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穿之梅妃种田记》苏小拉拉

35、此乃霓裳舞衣曲

　　“行了行了。”丽妃摆摆手，慵懒道，“吵吵闹闹的，又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本宫还以为你能有什么新花样。本宫也乏了 ，你且先打住吧。”

　　见江采苹没了趣，另外几位妃子掩口笑了。虽然动作极小，也落入了江采苹的眼中。

　　罢了罢了，也不过就是人前嬉闹的小丑而已。舞蹈这件事，本就是哗众取宠。不必太在意。江采苹如是安慰自己道。

　　一群人跟着丽妃臃肿的身材挪动到室内，唯有江采苹没有被邀请。她一个人站在院落中，明白丽妃娘娘是铁了心要给她下马威。

　　当初想要露锋芒的心，瞬时又灰飞烟灭了。

　　争也不行，不争也不行。这世道，真是令人无法言喻了。

　　现代人到了古代，才明白什么是门第观念。出身实在太重要，否则这些高门大户如何保得住地位。在唐朝，士族甚至都不与平民百姓通婚，以保证血统之纯正。

　　这些年，江采苹在父母的呵护下，从未想过生活会如此复杂。在现代，谁会因为你的出身而看不起你。只要愿意努力，谁都有可能翻身。

　　解放之后，富起来的那一批人往上数两代都是贫农，真正的贵族根本不存在。

　　可身在唐朝，被阶级门第观念所束缚的江采苹，头一次感觉到这么无可奈何。

　　现在细细想来，江采苹觉得自己很像在现代读过的简奥斯汀书中的那些女孩儿。明明出身一般，却非要装作贵族，迎合上层社会的口味。为了家庭的体面，需要嫁一个上流社会的贵公子。

　　这么多年，她从未怀疑过自己为什么会穿越。这只是个巧合，她认为。她从来不是个阴谋论者。

　　可如今，她开始怀疑这一切。

　　如果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那么始终她会坚强的面对这一切。总还是会有希望的，她会这么想。

　　可明明命运已经给自己太多的指示。

　　就算出人头地，破格成了梅妃，也不能力挽狂澜改变整个历史。

　　摆在她面前的，似乎只剩下两种选择。

　　第一，她努力上位，争宠求荣。即便后来李隆基爱上了杨玉环，她也能忍气吞声笑脸相迎，以求得李隆基一点同情。
　　第二，她沿着梅妃的那条老路，最后在安史之乱中，逃出宫去。

　　一想到这些，江采苹就头痛欲裂。古往今来，那么多才女，谁不是死在一个情字上。

　　用情至深，又有何用。

　　也许，反而是无情更好吧。

　　京城的秋天，已经有了些凉意。江采苹穿着单薄的衣裳，强忍着饥肠辘辘的感觉，在院落里径自站着。丽妃娘娘没有发话让她走，她怎能如此就走了。

　　她心中有恨，怎么可能不恨。同样都是女子，何苦这样互相为难。她表面只能佯装平静，心中早就盘算着将来的反击。

　　就在她苦思冥想之际，高力士笑嘻嘻地走近了。

　　江采苹忽然有了个很好的法子，一个借刀杀人的法子。

　　“江才人独自在院子里赏景？”高力士上前作揖，笑盈盈道。

　　江采苹缓过神来，同样笑着回道：“嗯，丽妃娘娘的院中果然景色更胜一筹。难得来了，总要好好欣赏一番才是。高公公是来见丽妃娘娘的？”

　　“江才人此言差矣，奴才是来寻江才人的。”高力士一边搀着江采苹，一边往外走。

　　江采苹来不及向丽妃告辞，就这样被高力士拉出了院外。

　　“可是丽妃娘娘她……”江采苹有些不确定道。

　　高力士摇摇头，解释道：“娘娘看到奴才来了，自然知道是皇上的吩咐，不会怪罪江才人的。”

　　江采苹于是疑惑道：“那是皇上派高公公前来有何事？”

　　高力士神秘一笑：“江才人去了就知道了。另外老奴还有一事相告。”

　　“高公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江采苹侧首问道。

　　高力士环顾四周，然后压低声音道：“江才人的家人寻到老奴。”

