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之路》论文写不完

82、捉奸在床

　　温子懿看着深夜打开城门前来攻击早已戒备森严的军营时，自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回头对着满脸兴奋的淳于光道：“进了铁城，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淳于光忍不住抓着温子懿晃道：“这么令人兴奋的一幕，六公子怎么能犯瞌睡呢？我们这是在经历一个历史的时刻。当初汉皇一统天下的时候，苦攻铁城不下，若不是那时守城的将领背叛，根本不可能攻下铁城。你会名垂青史的，六公子，在这样的时刻，你打算睡觉吗？”
　　“当然。”温子懿又打了个哈欠：“和睡觉相比，名垂青史哪有那么重要？后面的事，交给你了。那个方无留着，等我睡饱了再见他，不然我可能会因为心情不好杀了他的。”
　　“另外……”温子懿打着哈欠，不忘交代道：“那些装作被处决的守卫，可以让他们干活了。总是歇着，我会感到不公平的。”
　　而事实证明，即便温子懿第二天睡足了，精神抖擞，满面笑容，心情愉快的出现了，他还是下令杀死方无，并且把他的头装进盒子里，命一个降军送到下一个城池断云城。他并没有斩杀降军，反而在他们交出武器后，允许他们自行离开，并且在进城后约束军队，贴出告示，向当地的民众阐述攻齐的理由，并与当地民众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
　　本来铁城中的混乱因此渐渐平定下来，而淳于光也见识到了人长得漂亮的好处。温子懿站在高台之上向民众讲话时，那翩然的身姿，那悦耳的声音，那动人的内容，就连淳于光都差点认为，自己以前对温子懿的全是满满的误解，他一定是上天派下凡拯救苍生的神仙。
　　而素问及时运来的各种各种较低等级的宝石与各类小玩意，还有先进改良过的农具、工具也立刻在铁城受到了欢迎，这些常年封闭的人民看到了从未见过外来的新鲜事物，无不争相抢购。
　　温子懿并不急着进军，他在铁城慢慢的赚起钱来，并且等待更多大军度过怒江，他春节不打仗的理由让淳于光觉得可笑之极，别人这么说他信，温子懿这么说，他不信但是却只能接受。
　　终于，在除夕这一天。淳于光的好奇心到达了极点。郡守府里正在吃年夜饭的淳于光和温子懿本来都默不作声。淳于光挣扎了许久，还没开口，咬着一根青菜的温子懿却先说话了：“元帅，最近我赚了很多，心情很不错。你不要破坏我的好心情。”
　　“我只是想问……”
　　“小弟他不会回来。在齐国灭亡前，他都不会回来。”温子懿慢条斯理的将那根青菜吃下去，然后才回答。
　　“为什么？殿下十分惦念与担心他。他却吝惜给殿下只言片语。既然关心这里的一切，为什么不回来，只是和你通信？”淳于光的声音中有些急切。
　　“元帅为什么还不和素素圆房？”温子懿一句话说的淳于光立刻满脸通红，瓮声瓮气道：“这和我刚刚的问题有什么联系？这件事是我们夫妻的事。”
　　“同样，通信是我们兄弟的事。”温子懿举起一根手指：“所以，元帅，在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圆房之前，我不会告诉你为什么小弟不会来。”
　　淳于光握紧了拳，半天才道：“那我要是告诉你了，你就要告诉我七公子为何还不回来。”
　　“我不听。”温子懿捂上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你……”淳于光看他捂着耳朵，便叹息道：“不听也好，反正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淳于光看着无辜眨着眼睛，捂着耳朵的温子懿道：“谁知道怎么解决那个考验。”
　　温子懿又眨了眨眼问道：“什么考验？”
　　淳于光顿时要跳起来道：“你不是不听吗？为什么又偷听……”
　　“你说话太大声了，我不小心听到的。”温子懿放下手：“是什么考验，或许我能帮你呢。”
　　“不行，娘子说，如果我求助别人，她就一辈子也不跟我圆房了。”淳于光苦恼的看着温子懿，温子懿突然又是阴森森的一笑，然后揽过淳于光道：“那我有一计，我们就……”
