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雪戎

3、第 3 章

　　（三）
　　青楼。
　　“哎哟，苟公子，来，灵岚敬你一杯。”我机灵的躲掉那个色狼的毛手，走到圆桌旁斟了一杯上好的女儿红端到那个色狼面前：“公子，再喝一杯嘛，不喝就是看不起灵岚哦，来嘛，早听闻公子您是海量，今天就让灵岚见识一下嘛！”我为在那个色狼身边，递上酒杯，看着那个蠢货又喝下去一杯，他也应该不行了吧。
　　“噢，灵……灵岚……来，来，来让本少爷……嗝……嗯……亲一个……嗝……来……嘿嘿……还害羞呢……”
　　我厌恶的躲着他嗝出来的酒气，哦，天哪，他也该倒了吧，怎么还不倒！我一边想着，一边跟他绕着圆桌大玩躲猫猫，终于，“咚”的一生，那只猪头趴倒了桌子上。
　　“呼——”终于倒了。我大喘了一口气，冲到了窗户边上，打开窗子，清凉的风闯了进来，驱散了一屋子的酒气，换得一室清爽。
　　我打开房门，从楼下喊：“妈妈，苟公子醉倒了，您送他回去吧！”
　　“好的好的，来人哪，叫顶轿子来，再叫几个人来，帮忙把苟公子送回府里！”
　　我坐在门边的一把椅子上，看矮墩墩肥嘟嘟的老鸨领着几个青楼的打手上来七手八脚地把那个苟公子弄下楼去，呵呵，那个苟公子醉的还真死，跟摊烂泥一样。
　　“妈妈，再帮我弄壶热茶来吧，都凉了。”在老鸨下楼之前，我开口道。
　　“好的好的，乖女儿稍等啊。”那老鸨忙不迭的应承着，满脸堆笑，临走时还不忘帮我把房门关上，生怕得罪了我这棵摇钱树。
　　我走到桌前，看着一桌好菜基本上没动多少，唉，真是罪过。反正现在屋子里没人了，我把裙子一撩，随便的就在桌子沿上坐下了，挑了一盘根本没动过的豆子，玩似的往嘴里扔。
　　“切，都是些什么人哪！猪狗不如！哦，对了，好像今天的那个猪头就姓苟哦，嘻嘻，前几天好像还有姓诸的，嗯，又猪又狗，怪不得呢！嘻嘻，嘻嘻！”我自言自语地说着，越说越觉得好笑，竞不由自主地笑起来，“下次那个老妖婆还会介绍什么畜牲来呢？牛？马？羊？还蛮期待的哦！”
　　“噢，那看来在下不符合小姐的要求呢！”
　　我一惊，一抬头，一个年轻的男子已经坐到了对面，微笑着，望着我，眼睛里亮晶晶的。
　　我脸上的表情并未有什么变化，只是从桌子沿上站起来，走到门边，冲楼下喊：“妈妈，刚才的茶不要了，换一壶热好的女儿红。”
　　很快，酒送上来了，我斟一杯给那个男子，然后自斟一杯：“请！”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他右手举杯，一扬手，一杯酒滴酒未漏的进了嘴。在酒进嘴的一瞬间，他的右手食指轻轻的动了一下，动作很细微，但却被我一点不漏的看到了眼里：他竟如此轻易的就破了我结在酒里的印！
　　“好酒！”他喝完情不自禁的夸赞了起来，我知道这是实话，因为喝过我配以秘术酿制的女儿红得没有不夸赞的。
　　我默不作声，又为他斟上一杯酒。这一次，我没有劝酒，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看着他。这一场仗我已经输了一大半了，他既已过得了我下在窗外的重重机关，说明功夫远远在我之上，而他又如此轻易的破了我下在酒里的结印，说明在秘术上我也难是他的对手。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只是将酒杯凑到鼻子边上，轻轻嗅着，回味着酒香。
　　“姑娘这女儿红酿的真是绝妙，没想到莒州的秘术竟然还有传人，可喜可贺啊！”
　　我的心一沉，右手笼在宽大的宫妆袖子中迅速结印，一柄匕首迅速在我手心凝成，“嗬！”我低吼，匕首迅速脱手，直插那男子面门。
　　那男子也不躲避，匕首直直的飞过去，竞穿过的那男子的脑门，咚的一声钉在了他身后。我一惊，这场仗我已经彻底输了，我竟没能识破他只是一个傀儡。
　　“姑娘好身手！只是匕首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似乎太危险了吧！”他笑眯眯的开口，
　　“小女子已经输了，自愧技不如人，任凭公子处置。”我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姑娘过谦了。在下此次来只是有事相求，请姑娘务必成全。”
　　“请说。”
　　“三日后，我家主人会来接姑娘成亲。”
　　“好。”
　　见我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倒是那男子惊讶得问：“姑娘不问我吗？”
　　我笑一笑，反问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是吗？既然我已是不答应不行了，何苦又要多问呢？”
　　“姑娘果真是奇女子，那请姑娘稍做准备，三天后我等会来迎娶。”说完后，那男子慢慢变淡，最后融入了空气中。
　　我咬住了嘴唇，该死的，果然同是清气门的！不过话说回来，能破了我的重重结界的也不是个简单人物，说不定还可以为我所用。只能赌一把了。

　　洞房花烛夜。
　　我凤冠霞帔在身，大红盖头挡住了我的视线。迎亲并不隆重，若说实话的话简直就像是大户人家从青楼里买了个只用来暖床的妾一样。并非我在乎这些，但我确实曾想逃跑。但在迎亲队伍中我听到了那晚那个男子的声音，所以一路上我都很老实，现在新房里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我悄悄的掀开了红盖头，准备一窥究竟。
　　“你果然不是很老实呢！”
　　我一抬头，一个身着喜服的男子出现在门口，正准备进房。
　　既然来了，就没有必要去躲避。我缓缓站起身，脸上全没有一个新娘的神情，我开口，冷冷的说：“大家都是明白人，就像你不会无缘无故去娶一个从未谋面的女子一样，我更不会无缘无故的嫁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大家各取所需，需要我做什么，就请直说吧。”
　　他笑了，我的表现似乎很令他感到有趣：“当然是作我的女人喽！”
　　我微微一笑：“公子想要的是我的莒州秘术吧。虽然公子似乎不方便说，但我也不准备打谜语，做公子的女人可以，公子要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杀两个人。”
　　“什么人？”
　　“到时公子自会知道。事成之后，灵岚将为公子献上一生，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成交。”
　　之后，我便成了清气门门主冯预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