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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母子 ...

  •   舒淳是在秋试后的秋狩上才敏感的察觉到自己的孩子们之间奇怪的气氛的。舒淳不喜欢杀生,所以秋狩不过是一种形式。除了淳于光带着手下的将军们在围场进行小范围的围猎之外,秋狩更多的像是给舒淳一个秋游的机会。
      按照规定,秋狩是要储君参加的,所以舒淳带着舒翊。又考虑到陈国刚刚归附臣子的心情,她在温子远的建议下也带上了夏侯肇和夏侯畅。八岁的舒翊很是乖巧,按着皇子八岁入学的规矩,在夏季时,舒淳册封了温子远为太傅,这是温子桓的遗命。但是,温子远显然没有更多的时间在朝政之外为太子教导经籍,因而在舒淳的苦苦请求下,温子绍做出了让步,十七岁的温玄清入宫侍读,也终于解放了被困在抱犊山上郁卒了许久的温子安。
      有了温玄清侍读,除了温子远安排下的必要课程与老师,舒翊也被舒淳放心的交给了镇国塔中的温子懿,对他进行三日一次的讲学。毕竟,舒淳并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未来以后成为第二个温子懿,她需要一个人来监督,保证温子懿没有灌输小朋友不该听的内容。
      看着自己心爱的儿子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响的听着温子远和裴邵讲话,舒淳突然觉得,遗传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她的翊儿明明和温子桓的性格一点也不像,但是眉眼之间的神态却能一模一样。温子桓最讨厌束缚人的礼教,舒翊却可以做的一丝不苟;温子桓最喜欢表达自己的情绪,高兴或者不高兴,悲伤或者痛苦,年仅八岁的舒翊却总是一副谦和微笑的样子;温子桓最喜欢诗词曲赋,讨厌经籍,舒翊却对舒淳都感到头痛的经史兴趣盎然。纵然有这么多不同,他依旧有着那种隐隐在眉宇之间属于父亲的高傲。
      裴邵转眼看见舒淳欣赏的望着自己的长子,便忍不住说笑道:“陛下对太子殿下舐犊情深的样子,臣感动不已。”
      舒淳笑了一下,只是道:“他八岁生日的时候,朕将晋阳册封给他做封地,也没见你如此夸朕。今日,朕不过是得空看看他,你就如此,可见是马屁。”
      “臣不敢,臣是肺腑之言。”裴邵也打趣道:“只是众臣都在担忧,纵然有三少公子侍读,六公子仍然让人担忧。但以臣来说,太子殿下有陛下这样的母亲,也没有什么可以忧虑的。”
      “不过是三日一次的讲学,何至于此?弘微不是还选了其他许多博学鸿儒为他讲经吗?”舒淳抬手,示意自己的儿子坐到自己身边来:“你不是也有在其中侍讲吗?”
      “太子殿下聪慧,下臣怕是没几年就教不来了。还是要六公子才令人放心。”裴邵望向那个乖巧的坐在母亲身边,仿佛温子桓翻版的太子:“而且太子殿下的仁心与陛下如出一辙,那些担忧是多余的。”
      “听到道期你自谦,朕还真是有点惊讶,当初那个敢在科举中自我作古的裴家公子,也会有这样的拜服吗?”舒淳支着下巴:“还是你真的也学会了拍马?”
      “陛下如此误解臣,臣真是心都碎了。”裴邵捂住胸口:“陛下要给臣一个交代。”
      他这样,连温子远都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舒淳挥手道:“你跟着弘达,好的没学,这些却学了个十足。当初真不该让你们见面。罢了,你考问翊儿给朕听听,若是如你所说,朕就赏你,算是朕跟你赔礼了。若是你只是那好话来敷衍朕,就让你带丞相大人工作十日,叫他歇歇。”
      裴邵顿时涨红了脸道:“本来就有休沐,陛下偏心,还叫丞相大人休息。”
      “你若不是敷衍朕,就是得赏。”舒淳瞧着眼前已经二十五岁的裴邵,淳于昭二十三岁就死去了,看着裴邵一直以来成长的样子,舒淳相信,若是淳于昭还活着,那么一定是裴邵现在的容貌:“所以有何不敢问的?”
      裴邵顿了一下道:“那臣自教自问,难免陛下介怀。不如请丞相大人一问,宣御史大夫,宗正以及典客前来作证评判,如何?”
      舒淳点头道:“极好,朕这就着人去请。另外,清儿是侍读,也宣来吧。”
      凤煌、温子绍、温子谢和温玄清到了行帐里,行礼坐下后,听舒淳如此这般说了,便欣然同意。舒淳又言道:“裴卿,除却清儿,加上我与丞相,正好是五个人,若是超过半数都认为翊儿答的好,那么朕就赏你。反之便罚,如何?”