　　温子懿在淳于光的耳边悉悉索索说了半天，淳于光脸都发白了，抵死推开温子懿道：“我不要，这样圆房不成，娘子还会杀了我的。而且……而且如果传扬出去，天下人怎么看我……怎么看你……”
　　“有我在，她不敢。而且没人敢传出去的。”温子懿又是一脸宝相庄严的样子，仿佛刚才说那些话的人并不是他。淳于光才不会轻易相信他的保证，他道：“反正，我不要，这样太危险了。”
　　“这么说，元帅是不肯做了？”温子懿绷起脸，淳于光猛烈的点点头。接着，他看到那薄唇微微动了动道：“那就算了。”
　　淳于光松了一口气，接过温子懿递来的酒，喝了一口压惊道：“那就好，那就好。”
　　“兵不厌诈，元帅。我温家人决定事，怎么可能算了。”温子懿说着，看向指着自己，已然双眼开始模糊的淳于光道：“明天素素来，你就瞧好吧，元帅。”
　　“不要”两个字在淳于光口中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他便轰然倒下了。他想过兵不厌诈，也想过温家人没有那么容易放弃，可他从没想过会来的这么快。淳于光再次在心中确定了，那些文人都是诡计多端的坏人。
　　素问是在大年初一到达铁城的，她是代表舒淳来劳军的，顺便探望六叔叔和自己名义上的夫君。元帅夫人在军中的威望极高，她一早到的时候，发现连还瘸着腿的洪时都跑出来迎接自己了，淳于光和温子懿却不见人。按着守卫士兵的说法，昨日温子懿吩咐要和淳于元帅一醉方休，叫人今日不能打扰。所以，一早屋里里没动静，也就没人敢去探问。
　　素问并没有在意，毕竟在预计当中，她中午才会到。于是，她摆摆手道：“没关系，我自己前去看看他们就行。六叔叔起床气大，你们去，不过徒惹麻烦上身。”
　　但是，到了门前，她却突然听到淳于光在屋里爆发出的声音：“温子懿！！你居然敢这么对我！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温子懿懒懒的声音笑着道：“元帅，你现在这种样子太没有说服力了，不如想想看，怎么趁素素来之前，收拾残局吧！”
　　素问听了脸色一沉，抬手一挥，示意跟着的人后退到院子外面，然后自己一推门进去了道：“有什么，当着我的面说。”她说完这句话，便愣在了当场。
　　室内，裸着上身的淳于光和温子懿躺在一张床上。温子懿身上松松垮垮的穿着白色的中衣，露出如玉的胸膛，和淳于光黝黑的肌肤相对应，格外引人注目。但是更引人注目的是淳于光身上的痕迹，那些类似欢爱的痕迹让素问眼睛都冒出火来了。
　　淳于光立刻要起身，口中解释道：“娘子，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的，不是的，你听我说……”
　　“六叔叔！你太过分了！！！居然连我的夫君都敢动！”素问尖声的斥责，让淳于光愣在当场，他几乎带着哭腔道：“娘子，我是清白的，我是清白的……我没有被他……”
　　“仲卿，你不要怕，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素问这么说着，拍了拍跑到自己身边的淳于光道：“想哭，我的肩膀借给你，一会儿我来安慰你。等我先帮你把这个罪魁祸首给解决了。”
　　“我没有啊，娘子……”淳于光想要拉回自己妻子的注意力：“就是昨天，我们喝酒的时候……”
　　“你不用解释了，我知道让你再说一遍伤心事太过残忍。”素问推开给予解释的淳于光，就走向衣衫不整的温子懿，跳上床就按住了那个此时正是妩媚风流尽现的男人道：“六叔叔！你太让我失望了！”
　　温子懿就那么让她按着自己，躺在那里依旧慵懒道：“你自己不用，还不准我用，这是什么奇怪的事？”
　　“你的行为才奇怪吧！！按道理来说他也是叫你叔叔的，你居然对自己的晚辈下手，太可耻了！”素问抓起他的衣服，把他拽了起来：“别想就这样混过去啊！”
　　温子懿笑着，看着背后已经要冒火的淳于光，便突然抬手，顺势将素问抱在怀中道：“那么素素你是吃醋了吗？开始怀念我为你洗澡的事了吗？”
　　“你在干什么！”淳于光终于忍不住冲上去，将自己的妻子从那个妖孽怀中夺了过来，紧紧的护在自己怀中：“你！我没想到你……你这么……无耻！居然……居然还帮……帮……”
　　“帮素素洗澡怎么了？”温子懿的眉梢挑起，有些挑衅。