　　什么？江采苹吓了一跳。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爹娘？哥哥？还是宝贝弟弟江济元？！

　　看到江采苹惊恐的眼神，高力士也不便再卖关子了，安慰道：“没有出什么事。只不过江才人的兄长来到了京城，希望向江才人问声好罢了。”

　　“哥哥来了京城？太好了！”江采苹刚才的阴霾心情一扫而空，“能不能见到我哥？”

　　“这个嘛……”高力士面有难色，“江才人的兄长乃男子，不便入宫。不过若有什么必要的事情，老奴可以代为传话。”

　　原来也只是空欢喜，还以为能见到哥哥呢。不过……江采苹这才反应过来，哥哥肯定不是一个人来的京城。否则家人怎么可能放心的下。想到立川哥肯定也来了，她便少了对哥哥的担心。

　　听高力士的意思，哥哥是打算在京城常住。以后若是真的有要紧事，便也不怕没有家人在身边了。

　　“那就有劳高公公了。”江采苹还是应该感激高力士为她传话。

　　高力士则客气道：“老奴份内的事，才人无需见怪。”

　　江采苹感激地一笑，随着高力士来到李隆基的书房。高力士进去替她通传。

　　站在门外，听到上书房内传来的笛声，江采苹不由得一愣。皇上今日心情果然大好，毕竟都许久没吹过笛子了。

　　待高力士出来喊她，她便小心翼翼地踏入了书房。

　　“才人江氏，给皇上请安。”江采苹不忍打扰皇上的雅兴。虽说对李隆基并没有感情，但当初看梅妃的故事时，起码有些移情。对李隆基，她暂且也没有什么恨意。

　　李隆基自顾自将曲子吹完，才笑着起身扶起了江采苹。

　　“采苹不敢当。”江采苹有些受宠若惊，没有料到李隆基今天会如此温柔待她。

　　没有感觉到江采苹的拒绝，李隆基问道：“采苹听着这首曲子，以为如何啊？”

　　江采苹松了一口气，浅笑道：“早就听闻皇上精通音律，今日一闻，果然名不虚传。采苹以为这首曲子不仅有我大唐特色，更糅合了番邦之音。不过听起来毫无违和之感。是难得的佳作。不知道作曲的乐师为何人？”

　　李隆基拍了拍手，赞许道：“采苹果然是懂乐曲之人，能讲出其中玄妙。没错，这首曲子正是杂糅了西域舞曲得来。至于作曲之人嘛，采苹不知道能不能猜得出？”

　　见李隆基如此得意的神色，江采苹思索一番，便胸有成竹了，说：“皇上演奏此曲得心应手，有如与此曲天人合一。采苹不得不猜这首曲子实乃皇上亲自所作。”

　　“哈哈，好一个江采苹。不愧是莆地的才女。此曲的确为朕所作。朕取名为霓裳舞衣曲。你觉得如何？”李隆基被江采苹捧得心情甚好，一股脑儿和盘托出了。

　　霓裳舞衣曲……此乃大唐名曲，可惜安史之乱之后就在后世失传。没想到此番居然能亲眼得见，实在令江采苹激动不已。

　　“霓裳舞衣曲，的确是个好名字。皇上是否有意将此曲编为舞曲，再做舞蹈编排？”江采苹试探性地问道。她很希望能亲自见证霓裳舞衣曲的成型。

　　“不错。”李隆基点点头，“而且朕以为这首曲子很适合在宫中演奏与演绎。所以朕唤你来，打算让你担当舞蹈的编排。”

　　江采苹愣了一下，这事情完全与她想象的不同。她犹爱舞蹈，可并不知道霓裳舞衣曲这么重要的舞蹈将来会出自她之手。

　　江采苹不知道是该激动还是该担忧才好，一时间有喜有忧。

　　喜的是这任务千载难逢，忧的是万一编排不好会惹怒圣上。

　　但无论如何，她没有拒绝的立场，只能故作欢欣雀跃一般答应了下来。李隆基甚至将公孙大娘指派给她，协助她一起编排。

　　如果江采苹没有记错，这支舞，实际上是在杨玉环进宫时所表演。

　　原来这么快，就要见到了吗？