两家药店，然后就慢慢越做越大了，现在不都成全国连锁了么，你想想，能没钱么？光房产就没少置办。其实我真挺佩服这王振远的，白手起家能混到这地步可不容易，真有两下子！”

　　二姨挺惊讶，之前一直以为王募珂就是家庭条件不错，没想到这么有钱，她又问：

　　“富得流油都舍不得给儿子花？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真是越有钱越抠。”

　　赵慧摇摇头，说道：

　　“那倒不是，因为王振远年岁大了，自己辛苦闯下的这摊生意，当然想交给儿子打理，结果他这俩儿子谁都不乐意接他的班，他当然生气了。募珂考大学时候，执意要学医，王振远怎么说都没用，软硬兼施，这孩子一声不吭的就是不顺从，一气之下王振远就要断绝关系，说从此以后一分钱不许从家里拿。这孩子也挺有志气，从高中毕业以后还真就没再花过家里的钱，雅芳都不知道他上学的学费生活费是从哪儿来的，她背着王振远给他寄钱，结果都被原方不动的退回来了，用现在年轻人的话说是，可真够酷的。”

　　赵慧见二姨听的仔细，又接着说：

　　“募珂现在住的那套公寓就是他自己买的，车也是，听说又在东三环那边付了一套房子的首付，估计是备着结婚用，就是还得自己还贷款。前几天雅芳打电话还跟我念叨，说现在王振远岁数一大，也改了些脾气，想给大儿子买房，结果吃了个闭门羹。募珂是半年也不回家两次，回去了也是沉着脸跟他爸没话说。这个二儿子也不省心，跟他哥一样也学了医，不过是兽医，这不去年自己开了个宠物诊所么。王振远就骂他：你还不如你哥呢，他好歹是给人看病，你成天给牲口看病！结果给王振远气的直接住了一个月医院，你说这一家子闹腾不闹腾。”

　　赵慧顿了顿，转念又说：

　　“其实这个王振远说白了就是个暴发户，一心就知道挣钱，没什么文化，性子专横跋扈，说一不二，气性又大，雅芳也受了他多半辈子的气，谁都得听他的，也难怪跟俩儿子都聊不到一块去。他瞧这俩儿子谁也指望不上，就开始盼着赶紧抱孙子好接他班。当然了，我知道的这些都是雅芳跟我聊天时候说的，其实都是表象，具体人家里头到底怎么回事儿估计也不会对外人说。”

　　二姨接过话茬，感叹道：

　　“也是，这家大业大的，即使俩儿子都不管，也不能捐给希望工程啊，也就指望孙子了。怪难为募珂的，就说现在不少挣吧，上大学那会儿没经济来源，肯定吃了不少苦。”二姨心疼他，忍不住替他委屈。

　　赵慧笑道：

　　“哎，你一说这个我想起个事，还是以前雅芳跟我说的。募珂刚上大学那会儿，已经跟王振远闹翻了，学费生活费他都不花家里的。后来雅芳有一次去学校找他，要给他钱，劝了半天，终于把他说动了。他说：“别给钱了，给我买个电脑吧。”那时候电脑不普及啊，雅芳也没想那么多，就随便问了句：“买电脑都能干什么用啊？”你猜他说什么？他说：“除了不能洗碗，什么都能干。”哎呦，你说这孩子可爱不可爱，多逗乐啊！ ”

　　听到这，柴冉憋不住乐了，他也有这么傻的时候……

　　后来柴冉向他提起这件事，王募珂说他当时想表达的是电脑的用处很大，但又觉得一言两语说不清楚，也懒得解释，所以就夸大了电脑的功能。

　　柴冉坏笑着问：“当时你这么说，她会不会想电脑虽然不能洗碗，但是没准能烤面包什么的？”

　　王募珂撇她一眼说：“我妈没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