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穿之梅妃种田记》苏小拉拉

36、也只有寄情于此

　　江采苹愣了一下，这事情完全与她想象的不同。她犹爱舞蹈，可并不知道霓裳舞衣曲这么重要的舞蹈将来会出自她之手。

　　江采苹不知道是该激动还是该担忧才好，一时间有喜有忧。

　　喜的是这任务千载难逢，忧的是万一编排不好会惹怒圣上。

　　但无论如何，她没有拒绝的立场，只能故作欢欣雀跃一般答应了下来。李隆基甚至将公孙大娘指派给她，协助她一起编排。

　　如果江采苹没有记错，这支舞，实际上是在杨玉环进宫时所表演。

　　原来这么快，就要见到了吗？

　　“既然来了，就多坐一会罢。朕好久没有看到你了。”李隆基的眼中含有笑意，令江采苹躲闪不及。

　　“能陪伴皇上左右，是采苹的福分。”江采苹垂首道。

　　李隆基虽然年长她许多，但毕竟是锦衣玉食的帝王，眉宇间仍有英宇之气，举手投足更显示出他的一方教养。

　　年轻时，李隆基也曾是个纨绔子弟，直到他在姑母太平公主的协助下夺得政权。年逾三十，李隆基更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气质。

　　他若不是李隆基，也当真会是江采苹心中的理想人选。

　　江采苹跪立在书桌旁替李隆基磨墨，而李隆基则在修改乐谱。他一会演奏，一会在乐谱上写写画画。兴头上，还会有非常满足的笑容。

　　看到完全沉浸于此的李隆基，江采苹觉得心情也轻快不少，嘴角牵起笑意。

　　“为何一直盯着朕瞧？”李隆基看到目不转睛的江采苹，她脸上立刻起了绯红。

　　未等她解释，李隆基用手往脸上一抹，好奇道：“朕的脸上有墨？”

　　本也没有，只不过李隆基这画蛇添足的一抹，倒真让脸上有了墨迹。江采苹强忍着想笑的冲动，老实道：“本来没有，不过现在有了。”

　　李隆基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不禁爽朗一笑。

　　“不过采苹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刚才何故盯着朕瞧？”李隆基似乎不问到一个结果就不罢休。

　　江采苹明知被调戏了，也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采苹见皇上高兴，自然也就多看了皇上几眼。皇上还是笑起来更为俊朗。”

　　说完，脸上已经有发烫的感觉。拍马屁这件事，真心需要脸皮厚才行，江采苹心中感叹。

　　李隆基颇有深意地看了看江采苹，道：“小采苹说的对，朕以后多笑笑。”

　　小采苹……江采苹感觉这称呼怎么那么怪，却只能含着笑意欣然接受这看似亲昵的称呼。

　　李隆基又转头去看乐谱，江采苹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磨墨上。可因为未进早膳，江采苹的肚子不识时务地响了。

　　“皇上恕罪。”江采苹知道如此不雅的声音是为皇家所忌讳。

　　“哦？采苹何罪之有？既然你提醒了朕，朕也有些饿了。高力士，命人送些点心来。”李隆基一手拉起了江采苹，微凉的天气里传来丝丝暖意。

　　江采苹感激一笑，庆幸躲过一劫。

　　高力士端着点心水果进来时，江采苹惊讶地发现还有荔枝干。

　　“采苹，这是莆地特产的蜜饯，用精选荔枝风干后放入荔枝蜜中制成，你快些尝尝。”李隆基特意递到江采苹面前，“味道如何？”

　　江采苹尝了一口，果然是家乡的味道，然后笑道：“采苹儿时也尝过不少，只不过皇宫内的蜜饯自然等级更高一筹。如此佳品，恐怕只有皇上这里才能尝到。”