      “好,只是也需考我所教授的内容。”裴邵顿了一下,又笑眯眯道:“陛下也还可以再考问六公子所讲。”
      舒淳略一点头,然后示意温子远可以开始了。温子远先起身行了一礼道:“太子殿下,臣冒犯了。”
      舒翊则站起来还礼道:“相父请问。”
      两人都坐下后,温子远开口道:“裴大人所负责的是太子殿下的《左传》讲义。敢问太子殿下,《左传》第一篇为何?”
      “郑伯克段于鄢。”舒翊坐的端庄,一丝不苟的回答。
      “殿下以为如何?”温子远的问题,看似简单,实则,不要说对八岁的舒翊,就算是对科举寒窗多年的士子,也是如此。当年,四哥也就是死在这篇《郑伯克段于鄢》之上,今日他问起,不由的百感交集。
      舒翊却不知道温子远内心的想法,只是答道:“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通悌】,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注1】”
      舒翊说完,看向温子远,温子远沉默了一下才又道:“殿下通典籍,自然是好的。只是若殿下是郑伯,有这样的弟弟,会如何?”
      “相父,我或许会有这样的弟弟,但没有这样的母亲。”八岁的舒翊这句话说出之后,所有的人都愣在当场,就连温子远都目光复杂的看了舒翊一会儿,然后才道:“殿下说的是。”然后,他很快又道:“六哥教导殿下兵略,现在初读,《孙子兵法》应已念完。敢问殿下认为其中何篇最重要?”
      “《始计篇》,庙算为重。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舒翊的回答,让温子绍微微泛起一抹笑。
      温子远接着道:“殿下以为何为兵者?”
      “诡道。”
      “《始计篇》要领为何?”
      “慎战、五事七计、诡道十二术。”
      温子远看着从容回答的舒翊道:“殿下,臣有最后一个问题。殿下以为国家兴兵士的目的为何?”
      “求和得仁。”舒翊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温子远绽开了一个明显的笑容,然后又起身对着舒淳跪下,行礼道:“陛下得太子如此,乃国之大幸。”
      其余人也都随着温子远下拜道:“臣等深以为是。”
      舒翊是大魏历史上有名的贤君,他的母亲将天下一统,使百姓安定。而舒翊则藏富于民,使四海富庶。他八岁时这次与温子远的问答被记录在史册上,成为后人对他少年英才的见证。
      但是,舒翊如此,在众人看来也是应当的。他的母亲是女帝,父亲是曾经算无遗漏的温家五公子。他从小就被凤煌和苏羽抚养,文治武功上对他倾尽的心力是对他们自己儿女的数倍。立为太子之后,除了温子远国事间隙会对他进行训诫,大魏倾国之力,集四海贤人教授于他。舒淳朝所有的英姿特秀之士,无不在温子远的安排下,有序的对舒翊进行教导。就连那个镇国塔下的温子懿也对这个小侄儿呕心沥血,倾尽心力。他的武技也的淳于光和苏羽的亲自执教,再加之他的侍读本就是温家年青一代最似温子远的温玄清。如此精心,若想不成材似乎都有些困难。
      与舒翊有着鲜明对比的,是舒淳的另一双儿女夏侯肇和夏侯畅。虽然,此时夏侯肇与夏侯畅才五岁,并不应当就学。可是舒淳对他们的态度却不像对大儿子一般要求严格。舒淳对舒翊爱之如宝,但是对其学业的要求却严厉异常。相反,她对夏侯兄妹,对然没有特殊的表现,但是对他们的学业却是十分放松。一般人家的孩子,五岁便已经开始童蒙了,舒翊更是三岁就在范谦的陪护下,背诵千字文。可是五岁的夏侯兄妹,仍然只有教习嬷嬷进行一些典籍的读念。
      女帝的意思其实非常明显,她不打算让任何人来威胁她心爱的长子的地位。那些治国之策,御臣之术,夏侯兄妹没有必要学习。
      夏侯肇和妹妹在草地上采花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从帐子里走出,揽着哥哥的母亲,便有些开心的拉起妹妹道:“畅儿,是母亲!我们过去吧!我好久都没和母亲说过话了!”
      “可是,皇兄。”夏侯畅的性子有些像以前的舒淳,胆小又有点懦弱:“上次,我们没有经过宣召,在御花园跑去看母亲,已经被教习嬷嬷责罚了。母亲是帝王,我们不能随便靠近她。”
      “但是,皇兄和母亲在一起啊。”夏侯肇的神经有些大条,想什么事都直来直去的:“上次皇兄不在,这次皇兄在,我们和皇兄都是母亲的儿女啊。”
      “我们还是跟嬷嬷说一声吧。”夏侯畅犹豫着,似乎被自己的哥哥说服了:“嬷嬷不会不让我们去的。”
      可是教习嬷嬷拒绝了夏侯肇和夏侯畅的请求,板着脸道:“陛下没有宣召皇子和公主,自然不能前去。”
      “可是,皇兄在那里啊。”夏侯肇不理睬一直拉自己的妹妹:“我们都是母亲的孩子,为什么皇兄可以在母亲身边,我们不行?”