　　“是可忍孰不可忍！”淳于光就在要爆发的时候，素问抓住他的肩膀吼道：“忍什么忍！我出生的时候，他们去观礼，要每人帮我洒一点清水祝福也可以算是洗澡吗？那时候他也不过是才六岁的小屁孩而已啊！”
　　淳于光被吼的一蒙，他看着素问气鼓鼓的看着自己，而温子懿早已笑得止不住。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刚出生……他呆呆的看着靠在床上，衣服半遮半掩的温子懿。剥去了那层阴冷的外壳，此时的他刚刚睡醒，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身前，漂亮的凤眸硬衬着那点朱砂，面颊因为刚才的动静和大笑泛起嫣红。
　　那举手投足之间的风姿流动，若不是看见那平坦的胸膛，果然是性别莫辨的妖孽。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仿佛将天下的灵秀降于他一身。看着呆呆的望着自己的淳于光，温子懿狡黠的一笑道：“怎么，元帅，你是终于发现了我的好，打算抛弃素素了吗？”
　　“我没有……”淳于光还没来得及解释，素问便已经捂住了他的眼睛道：“你都被玷污了！还在看什么？”
　　“我没有……”淳于光无奈的放弃了挣扎，可怜兮兮的道：“我没有被玷污啊……娘子……”
　　素问才不管这些，只是对着温子懿道：“六叔叔！你出去！”
　　“为什么要我出去？”温子懿还是靠在那里：“你要做什么，做就是了，六叔叔我绝对不反抗。反正你姑姑都嫁给了我哥哥，你嫁给我，我也不反对。”
　　“你住口！”这次是淳于光和素问同时的吼声。
　　“好好好……”温子懿突然很好说话的站起身，然后拢好了衣服，慢条斯理的梳好头发，接着冲素问一笑道：“祝你用餐愉快，素素。”
　　于是，当素问姑娘终于不由分说的用身体安慰和洗清了自己夫君的“污点”之后，淳于光才终于有机会解释这一切。身上的痕迹是温子懿用药放倒他时的过敏状况。本来温子懿只是想让素问撞到他们同眠。没想到药出了这种问题，淳于光醒来发现后正在和温子懿发火，素问便到了。
　　一切都是机缘巧合，看着自己再次变得气鼓鼓的妻子，淳于光安慰道：“娘子，我会对你负责的。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那个关于怎么证明我会对你一辈子好的问题，我想不出来，但我会做到的。你……”
　　素问似乎根本没听淳于光的保证，极为愤怒的再次咆哮道：“六叔叔！你这个小人！你毁了我一生最重要的时刻！我本来是想在迷砀山我最喜欢的紫檀床上的，而不是这种破烂的木板！你等着！我迟早要给你好看！”
　　这样事，不过都是小插曲。神清气爽的温子懿在送走了极为不悦的元帅夫人之后，已经过了初七。他瞧着天上太阳的光芒，终于开口了：“我们可以开始攻断云城了。”
　　断云城顾名思义，其地势之高，可以隔断白云，又称猿见愁。断云城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只要从山上滚下巨木大石，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它。
　　屯兵断云城下的时候，温子懿在自己的桌前摆着小木棒，淳于光之前跟他闹了几天脾气，但是很快因为进军而和好。现下，他进帐坐在温子懿的身边，看着他摆出的玄妙的图案，然后问道：“六公子是想用声东击西之法吗？”
　　“你不应该叫我叔叔吗？”温子懿笑眯眯的回复让淳于光有些气结：“那公主是我哥哥曾经的未婚妻，岂不是也要叫你和七公子，五公子叔叔？”
　　“元帅有进步，能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温子懿收起了笑容，正色的看着桌上摆出的八卦阵势：“敌志乱萃，不虞，坤下兑上之象，利其不自主而取之。但声东击西之策，须视敌志乱否为定。乱，则胜；不乱，将自取败亡，是险策。”
　　“我以为，断云城必乱。”淳于光断言道。温子懿挑了一下眉毛道：“哦？为何？”
