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雪戎

4、第 4 章

　　（四）
　　两年之后。
　　议事堂中。
　　“嗯，可是，夫人毕竟是……”杜老大为难的搓着手，两只眼不住地在我和冯预之间瞟着，冯预不说话，只是挂着一张能吓死人的黑脸，我知道他是担心我，但我不是个等着别人去保护的女人，于是我也倔强的瞪着他。
　　“你应该相信我，至于我的能力，你比谁都清楚。”我决不会放弃的，“至于现在，我应该仍是暗部的一员，而至于暗部的人事调配，虽然你是门主，但按着清气门的规矩，作为门主的你并没有插手的权利。”我面无表情的提醒他。他的眼睛危险的迷了起来，我瞥见他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的力道又加重了，但我必须去做。
　　“确实，对于暗部的调配我没有权力干涉。那么杜长老，灵岚就交给你了。”最后，他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一句话，接着便离开座位，怒气冲冲的离开了议事堂。之后，我听见杜长老长吁了一口气。
　　“预，原谅我，我明白你的苦心。但就像你有你的大计划一样，我也有我必须去做的事。”望着冯预离去的背影，我在心里说着，然后，我也转身离开了议事堂。很久没出任务了，要好好收拾一下才行。

　　我已经穿好了全副的武装，站在穿衣镜前，我看着一身夜行衣的自己，已经多久了呢？我已经习惯宫妆罗裙了呢，看着镜子自己的劲装打扮，我一时竟有种很陌生的感觉。松开绑在发梢的缎带，一头青丝像缎子一样披下来。忽的，屋子里的灯灭了，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背后伸过来，紧紧的抱住我，我没有回头，身后是我早已熟悉的呼吸。
　　“为什么这么固执！你应该不会不明白我的啊！”他的脸埋在我的头发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我明白，”我静静的说，“但是我已经等了十二年了。”
　　然后，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月光穿过窗子，在地板上洒下细碎的光，洒在我们两个人身上。点点的光蔓延开来，竞给人一种错觉，像海一样，寂静的波涛，看不到岸。
　　他扳正我的身子，然后细细的吻落在了我的脸上，就像月光一样，没有平日阳光般的狂野。我静静地偎在他怀里，任由他的吻像秋雨一样在我的脸颊，脖子，肩膀上落下，细碎而绵长。然后，他的吻停在了我左肩的一处伤疤上。我们就这么静静相偎。
　　“预，时候不早了。”
　　他没有动。
　　“预，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是当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们撒娇的权利也早已经丧失了，不是吗？”我轻轻推开他，转身从镜子旁拿起那条黑色的缎带，在黑暗中把头发高高地扎了起来，转过头来，我已不是清气门的门主夫人，而是清气门暗部的一名刺客。
　　我转身向门口走去，却被抓住了肩膀：“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
　　我轻轻拍掉搭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背对着他说：“等了十二年，你觉得我还会放手吗？”他沉默着，我跨出门，脚在走廊的栏杆上一点，便融入了无边的月色中。
　　预，对不起，这一次虽然我其实不必亲自去，但我的水刃需要血，或者说是我的心需要血，否则，我的刀会钝的，我的心也会钝的，在你温柔的笑里，我怕我会忘掉了自己，忘掉了自己心里的黑暗，毕竟，那个人的血是我还残存在这世上的唯一的动力了。

　　我站在冯家大院的外墙上，四周是深沉的夜色，我知道杜老大是担心我，所以死活不让我进大院，只留一个接应的任务给我。既在其职，便谋其政，我静下心来，集中精力将结界开到最大，这样，方圆十里内空气里的水汽就都在我的控制之下了，一有风吹草动我马上就能知道。
　　我抬头看看天，月亮在天上挂着，今晚星星很少，月亮显得很大，很亮，月光像海一样的铺开来，我一身光的波浪。我静静的闭上眼，沉浸在这光的海里，竟有种想要浮起来的错觉，像是要飞起来。飞起来？像你这种活下去的唯一意义便是复仇的人，你的心那么重，还飞得起来吗？我自嘲的摇摇头，重新睁开眼看那月亮，月亮不说话，静静的挂在西天。
　　西天？已经这么晚了吗？不对，他们进去的时间也太长了，我们这次来杀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难道是出事了？夜风轻轻的吹了起来，不对，空气中的水汽安静的异样，糟了，是风门的人！他们可以控制风的流动，自然可以牵制我的水汽的动势，我跳下墙头，刚想冲进大院告诉杜老大他们快点撤，就见他们冲出大门，还等不及我们会合后说上一句话，周围突然亮起了火把，我们中计了。
　　火把围成的包围圈开了一个口，从缺口处走过来一个中年男子，被一群人簇拥着，旁边有一个猥琐的男子满脸都是巴结的笑。然后，一切都明白了，那个猥琐的男子原来是我们今晚的目标的，但中间的那个中年男子，似乎是那猥琐男的上司，他的出现，让杜老大他们将目标朝向了这条更大的鱼，没想到，这却是个难缠的家伙，鱼没打到，却反而被拖翻了船。
　　“大人，就是他们。”在那个猥琐男子的解说下，那个男人朝我们走过来，当火把的光投射在他的脸上的时候，我呆住了，是他！我苦寻十二年而不得的人！嗬嗬，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怪不得这些年我找不到他，原来是到风门当门主了！
　　我感觉到我的心跳在加速，我的血液在沸腾，不知不觉中，我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结印。 “大人，您看，这就是那群不知死活的耗子。”
　　“该怎么做还需要我说吗？”那中年男子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这时，我的水刀已在手中凝结成形，我一扬手，水刀破风直奔那中年男子的喉头，眼看就要射中，却被他一侧身，轻易的就闪过了。
　　“啊！竟敢伤了大人！给我拿下！”猥琐男子似乎被我的飞刀吓住了，现在才回过神来。于是，周围一大群人便啊啊怪叫着冲了上来，我来不及结印，顺手从同伴手中接过一把钢刀应敌。只是这钢刀我实在是用不顺手，而周围人虽然功夫并不在我们之上，但苦于实在是多寡悬殊，很快，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了伤，再打下去我们必死无疑。杜老大向我使了个眼色，然后跑到我身边替我挡着敌人，我迅速的在手中结印，半空中水汽逐渐凝结，出现了无数的水箭，一阵箭雨落下，倒下了一大片的敌人，“走！”杜老大一声吼，趁着这真混乱，我们在包围圈上撕开了一道口子，逃进了周围的林海之中。

作者有话说

　　好像木有人看啊……是因为悲剧的签子的原因么……果然……要不要改个正剧……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