      “皇子,不是奴婢要提醒您尊卑。太子殿下是陛下的嫡长子,太子殿下的父亲是我大魏的靖国功臣。这是您所不能企及的。太子殿下本来就有权力请求陛下召见,而寻常的皇子,只能等待陛下召见。陛下没有召见的原因,很显然,那就是陛下并不想见皇子。”教习嬷嬷伴着脸道。
      “我不信!”五岁的夏侯肇的眼睛里隐隐有了泪水,但是还是强忍着,没有落下来:“母亲根本不是这样个意思,以前……以前我们都是和母亲在一起的!我要见母亲!”
      夏侯肇说完这句话,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翻身跑向舒淳所在的营帐方向。教习嬷嬷一看,便着急道:“快找人拦下皇子,莫要让他惊驾。”
      正揽着大儿子和臣子们说笑的舒淳突然听到一阵骚动声,温子远微微皱了眉,何祐连忙跑来跪下道:“陛下,丞相大人,二皇子要见陛下,闯入了警戒圈内,但是按规定,没有陛下的召见,二皇子是不能觐见陛下的。兵士们正在阻拦二皇子,可是皇子金贵,又挣扎的太厉害,所以……”
      “肇儿要见我?”舒淳完全转过身了,和温子远对视了一眼,然后又抬手道:“他是朕的儿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叫人放他进来吧。他在,畅儿应该也在,一起带来给朕看看吧,朕好久没有见过他们了。”
      舒淳看到鼻涕眼泪纵横了一脸的夏侯肇和早已吓得有些发抖的女儿时,微微有些不悦的看向随之跪在一边的教习嬷嬷道:“这是怎么回事?”
      “母亲……您是不要我和畅儿了吗?”夏侯肇抹着眼泪,哽咽道:“您为什么不肯见我们。”
      教习嬷嬷在一旁叩首辩解道:“陛下,皇子看到您和太子殿下,想要前去。但是按着规矩,没有您的宣召,皇子是不能见您的。奴婢也只是按律行事,不敢怠慢。只是没想到皇子突然闯关,冒犯陛下,未能及时阻拦。”
      舒淳叹了口气,上前两步,将一双儿女揽入怀中道:“朕怎么会不要你们呢?朕为了生下你们历经波折。只是朕身为国君,每日国事繁忙,无暇他顾。若是朕不要你们,将你们留在宫中就好,何必带你们出来秋狩呢?”
      “那母亲能够允许我和畅儿每天陪您用晚膳吗?”夏侯肇到底是小孩子,很快因为舒淳的安慰破涕为笑:“就像以前那样。我和畅儿都陪着母亲。”
      舒淳看了一眼温子远,温子远并没有任何表示。既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舒淳顿了一下,然后道:“好,以后只要朕在未央宫用膳,都会命人带你们来的。”
      “谢谢母后!”夏侯肇扬起了一个微笑。
      秋狩过后的镇国塔迎来了一个贵客。在温子懿关入镇国塔后,温子远一次也没有来过。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六哥在塔内的情景,四壁堆满了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但却没有一本书。
      他来的时候,温子懿正对这一盘残局思索,他走进来,温子懿头都没有抬,只是拈起了一个子,放在棋盘上,然后开口道:“你先别说,让我猜猜你为什么来?”
      “这还需要猜吗?”温子远的声音低沉。
      温子懿抚着下巴,精神仍然在棋局上:“当然要猜,猜你到底是打算忍气吞声呢,还是告诉陛下你的不满。”
      “我没有什么不满。”温子远走到棋盘前,自顾自的拿起一颗子放下去:“我应该面对这一切,我早就知道当初的选择会有这样的结果,就像我应该面对那些攀附之徒。”
      “阿嘞阿嘞,瞧瞧你这一步,走的杀气这么浓重。时间久了,你这身金线的云纹仙鹤差点让我忘了你的本质了。”温子懿嘴角上挂着微笑,不再专注于棋盘,而是靠在椅子背上,望着自己的弟弟:“我亲爱的弘微,你现在脸上的表情可不是在说你没有什么不满。你那么满意,还来见我做什么?我可不会给你什么贤臣良夫的好主意。我只会建议你干脆毒杀了那两个小兔崽子,一劳永逸。”
      “大哥如果知道你又说这种跟着士兵雪来的粗话,会不高兴的。”温子远在他对面坐下,然后伸手拨乱了棋盘,看着黑子和白子混合在一起:“我每天看着夏侯洛的孩子,都在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曾经我把她当做一枚棋子。虽然我讨厌这样的提醒,但是我必须面对,那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我现在都这样了,还管他高不高兴。反正他不会来镇国塔里念叨我。”温子懿不知哪里摸来一张画盖在脸上:“说起来,还是大嫂心疼我,只有大嫂叫人带来了我最爱吃的她亲手做的酸梅糕。”
      “六哥建议我杀了他们吗?”温子远问的很认真,温子懿把画从脸上拿下来,然后稍微坐直身子,认真的看着温子远道:“只要我建议,你就会做,是吗?”