　　“因为六公子不会做没有道理的事，当初杀方无，让把他的头带去断云城。我想就是为了让降兵告诉断云城内的士兵和守将，但凡敢负隅顽抗的，你只会杀郡守，其他的一概不究。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人要拼命了。郡守则会因此紧张，加紧对士兵的管束，这样上下矛盾激发，必然会出问题。”
　　“看来……”温子懿终于在眼角又露出些笑意：“圆房还能让人聪慧许多，元帅。”
　　淳于光刚要抗议，就被温子懿止住了：“军队中有以前赵国山中的猎户，我有新发明的翻云钩。明日，我们佯攻正门，令他们从西面绝壁翻入。明日风势向城内吹，放火扰乱，趁乱砍断城门绳索。”
　　“好。”淳于光站起身，刚准备去安排，温子懿又开口叫住他道：“元帅，明日攻城，莫要手下留情。在溃退投降之前，务必多斩杀兵士。”
　　淳于光皱起眉头道：“为何？”
　　“因为他们能够归顺我们的太少了。”温子懿面无表情道：“却还要在攻占前期装出不甚在意的样子。与其俘虏他们以后放他们后退继续跟我们作对，不如抓紧时间，能多杀点尽量多杀点。等我们越过了最艰难的崤函，就不用跟他们客气了。齐国之人，必须杀至无力抵抗。”
　　“为何如此？”淳于光感到不能接受。
　　“赵国国君不仁，公主下赵国，民众感激她。韩国贪生怕死之辈，现在已经完全分解。陈国行政变，吏民无所大动干戈，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换了一个姓的君王，对他们的生活毫无影响。而且他们也已经渐渐习惯了由公主下发的命令。只有齐国，它百年自闭，君主庸弱但是不扰民。即便他日兼并了齐国，杀了齐国的皇室贵族，还是会有人思念故国小国寡民之安。不愿服从新政中较为严厉的条款。齐国从来是任民发展的，如果殿下也这样对齐国，就会引来其他兼并国的不满，也会使庞大的国家涣散，齐国也会再次闹独立。因而，只有齐国人够少，才能迁入人口，与之同化，他们也将再也没有能力联合，给公主的万世之治添乱了。”
　　“六公子当真不怕日后史官行笔如刀，刀刀见血？”淳于光望着温子懿道：“这些对六公子来说，当真毫无意义？”
　　“我早就说过，流芳百世或者遗臭万年，对我来说都没有好好睡一觉重要。”温子懿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元帅，只有我一个人的罪行罄竹难书，或许是一种幸运。那时候，史官们都会说，我不过是温家的异类而已，殿下是错信了我。他们一定会为此挣得头破血流，为殿下到底该不该启用我打上几千年的笔墨官司。我温子懿生来是为了辅佐帝王的，我行的是霸道。霸道不需要理由，只需要征服和顺从。元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淳于光看着温子懿，半天才道：“我明白，可是六公子，在我心中，你永远不会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你是有一颗仁心的，你现在的狠心，只是为了以后的安宁。你不在乎别人说你满手鲜血，因为你不想看到日后有更多的流血。世人都只看到了你的罪，而看不到你的心。”
　　温子懿瞧着一脸认真的对自己说这些话的淳于光，许久，他才终于开口，他抿着笑，还是那样慵懒而调笑的口气：“元帅，你再这么可爱下去，我可能真的会吃了你，也说不定。”
　　他看着面色一变的淳于光落荒而逃，自顾自的笑了两下，笑容便收了起来。他拿出那封开战前舒淳给他的信，上面娟秀的小楷，写着和刚刚淳于光相似的话：“弘达，无论有多少人向我进言，我都相信你所做的一切都发自于本心的善良。你屠一城却降了十城。他们只看到你屠一城的鲜血，没有看到你降十城所避免的伤亡。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相信你。我既然用你，便于你荣辱与共，生死同命。”
　　那封信一直被他放在怀中的衣兜里，似乎是因为经常开合，而有些磨损。温子懿看着手中的那封信，终于又漾起一个温暖的笑道：“果然是一同长大的，连天真都一模一样。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这样的帝君和元帅活着，或许才是天下的大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