　　“采苹你就是太聪明，都是蜜饯，味道能差到哪里去。别又是哄朕开心。”李隆基虽责备了她一句，但表情里全然无责怪的意味。

　　“采苹说的是实情。”江采苹肯定道，心想这一定是陈家送来的。果然立川哥也到了京城。

　　能吃到家乡的东西，江采苹已经非常开心。

　　午膳时，李隆基又传了高美人一同用膳。

　　高美人是个没心眼的，因为早上的事情还在替采苹打抱不平。一股脑儿在午膳时向李隆基说了出来。

　　江采苹虽然也想报复丽妃，可想到自己的确出身低微，又觉得有些尴尬。她宁愿高美人不提这件事，倒也罢了。

　　“丽妃自从身怀有孕后，性子是大不如前了。”李隆基只是简单说了一句，没有流露出其他的含义。甚至连怪罪丽妃的意思也没哟。

　　江采苹本也不期望这些，但看到李隆基的反应，还是有点失落。

　　而高美人也识趣地闭了嘴，伺候李隆基用膳。

　　午后江采苹坐在自己房内，正想象着与中国四大美人之一的杨贵妃相见的场面，忽而听到门外有轻轻的敲门声。

　　江采苹好奇地推开门，只见一个与她差不多年纪的姑娘怯生生地站在门前。

　　“你是？”江采苹疑问道。

　　“奴婢杏枝，是丽妃娘娘派来服侍才人的。”这位名唤杏枝的姑娘轻声解释。江采苹打量了一下她，果然见她身上还背着行囊。

　　丽妃何故如此好心？但即便毒蝎心肠，也不至于公然将自己的人送到对手面前，还如此大方的承认了遣人来的目的。

　　“那……先谢过丽妃娘娘的好意了。你叫杏枝对吧？先进来再说。”江采苹顺手将门推得更开一些，让杏枝进了门。

　　“杏枝，丽妃娘娘为何要将你遣来？”江采苹还是打算询问一番。

　　杏枝有些不安地将手指缠在一起，紧张道：“莫不是才人看不上奴婢，也要赶奴婢走？”

　　见她这个样子，江采苹好像有点懂了，大约丽妃娘娘是不喜欢这个丫鬟罢。她稍微放松了一些，又说：“你只需要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来便罢。我自然不会赶你走。”

　　杏枝无辜地望着江采苹，慢慢将事情说了一遍。原来高美人之前见到皇上时说的那些话还是被皇上听了进去。后来皇上来到丽妃娘娘的宫里，问清了事情的始末，龙颜不悦。杏枝一紧张，差点将茶杯打翻。丽妃见状便不满地将杏枝打发到了江采苹处，就算将功赎过。

　　事情看起来非常简单，再加上江采苹从来都不是个极端的阴谋论者，也信了大半。剩下的一小半，只是江采苹不知道还有哪里不对劲。

　　直觉，当然不一定完全都对。

　　“审问”完了杏枝，江采苹觉得总算是搞定了一件事。

　　只不过杏枝做事的时候，江采苹总有种冲动想要看看她究竟在做什么。有时候不自觉地盯着她瞧了许久，直到杏枝非常不自在地问江采苹是否又什么吩咐。

　　次数一多，江采苹也懒得在房里看着杏枝。她索性来到公孙尚仪平日训练舞者的地方。

　　暖霞殿内，众多舞姬正在训练基本功。江采苹在殿外静静看着她们。有些人耐力不足，已经悄悄皱起了眉。旁边总有其他人鼓励她们不要放弃。很快，那些面孔上又出现了笑脸。

　　如此相互勉励，好像小时候与伙伴们一起练舞的时候。江采苹回忆起从前充实的生活，在那时，大家也是苦中作乐。

　　公孙大娘并没有很清闲，她正在前面带领大家重复动作。这工作需要很大的耐心，才能完成。

　　公孙大娘一抬头，看到门外逆光处正站着一人，于是对舞姬们道：“继续训练。”

　　她起身走到门外，看到是江采苹才露出笑颜。

　　“见过江才人。”公孙大娘行了礼，却被江采苹赶紧扶了起来。

　　“万万使不得。尚仪乃五品。才人也并不高你一等。切莫见怪。”江采苹浅笑盈盈，明眸皓齿。

　　公孙大娘引着江采苹到了内室，取出李隆基送来的乐谱，道：“江才人来此想必是为了霓裳舞衣曲罢？正巧皇上刚刚派人送来了乐谱。能与江才人一同为皇上效力，真是宜兰的福分。”

　　“叫我采苹就好。”江采苹其实本意也不完全是来讨论舞曲，不过现时也只能顺水推舟，“嗯，还就是为了皇上的霓裳舞衣曲。既然是皇上的心血，你我二人还需尽心才是。”

　　“皇上既派宜兰前来协助江才人，宜兰定然竭尽全力。若是江才人不嫌弃，今日留下来看她们训练可好？之后也方便从中选取舞姬配合霓裳舞衣曲。”公孙大娘适时提出的建议，正合江采苹的心意。

　　很久没有练舞的江采苹，甚至换上了与舞姬一般的舞衣，一同加入的训练当中。

　　能沉浸在喜欢做的事情当中，江采苹就能忘却很多令她不快的事情。寄情于舞蹈，应该就能忘却这灼人的孤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