      “是。”温子远回答的非常平淡,好像他要做的事并不是毒杀皇子,而是为温子懿带一块糕点一样简单。
      温子懿看了他许久,然后道:“你已经反反复复的想过无数次,怎么样杀了他们,怎么样让陈国士族无话可说,怎么样将对陛下的伤害降到最低,你都考虑过了。而你杀他们,不是为了你自己,这不过是要以防万一被发现的借口,你只是觉得,共叔段只要存在,就太碍事了。”
      温子远的睫毛抖动了一下道:“随你怎么想。”
      “可是你根本舍不得。”温子懿叹了口气,又靠回到椅子上:“你舍不得陛下再受一点点伤害,舍不得她稍微有一点点难过。你明明知道,趁现在杀了他们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温子远没有说话,仍旧坐在那里。温子懿突然站起身,有些焦躁的在不大的空间里走来走去,然后突然停下,指着塔外夏侯兄妹所住的“旭日楼”的方向道:“他夏侯肇现在就敢强行闯关面见君上,谁能保证他日不作出更出格的事?没错,你当初立法时就想好了一切,皇子公主只接受封地赋税供养,并不必赴任封地。这样把他们牢牢的监视在邺城。但是这样够吗?夏侯肇长大,他不要娶妻生子吗?他难道生的孩子不姓夏侯吗?你要千载之下,我大魏重复今天的历史吗?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你为万世着想,就应该将所有的危险消灭在萌芽里!”
      “我们建立的这个国家,如果连夏侯这个姓都抵挡不了的话,那就说明仁德是没有力量的。”温子远的目光随着自己哥哥所指的方向开口了:“我想要杀他,可是我也问过自己,我们的理想就这样虚弱不堪吗?甚至到了要杀掉我们君主的骨肉的地步。”
      温子懿有些气结的放下手,走到自己弟弟的身边,蹲下身子看着他道:“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弘微,你今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相信。你十年以后,人民爱戴,世间颂扬,我也信。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世间最善变的是人心,就算陛下她对你一心一意,不会改变,其他人呢?我说的其他人包括所有人,凤煌,淳于光,裴邵,甚至舒翊。”
      “六哥!”温子远正要起身,却被温子懿一把抓住:“我在这里,无论陛下给了我多少赏赐,他们都无所谓,因为我这辈子再出去,就是运进皇陵了。可是,你的权力太大了,你懂吗?现在国家初创,一切都需要你。当有一天国家走上正轨了,你的权势就显得多余了。范谦是陈国三朝老臣,当初擢拔他的君王,甚至继任的君主哪个不对他毕恭毕敬,全心以对。后来呢?”
      “倘若如是,也只能说我命当至此。”温子远的嘴角微微抿了一下,不再做声。
      温子懿看着他,半晌才道:“迟早有一天,你和陛下有了自己的孩子,陛下将所有的爱给了那个孩子的时候,舒翊长大了以后,他就会觉得,你太多余了。记住我的话,小弟,就连舒翊都会如此,夏侯家的孩子,留着只能是碍手碍脚。这个国家本来就应该由你的儿子继承,可是舒翊是五哥的儿子,我认了。但是,我绝不会允许夏侯家对我精心建立的这一切有一星半点的破坏。我打下的这半壁江山,就算烧成平地,也不愿意给有着夏侯洛血统的皇子一分半毫!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知道。”温子远看了一眼脸上又带起狠戾的哥哥:“我会想办法处理这件事的。”
      言毕,他站起身要走。温子懿站在他身后又开口道:“弘微。”
      温子远站住,回过头看自己的哥哥。温子懿半天才道:“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和你共同承担一切。不要做你认为对她是有好处的选择,那样或许带来的是更深的伤害。”
      温子远看着温子懿半天,然后才启齿道:“我懂,六哥勿虑。”
      注1:《春秋》记载道:“郑伯克段于鄢。”意思是说共叔段不遵守做弟弟的本分,所以不说他是弟弟;兄弟俩如同两个国君一样争斗,所以用“克”字;称庄公为“郑伯”(意为大哥),是讥讽他对弟弟失教;赶走共叔段是出于郑庄公的本意,不写共叔段自动出奔,隐含责难郑伯逼走共叔段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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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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